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先生在为向瑞东做完一些简单的检查之后,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很幸运,娶了一个会做美食的太太,中国的美食,很棒,很好吃!”
“我先生,他怎么样了?”顾恩笑问。
“他现在很好,好的可以打死一头牛,这些,都因为你高超的厨艺。”怀特先生夸张地说。
“不,是因为你高超的医术才对。”顾恩笑说。
“NO,NO,不是医术,我什么也没有做,是你的美食把你先生从睡梦中唤醒了……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团聚了……。”怀特先生很风趣,很像憨豆,他退去,并顺手带走了桌子上的那叠刚刚出炉的小饼,眼睛里孩子般的透露出贪婪的目光,而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十月,向瑞东和顾恩笑在向家的别苑补办婚礼,朵儿充当他们的花童,她很兴奋,和爷爷奶奶炫耀说:“我可以亲自参加我爸爸妈妈的婚礼,我们班别的小朋友都不行耶。”
彼时,萧逸城携小悠和毛豆第一次来向家,毛豆特淡然,一边咔嚓咔嚓地嚼薯片一边说:“除了恩笑阿姨,我可不愿意再做别人的花童,忒烦。”
萧逸城拍他的头,说:“你这小子!”他明白毛豆是什么意思,他还一直不能接受小悠,尽管他们这次回来打算把他接到身边,但对顾恩笑就不同了,他还是喜欢她,当然更喜欢的是朵儿。
顾恩笑却很喜欢小悠,小悠是个很沉静的女孩,对萧逸城言听计从,眼神总围绕着萧逸城转,很骄傲,也很满足,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好好对小悠,她值得你去爱。”顾恩笑叮嘱萧逸城。
“知道了,快赶上我妈罗嗦了。”萧逸城不耐烦,可还是祝福她:“你也一样,要幸福!还是那句话,向瑞东要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顾恩笑不爱听,如今的向瑞东,不知道对她有多好,每天清晨醒来,在明亮的光线下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她都会觉得生命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就算不为了别的,为他失而复得的生命,她也要珍惜,也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好爱他,不离不弃。
蒋苑敏还是来晚了,她来的时候婚礼正在进行之中,她就那么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奔到顾恩笑面前,抓住她的胳膊说:“恩笑,对不起,我又来晚了……”她实在说不下去,大喘气地问道:“谁能给我一杯水?”
旁边马上有人递过一杯温水来,她说了声“谢谢”就往下灌,刚灌了几口觉得不对劲,一抬头看见旁边的向瑞哲,她“噗”地一声就将刚刚喝下去的水全部喷了出来。
向瑞哲猝不及防,被喷得满脸满身都是水,他有些愤怒,嚷道:“你这女人……”
蒋苑敏一点也不肯吃亏,说:“我这女人怎么了,我靠自己的努力挣钱吃饭,我不偷不抢,自食其力,我怎么了,你凭什么看我不顺眼……”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吵架……”顾恩笑拉着蒋苑敏,向瑞东拉着弟弟,费了些力气才把两个人分开了。
等到挨桌敬酒的时候,向瑞东大病初遇,就由做伴郎的向瑞哲代为饮酒,轮到蒋苑敏这儿,两个人就又较上劲了,还谁也劝不了,没办法,大家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月色爬上来,客人渐渐散去,别苑安静下来,夜色也渐进佳境,顾恩笑开着窗,一个人在窗边看深蓝色的天幕上一汪大大的月亮。
向瑞东走过来,她没有回头,知道是他,就说:“别苑的夜色很美。”
“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常来这儿住,爷爷一定高兴。”向瑞东圈住了她,两个人一起举头望月。
一阵风吹来,飘来一阵异香,在鼻端缭绕,若有若无的,顾恩笑问他:“什么花,这么香。”
“是桂花,桂花开了。”向瑞东答道。
顾恩笑“哦”了一声,猛然想起了什么,侧过头问他:“叶子最终还是没有来吗?”
