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唇,泪止不住地一滴滴往下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心里很难受。可为什么难受,我却又说不出来。
我倔强地贴着树不肯挪动一步,宫醒棠也是沉默地以一种执着的姿势无言地凝望。我知道他在等我回答,也是在等待我的让步。
时间就这么地在沉默中一点一滴地过去。
一阵风吹来,灯笼里本就微弱地光飘摇几下后终于撑不住地熄灭。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我的心底忍不住地浮出了一阵恐慌,但我还是强行忍住了想要靠到宫醒棠身边的念头。“若晗——”宫醒棠终于开口,语气无奈。
“悉悉索索”
我刚要回答,就听见了我靠着的树后传来的声响。几乎是条件反射,一听见这声音,心底的恐惧就再也压不住了——
一个跳跃,我就扑进了宫醒棠的怀里。
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地有力地心跳,我有些尴尬地反应过来我做了什么事情。伸手按在宫醒棠的胸上。想要将他推开。
像是故意,宫醒棠将唇凑在我地耳边:“若晗——你说这样算不算授受不亲?”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感觉耳朵上的绒毛似乎都被吹动,痒痒地忍不住想要逃。
“醒棠——”我有些怒了,可为何一开口却听着像是娇嗔?
“若晗,我不希望你和别人一样。无论如何,我们都还是朋友。”宫醒棠的语气有些无奈低沉,让我听见后心里也开始不好受起来。
或许自己太敏感了?
“对不起。”低头不语,却依旧是轻轻地和宫醒棠拉开了一点距离。
“若晗你——”宫醒棠的声音挫败。但很快就变成了另一种味道:“敢这样对待我宫醒棠!看我怎么收拾你!”语气是一种虚有其表的强势。
“收拾我?”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他,他要收拾我?
“对!”宫醒棠恶狠狠地应道:“我决定要让你明白什么才叫做授受不亲!”
说着,一把摁住我的后脑勺脸就朝着我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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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无可避,闪无可闪,我就只能那么傻楞楞地看着宫醒棠的唇强势地压了过来。
心里不是讨厌,不是抗拒,为何反而有一点点的小期待?为何心里竟像是小女孩似的砰砰跳个不停?
或许是因为宫醒棠太美了?还是自己今天被吓坏了导致精神失常?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声音也越来越大。大到了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听见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
我和宫醒棠双唇的距离已经达到了一个危险 3ǔωω。cōm的程度。
分明看见宫醒棠那一刻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些情绪,可是一个也没看清楚。因为我只注意到了他唇角那一抹灿烂的笑容。
那一刻,宫醒棠的美达到了一个极致,仿若月下盛放的烟花,生动而绚烂。
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的脚边突然一阵异样——
“啊——”我死命尖叫一声,不知哪里来的爆发力,竟然一蹦而起并且牢牢地勾住了宫醒棠的腰将自己固定在了他的身上!
宫醒棠的笑容也在那一刻凝固,变成了一种懊恼的神色。
双手环住我,宫醒棠顺着我的示意底下头去寻找刚刚从我脚边飙过去的东西。
半晌——“若晗。刚刚过去地只是一只兔子。”
“真地?”听了他地话。我自己这才敢睁开眼睛去看。//www。shudao。net书。道//果然看见一只兔子正悠闲在月光斑驳地路上蹦。
“我要生撕了它!”宫醒棠狠狠地挫牙。一脸愤恨。
“好!正好我也饿了。不如我们把它抓回去烤了吃?今天晚上我还没吃东西呢。”听了宫醒棠地话。我眼睛一亮。路上地兔子也在我眼睛里变成了一盘油亮亮地烤肉。
宫醒棠闻言。有些挫败地看了我一眼。眼底有着淡淡地失望。
我看见了。却努力让自己假装没看见似地继续说着兔子:“快!它要跑了!你快去把它抓回来!”
