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覆水难收,顾恩笑的脸色悠的变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来,恨恨地瞪着他,咬着牙说了句:“滚!冲你这句话,我这辈子就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忽然怪笑,说:“你以为我想见到你吗,我更不想!”
他说完,愤然拉开车门上车,而后一溜烟地离去。
日子过得真艰难呀,整个春节,他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醉生梦死,白天还是黑夜他分得并不是太清楚,分不清楚与分得清楚有什么用,他还是瞎了眼,看错了人。
也许不该相信爱情的,一切都是幻象,太过执迷只能是害了自己。
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不能倒下的,他是男人,父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他唯有用工作来麻木自己,这样也好,东哲的业绩翻了几番,股票也一直稳中有升,在一次家宴上,爷爷,叔叔,姑姑都称赞他,说他的父亲有一个好儿子,父亲高兴,多喝了几杯,回去的时候问及他的婚事,他给搪塞过去了。
母亲就不容易对付了,她看出了些端倪,悄悄地问他:“儿子,你和恩笑是不是吹了?”
是他的错,过年前就说要带顾恩笑回来的,年后,他却再也没有提过。
他心底痛了一下,没有说话。
“恩笑要是真的不行,那就叶子吧,你这么大了,总要结婚的,我和你爸爸想抱孙子了,瑞哲这又长年在国外,向家就指望你了……”
他看着母亲的苍老,父亲的病,觉得自己很不孝,就这样吧,如果叶子愿意的话。
关于爱,不再去想。
春天很快过去,夏天来到,他有机会到北京,事情办完之后还有大把的时间,他自己开车漫无目的地走,到了顾恩笑进修的学校门口,他停了下来,很累,他靠在椅背上躺着。
有个扎马尾的女子出来,混迹在一群男男女女的学生中间,如果她不说,还真看不出来她原来早已为人母。
一群人站在街口说话,然后一个个散去,最后只剩下那个女子和一个年轻的男孩,男孩个子很高,穿运动的背心短裤,两个人站在街边吃冰激凌,男孩一直在说话,手舞足蹈的,那女子听着间或很开心地笑,笑声很响亮,直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想,勾三搭四,果然是她擅长,连小弟弟都不放过。
他有些烦躁,很受不了,拿起了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那个号码他曾经删过很多次,但不争气的是,不用特别去记,那几个数字还是烂熟于心。
女子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他说:“很开心吧,有没有想过被你遗忘的东西正在慢慢地烂掉。”
女子慌了一下,她避过男孩,走到一旁,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说:“不需要懂,你过来!”
她愣了一下,四处地找。
他把车门推开了,站了起来。
她看着他,慢慢地说:“凭什么,别忘了,是你说不想见我的。”
“别废话,叫你过来就过来,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你也不想在你同学面前出丑吧。”他说。
隔着暮色,她瞪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地挂上电话,和那个男孩说了几句什么,男孩潇洒的离去,她跑了过来。
☆、44 无法收拾
可能是因为害怕同学看到的缘故;她很快地钻进了车里,冷冰冰地问:“有什么事;快说。。”
他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发动了车子;方向盘一打,离开了学校。
很快到了地方;他带她来过的,他在北京的住宅,他下了车;把她往楼上拽。
她不肯去;说:“向瑞东;你想怎么样?”
他却冷笑,说:“这是什么路数,欲擒故纵还是放长线钓大鱼?”
她一耳光打了过去,他也不躲,就这么把她硬拉进房间里。
锁上门,他说:“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得起。”
她咬着嘴唇,说:“向瑞东,你这样侮辱我,就是侮辱你自己!”
他说:“是吗?你以前这么说,我会被你骗过,可现在不会,侮辱就侮辱吧,你还有尊严吗?”
