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电视里还漂亮,长得跟小沈阳真像!一看就是明星脸,太标致了!”
我一口鲜橙汁差点喷出来,赶紧从背后捏满满一把。
“哎方槿你捏我干嘛呀?”满满调转矛头,对我语重心长:“我跟你说,这以后咱可不能再跟人家过不去了。刘主播多面善多正派一人啊,怎么会抢别人男朋友呢?再说你读那么多书,你智商那么高你不能去捉鸡啊!”
刘子怡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眦目而视气得眼珠快掉下来,但她不知道满满什么来头,只是看袁燚那么奉她为大,就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绷着脸等袁燚表态。
袁燚也特能装,像是没听懂似的,直夸满满晓大义通人情。一面招呼大伙坐下,然后和我对视一眼,别有意味地坏笑。我知道他一定以为是我请满满来对付刘子怡,他乐得送一个顺水人情。
我低头扶额,知道拦也拦不住了。瞥见似海和夏雨窃窃私语,两人捂着嘴笑得下巴快脱臼。我环顾周围,还好大部分人都自嗨上瘾,各自开着演唱会,没几个人理会这里的小台风。
但不知是不是KTV里灯光太绚丽的原因,我觉得郭睿的脸都发紫了。老实说,我真有点儿心疼。
没多会儿,田子崖说光喝酒唱歌没大意思,就闹着要大伙一块儿玩游戏。
不知道哪个孙子提议玩“大冒险”,把这一带人的兴致都挑了起来。
于是,十几个人围成一圈,分一副扑克牌,拿到大王的人有权力随意叫两张牌,持有者须执行大王的指令,否则任凭罚酒。
几轮下来我都安全无虞,大家玩儿得很是起劲,尺度也越来越大。
这一把我先掀起牌角,发现抽到了没有花色的牌,一激动笑出声,凑近一看是张小王,白惊喜一场。
结果,刘子怡抽中大王。我虽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放我一马”,却还是让她看出来先前得意忘形的破绽。刘子怡毫不犹豫叫了小王,另一张点中了一个肥腻多汁的水桶男。乍一看我发现这男的眼睛不如眉毛宽,眉毛又不如眼睛长。田子崖你到底找的都是些什么人,长得也太让人望而却步了。
我不开心了,自然就有人开心。刘子怡一见自己点的谱特别有戏,来劲儿了。
“都玩了这么多把了,大家也想来点新鲜的吧?我看这样,你们俩,舌吻一分钟,就算放你们过关了!”刘子怡一说,好事之徒们马上煽风点火地起哄。
我下意识地先瞟了一眼袁燚,正好撞上他的目光。袁燚微微蹙眉,眼神锁着我。
然后我又瞅瞅与我相隔一人远的郭睿,这孙子和我对视一眼马上撇开视线,喝了一大口啤酒,默不作声。
大家拉拉扯扯推推搡搡把我和那个水桶男凑到一块儿,我板着脸无声抗拒,水桶男倒是瞅着我笑得花枝乱颤,唾沫星子乱飞。
我横着眼看刘子怡,她挑衅着眉飞色舞。“方槿,大家都是同事和朋友,你不会这么玩儿不起吧?”
郭睿,我快让你前女友整死啦,你个怂包!
眼看那水桶男油腻的猪腰子脸快要凑上来,我赶紧投降:“慢着!我认罚!”不就是喝酒吗?还能喝死?就算喝死也比恶心死强。
大家嘘声一片,一哄而散。
刘子怡挑眉冷笑,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看见了另一个更深不可测的陷阱。
果然,刘子怡唤来酒保,不一会儿端出来三排四行颜色各异的马天尼杯,我定睛一看,酒杯没问题,可是调出的酒五彩缤纷,我一闻就倒退三步。
刘子怡你这个丧心病狂的贱妇,这十二杯喝下去,我还不得去见阎王?
人群又聚过来看热闹,我是骑虎难下了。谁怕死啊,我只是怕死得很难看!
