《女尊清浅流年四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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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清浅流年四时录-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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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浅知道这件事了么?”子詹语调终于有一丝犹豫。
  “知道了,从我们开始逃亡的第一天。”萧弈珏回答,又以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宁公子,白大小姐对于你……”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即便身份尴尬,萧弈珏仍然视清浅为知己,她不愿宁子詹是利用她的,然而这样的话,却始终问不出口。
  宁子詹淡淡瞥了她一眼,竟然轻轻吊起了嘴角勾出个笑容:“二皇女觉得,她对我来说算做什么?”
  萧弈珏看了他一眼,自嘲的笑了出来。
  是啊,如果千里从京城奔赴噶礼草原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以男子之身立于千军万马之前不能说明什么,那还有什么可以说明宁子詹对白清浅的心呢?
  “另外,希望您早日登基,然后赐我父亲一个解脱。”说罢再不回头,大步踏走出屋去。
  屋外,阳光十分明媚。
  宁子詹甫一踏出门,就觉得呼吸一窒,只因远处花园门口立着的人。
  那人还是一袭绯红,白布蒙眼,背对门而立,头微仰向天空,不知在想什么,不是安逸王白清浅又能是谁。
  宁子詹忽然有了种错觉,阳光像是雨水一般,瓢泼的洒了那女人一身,然后她就在阳光中形容狼狈。
  “清浅……”他开口,却发现声音有些哑。
  然而清浅还是听到了,向他的方向微笑。
  于是子詹再不犹豫,迈开步伐跨到清浅身边,一伸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搂住,然后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我不是有意瞒你。”
  啊啊,这个男人,竟然也会主动开口解释呢。清浅听到这句话,身子僵了一下,然后用力的反抱住了她。
  真好,他不会走,他没有图谋,他还是自己的。
  自从知道了子詹真实的身份,清浅便逼自己刻意去无视这件事,然而越是装作不在乎,越是放不下。她喜(…提供下载)欢这个男人,无论是出于恋人之间的依恋,还是出于微妙的占有欲,她都不希望他们之间有秘密。于是当子詹的秘密在她面前揭开时,便让她如鲠在喉,可是,很快的她便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刻薄的人,苛求他人对她不许有隐瞒,然而她自己的来历,本来就是个最大的秘密,她对子詹不也是不够坦诚的么?一旦有了这个认知,清浅便钻进了牛角尖,总觉得心里有块炭火烤着。
  甚至有段时间,她一遍遍做噩梦,噩梦中子詹冷笑着告诉她他是利用她的,利用她的身份掩藏自己,来自最亲最爱的人的伤害才是最深的,每每从噩梦中醒来,便又是冷汗湿透被褥。她如此敏感的身份,从小遇见被利用的事情不胜枚举,她完全不能说服自己,非要听到子詹的解释才能罢休。
  如此纠结复杂的心绪一直折腾着她,她没法跟任何人说,越说不出口,感觉却越浓重,最终压垮了自己。以至于后来见到子詹,她自己都复杂得不知是什么情绪,欣喜,愤怒,忧虑,甚至害怕,全部一股脑的涌上来,划出一条深渊。
  然而今天这男人的只言片语,却将一切瓦解,连一丝伤痕也找不到了。
  清浅像小动物似的在子詹怀里蹭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子詹,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所以说,闪婚这种东西最不靠谱的地方就在于这里么?清浅暗暗在心中腹诽。相爱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婚姻却是一辈子的相处。
  宁子詹心中当然没有非要了解才能结婚这样的思维,却十分配合的拍了拍她的头:“慢慢来。”
  这男人,难道就不会抓紧时间给自己表白一个么!!清浅心中抓狂挠墙。
  子詹见她不满的神色,也没有出言安慰,只牵了她的手向别处走去。
  “去哪里?”清浅问。
  “去哪里都好,不要站在这了,让二皇女总躲在屋子里也不是回事。”宁子詹表情未变,语调却带了几分戏谑。
