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没机会见他。”
柳无暇点了点头,说可能也是。
在一旁看书的唐妙扭头看柳无暇垂着眼睫一副淡笑的模样,她忍不住道:“三娘娘,你上一次跟我说你表姨家的,在济州府呢。”景枫刚去济州的时候,有一次王氏找唐妙拉家时候说的,但凡家里有点好事情,王氏势必要来凑热闹,也定要说她某个亲戚如何如何的,也不管这亲戚到底是不是个子虚乌有。
杏儿正在下面刷碗听见回了句,“小妹你记性真差,咱三娘娘以前说的是去郢州省府做了个什么大官的。”
王氏抹搭着眼睛尴尬地笑了笑,说自己可能记错了,然后撇着嘴只顾嗑瓜子。
高氏见气氛尴尬起来忙打着哈哈岔过去,大家又开始说其他的,准备迎接景枫的事情。
杏儿将唐妙叫下去,告诉她自己有点肚子痛可能要来好事儿,让她赶紧帮忙做几个俩人捯饬出来的那卫生斤。
唐妙悄悄去帮二姐准备了,放在她们的房间里。
夜里安排柳无暇和景椿睡西屋一炕,被子是做了给景枫成亲用的,又轻又软。
第二日吴妈来付请他们帮忙买笔墨纸砚等杂货的钱,顺便告诉高氏他们那边的房子差不多收拾好了,过两日就搬走。
这些日子来高氏跟吴妈他们相处的很好,一时说走有点依依不舍,不过毕竟自己儿子要回来,到时候也不方便所以也不好挽留。
吴妈看院子里景椿和柳无暇在说话,悄悄问高氏:“大嫂子,这就是那位柳公子?”
高氏笑了笑,“是啊,和我们景枫是朋友,景枫要回家,我们特意去县里请他来住两天。”
吴妈看他虽然一身青布衣衫,可那浑然天成的气质却让人一眼难忘,更不敢轻视他,“就是那位去年亲娘去世被后娘……那个柳公子?”
高氏不是很想说柳无暇的私事,但想吴妈平日虽然喜(。3uww。…提供下载)欢聊天却不见轻浮,所以没将她想成跟别的那些喜(。3uww。…提供下载)欢打听人私密的婆子一样,便点了点头。
吴妈感慨道:“真难得!那女人狠毒起来可要命!”
高氏有些诧异,“吴妈认识?”
吴妈摇了摇头叹气道:“算是吧,不过不敢提,过去种种都算是死了。”
高氏听出她的痛苦无奈,也不打听,劝慰了两句,让她想开一点。吴妈苦笑,“大嫂子其实说起来,还是我们这种乡下人日子过得舒心。高门大户的虽然衣食无忧,金碧辉煌,可心里呀,空虚得很。人情冷漠,亲情也越来越淡,还不如个屁呢!”
高氏笑了笑所谓大家族她是不了解的,不过看仝芳这一辈子也能知道一二。
吴妈叹了口气顾自道:“父母在着还好,就算是庶出的也能分得一二分的田产,自己家过日子,经营得当日子也不愁。像我们老爷和夫人,夫妻恩爱,聪明有魄力,家里过得比正房自然好很多,可谁知道老天爷不开眼,一场病撒手人寰留下个孤零零的弱女子,家产被叔伯们抢了,还要给她卖给人做妾,要不是我们小姐留了个心眼,假托一场病死了这火坑就跳定了。”
高氏没想到她家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想来当初曹管家说的也是表面话,见吴妈跟她说掏心的话,高氏也不虚套,“吴妈,咱认识时间不长,可大家处得好,这话您还是藏着,别跟人说。”
吴妈笑道,“大嫂子,你放心我又不傻。这话从没对人说起过,不过是觉得大嫂子心善,说了我这心里好好受些。以后我们两家也当个亲戚走动走动,免得我们小姐孤单。”
高氏点头,“那是,只要你们不见外,我们求之不得呢!”
吴妈欢喜得道谢,她之所以跟高氏说这些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毕竟如今小姐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当日病重将死家里那群白眼狼不闻不问,后来她就说自己死了,此生也再不会回赵家,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净身出户。那群白眼狼见她病重,寻思总归是个死,反正家产都被他们分刮殆尽,对于她去哪里也就不关心了。而今小姐的丧事也办了,就算赵家知道她还活着也是没用的。
小姐离开家之后,也有几家的少爷出于好心不怕赵家的权势想娶她回去的,小姐却不肯,宁愿去乡下呆着过安宁的日子。
吴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笑了笑放在高氏跟前的针线笸箩里。高氏停下针线,放下手里正缝补的布袋,拿起来看了看,吓了一跳。
“吴妈,你这是干什么?”