“等等!”满满突然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我是方槿表姐,她今天身体不舒服喝不了,我代为受罚,刘主播您是大人物,不会拘小节的。”
“行,满小姐是方槿的表姐,又是袁先生的朋友,我肯定给面子。再加半打,一口气干了,这把就算完了。”刘子怡看来是要报先前满满的一箭之仇。
又添了半打酒摆上来,我立马慌了,满满是比我能喝,但再能喝,这么个喝法,就算是农夫山泉,也得喝岔气了。
我拦她不住,只能鹌鹑一样守在满满身边。眼看她一杯杯豪情万丈地送酒入喉,我急的快哭了。
十八杯调酒下肚,满满依然气定神闲,目光如炬,直勾勾看着刘子怡。刘子怡有些吃惊,老实说我也想不到满满这么能喝。
群众欢呼着大赞女中豪杰,满满挽着我大步流星往门外走,那气势真像个凯旋的将军。
“满满,你太让我惊喜了!今天你救我一命,日后做牛做马,我——”一出门,满满两条胳膊已经挂不住我的肩膀,突然整个人摊在我身上。我大惊失色。
“厕,厕所——”满满的五官扭曲在一起,非常痛苦。我赶紧把她拖到卫生间,一掀开马桶盖,满满吐得昏天暗地。
我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哗啦啦地流眼泪。满满,我方槿这辈子有你这么个姐妹,不枉此生了。
“你,你别哭啊方小槿,我没事,我自己想喝的,真的我——”话没说完,一倒头又吐了。
搀着满满走出卫生间,看到袁燚杵在门口抽烟。
“还好吧?我先送你们回去。”我白他一眼,你袁燚也是棵蔫菜,刚才作壁上观,现在还来装什么活雷锋!
袁燚见我没搭话,接过满满,把她扶进车里。一路无话,一进公寓我就狠狠把门摔上,袁燚让我关在门外,悻悻地离开了。
照顾满满喝下醒酒药,睡了一会儿,她总算缓过劲儿来了。
“满满,对不起,让你受这个罪。”我一开口,眼泪又涌上来。
“别别别,一见你哭比让我喝酒还难受。”满满推我一把。
我擤擤鼻涕,“你说袁燚那小子,刚开始还那么捧你,真出事了,特么就跟孙子一样!”
“你傻呀?姓刘的摆明是要撂倒你,袁燚和郭睿,但凡有一个站出来,都是火上浇油,你只会被整得更惨。你就是对袁燚有偏见,我看他好得很,要不刘子怡能巴巴地往上黏啊?你可得好好把握!”
“我才不要,我得找一个一心一意对我,身边没半棵野草闲花的男人。”
“世上哪有这样的男人?”
“谁说没有?你家老公不就是吗?”我拿肩膀蹭她。
满满愣住,看我的眼神有些闪躲。“我累了,让我睡会儿。”
“是,娘娘。”我乖乖退出去。
回房倚在窗口,看着秋风扫落叶,抑扬顿挫的记忆音符,好像二十多年的绮梦,翻一个身,就被喧嚣的车流淹没了。被淹没的,还有我飘摇不定的爱情,恍惚间,不知被谁偷偷收割。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寒露:爱情里的因祸得福
(寒露——这一天一般在每年的10月8日或9日。《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寒露的意思是气温比白露时更低,地面的露水更冷,快要凝结成霜了。我国古代将寒露分为三候:“一候鸿雁来宾;二候雀入大水为蛤;三候菊有黄华。”)
【上】
几番细雨,让整个秋天娇艳欲滴。但一场秋雨一场凉,枯萎是一支强悍的军队,一下子就击败了太多的绿色,我梦里的花也逐渐败了。
梦中见到一个人,早上起来鼻子酸楚心里不快乐。
坐在餐桌边上发了会儿呆,确定今天满满又不在。自她从老家回上海,我们没有在一起吃过一顿早餐,最近她简直把工作当情夫,还常常夜不归宿。
袁燚则宣称受满满之托三天两头下了班就跑来“照顾”我,看他掌勺颠锅的本事确有两下子,我轰他的架势也开始慢慢作虚了。抓住一个人的胃,真的比抓住心,要有效得多。
到公司门口,恰好碰上袁燚从停车场走出来。
“袁先生,你们单位是广告赞助,不是恶意收购吧?怎么从早到晚都能见到你?”
“我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啊。是你们金玲女士找我,有大事相商。”
“那你也来得太早了点儿。”
“年纪大了,睡眠少。”袁燚苦着脸,佯装无奈。
我又让他逗乐了,心情也明朗起来。
刚在办公区坐定,似海和夏雨又神神秘秘地涌过来。
“你最近跟袁先生火花够激烈的呀,同居啦?”似海抿一口咖啡问我。
我一听这话差点背过气去,声音不自觉抬高八度,“胡说八道什么呢?!”
