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爱不明不白
又是哭得稀里哗啦,整个妆都花了,只能躲进洗手间补妆。秦莫尧出来找她,笑得暧昧不明:“里面都在传傅四跟杨婉心分手是因为你,要不要进去澄清一下。”
她神色黯了黯,有些不耐烦:“嘴长在他们脸上,我有什么办法,清者自清,我跟他什么关系,你清楚。”
秦莫尧闻言,却不认同:“平阳,你的态度我是清楚,不过傅四对你怎样,你是知道的,既然你没那个意思,最好还是别把关系搞复杂了。”
她承认秦莫尧的话没错,大姐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她没办法,她舍不得,说她任性也好,说她自私也好,现在的她,没办法推开眼前唯一的慰藉,即使明知道她这么做不过是害人害己。
父亲指责她的话也没错,她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没长大,都没学会做人,他们不管她了,他们不要她了,理所当然。
秦莫尧看她垂头丧气,不好把话说得太过,只是开导她:“别胡思乱想,有什么事找我。”
她点点头,反身抱住她:“谢谢你,莫尧。”
没再回包厢,出去时经过舞池,舞台上有乐队在演奏,男主唱的声音听着熟悉,仿佛是刚才唱Dying in th sun 的调调,没想到唱起摇滚来一样有爆发力,气氛非常High;她正要细看,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
“程熙恺?”
“幸好没忘了我,不然我可要伤心死了。”面前玩世不恭的一张脸,皮肤是经久不衰地白,灯光下显得愈发阴柔,同样是细长的眼睛,比起傅旭东,他就多了几分邪气,不属善类。
和程熙恺算不上交好,只是中学时他曾经一度狂热地追过她,却不被她待见,虽然不至于死缠烂打,但是对他一向没多大好感。这大概也是程熙央跟她结下梁子一个原因。
没想到他也在,刚在在包间里,他并没有上来跟她攀谈,现在突然出现,是巧合吗?来不及多想,多少也算是旧识,不好不给情面,她客气地笑了下:“程大公子说笑了,我平阳何德何能,让您这么看得起我?”
程熙恺打量了她两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释然:“看来平阳你确实变了不少啊,难怪我妹非得让我来叙叙旧呢?”
原来如此,她暗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先谢谢了,抱歉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尽兴。”
转身正要走,却被他拉住了手,她有些恼怒,回头甩开他:“还有事吗?”
程熙恺脸色没变,仍是一脸和善地看着她,语气关切:“刚才看你没吃什么东西,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宵夜,我做东?”
她想了想,反正现在回去也烦,又见他是诚心邀请,于是欣然答应:“好啊。”
程熙恺没想到她答应地那么爽快,竟有点喜出望外,二话没说,拉着她就往外走。出去时,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这场子是我名下的,有空过来玩玩。”她一愣,才知道今晚这聚会是谁牵得头。
没想到他会带她去江滩边的大排档,红色的顶棚,白色的塑料桌,油腻腻的凳子,他却一点不含糊,拉着她就坐下,一碗干炒牛河,两人抵着膝盖而坐,凉凉的江风吹过来,吹开啤酒浓稠的麦香,她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他,突然笑了起来。
他抬头看她,“笑什么?”
她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以前啊,”他也笑,像是自嘲,“以前我可没有机会像这样跟你坐一起吃东西,就连我想牵一下你的手,傅四都要跟我翻脸打架。”
“这事可怪不得四哥,谁叫你那时候名声不好……”
“哦,是吗,我现在名声也好不到哪去啊,你还跟我坐一起,不怕傅四来找我算账?”
他微微试探,语气带了点挑衅。
“程熙恺……别破坏气氛。”她赶紧打断他。
他似是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说话,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二话没说就给按了。
“女朋友来查岗?”她跟他开玩笑。
“是我老婆。”
“什么?你结婚了?”
“怎么,不相信吗?”