宫醒棠,你为什么会失望?因为被兔子破坏了你的计划导致你失败?还是因为我的不留恋不重视不遗憾?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这样,可是希望以后你这样的情绪只对着你地听荷吧。我们这样是一个错误。一个大大的背叛了自己爱人的错误。
我们只能是兄妹,是朋友。的我,另一只手上拎着昏过去的猴子和死去兔子,还要不停地回答我的问题。
“醒棠,你说我们把兔子煮着吃还是烤着吃?”
“烤吧。那样好吃点。”
“好吧,那就烤着吃。那你说放不放香料?”
“若晗——你别说吃地了行不行?说点其他的吧?”
“那我们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www。shudao。net书。道//”
“那随便说什么?”
“若晗。你的家人还在吗?”
听到宫醒棠问这个问题,我的心里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家人?
“应该还在吧。”
“若是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说了,若晗。”
“没关系。醒棠,我想我这辈子都不能看见他们了。我的家里,有母亲父亲,哥哥姐姐。我是最小的一个,他们都很疼我。特别是姐姐,从小到大爸爸妈妈一直很忙。照顾我最多的是姐姐。姐姐总是很温柔,就像听荷一样。要是早知道离开家会来这里,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家的。”
一口气说了许多也不管宫醒棠听明白没有。我只是把一直压抑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宫醒棠沉默了一下,很认真地问:“你想回家?”
“想。可是家离我太远了,回不去了。”摇摇头,心里很堵。
“若晗,若是有机会,我一定送你回家。”宫醒棠地声音很庄重,似承诺一样地保证。
我听了,心里一暖。环住宫醒棠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用。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你更没办法。醒棠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
“你先答应我吧。”故意扯出一个大大地笑脸,心底的歉意却在蔓延。对不起宫醒棠,我居然使用这种招数。
“好。”宫醒棠答得飞快,却很是认真。
“你做我的哥哥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特意让自己的声音里充满开心和期待,至少我听起来好像是开心……
宫醒棠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也不开口说话。
死寂的沉默。
我的心里开始没底地敲起了小鼓,一下一下。敲得心烦意乱。
就在我忍不住要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宫醒棠突然疾步地走了起来。但是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走着——
宫醒棠在生气么?我能感觉到他的不快和僵硬。
我怎么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一个情况,按照剧本,就算他再不乐意,此刻也应该答应我不是吗?
可是这样算什么?可以算是默认吗?
宫醒棠越走越快,最后竟然开始用轻功奔了起来。
听见风声呼呼在耳边吹过,看着一个个地树尖在往后飞退,我的心也一点点地荡到了谷底。
或许自己这样做错了?自己和宫醒棠以后大概连朋友也没得做了么?
一定是的。他很生气不是吗?他已经不再理我了不是吗?自己算计了别人。还指望别人乖乖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
我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要是以后宫醒棠不理我……
不过真的不理我了。对于我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不会对听荷有罪恶感,不会对之翰有愧疚感——
心烦意乱地想着事情,却没注意到我们已经回到了宫殿云集的地方。
“到了。”宫醒棠开口,语气有些冷。
用力咬唇,心底有些小小的受伤。一言不发地爬下宫醒棠的背,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兔子你自己弄吧,我走了。”语气依旧有些漠然,但是总算不是很冷。将兔子放在地上,宫醒棠转身就要走。
“宫——”我刚喊了一个字,就见宫醒棠回头,冷冷地看着我,眼底全是受伤和失落。
我这才发现我一急竟然将他地姓氏带了进去。在宫醒棠几乎算是瞪的目光中,我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我知道我这样让本来就生气的宫醒棠更加地生气了,我知道他认为我这会连名带姓地叫他是因为我不想和他相处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见我这样,宫醒棠冷漠地回头,足尖一点——
“不要走!”想也不想,我竟然上前一步就拉住了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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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拉住的宫醒棠背脊一僵,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回头。
他的沉默让我觉得有些难堪,只得默默地放了手。
许久,宫醒棠缓缓回头。眼神伤感绝望:“若晗,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低头喃喃,心里堵得厉害。无论如何,是我伤了宫醒棠,该道歉的也是我。
“若晗,我想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我做不到!”宫醒棠的语气有些决绝,他一字一句咬的很清楚:“郇若晗你听好,此生此世你郇若晗都不可能做我的妹妹。而我宫醒棠也不可能做你的哥哥!”
