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扬说，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见到雨希从容离去的背影，卢远志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扬的电话。
回家的路上，雨希先拨通的是童童的电话，她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童童，深谙事态严重的童童当机立断把这些写下来，通过所有她能想到的方式，传递出去。
由雨希策划的反击，蓄势待发。
二十、这应该不能说是祸不单行
消息的散布到传开，再到引起热议，最后闹大到他们想要的地步，这绝对不是一星期两星期能完成的浩大工程。所以雨希笃笃定定地迎接来了她寒假前的期终考试。
那天雨希一离开卢远志就和一扬联系，两人恳谈了很久，最后卢远志还把雨希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一扬。先发制人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这个的确太险了。
只是，无论是关关还是一扬，他们都明确地意识到，这一次不兵行险招，以后就很难再有翻身之日。所有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公众的注意力很快就会从一扬的身上转走，在这之前，他们必须做些什么。
最后关关终究还是同意了雨希的计划，打电话询问童童的时候才发现，无论他们是否同意，箭都已经在弦上，只待那张反击之弓慢慢地被舆论拉满。
雨希不知道的是，一扬和关关二人始终都没有主动地向公司示弱，他们几乎是完全脱离了经济公司，只有这一场粉丝战闹到让公司意识到缺了一扬不行，才算是胜利。
总之，不管这有多困难，号角已经吹响，除了积极应战，别无选择。
都说小别胜新婚，好不容易等一扬的身体恢复，家里却变成了军事重地，雨希，童童，谣谣，关关外加一个认定了要跟着的季襄，一得空就凑在一起开大会。
等战略初步拟定，雨希也快要考试了，开启学霸状态的雨希在家连话都不和一扬说上几句，更遑论和一扬一起粘粘糊糊了。
可想而知，在考试结束第二天，腰酸背痛的雨希被一个电话吵醒的时候，她心里是有多想灭了这个打电话来的人。
“喂，哪…”雨希的闭着眼睛接起了电话。
“不要理他。”同样被吵醒的一扬紧了紧手臂，凑到雨希耳边吹气。
“咳咳。”神志有些不清的雨希正打算丢掉手机，那一头严肃的咳嗽声直接把她拉回了现实世界。
“外，外公。”雨希猛地推开一扬，坐起身，“怎么了？”她内心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紧张感，看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一扬狠狠地飞去一个白眼。
“和好了？”陶外公的声音依旧冷清，“我刚下飞机。”
“嗯…啊？你怎么忽然…不对不对，我马上过来，你先在找个地方坐下。”雨希被外公的突然回来弄地手忙脚乱，语无伦次。
电话那一头的外公察觉了雨希的慌乱，居然轻笑出声，应了一下便挂了电话。
“谁啊？”一旁的一扬还是半闭着研究完全不在状态。
“我外公，快起来去接他。”雨希自己先下了床，胡乱地套上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顺手抄起一个枕头往一扬的脑袋上砸过去，“我外公在家有绝对发言权的，你看着办。”
一扬有些迟钝地拿开盖在头上的枕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天花板反应了一下，“Boss登场了！”怪叫一声后赶紧跑回自己房间整理起来。
两人一番折腾，收拾完了自己又收拾房间，火速驱车前往机场。雨希感觉，无论是哪一年军训都没像今天这样快、静、齐过。
“怎么办，我忽然好紧张，第一次上台都没那么紧张过。”被雨希拉着一路狂奔，一扬突然在玻璃门前停下。
“我爸妈还有爷爷奶奶你都见过了，怎么这时候缩了？”雨希无奈地停下了脚步，为一扬整理了一下乱了的围巾，又压低了他的帽檐，“没事的。”
或许是因为飞机没有任何延误的原因，候机厅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人在等待，雨希一眼就认出了数年未见的外公。她欢呼了一声，松开了一扬的手，向外公跑去。
身后的一扬看着不远处那个站起身来的灰发外国老人，一瞬间定在原地。