他拖着她往床上去,她真的没有什么力气,很轻盈,纤腰一握,那触感,仿佛很熟悉。
他每次想要,她都说不,原来不过是在待价而沽。
他想起来就觉得愤怒,直接撕开了她的衣服,有几颗扣子蹦起来,滚落在地上。
侵犯,心疼了一下,可**来得更强烈,他直接进入,她疼得凝眉,顾不了了,谁让她总是惹怒她,哪一个人她都能笑得灿烂,唯独对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又忍不住地爱抚,她的确很美,那种令人心醉的美,可惜不再属于他。
她落泪了,一颗颗地,从脸侧滑落。
他疼得更厉害了,辣辣地疼,不过是想念,一定要这种燃成灰烬的方式宣泄吗,不过是伤害,都已经伤得五脏六腑都烂掉了,还怕什么……
他还是翻身而下,把衣服扔给她,自己也套上衣服,说:“你走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她很快地穿上,身体有些哆嗦,低着头就走。
他却又喊住她,说:“慢着。”
他找了件他的衣服为她裹上,她衣服上的扣子被他扯的时候掉光了,已不足以蔽体,他说:“为自己留一点脸面,你再需要钱,也不应该这样没有尊严地活着。”
她回过头看他,万念俱灰般的眼神,说:“我不过是爱错了人,是我爱的那个人让我没有了尊严,但我会永远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她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包括他的衣服一起摔在了他的脸上,而后转身离去。
他低头捡了起来,是他送给她的手链,那天她生日。
他惶急地去翻日历,6月25日,她的生日!
向瑞哲从国外回来了,母亲打电话让他去机场接,他到机场,发现萧逸城也在,他和向瑞哲一起出来,看到他的时候,目光不是很友善。
路上,三人进了一间咖啡厅,萧逸城提议的,他没耐心,要先走,但是被弟弟向瑞哲拉了进去,进去坐定,萧逸城阴阳怪气地开口说:“讲个故事给你们听。”
向瑞东觉得好笑,从心里不喜欢萧逸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和顾恩笑走得很近的缘故。
他觉得自己奇怪,都这个时候了还会为了她身边的一个人而不舒服。
萧逸城开始讲:“有个女孩,喜欢一个男人,但她只能埋在心里,因为那个男人已经有女朋友了,可是有一天,那个男人的女朋友突然离开了那个男人,男人很伤心,女孩为了安慰那个男人,不惜以身相许,女孩以为她这样的牺牲就能换来男人的真心,可是她想错了,那个男人的女朋友只要一出现,男人就会甩开那个女孩,那女孩只能离开,可是在离开后不久,她发现自己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女孩很傻,决定把她生下来,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女孩还年轻,只能把孩子托付给她的家人来带。”
“两年后,女孩又遇上那个男人,男人再次用他的花言巧语骗取了女孩的芳心,女孩还以为自己这次真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男人知道了女孩有过一个孩子,他恼羞成怒,过去指责她,说她是为了钱故意接近他的,还指着自己的孩子骂她是野种……,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荒唐可笑的事情,我萧逸城已经对天发过誓,我以后见他一次我就揍他一次,你个王八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萧逸城举起面前的瓶子一下子就砸在了向瑞东的头上,说:“我看不起你,和你同桌吃饭我觉得耻辱,从今以后不需你再碰顾恩笑一根指头,你不稀罕她,可我稀罕!”
萧逸城说完,转身就走,服务员冲过来想拦,向瑞哲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哥,你怎么样?”他拂着玻璃碎片和横流的酒水,着急地看向瑞东的伤势,说:“要不要把云北喊过来。”
向瑞东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愣愣地问他:“萧逸城说的都是真的?朵儿是我的孩子?”
“哥,你可真糊涂呀,怎么会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知道,没错,恩笑是在赵云韬的公司工作过,可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我听萧逸城说,朵儿今年已经上幼儿园了,她快三岁半了吧,哥,你算一算时间,恩笑怎么可能在苏州两年就生出这么大的孩子……”
“你什么都知道,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很恨,不知道是恨自己还是恨瑞哲,又很悔,为什么当初要放她走,然后是一连串的错!