“不是,就是那个……有点突然。”
“去年十月份,家里安排的,门当户对而已。”
她脸色一黯:“对不起。”
他微微嘲讽:“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早结晚结不都是一样嘛。”
江风吹来,将他的话吹进耳里,啤酒的香味不见了,只剩淡淡的苦涩,把心浸得沁凉沁凉。
吃完宵夜他要送她回去,她摆摆手谢绝,公寓就在江边,她走回去,正好散散心,也避免积食。程熙恺倒是没有坚持,还挺绅士地跟她道了声晚安,她噗哧一笑,他一贯痞里痞气,换了幅正经的样子,反倒不习惯了。
到家时已是凌晨一点,洗了澡正要睡,突然听见敲门声,一开门,傅旭东站在门口,竟也是一身浴袍。
她惊讶:“你怎么在这?”
他微微一笑:“这也是我家。”
她才发觉失言,有些尴尬,问他:“还不睡?有事吗?”
他看了她一眼,黑漆漆的眸子里倒映出一张脂粉不施的脸,懒洋洋地开口:“程熙恺带你出去了?”
她早料到他会这么问,倒想看看他紧张的样子,调皮地说:“就去吃个宵夜而已,难不成四哥也要跟他打架?”
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别想套我话,你给我记住了,离他远一点,他不安全。”
虽然知道他也是关心,却讨厌他这种老是教训人的语气,于是出口有些冲:“哪不安全了,难道跟四哥在一起就很安全吗?”
傅旭东的眼睛顿时危险地眯了起来:“平阳你不服气是不是,那要不要试试,什么叫不安全?”
即使是一身浴袍,也没有减少他身上瞬间散发出来的锐气,只叫她顿时往里缩了缩,“不闹了不闹了,睡觉。”说完,也没管他什么脸色,直接就把门给关了。
关了门靠在墙上,她心跳的急,不禁有点喘。懊恼刚才没大没小,出言不逊。她不是瞎子,傅旭东对她好,出于什么缘故,她看得出来。只是她总仗着青梅竹马的情谊,料定了他拿她没办法,一再挑战他的忍耐底线,却不知他的底线是哪里。
秦莫尧的话她不是没听进去。
那次聚会后,程熙恺倒是约了她几次,她一来不好太悖逆傅旭东的话,二来对程家兄妹也确实没多大的好感,再来程熙恺还是有妇之夫,她可不想才回来就莫名其妙地背上破坏人家家庭的罪名,于是借口上班太忙推辞了。程熙恺倒没有给她脸色看,被拒绝了仍是心平气和的,那个人心思太阴沉,她猜不到,也不想猜,只好跟他装糊涂,大家至少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就好。
只是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难免就会碰上。有次主编安排了一个采访任务,事情来得突然,来不及预约,打电话过去,人家助理直接给否定了。偏偏她又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脾气,直接找到了公司楼下,要求进行采访,自然又是被拒之门外。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撞上程熙恺正西装革履地从电梯里出来,看到她站在前台,一脸诧异:“平阳,你怎么在这里?”
她有点焦躁,沮丧地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打算回去再想对策,却被他叫住了:“这个还不简单,你等着,我帮你搞定。”
她纠缠了一下午的事情,他果真几句话就解决了,不由眉开眼笑,真心实意地向他道谢,他也不客气,半开玩笑地问她:“怎么谢我,要不请我吃饭?”
她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当然,没问题。”
话已出口,自然不能收回,准备过几天约他出来吃一顿,带上秦莫尧一起。没想到采访完出来他还坐在休息室里惬意地喝着茶,隔了玻璃冲她微笑,摆明了是在等她,这下连缓兵之计都用不上了,她捏了捏手中的录音笔,努力朝他扯出一个微笑。
地点自然是他选的,她离开了几年,对这里已经不太熟悉了,仿佛有了时差一般,总觉得慢了好几个时区,再跟不上节奏。
要了一间包厢,就两个人,他没点多少菜,酒自然选得是最好的。她酒量不差,他兴许是想要灌醉她的,没想到她深藏不露,到后来反倒是自己有点撑不住,白净的面皮也泛起了浅浅的红晕,更多了几分脂粉气。言语却收起了一开始的轻浮,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意。那顿饭,一开始她还全身戒备,到后来竟是越吃越轻松。出去结账时,她顿时松了口气。
把账单交给服务员时,服务员却说这帐已经结了,她一惊,“谁结的?”