“她给我发邮件了,说不想回来祝福我新婚幸福,因为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她说谢谢我,她现在过得很快乐。”
“她为什么要谢你?”顾恩笑问。
“我怎么会知道,叶子一向这样,或许是感谢我们的成全。”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语气轻描淡写的,但依然听得出有些淡淡的惆怅。
顾恩笑“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也许那桂花的淡香曾缠绕了他整个青春的记忆,他由此难以忘怀,会有白玫瑰红玫瑰之联想,可这一切并不重要,谁的记忆里没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甜蜜或伤痛,经历过那么一场生死之后,此刻他站在她身边,她已经懂得了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睡吧。”向瑞东牵起她的手,目光里已尽是温柔。
此刻清风微拂,夜色如锦,尘世的烟火和温暖悄然降临人间。
哪知道两个人刚躺下,还没有开始享受温存,卧室门突然被推开,睡眼朦胧的朵儿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站在那里,说:“爸爸真讨厌,每次都和我抢妈妈,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从妈妈身边抱走,我再也不要喜欢爸爸了。”
向家妈妈已经跟在后面奔了过来,把朵儿抱起,哄着朵儿说:“朵儿不要闹,朵儿跟奶奶睡,奶奶给朵儿讲故事……”
“我不要,我要听妈妈讲故事……”
一老一少的声音渐去渐远。
向瑞东拥住顾恩笑,刚要吻下去,顾恩笑突然喊了一声:“等等。”然后坐起问:“小敏和瑞哲呢,我怎么最后没有看见她们?”
向瑞东笑,说:“不要管他们了,他们年龄都不小了,该懂得自己为自己负责了。”
顾恩笑还是“哦”,而后说:“我有一种预感,觉得瑞哲和小敏以后有可能会在一起。”
“那要看蒋苑敏的本事了,瑞哲心野,而且从小就特有主意,他是因为我病了才留在国内这么长时间的,我妈老说他是孙猴子转世,没人能降得住他。”
顾恩笑忽的想起蒋苑敏的泼辣模样,就嗤嗤地笑说:“他若是孙猴子,那小敏就是如来佛祖了,瑞哲飞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还……真有点像。”向瑞东有点心有余悸,说:“还好我老婆够温柔。”
……月色如水,两情缱惓,连空气里都充满了荷尔蒙的味道。
果不其然,向瑞哲第一次带蒋苑敏回家见父母,向家父母还真有点担心,说:“怎么是这丫头……”他们都亲眼看见过她在恩笑和向瑞东的婚礼上的泼辣样子。
还是朵儿救了他们,朵儿刚从学校回来,一看到蒋苑敏就跑了上去,环抱住她的脖子,说:“干妈,你是不是来看朵儿的?朵儿很想你……”
那时候的朵儿已经上小学了,可还是一副爱撒娇的模样,完全是被爷爷奶奶惯下的结果,向家父母一看蒋苑敏是自己孙女的干妈,一时爱屋及乌,什么也没有说,就算是通过了。
蒋苑敏和向瑞哲结婚那天,顾恩笑问蒋苑敏:“你和瑞哲怎么又走到一起了。”
蒋苑敏不好意思地说了,那天拼酒,最后去了酒吧,有个好事之徒加入,男人,蒋苑敏认识,估计是想从蒋苑敏这儿得到些什么好处,但被蒋苑敏拒绝过,他也趁机过来灌酒,想占些便宜,言语之间难免污秽难听,向瑞哲当时就恼了,一酒瓶盖过去,说:“她是我的女人,我这么对她,那是因为她总气我,但是我不允许别的男人欺负她,小看她……”
蒋苑敏有点懵,愣愣地看着向瑞哲。
后来向瑞哲把她的手拉了起来,说:“走吧,我向瑞哲今天算是栽在你手里,去TMD单身,我想通了,有个女人吵吵架,说说话,过过日子也不错。”
他那一刻,不像个绅士,倒像个流氓,就那么嘴里叼着烟,一手将酒瓶子扔掉,一手拉着她从酒吧里出来。
那一天,她陡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出演乱世佳人之类的电影,而向瑞哲就是那个男主角,英俊,帅气,还带着痞,完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形象。
就像瑞哲所说的,就这样吧,在一起,总好过一个人守着那漫漫的长夜没有尽头,再强悍的女人也需要感情的慰藉,工作,不过是填补空虚,更何况,向瑞哲是这么一个优质股,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极品。
蒋苑敏在婚礼上问向瑞哲:“两个人在一起好是好,可是这可能会给你带来很多的困扰,我不是个哑巴,会说很多话,会出言顶撞你,看不惯你的时候我会讲,还不允许你做这个做那个,你逛夜店的时候我会跟在后面,你和狐朋狗友彻夜不归的时候我会去把你揪回来,你不接我电话的时候我会生气,会拿你最心爱的物品撒气……,这些你真的都能忍受得了吗?”
向瑞哲爽朗的一笑,宝相庄严地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礼花升空,缤纷的绽放,礼花下映衬的都是幸福与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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