雨希的外公，身高绝对在一米八十五以上，匀称的身材，穿着驼色的厚毛衣，戴着一副老花镜，少有皱纹的脸上不苟言笑，完全就是贵族老绅士的模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吸引眼球的优雅荷尔蒙。
连一扬都没把握，能在近七十岁的时候还那么，帅。
雨希和外公聊了几句后发现一扬迟迟没有走过来，以为他还是在紧张，无奈地叹了口气，直接将外公拉到了一扬面前。
“您，您好。”一扬心里除了惊讶，果然还是有些紧张的，一见雨希祖孙二人走来，马上站地比军姿还要直，“我叫卢一扬。”
“嗯。”陶外公只是拿眼睛扫了一眼之后又转向雨希，“回家吧。”
“家里还没来得及打扫，外公先和我们一起住吧？”
雨希的外公绝对是外冷内温的典型，本来性格就如此，再加上长相刀削斧刻棱角分明更添了几分冷峻，完全不像一扬见过的另外几位陶家的成员那么和蔼。
回家的路上雨希没有犹豫地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外公见状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仔细打量了为他拉开车门的一扬。
“你妈妈也是这样，十七岁恋爱，一路吵闹，二十一岁带你爸爸来见我，二十二岁结婚，二十四岁生下你。中国生肖来算正好差两轮。”陶外公淡淡地看着窗外，半眯着眼睛像是在努力地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不过你爸爸看上去靠谱多了。”
“我知道不就行了？”雨希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外公。
“你比你妈还不中留。”外公听出雨希语气中的笃定，失笑，“卢一扬？多大了？”
“二十九。”
“你们的事我不多管，只有一个要求，”后座的外公顿了顿，“小雨是我的宝贝，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把你工作的问题处理好。”
“外公！”
“小雨。”一扬阻止了雨希接下去要说的话，“这是应该的。”他伸出右手去按了按雨希的头顶，传达了他的坚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希外公到来的缘故，一扬本来闲散的日子开始忙碌了起来，朝九晚五，就像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而雨希则陪着外公将这座一年一变的城市一寸一寸地逛过来。
外公的到来对一扬来说是个不小的压力，这一点早在雨希在当时决定要将外公接来一扬家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是在逼一扬对普通的娱乐圈争夺战花心思。毕竟他的过去，几乎全都是靠着小时候学会的极端方法来处事的。舍弃过去也好，面对现实也罢，这都不是简单的事，如今的一扬却要面对他们的混合产物。
尽管如此，雨希也明白，绝对不可以让外公住回自己家去。一来一扬会失去一些表现的机会，二来由外公自己发现一扬最近的负面新闻实在不是件好事。她虽然不在乎家人是否认同一扬，可是总不能给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先头的一个月尤其煎熬。
各种消息散播出去，引起了不小的反应，但是经济公司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抓紧时间不遗余力地捧高付言卿，甚至用上了传出绯闻这样下三滥的招数。
无奈的是，下三滥的招数却是娱乐圈中经久不衰的捧人模式，非同一般地奏效，成功地将大批公众的目光从一扬这边转移走。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粉丝圈中始终没能爆出什么能引起关注的事情，目前唯一值得庆幸的，估计就是一扬的粉丝会虽然剧烈地缩了水，但其人数依旧是不容小觑的，至少能通过他们的争吵将社会的目光多留一段时间。
停滞不前，终归有正在退步的嫌疑。连日的工作压力再加上雨希外公亲自加上的家庭压力，让一扬认真努力的那一面完全展现出来。这样的他，比起以前，更像是个近三十的成年人了。
不管怎么说，看着愈发瘦削憔悴的一扬，雨希一定是比任何人都更揪心的。
雨希拉高了被子，感受着正缩在自己怀抱里的一扬分明的骨骼，一阵揪心，“外公就是说说的，你不要那么不要命。”
一扬静静地摇了摇头，这一个约定包含地太多。雨希外公要看的不只是未来，而是一扬的能力，一扬很清楚地感觉到，如果自己再持续掰不会局面，那雨希很有可能被外公带回罗马了。