吴妈轻声道:“大嫂子,我们知道您家以后肯定能好起来,如今我的孩子都在外地,我和老头子陪着小姐在这里住,自己买地不方便,平日里我们做点针黹,老头子出去给人干活,儿女们再补贴一点也能够活。但是小姐的意思还是自己有点地的好。我们想请大嫂子家帮买地打理着,收成的问题我们对半分,农忙的时候我们愿意出银子你们找雇工来帮忙。大嫂子,你看如何?”
高氏忙把银票塞回去,“吴妈,这事情我们慢慢商量,你们有银子,买来吃也便宜呀。”
吴妈叹息道:“大嫂子,如果这样没过日子的踏实感觉啊,没有收入就是坐吃山空。我们小姐虽然不能下地,可也不是粗浅之人,你放心,以后合作很简单,一切都你们做主就好。我和老头子也没种过地,绝对不会来瞎指挥就是。”
高氏便说还要跟家人商量一下,毕竟一大家子她也不能一个人做主。吴妈说好,回头跟她说一声就行,然后把银票放下,告辞回去。高氏忙把银票塞回去,说等商量好了再给钱也不迟。吴妈也不强求揣起银票告辞,高氏忙下地送她。
到了院子,吴妈盯着柳无暇看了几眼,他感觉到回头跟她点了点头,问了好。
吴妈跟他寒暄了两句便回去了。
夜里高氏找一家人商量事情,也请柳无暇帮着拿主意,说了一下吴妈的情况,又让大家以后不要随便再提,然后让他们发表意见。唐家自从有了唐妙,她小小孩子就要求有发言权,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习惯,有什么大事都是大家商量,如果都没意见就做。
唐妙觉得不错她同意,杏儿虽然平日里说她鬼心眼多,时不时地挤兑挤兑她,可大事情上又从不反对,唐妙行她也行。
景椿更没意见,他只管着干活,拿主意的事情很少发言。
柳无暇对这个不在行,自然不插言。
家里花钱的事情只要高氏拿了主意基本就定了,赚钱的事情只要唐妙点头也就行了。商量完的时候恰好唐妙熬得红枣黑豆粥好了,高氏盛了一小盆端给秦小姐送去,顺便跟她们聊了聊,说了家人的决议。
秦小姐表情一直淡淡的,看不出热情但也不见疏远,她很感激高氏一家,郑重地道了谢,从吴妈手里接过银票递给高氏,“唐大婶,有劳你们了,有什么需要的,可一定别顾虑尽管开口。”
高氏应了,见她身子骨细弱,容貌柔美,但是眉宇间却有一股凛然正气,并不孱弱,心下也是敬佩,自动地将她列入和柳无暇一般的人。
“平日里无事也家去玩,我们两个丫头在家呆着,虽然农门小户的,也并不畏人。陪小姐说说话做做针线也是行的。”
秦小姐忙笑道:“大婶说客气话了,您家两位小姐可都不是一般的俗人,杏儿妹子针线做得极好,性子又爽快,妙妙小姐见识更是不俗。”
虽然她没跟两姐妹打过多少交道,但是见她们不忸怩不怯懦,有什么说什么,又听吴妈说唐家如今种地基本是小姑娘做主,这可着实不普通。
高氏见她说的真诚,全不似那些客套敷衍的,心下也高兴,聊了一会便回家去。
唐妙寻思来年春天多秧地瓜,麦子地里可以种一茬绿豆而不种棒子,到秋天重新再种麦子,既能收绿豆也能得绿肥。
她跟爹娘商量,“萧老太太给了二百两银子,秦小姐也给了一百两,给大哥办喜事用不了这么多,不如我们去买二十亩地。”
唐文清至此是完全听女儿的,他没意见,高氏愁着人手不够,“如果地多了,还要雇人,到时候只怕也很贵。”
唐妙说这个不成问题,大不了晚一点等人收完他们再雇人,实在不行去外面雇。这附近没地单做长工的少,可以去南边的密水县或者丰德县雇,工钱稍微高一点也能接受,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高氏寻思也是,有了钱不买地做别的更不划算,便让唐文清留意着,去里正那里问问,能买自己村的最好,如果没有从邻村的杨家屯林家苗子等地方也能买。
