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虞仲翔虞宗师!”覃钰摆摆手,随意介绍了一下,“我兄长!那金枪童校尉,便是给他驱走的!”
“不敢!虞某,只是钰少的追随者!”虞翻又低下头,不知又去想什么了。
“原来是神枪门的虞兄!失敬,失敬!两位请坐!”麴义暗暗心惊,急忙热情招呼。虞翻却也不来理他。
麴义早就听说过虞翻的盛名!毕竟大汉十三州,天下之大,化境最多也就那么几十个,年轻一辈的宗师更是寥寥无几,以麴义相当于暗境巅峰的层次,要没听说过虞翻才真正奇怪了。
“真是想不到,这虞翻竟然是……这少年的门客!”
麴义对覃钰的实力和背景本来已经评价很高,现在一瞧,还是严重低估了啊!
听说过几个化境宗师给人当门客的?
覃钰嘿嘿一笑,拉着虞翻一起坐下。
几人分宾主落席,覃钰瞟了一眼旁边那破碎的案几。
“麴将军,刚才的客人是谁啊?”
麴义摸摸嘴上的一抹髭须,有点不好回答。
“其实我也没想真的知道,只是他似乎被童渊的人给盯上了,所以有点好奇,顺口问一句。”覃钰笑眯眯地说道,“麴将军不想提,就不必说了。”
“什么?”麴义忍不住就想挺身站起,赶紧跑出去营救荀谌。
他和荀谌私下交往甚密,此刻又相聚一起,不问可知,此事必然大启袁绍之忌,传到那人的耳朵里,几乎肯定会歇斯底里大发作。
后果如何,很难想象!
不过……
麴义冷静一下,自己现在跑过去,估计也晚了。童渊那老狗真要动手,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只是,他怎么敢对荀谌这样的主营谋主下手?
覃钰看着麴义就这么胸口一起一伏,激荡不宁,说道:“稍后童渊也许会来将军营帐理论,麴将军,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他来寻我作甚?”
“将军你和童林等人同去执行任务,童林死了,将军却一骑不损,安然回转,此事,难道主将不应该来问个清楚明白么?”
“那是他儿子滥竽充数!”说起童林,麴义气就不打一处来,身为万人敌的儿子,居然弱成那样,真给老子丢人。恨恨瞪覃钰一眼,要不是你那一枪太狠,何至于此?
“可是童渊……肯定不会如此以为吧?”覃钰呵呵而笑,对他的怨念万全不以为意。
麴义哼了一声,片刻之前,如果覃钰说童渊要来找他麻烦,他肯定以为全是扯淡。
但现在麹寿已然背叛,荀谌可能被捕,麴义已经不那么确定了。
他斜睨覃钰两眼。
覃钰的小心思,麹义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对方就是这么摆明了车马,我就是要趁火打劫,强力拉拢,怎么样?
这种态度,却又令麴义颇有几分喜欢,而且认同。
够爽快,够霸气!
而且,够看得起自己!
四百零五、简直不是人(中秋快乐)
现在看来,也许是离开袁营的时候了!
麴义有些悲愤地想,出生入死、辛辛苦苦伺候六七年,最后落个灰溜溜而去的下场,之前种种付出、冀望瞬息全都泡汤,怎不让人痛断肝肠?
唉,也不知道这位覃钰人到底怎么样,以前初见袁绍,那可也是伟光正的一枚光芒万丈,错,是光芒万丈的一枚伟光正……
结果如何,最后还不是百般刁难,难以善终?
麴义正长吁短叹,暗暗伤感,忽觉一阵急促的气息陡地出现在自己对面处,悚然抬头。
却见覃钰正伸手捉住一枚小小飞刀,重重捏了捏刀柄。一个冰凉的女子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钰少,童渊帐中忽然来了一名武将,年龄不大,应不足三十;气息不弱,疑是万人敌。他随身带了二十名从骑,刚刚被童渊迎入帐内,称为张将军。”
覃钰抬头,看向麴义。
何荭嫦的声音虽然不大,麴义却已全都听得明白,他骤然挺身而起,嗔目喝一声:“张儁乂?!”
覃钰一愣,第一次见到麴义如此紧张。
“张儁乂……便是那鼎鼎大名的张郃了?”覃钰心想,“怎么麴义这么害怕此人?”
“麴将军,你想到了什么?”