  清浅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二皇女在这屋内半天没动静,原来是怕撞见二人亲密的举动啊。哎呀子詹啊你真是好可恶呀好可恶。
  宁子詹声音不大,却暗自用了几分内力,于是屋里看不见外面情况正在纠结到底出不出去的二皇女也听见这句话了,顿时满头满脸都是汗,一把推开了门,却发现二人已经走离院子了,萧弈珏只得苦笑着摇头走了。
  “子詹,佩德对你说了什么事?”清浅仰头望他。
  “我父亲还活着。”宁子詹道。
  清浅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我哪儿也不去。”似看穿她的心思,宁子詹开口道,声音带了几分暖意。
  这一次却轮到清浅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一向伶牙俐齿的竟然也开不了口了。
  子詹低下头,第一次在私下,以正夫见妻主的礼仪弯下了腰对清浅许诺道:“谨以吾身,佑尔太平。”

  番外:居鸢宫(上)

  听下人说,我出生时天微亮,却有百鸟朝凰之音传遍整个黎明。这事惊动了皇城中高高在上的帝王。她专门派了宫中最有威望的大司马来为我算卦。
  大司马从我家出去后,只将卦象说与了皇帝一人听,从此闭门不出再不见人。
  我的父亲和母亲是贵族,却只是个旁系,虽然血统高贵,然而在贵族这个圈子中却算是下等人。然而自从我出生后,整个家族的命运都被改变。
  我出生后的第三日,宫里来了人将尚未完全睁眼的我带走了,从此高墙耸立,只见这一方天空。
  说来也怪,虽然被带进宫中,我却似被全然遗忘似的,不要说皇帝,连受宠一点的妃子我都没见过,然而宫人却不曾薄待我。
  我想这个宫中应该没有比我更寂寞的孩子,我从没踏出过居鸢宫半步,每日陪我的只有一方天地,一个秋千,还有一个号称学识最渊博的夫子。
  这样的日子我整整过了十年,以至于十岁的生辰,第一次有人踏进居鸢宫我还惊恐得哭了很久。
  那是个女子,年龄不见多大,我并没见过其他人,只觉得她比我身边的人都漂亮,第一次明白书中所写明眸皓齿是什么意思。
  我呆呆的看着她,完全不记得往日的规矩,她却没有恼我,只弯下腰拍了拍我的头告诉我:“我姓萧,是这个宫中的十一皇女,你可以叫我延康。”
  在宫里呆了那么久,规矩我是一样也没有少学,彼时我便知道,这个女孩身份必然在我之上,然而这个认知在脑子里又是那么模糊,以至于当照顾我的宫人跑出来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时,我还依然傻站着没有行礼。
  萧延康并没有生气,反而颇为开心的唤来了下人,那人手上端坐着一只大鸟。
  “看,这是鸢儿,与你名字一样,就送与你玩好不好?”女孩温和的笑着问我。
  我傻乎乎的点头,从侍从手中接过了那只大鸟。
  从此以后,大鸟和萧延康,成了我唯二的玩伴儿。只是从那一年以后,我的生活中忽然冒出了许多人,我见过许多皇女皇子,然而除了萧延康,所有人都对我敬而远之,从不主动与我说话。
  我开始和他们一起跟随师父学东西,照顾我的小宫女说这是天大的恩赐,哪里有平民百姓家的男儿和皇子皇女一同上学的。我想说我其实是贵族出生,然而看她激动的样子我便又咽了回去。
  上学的日子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甚至我更开心一点,因为有萧延康陪我玩。只是我不懂,她们学的东西为什么都那样简单,背的诗词我从认字开始便学了。
  那时我并不知道不是他们怪异,相反的,我才是异类。他们的童年在父后母皇怀抱中度过,我的童年却是在各种书卷与夫子的教学中完结。
  孩子的嫉妒心总很强,我因着懂得比他们多,常常被宫中的皇子皇女欺负,只有萧延康一人,会帮我拍掉身上的灰,温文尔雅的看着我笑。
  “为什么他们不喜(…提供下载)欢我?”我从没有哭过,因为即使被欺负,心中也没有波动,不喜,也不怒。
  萧延康每次都告诉我:“因为鸢儿美,他们都嫉妒。”
  她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只觉得就像西域进贡来的葡萄汁哗啦一下流进了心里,又酸有甜。
  我只觉得只要她在,那么日子这样过下去也无所谓。
  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那个高高上的皇帝。她是来检查皇子皇女功课的,我随着众人一并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那日不知怎么回事,成绩一向很好的萧延康竟然在庭辨时犯了一个非(提供下载…)常大的错误,我心里一惊,偷偷抬眼望着座位上的皇帝,见她慢慢变了脸色。
  “皇上,求皇上,不要惩罚十一皇女!”在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跪在了皇上面前。