除此以外，更麻烦更棘手的事情是，一扬和关关在闹剧发生之后完全没有和经济公司联系过，现如今想要联系，说话有些份量的底下管事的都闪烁其词，而正真能一锤定音的大boss一个个都回避着这里。
这些事情，都不是可以对雨希说的。这关乎的不仅仅是面子而已。
“你记得当时归国演唱会庆功，在fairy的那个男的么？”见一扬打定主意的样子，雨希只得无奈地叹气，“他后来怎么处理的？”
“后续是关关做的，好像他是ㄢ做桎刊里挺有名的一个记者，关关下手特别狠，直接动关系把他封杀了。”一扬回忆了一下，“那个访谈节目就是作为砝码，我才会去录的。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嗯，我回来那天看到那个男人了，他还是记者，就是在一个完全没名气的网站。”雨希无意识地在一扬的后腰画着圈圈，“这次的爆料，太偏激，太针对，再加上消息的传播，总觉得是有人在刻意操纵的。”
“小网站的记者，正好是个可以操纵小消息的位置。”一扬抓住了雨希不安分的手，整个人向上拱了拱，一扫数日的疲惫，一把把雨希拉进怀里，深深地吻住，“我的小雨真是贤内助。”
二十一、云开月明不能光靠守，要主动出击
渡过了气氛沉闷的圣诞和日益沉重的跨年，又熬过了三十来天的一筹莫展，雨希一语惊醒梦中人。本来郁郁寡欢的一扬马上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整天和关关一起从这个小记者身上寻找新的突破口。
看到一扬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样子，雨希的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陪外公东走西逛的时候也更专注了一些。
经过几番查证，一扬确定了爆出这一场丑闻，并且不停地翻出他的旧帐拿来批斗，顺便报道付言卿正面消息的主要祸首，就是这个曾经被剔除出新闻界的男人。
好在他为了尽力丑化一扬，在报道里用了不少经过了夸张的叙述。将他所做的所有报道都揪出来，一一和真相比对，孰真孰假一看便知。
这无疑是一针最好的兴奋剂，关关带着季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布置。既然对方打的是信息战，关关也不手软，直接利用童童在粉丝会的位置，在网上发布了带有老照片以及档案照的真相，并且找了那天在fairy的酒保来做污点证人，将那个不停耍着阴着的小记者不纯的目的公诸于世。
明面上在童童这边号召、打假地正欢乐的时候，暗地里关关则带着初出茅庐的季襄熟悉各种阴损的小炒作，硬生生地将经纪公司几个月为付言卿打下的人群基础给冲破。
与此同时，网路上出现了各种lady boy的知识普及帖，引起了不少网友的注意，深入了解过后他们发现了这个职业的辛酸。
当一扬的人气稍有回升的时候，关关不失时机地将雨希为一扬做过的每一件事，包括所有对一扬的影响捡好听的好看的，一股脑全部都抖了出去。又在众人对雨希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之际，大肆渲染二人之间的小幸福。
好消息在二月中旬的时候传来。
各地散开的小阳光回拢的迹象已经十分明显，对一扬抱有各种复杂情绪的小阳光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团结一致，网络上一扬的呼声再次高昂起来。终于惊动了娱乐杂志和报刊，卢一扬这三个字再次占据了娱乐新闻的头条。
然而经济公司那边依然毫不松口，雪藏就是雪藏，不做半分退让。
在众人纠结着下一步如何走的时候，谣谣私自组织了阳光粉丝会的会员，拒绝下载拒绝收听拒绝购买这家经济公司旗下的其他艺人的音乐，拒绝关注这些艺人的消息，只要和这家公司沾边的，他们都拒绝。
这是个看起来疯狂而且没有可行性的活动，至少在实施之前，除了这些实施人以外，没有人会觉得这会管用。可后来的事实表明，关关、雨希、季襄还有童童全部都低估了一扬的影响力。
电台和娱乐新闻的收听率，收视率直线下跌，娱乐报纸大量滞销，网络上歌曲的下载量和点击量像是受到了地心引力的召唤，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下跌，新年发出的新曲以及新专辑销量低地让人大跌眼镜。
这一次完全自发的活动，取得了空前的胜利，成了一扬回归娱乐圈最为重要的一步。
一扬，雨希，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