麴义长叹一声,颓然落回自己的木榻,摇头不已。
“想不到啊,袁公,你真狠得下心来……”
覃钰听得莫名其妙。
“麴将军,那张郃莫非也是化境宗师么?”
“那倒还不是。”麴义叹道,“但是他昔日与我同在韩文节帐下为将,关系不错,他资历、官位都在麴某之上。我营中弟兄,也多有敬服此人者。”
覃钰摇摇头,这又怎么样呢?
“覃公子,你不明白,那是因为,你不了解袁本初。”
覃钰点点头。这个人,我肯定没你那么了(tong)解(hen)。
“他令张郃来传令,必是为了夺取我的部曲!”麴义将荀谌告诉他的秘密约略说了几句。
覃钰和虞翻交换一下眼色。虞翻点点头,认为麴义的想法很有道理。
覃钰一皱眉,再思忖片刻,终于弄清楚麴义的思路,同时……自然也就明白了袁绍的做法。
不错,袁绍让张郃来,随便说几句。麴兄啊,大佬想你了,要见你,顺便给你交付一个重要的任务,必须得你这样的猛将出马,大家才能放心……几句话就可以哄得麴义心花怒放,乖乖自觉地去袁绍大营,面见主上。
然后。童渊和张郃再召集麴义部下中级军官,宣布麴义的罪状。给剩余的军官人人犒赏升级,麴义的大部分手下本来就对现状十分不满,若有麹寿这等亲信首先表态愿意投顺,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好狠毒!袁绍这一手真是滴水不漏,背后必有高人指点啊!
正常情况下,派张郃来到突骑营传令其实也很正常。但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让这样一个老资格的、地位一直都压在麴义上面的万人敌高手到来,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麴义歪着头,盯着地面,眼光恶狠狠的。如同一匹饥饿多日的野狼,充满了对食物的强烈**。
“不仁不义!不仁不义!不仁不义!”
他嘴里嘀嘀咕咕,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
“麴将军!麴将军!”覃钰轻声叫了好几声,才把麴义从愤恨迷惘的状态叫醒过来。
“让钰少你见笑了!”
麴义的脸上,有三分恶毒,带着一两分的颓丧。
同时,更多的却是一种解脱。
一种终于要迎来大结局的大解脱之感!
“麴将军放心,我这人,最讲究的就是不轻言,不毁信,一诺值得万金。”覃钰适时自我推销道,“我答应将军的事,绝对可以轻易办到。”
麴义一愣,想不到自己已落魄如此甚至即将身死的危难时刻,覃钰的招徕还是这么积极。
“钰少,我有个问题,请你回答。”麴义紧紧盯着覃钰,“你如何供应我这本部近三千骑的草料?”
他现在最关切的,是如何把自己的那帮亲近弟兄们保存下来,至于自己的生死安危,反而不再是第一位了。
所以,战马的草料,便成为第一要务。
谁都知道,南方都是水田耕地,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草原。
覃钰一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三千骑算什么?我要给予将军的,可是至少五千骑哦!嗯,如果麴将军你不害怕的话,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看看。”
“一个地方?”麴义愕然,“什么地方?”
覃钰晃了晃脖子,神秘地一笑。
一个小小的挂坠,正在他的脖子上左右轻轻晃悠着。
三江罂!
这次戏芝兰和何荭嫦飞过来,可是还带着东汉宝戒的。覃钰在来麴义营帐之前就想好了一些腹案,却是临时把三江罂要了过来。
那三江罂,正在被小珍改造成种植和畜牧的两块巨大平原。
其地之广,其土之沃,绝对是正常人难以想象的!
……
花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麴义直到最后被覃钰从三江罂里放出来,还是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
居然有那么大的一个草原,上面全是肥嫩的青草,清丽的河畔,看上去养五万骁骑也足够吃了!
气候还这么怡人!
这怎么可能?
麴义看向覃钰的眼神,都带上了三分敬畏。
真是神乎其技!神乎其人啊!
简直他m不是人!
“如此,麴将军,袁营使者即将到达,准备一下,先应付他们了再说?”覃钰笑呵呵地提醒一句。
“是,钰少!”麴义猛一点头,整了整自己的头盔,大喝一声,“来人,速传麴金、麴银、麴铁来见我!”