  此时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后背凉透。
  皇上以高深莫测的眼神打量我良久,就在我以为自己脑袋即将搬家的时候,她却笑了起来:“起来吧。”
  她说完,又让宫人给我搬来了凳子,就坐在她旁边。
  我诚惶诚恐的坐了上去,皇上又望了萧延康两眼,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那时我尚不知道,我这一个举动,改变了什么。
  皇帝免了萧延康的责罚,又笑着转身来问我问题。
  她问的诗词都很简单,我全都能答上来,看着她眼角笑出来的皱纹,我的心终于不再砰砰砰的乱跳。
  “静鸢,你学的很好。”她说。
  我忙跪回地上:“谢皇上夸奖。”
  “你想要什么奖赏?”她又问。
  我愣在当场,复又重重向她磕了三个头,鼓起勇气道:“静鸢只想见一见家人。”
  皇帝的笑容瞬时凝在脸上,然而只是片刻,她又笑起来。
  “静鸢可是想家人了?”她问我。
  我忐忑的点头承认,其实并没有多想,然而那么多年,总该是去见一见的,再者说,这个愿望又简单又容易实现,一定不会触犯到这个阴晴不定帝王的底限。
  “那,朕就赐你一个家可好?”
  家人也是可以赐的么?我茫然的抬起头。
  “朕,赐你为十一皇女的正君,可好。”她虽然是询问句,我却知道这是不容拒绝的。
  跪在地上我只感觉一阵晕眩,正君是什么我自然知道,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萧延康于我,是家人,是玩伴,我却从没想过会嫁给她。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只觉得微微的疼,却有些欣喜。我张口想拒绝,然而却没法不答应,因为那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决定的事情。
  “谢吾皇。”萧延康声音带着喜悦,拉着我重重叩头。
  “你们的婚礼,便在静鸢及笄后举行吧。”皇上说道。
  那天的记忆我已经很迷糊,只知道那天皇帝笑了很多次,庭辨散了后,萧延康也很高兴,一直拿她明亮的眼眸瞅着我。
  而其他皇子皇子,虽然表面上在庆贺,我却看到了他们眼底的鄙夷。
  他们从来都不喜(…提供下载)欢我,只有萧延康一人是跟我站在一起的,这个认知模模糊糊的就这样在心中生根,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彼时我才十三岁,离及笄之年尚有两年。

  番外:居鸢宫(中)

  我的及笄礼很是冷清,仅仅在居鸢宫中简单进行了一番。给我束发的人,是我那个年迈又学识渊博的师父。
  “师父,为什么爹娘不能进宫看我?”那一天我问她,那是我第一次提出与学识不相关的问题。
  我的师父凝神望着我,半晌叹息着摸了摸我的头道:“鸢儿长大了。”
  我低下头,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
  黄昏时分,萧延康来看我。比之两年前,她成熟不少,也逐渐成为众皇女中最出色的一个。虽然正夫之位被我占了,却有许多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盯着她的侧夫甚至小侍的位置,然而她至今却不曾纳过任何一个人。
  “鸢儿。”她唤我,眉眼带笑:“想要什么礼物?”
  我愣愣看着她,一狠心,终于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我想见我的爹娘。”
  别的孩子及笄,都有父母在座,为什么偏生是我,不要说让父母举行及笄礼,哪怕想见爹娘一面,都是奢望。
  萧延康面色僵了一下,却并没有拒绝我:“好,明日我带你回家。”
  我惊讶的望着她,没想到他竟真的能应承我,然而心里是欢喜的,至少在这宫中,我还有她。
  第二日,萧延康依言来接我,我穿戴整齐,忐忑的坐上她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并没有颠簸很久,当我开始有一点犯困的时候,萧延康轻轻触碰我的衣角,示意我该下车了。
  我被她扶着,第一次见到自己家的大门。
  萧延康似乎已经提前通知过我的家人,因此早有仆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候着我们。
  “见过十一皇女。”那仆妇上前,行了一个礼。
  萧延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人前的她是完全不笑的,摆足了皇女架子。
  那人引着我们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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