我惊诧抬头,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一瞬间都无语,只是默默相凝。
“你的意思我明白。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这样让你为难。”丢下这么一句,宫醒棠足尖一点,飞速飘退消失在众多的宫殿背后。
这一次我没有伸手去挽留,因为我不知道我能以什么理由去挽留。
或许我现在对宫醒棠已经不再是那种很纯粹的朋友之间的喜欢,可我不想将它继续发展下去变成——爱。
或许宫醒棠也已经越来越喜欢我,可他也喜欢听荷。而听荷表面上虽然对着宫醒棠冷漠,可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很在乎宫醒棠。
曾经我看见听荷熬了半个月的夜做了一件衣服,光是上面华美的刺绣就整整用了一大半的时间。当时我还打趣她说在宫里没机会穿,她只是笑笑不语。可不几日我就看见宫醒棠穿了那件衣服招摇过市。
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如此。难道还不能说明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地地位?
而且。我已经有了之翰不是吗?我也答应了之翰要一起陪他看江山不是吗?宫醒棠也应该和听荷在一起不是吗?
所以。我和宫醒棠应该保持距离不是吗?
我亦转身默默寻了方向就走。手里死死地攥着宫醒棠给地药瓶。
脚踝依旧很疼。可再疼也抵不过心里地疼。我不知道我地心为什么会这么疼。疼得所有地感官里就只剩下了疼。
“若晗!”一声低低地呼喊将我从疼痛里拉回现实。举目望去。竟是之翰。
之翰迅速朝着我走了过来。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还未近身,就听见他焦急地问。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裙子已经又破又脏。
“我刚刚摔了一交。”面对之翰地关心我的心里只有歉意和愧疚,特别是在之翰抓住我的手的那一刻,心里除了歉意竟然还有些微的抗拒。www。shudao。net里反复告诉自己,之翰才是自己应该爱的那个人。可越是这样想。心里地抗拒声音就越来越响,它反复在心里冷冷地问,为什么之翰才是那个应该爱的人?
“你为什么老是这样粗心?”之翰皱眉,小心地牵住我的手,温柔的从我头顶取下一片草屑。
“我对这里不熟悉嘛。”躲闪着不去看之翰的脸,我疾步地往回走。
“以后还是天天跟着我吧,省的你找不着路。”之翰笑笑,有些调侃地说道。
“恩。”低低地应了,心里居然有些反感。这算是变相把我绑在了他的身边吗?这算是以后都失去了自由吧?
之翰环住我的肩膀让我靠的他更近些。
这么近地距离我已经能够闻到他身上龙诞香的味道。今天他身上龙诞香的味道里夹杂了一丝其他地味道,那味道让我有些难受。
那种味道绝对不是熏香,一定是之翰在其他地方染上的。莫非刚刚他不在殿里?可不在殿里又在哪里?
心底有了一丝狐疑。忍不住地靠得更近些去嗅。
“若晗,今天怎么了?怎么跟个小狗似的一个劲嗅?莫非我身上有肉骨头?”之翰捏捏我的鼻尖,戏谑而亲昵。
“嗅嗅你身上又没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啊。”不知为何在面对之翰的问题时我竟然本能地选择了撒谎。
这是不是说明我对之翰有了防备之心——至少我几经不会再盲目地相信他说的话了。或许这是好事吧。
之翰闻言哈哈大笑,一个打横将我抱起:“那我就带你去寝宫检查检查罢?我的醋坛子!”
突然离地让我有些失措,慌忙地环了之翰的脖子。一瞬间我们似乎又回到以前亲密无间地模样,可是真的还能回到以前吗?
不能了。
有些东西错过就是错过,存在就是存在。无论是后宫还是他的皇位都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东西,也正是这些东西让我们已经渐渐地开始越走越远。
但或许正如地球是圆的,无论你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