知晓麹寿叛变之后,与他十分亲近的麴福、麴禄是否知情,甚至是否合谋,麴义已经没有任何把握了。所以他要先行召见另外三个师弟,了解他们的心态和现状。
覃钰就那么坐在一旁,平静地喝着白开水,心想:“这麴义真够抠省的,平日里来个客人,连蜜水都不给喝,难怪那个荀谌不吃饭都要赶紧跑路!还有那个他的铁哥们荀谌,那家伙似乎很神秘的样子,也不知道内政能力有没有80呢?”
此时他自然已经在脑海里查到了荀谌的身世来历,这位居然是荀彧的亲哥哥,能力应该不会太差!
覃钰摇摇头,世家子,不好忽悠!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人家跟着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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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六、板荡显忠臣(周一好过节)
“你等兄弟三人,跟随我至今也有快十年了吧?你们对我一向忠心耿耿,只是近年来……也吃了不少苦。现在,我打算离开袁营,另谋他就。你们愿意继续跟随我么?”
麹义锐利的眼光,目视对面的二人。
在他面前不远,麹福、麹禄低着头,跪在地上。
麹义的身后,站着面目相似的三个年轻大汉,大概都不到二十,乃是麹金、麹银、麹铁三兄弟。
就在五分钟之前,麹义声情并茂,几句情感劲弩射出去,立即就击中了对手心灵,收伏这金银铁三兄弟之迅速,令旁观的覃钰也觉目瞪口呆。
此刻面对另外两位师弟,麹义却换了一副面孔,兄弟和睦商讨的面孔。
覃钰当然看得出,麹福和麹禄的年纪,要比金银铁兄弟稍大一些。
覃钰慢慢琢磨着,感受着麹义的不同手法。
“大师兄,我们早就不想跟袁……他们干了,既然大师兄你下了决断,我们兄弟几个,自然绝无二话,愿效犬马。”说话是老二麹禄,他抬起头,直接看向麹义,显然是心里话。
他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看看旁边的麹福:“你说是吧,大哥?”
“二弟你说得对。当然!当然!”麹福干笑一声。覃钰撇撇嘴,难怪到现在还做人跟班,你这也太不会演戏了!不用挤,露出点儿自然笑容就这么难吗?
“哎,老三呢?他去哪儿了?”麹义忽然问道。
“老三?”麹禄四下看一眼,“他不是今天当值的么?去茅房了吧?”
覃钰忍不住想对他翻个白眼,白痴啊你,上茅房用得着这么久?再说军令如山,将主兼师兄召唤。就算在茅房里也得光着屁股跑出来。
麹福微一犹豫,“老三……”
覃钰紧紧盯着他,心想你可别犯傻,这是你大师兄给你的最后机会了。
不用看,天视地听真法就能感受到麹义狼一般的双眼,正死死钉在麹福的脸上。甚至。能听到麹义貌似沉稳,实则略显急促的呼气声。
这麹福是本门六条黑枪的老大,麹义一向看重他,所以才会一再给他机会。
“老三……他不想继续跟师兄你走了!”麹福终于下定了决心,脸色一片煞白,“他已经被童校尉说动,要去金枪军中效力。最近,他不当值时,经常去童校尉那里。”
“什么。老三他居然敢背叛大师兄?”麹禄顿时跳了起来,左顾右盼,便想去抄家伙,“我去宰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老二,且慢!”麹义抬手制止住麹禄,轻轻叹息一声,“二位好兄弟,有你们这句话。师兄我……虽万死而无恨!”说到最后,眼眶中已有隐隐泪痕。
疾风知劲草。板荡显忠臣!
不管怎么说,在这危急的最后时刻,仍然有五位好兄弟相伴,麹义已觉十分开心了。
“大师兄若有差遣,便请下令吧!”麹禄重又翻身跪倒,重重磕了个头。“我们兄弟六人,都是大师兄你一手带大的,虽然老三……呸,那麹寿不义,但是我们这几个。却都感激大师兄,愿为大师兄效死!”
麹福也磕头下去,说道:“大师兄,麹福……永不敢叛!”
“好!你们起来,站在一旁。”麹义点点头,让麹福、麹禄二人起来。
他侧头看看覃钰。覃钰点点头。
麹义双目一紧,杀气自升,他在案几上取出一根特制的白翎短箭,沉声说道:“麹福、麹金、麹银,听令!”
“属下在!”
“属下在!”
“属下在!”
麹义身后,两名年轻大汉闪身出来,麹福同时侧身,与二人并列。
“你三人执我白羽令箭,速去调集三百亲军,都在各自的军帐中静默等候,人着甲,刀出鞘,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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