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阑珊 作者云上薇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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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阑珊 作者云上薇_(-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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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最想得开。”两人一边收拾一边闲聊,倒也整理地很快。
  下午的时候曹辰峰过来,他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平阳,不由吃了一惊:“平阳,你怎么瘦成这样?”
  她笑笑:“我减肥呢,这次效果挺好的。”
  “你还减肥,小心一阵风把你刮跑了,到时傅四可得着急。”他半开玩笑地说,看到一旁秦莫尧跟他递眼色,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于是住了嘴,朝她歉意地笑笑。
  她没在意,问:“你们一会去哪?”
  “先把东西搬过去,晚上大家有个聚会,说是结婚前最后一个单身派对,我俩是主角,你要不要一起去?”曹辰峰问她。
  “你们都一对一对的,我去凑什么热闹呢。”她并不想去。
  “不都说是单身派对了吗,男归男,女归女,放心,没人欺负你一个人,大家好好玩一玩。”
  秦莫尧也撺掇她去:“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在家里吃不好睡不好的,我也不放心。”
  她不想扫了他们的兴,于是没再拒绝:“那行吧,等我换身衣服。”
  派对在一间私人别墅举行,不知是谁提供的场地,复式的构造,庭院里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有男女在池边嬉水调情,举杯交谈,所谓的单身派对,不过给了彼此更好的发展机会。
  她坐在庭院里发呆,那种情形,仿佛像是刚回来时参加的那次聚会,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还好初夏的夜晚清凉,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可是她还是觉得倦,怀孕后她就变的嗜睡,但是浅眠,稍有动静就容易醒,再加上频繁的呕吐,让她整个人焦躁不安。只盼着挨过了秦莫尧的婚礼,便去医院把这个隐患解决掉。
  秋千吱吱嘎嘎有节奏地响,她拄着额昏昏欲睡。朦胧中有细碎的脚步声靠近,她悠悠地睁开眼,看见平静。
  “二姐,你也来了?”她抿了抿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回国后还没怎么参加过聚会,出来见见人也好……怎么不去前厅坐着,一个人躲在这里?”
  “里面有点吵。”她确实觉得吵,笑闹声,打球声,歌声,吵得她头隐隐作痛。她有些后悔答应过来了。
  两人坐了一会,一时周围安静,只剩远处飘来的断断续续的音乐,在静谧的空气中若隐若现。她摘了片树叶,放在手里把玩,脚尖在地上轻轻地踢动,秋千便悠悠地前后晃荡。
  “阳阳,我觉得你变了不少……”平静看着她,突然说道。
  “嗯?”
  “你以前不是最爱热闹的吗,又合群,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她笑笑,有些感伤:“不是挺好的吗,向二姐你看齐,妈妈一直说我太浮,改不掉这个毛病要吃亏,我现在正在努力改呢?”
  “阳阳,你跟二姐说实话……”平静突然握住她的手。
  她的心猛地缩紧,呼吸都滞了:“二姐,我哪不说实话了?”
  平静看着她,沉静如水的眸子倒映出她勉强镇定的脸:“家里安排我跟傅旭东订婚,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她立马否认,“二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不开心,好几回让你回家吃饭,你都不肯,我约你你也不出来,我很担心你是不是在气我?”
  她诧异平静的敏感,面上却不动声色,勉力圆谎:“二姐你想多了,你也知道本来就不爱回家听妈妈唠叨,再说最近工作很忙,我加了一个礼拜的班,确实是没时间出来嘛。”
  “真的没有生气?”平静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真的没有,我一直叫他四哥,把他当哥哥看的,现在你们能在一起,他还是我哥哥,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他对你……”平静有些犹豫,“要不是知道你爱的是别人,我不会怀疑你们在一起的可能性,我这几天总有些慌,觉得心里不踏实,七上八下的。”
  “二姐,”她捏了捏平静的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想太多了,你们什么时候订婚,你是不是等不及了?”