唐妙说往南买,南边的地比北边的好,以南边水渠为界——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亲们,大桃花要澄清一件事情啊,虽然我打着滚说大家别霸王,霸王不是好孩子,抽打霸王,可是这里霸王没有任何贬义啊,是大桃花想与亲们互动么,嘿嘿,人家打滚撒泼也只是想装装可爱让亲们稀罕么……如果因为这个拿大砖头砸大桃花,亲,乃就太伤害我啦。么么亲们。那位亲亲,如果乃看到这里,能不能表再生气了。呜呜呜,蹭一个。我去自挂东南枝了……
杏儿威武
第二天高氏让景椿装了麦子陪她去小姑家商量订做大饽饽的事宜,景枫回家家里肯定要请流水宴,还要预备办置他的亲事,这些都要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唐妙和杏儿在家里缝被子。
前一阵子把家里的旧被子拆了洗洗补补,现在添添新棉花,特别是高氏老两口的。那两床被子沉得唐妙几乎抱不动,想得她直心疼。那被子似乎从她出生就一直在盖,算了算是父母成亲时候的,如今里外补了很多补丁,棉花变成黑灰色结结实实又沉又不保暖。这些年来撕撕补补也好多次,说起来早就该换掉,可高氏不舍的。家里条件紧张的时候尽量把好的给儿女用,宽裕一点之后又想留下好的给儿女做成亲的新被子或者卖钱。自己的被褥想想反正已经二十多年,再盖些年也没关系,一来二去凑活过去就可。
这次唐妙和杏儿趁着父母都不在家把他们旧被子的粗旧棉花拆掉大半然后絮进新花。把换下的陈旧棉花留着掺新花做其他的东西,像马车上的垫子,盖腿的毯子等。唐妙寻思柳无暇的手冬天会生冻疮,便想给他做副棉手套和套筒。
中午杏儿做了饭,正收拾要给秦小姐和吴妈送的时候,她们恰好进来。秦小姐穿了一件淡青色的对襟袄儿,衣襟边缘用墨绿色缎子镶边,绣着简洁细致的玉簪花纹饰,头上盘着简单的发髻,下面垂着两条绑了淡青色发带的辫子。发髻上插了一枝普通的金钗,垂着几颗米粒大小的珍珠,随着脚步在鬓盼颤悠悠地晃着。
柳无暇本来在西屋读书,杏儿做饭的时候他出去给牛槽里添了两筛子铡碎的玉米秸,进来恰好和秦小姐主仆打了个照面。
吴妈热络地道:“小姐,这位是密州县柳公子。”她用一副是他是他的表情说话,秦小姐看得真切却也并不激动,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只是福了福见了礼。
柳无暇自始至终没有抬眼看秦小姐的脸,作了揖然后请她们屋里坐,他则在外面帮杏儿搅和猪食。
吴妈和秦小姐跟杏儿招呼了一下进了东间,见唐妙在缝被子,吴妈笑道:“三小姐,这位柳公子真是不简单,读书有读书的派头,干起家务活来也不善乎。”
唐妙笑着缝好了最后一趟,咬断棉线打了个结,忙卷起被子请她们炕上坐。
“无暇哥哥厉害着呢!”她笑着回道。
吴妈笑眯眯地看着她,打趣道:“三小姐,我看柳公子跟咱家可真是一家人儿!”她的意思不言而喻,秦小姐蹙眉,看了她一眼,嗔道:“吴妈,你就别为老不尊了!”
唐妙却没听出来,笑道:“那是,无暇跟我哥哥关系特好,我娘恨不得他是我家的儿子呢!”
吴妈哈哈笑起来想接话被小姐瞪了一眼,便说自己去帮杏儿收拾饭桌。
吃饭的时候吴妈说不用讲究那么多,他们小姐既然来这里就做好准备见人的,柳无暇却不肯,让杏儿帮他盛了一碗菜,拿了两个馒头去西屋吃。
唐妙吃完让秦小姐和吴妈慢慢吃她下去饮牛,先去西屋看柳无暇,他刚好吃完正在看书。唐妙给他送了一碗汤,看着他喝完又将碗筷收拾了送出去。
她在牛桶里倒满了刷锅水又将二姐炒白菜剩下的帮子和疙瘩先扔去给猪吃,回头去西屋挖了半瓢玉米碴子倒进水桶里,她人小拎不动便要去外面牵牛回来喝水。
恰好柳无暇从西屋出来看见,便一手提着袍角一手拎起水桶帮她提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