“程公子交代了,记他账上。”
她回过头去,程熙恺正靠在大厅的白玉柱上,明明是凌厉的一双眼睛,望向她的时候,却温柔地像一张无形的网,一寸一寸地捕获她脸上的表情。暖的都要冒汗的室内,她却生生打了个冷战,不敢轻举妄动,才知这出戏并没演完,只能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程熙恺只笑着,伸了个懒腰朝她走来,手顺势搂在她腰上,语气同样温柔地无可挑剔:“怎么好意思让女士结账呢,你肯陪我出来吃饭,是我的荣幸。”
她顿时泛起一阵恶心,想都没想就要推开他,却被他搂得严实,一时大厅里人来人往,竟是挣不脱。只好跟他周旋:“说什么也是我欠你一个人情,请顿饭是应该的,大家都是朋友,该分清的还是要分清。”话已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他再不放手,她自然也不怕撕破了脸。
“哦?”他竟然仍是不肯放手,“平阳你这话可说的生分了,怎么不见你跟傅四分得清呢?”
她还会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挑衅意味,脸一冷:“程熙恺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笑,随即松手放开她,“我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气平阳你对我太冷淡了,怎么说我们也算青梅竹马吧。”
青梅竹马,哼,他对她做的事算是青梅竹马做的吗,冷笑一声,正要反驳,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这顿饭,算我账上。”
两人同时转过身去,只见傅旭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后面,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程熙恺,她不由地心中一暖,“四哥。”
傅旭东看了她一眼,神情闪过一丝愠怒,示意她闭嘴。随即转开眼,看着程熙恺。
程熙恺笑得依旧玩世不恭,“傅四倒是大方,平阳算你什么人,让你这么挂心,也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平阳闻言一愣,循声望去,刚才一时没注意,这才发现傅旭东后面果然站在一个女子,被程熙恺一说,神情有些尴尬。斯文干净的一个女孩子,给人的感觉还像个学生,却不是傅旭东一向的类型。
傅旭东却不以为意:“这种事不劳你操心,有空还是操心一下你老婆吧。”说完也没管程熙恺顿时就沉下去的脸色,拉起平阳就走。
爱与不爱不成正比(1)
他拉起平阳就走,身后的女孩子顿时处境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了一眼一旁面色阴晴不定的程熙恺,想了想,还是跟了出去。
出了饭店,傅旭东仿佛才想起后面的女孩子,见她跟在后面,简单交代了几句,让她先走。她看了平阳两眼,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自己坐了车先走。
一路上,傅旭东一言未发,只专心开着车,当她是空气。她侧过脸偷偷瞄了眼他的表情,见他一脸阴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知道又惹他生气了,而且这次是她不好,于是心里忐忑,看着他阴晴莫测的脸,绞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如此再三,傅旭东终于被她惹得不耐烦了:“有话就说,别给我吞吞吐吐的。”
她面上一喜,他肯说话,就是还有转机,于是在他面前扮可怜相:“四哥,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跟程熙恺一起吃饭,但是他帮了我一个忙,我欠他人情……你知道我不能欠他人情,一欠的话,以后就更撇不清关系了……所以……所以……”说到这,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由尴尬万分,就顿在了那里。
“所以你就让他占你便宜?”他讽刺地一笑,接过了话。
“不是……”她急忙否认,“他之前对我挺客气的,我不知道他会这样……”
“我警告过你的,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他眼中怒气未消,出口更是不留情。
她莫名地就觉得委屈,是她的错吗,又不是她去招惹程熙恺的,他要缠着她,她有什么办法,现在吃亏的是她,又说不过傅旭东,一句“四哥……”哽在喉咙里,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黯然地别过脸去,任他发脾气也好,任他出口伤人也好,事已至此,她都不在乎了。
傅旭东见她不说话了,不由叹了口气,只知道自己对她狠不下心,却不料连一点狠话都说不得。刚才从包厢里出来,竟看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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