  平静被她逗笑,脸又红了,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嗔道:“小丫头,就知道取笑我。”
  她呵呵笑了起来,却有些气短,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又怕平静察觉到她不对劲,于是匆匆起身:“二姐,我去一下洗手间。”

  离开不是谁给了谁的选择(3)

  她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才敢出去,即使在暖橘色的光线下,脸色依旧苍白的像个鬼。又因为瘦,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显得更大了,孤伶伶地看得她自己都难受。
  出去时却见平静就等在外面,她差点没晕过去,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平静连忙扶住她:“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她等一口气缓过来,“胃里有点不舒服,我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那我送你回去。”平静提议,反正她也不想留在这里。
  她看一眼不远处在打桌球的傅旭东,摇摇头:“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没事的。
  ”
  平静却不肯,坚持要送她,她多说了几句,顿时又觉得难受得慌,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程熙恺突然从后面走上来,揽住她的肩膀:“我送你回去。”
  “你?”她吃了一惊,忘了去拨开他的手。
  “阳阳?”平静诧异地看着他们。
  “那就让他送我回去好了。”她低声说,跟着他走了出去。
  “敢情傅四虐待你来着,怎么这副惨样?”程熙恺发动车子,看了她一眼,笑得没正经。
  她懒得理他:“你怎么也在这里?”
  “就不兴我凑凑热闹?”
  “单身派对你凑什么热闹?”
  “这不是挺热闹的吗,不来,就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有这个功夫你不如去如烟坐坐!”
  “这不是看到平静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倒是好些年没见过她了……”
  她终于回头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看你刚才那么紧张,我猜她,并不知道你跟傅四的事吧。”
  “程熙恺!你……你敢?”她一激动,差点没跳起来。
  “开个玩笑的,急什么?你看你,快晕过去了,”他扫了她一眼,笑了起来,“他们还挺般配的,我又何必破坏傅四的好事?”
  “你知道就好。”她坐了回去。
  他又问:“你呢?你就真不介意?”
  她别开眼睛:“你说了,他们挺般配的,我介意什么?”
  程熙恺摇摇头:“本来还想看一场好戏的,不过你可真叫我失望,平阳。”
  她讽刺地笑了声:“那真对不起,叫你失望了。”
  程熙恺高深莫测地望了她一眼,唇角无声地勾起,便不再说话。
  回了家,屋子里少了东西,总觉得空荡荡的,没来由地叫人心慌。她换了鞋子,看到搁在沙发上的土耳其地毯,回来后一搁就忘了,还是今天秦莫尧整理东西的时候顺手挑了出来。
  她握了一角的布料在手里,转念一想,又换上鞋子出去。
  到江边时才想起晚上什么都没吃,饿得厉害。在楼下的KFC买了全家桶,带上楼去。
  钥匙还在,她仿佛是庆幸,又觉得心酸。
  他的红木茶几死沉死沉,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移开,等换上新的地毯,身上很出了一层汗。在卫生间洗了澡,还好有替换的衣服在。
  仿佛什么都没变过,可是又有太多已经变了。
  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一边啃鸡翅,那么油腻的东西,难得的没有让她恶心想吐。
  她看《面纱》,沃特见到吉蒂的第一眼,她从楼梯上下来,动作散漫,神情那样傲气的少女。
  后来,她不由想,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她为什么不爱他?
  他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她为什么不爱他?
  是不是往往要在看别人的戏的时候,才可以做到那么理智?