“反应这么大,心虚呀?”似海跟夏雨眼神互赞,已经达成共识。
“放屁!似海,这话就埋在我这儿了,再要传出去,我跟你没完啊!”
“哟哟哟,你们俩条件悬殊,能攀上他,相当于诺曼底登陆,你还老不乐意?那话怎么说来着,哦,没有物质的爱情只是一盘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路就散了。”
“没病你走两步!”我白似海一眼。
此时梁晶晶一个箭步冲过来,差点扎我怀里。许久没见这丫头了,一出场就这么大阵仗。
“怎么了?姑娘矜持点儿!”我抄着手看她。“实习期快满了,你这样我回头怎么给你写意见啊。”
“不是,那事,那事你们知道吗?”梁晶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事儿?”我们仨异口同声。
“刘主播让人曝光啦!早上各大媒体娱乐新闻头条,你们都没看?”
还真是,我们几个虽然从事电视行业,但对娱乐新闻确实不甚关心,相较之下,似海每天爆的料都数量更可观质量更上乘。
晶晶从书包里抽出一本杂志,刊名就很狂妄,叫《中华娱乐》。
翻开首页的报道,标题特别惊悚——“清纯女主播或为夜店女王——揭刘子怡糜烂情史”,文章配图占了三分之二的版面,照片里刘子怡神态各异,装束新奇,全然不是电视里端庄贤淑的形象。最要命的是,每张照片里她勾搭的男人,包括亲密的举止,都不带重样的。
我们仨一片哗然,文章还指出,有一位知情人士举报,刘主播利用职权谋私,倾轧同事,甚至与韩国顶尖媒体人过从甚密,不正当交易。似海一眼认出这位媒体人就是当时给我们培训过的讲师——朴老师。
这什么周刊,瞎说啥实话呢!
但退一步讲,虽然刘子怡眼睛长脑门上,公司里有大半的人恨不得每天抽她两嘴巴子,但这报道还是言过其实得不是一点点。可见她平日树敌浩若星辰。
我一瞥文章署名“千机变”,又翻到封面,突然涌起一股似曾相识感。
想起来了,大概一星期前,刘子怡在公司接受群访,结束后宫二差遣我去给她送晚上节目的讲稿。我不太乐意也硬着头皮去,到刘子怡办公室看到一个头戴鸭舌帽,斜挎单肩包,眼镜框挡住半张脸的小姑娘贴在门边,门虚掩着,能隐约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如果这个节目不是您注资,我断然不会接的。您也知道,我现在连轴转地主持,真的是心有余力不足。领导让我做出取舍,我真的很为难。如果,如果您能给我一个更坚定的理由,更明确的承诺,我想我……”
“刘小姐,”有个声音打断她,是袁燚,“我有说过,或者做过任何,必须对你负责的事吗?如果有,那我负责……刘小姐是贵公司的金牌主持,我很看重你的才华和人气,也希望节目越办越好。但如果你不愿意再继续主持这个节目,我也只能扼腕叹息,别无他法。”
我轻轻一拍那个小姑娘的肩膀,她缓缓转过头来,见了我也不慌,立刻抓起我的手腕就跑。
她轻车熟路地把我领到公司大堂角落的沙发上。
“你,你是记者吧?有证件吗?知道不能随便进电视台吧。”我上下打量她,这姑娘精瘦精瘦的,看她那机灵劲儿,干这行有年头了。
她陪着笑,递给我一张名片:“《中华娱乐》小编,千机变是也。刚刚群访过刘主播,这不是正想单独采访一下,没别的意思啊。”
她叫了两杯咖啡,硬是把我拉住不放。
“我跟刘主播不是太熟,你从我这儿挖不到什么的。再说她现在呼风唤雨,我们都得罪不起啊。”
“不是,我绝不为难您。您看我也不知道您的姓名,就算刊出来,也不会受牵连。”接下来她旁敲侧击地问东问西。
我一面跟她打太极,一面又很享受她那么诋毁刘子怡。当一个女人对你说另一个你讨厌的女人的坏话,你通常会深信不疑,这就是女性所谓的瞬间建立友谊。
“一个漂亮女人,去找一个男人办事,这能有多复杂?里边儿肯定有戏。” 千机变眯着眼说,我一时没有回答,心里已经被她千丝万缕的算计震惊。
“这个嘛,记者小姐,我真的是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