他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瑞哲想要去扶他,被他推开了,一道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他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也许已经疼到麻木,这么多天,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他有哪一天不在疼着。
而今日,所有的伤口都在一瞬间崩开,他反而不知道痛了。
悔恨地想要去死,但是知道死解决不了问题。
要怎么补救,他那样伤害她,还有朵儿,他的小女儿。
她说,是我爱的人让我没有了尊严,我爱错了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心如死灰了吧,她那样爱他,他却总是带给她没完没了的伤害,这次她彻底死心了。
真像是自己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很响亮!
尤其是朵儿,他娇滴滴的女儿,这么多年来错失的爱,他要怎么才能弥补。
他去了一趟顾恩笑的老家,自从那件事之后,顾恩笑全家都递了辞职信,他也没有留,当时没有心情留,就想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吧,免得看了烦恼。
他在门口徘徊了很久,从早到晚,不是害怕被他们打出来,而是没脸去见自己的女儿。
三年多来,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关怀,那天还推了她,虽然是无意的,但不能饶恕,她哭得那么厉害,不知道有没有擦伤,她那么小,他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似地去伤害她。
无法收拾,他知道。
他打了电话给她,她没有接,或许是已经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她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不,是绝望,他还记得她那天的眼神,盈盈地,都是恨意!
有些错,错了就无法弥补。
就这么在她家门口悄悄的侯着,顾恩笑也在,他看到过她牵着朵儿的手出来,但没敢让她看见他,她说过,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他,见一次伤一次,不见也好!
第二天,萧逸城开着车来了,他显然是来接她,一会儿就提了行李出来,顾恩笑也出来了,还抱着朵儿,顾家父母和哥哥都出来送,没有见陈蓉。
他们三个上了车,他看着有些刺眼,朵儿是他的女儿,可也没敢站出来,他没脸,知道自己这次是大错特错了。
他在后面跟着,到了成都,他们三个进了一家饭馆,他就坐在车里枯等,饭菜的香气飘进车里,胃有些疼,喝水已经不怎么管用,他想这是饿了的缘故吧,他要支撑下去,为顾恩笑,还有他的朵儿,就下车去买了个面包,边啃边往车里去,一抬头,正好撞到顾恩笑,避是避不开了,他只能笑笑,迅速把嘴上的面包屑擦去。
顾恩笑知道他在,从他第一天到她家门口,她就知道,虽然他换了辆本地牌照的车,可是疏忽的是,像她们那样的小地方的人哪里有钱买得起他这么好的车,因而哥哥回来一说,她就知道是他来了,可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她的学习期满,台里通知她九月份回去上班,另外萧逸城回来了,他给她打了电话,说:“我揍了向瑞东,他没有还手,可能知道自己没理。”
她的心一哆嗦,说:“你是不是什么都说了。”
他说:“说了,我就是要让他后悔,把肠子都悔青才好……”
她难过了一阵,说:“算了,以后不要再去找他麻烦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样最好,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住处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我以前的房子……”
她拒绝:“我怎么能住你的房子,我住宿舍,台里说可以安排的。”
“那朵儿呢,我可是听说你嫂子陈蓉生了,还是个男孩,你要把朵儿带过来让她住哪儿,还是住在我哪儿,反正我要出去,房子也空着,还有我有私心,你可以帮我多去看看毛豆,我现在还没法带他出去……”
到了最后,她同意了,那套房子就在他爸妈家对面,以后到了那里,朵儿也有一个可以在一起玩耍的小朋友。
没过几天,萧逸城来了,说是从朋友那儿借了辆车,接她们先到成都,然后第二天飞回去。
爸妈都舍不得朵儿,不停地抹眼泪,倒是朵儿,很兴奋,因为要出远门,还是和姑姑一起,大眼睛不停地看大人,还用小手帮他们抹眼泪,结果是越抹越多,她想不明白大人的世界。
☆、45 两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