  最后在那首“梦之浮桥”中,吉蒂乘着船淌着泉水而去,音乐在耳边长久地徘徊,不肯归去。
  Il y a longtemp que je t’aime;jamais je te n’oublierais pas。
  “我爱你已久,永不能忘。”
  其实我爱你已久,并且永不能忘……
  ……
  她把那个镜头重复看了二十来遍,哭得稀里哗啦,抽光了桌上的一盒纸巾,最后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她觉得有点冷,想去主卧睡。
  屋里没开灯,月光很白很亮,透过落地窗投进来,室内便有了冷清的光。
  她去摸主卧的灯,胡乱中按了一盏,有细微的光束在黑暗中浮了起来,在头顶缓缓绽开,碎成点点星辉。
  她傻了眼,又按一盏,星星在天花板上聚拢叠加,变换着位置,构成无数星座,只有那永恒的北斗七星,挂在角落,指引着回家的路。
  璀璨的星光在眼底凝聚流转,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再控制不住,啪嗒啪嗒掉在地板上,脆的像一颗颗落盘的珍珠。
  她每按一盏,眼睛就模糊一分,到后来,泪雾中只剩那暗夜里的星光,团团簇簇,在眼前浮游,触手难及,早变成隔世般的阑珊。
  她按下最后一个开关,室内大亮,所有的星光一瞬间敛去,仿佛从黑夜穿越到白昼。
  她关掉主灯,星星又全都跑回来,在天花板上跳舞。
  最后,她哭得脸都麻了,却笑不出来,白昼之夜,夜之白昼,他安排的那样巧妙,如果不是巧合,她怎么会看得到?
  小时候的夏夜,一起躺在院子里的凉椅上看星星,他教她认星座,从大熊座到仙女座,她只记得住北极星,因为那是迷路了以后,指引回家的路。
  她总是那样投机取巧,从不肯在费脑子的事情上花心思。只傻乎乎地异想天开,要是有个很长很长的梯子能直接通到天上就好了。
  他问,为什么?
  摘星星呗,然后把他们都收在我的糖果盒里,那样他们就不会乱跑了。
  他宠着她,那样稚气,没关系,我帮你把星星摘下来。
  他那样稚气,帮她把星星摘下来,收在房间里,那样他们就不会乱跑了。
  就像他一直想留住她,可是她到处乱跑,一直忘了回头看他一眼。
  “……跟你在一起,我干的幼稚的事情还少吗?”
  到底还有多少,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她不会笑他傻,一点都不会。
  ……
  关了其他灯,只留一盏,仿若在苍穹上浮着。
  泪意又悄悄涌了上来,她一闭眼,他的眼就像北极星,指引着回家的路。
  她一觉睡到隔天下午,已经很久没睡的那么踏实过,起来时头重脚轻,感觉脸都是浮肿的。
  秦莫尧找不到她人,打了好几通电话,她回了条信息,才要起身,却听见外面的开门声,门厅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她一慌,想也没想,光着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卷起被子往柜子里一塞,又出不去,只能躲到主卧的卫生间里。
  到了里面才暗呼糟糕,灯还开着,被子没了,鞋子还在床边,要是真被傅旭东看见了,还能不怀疑?
  眼皮跳得厉害,赤着脚踩在地砖上有些凉,她坐在浴缸沿上,把脚蜷起来,只能祈祷他不会进主卧。
  她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蓬头垢面,鼻子发酸,只觉得苍凉。
  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门被霍得一下推开时,她条件反射一样跳了下来,门口,傅旭东一脸铁青地看着她。
  她有些局促,像偷了糖被家长抓到一样,慌乱地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摆,只能背到身后去,老实地听候发落。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开了口,责备大过吃惊。
  “我……我睡过头了。”她喃喃地开了口,连狡辩都没有力气。
  他轻轻一笑:“是忘了带钥匙还是被人赶出来了,我这里就这么随便,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张口结舌地看着他,才要解释,却发现怎么解释都是徒劳,她确实没有资格,再这样肆意妄为。
  “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她咬了咬嘴唇,抬腿就走。
  “慢着,”他拉住她,“平静就在外面,你确定你要出去?”
  “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松开手,不答,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平静现在是她的软肋,她承认,她是真的没有勇气。
  脚底还是凉,她却连走出卫生间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把脚底踩在脚背上,让自己没那么受罪。
  傅旭东退后了一步,靠在门边,问:“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没看他,低了头说:“在乌鲁木齐买了块地毯,昨天正好有空,过来帮你换上。”
  “那还真麻烦你了。”他不知是真客气还是假客气。
  “没什么,你帮过我那么多,要真算起来,是我一直在麻烦你。”
  “要真算起来……”他眯起眼睛,“平阳,你还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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