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那种喜欢给别人‘伤口撒盐’的人,于是就答应他:“行,给你买套和今儿这套一模一样、尺寸一样的,可以了吧?但是你要耐心地等等了,我明天9点半到10点半之间有一节课,买了西装再过来,怎么也要11点半之后了。”
苏北山不满道:“不行!我早上吃饭怎么办啊?你想让我可笑的只穿一条裤子对服务员说‘谢谢’然后看着他把餐车儿推进来再推出去?然后等着这个笑话传到北京?”
我微急说:“那你想怎么办啊?就算是现在叫服务员把脏衣服都送去酒店的洗衣部门干洗,你能穿上的时间也不会比11点半要早!所以,你只能穿成这样儿等人送来早饭!我倒是有一个好心的免费建议,你可以穿着浴袍,比这样儿要好一点儿!起码那是一套!”
“tm浴袍论一套啊?!”
两个人干瞪眼看着彼此,他忽然乐道:“你明早儿给我送早饭来不就得了!然后你去上课,上完课买西装送过来,哦,别忘了我的午饭。我的车就借给你开了!”
我已是疲累不堪,无奈道:“行,行。我是不是还得谢您老儿肯借车给我开啊?”
“当然!”
“fxxk!”
他穿着裤子就躺回了被窝里,得意地冲我嬉笑道:“李意,骂人可不是好孩子该有的行为哟!”
拿了钥匙,我烦躁地说:“走啦!”
“把‘请勿打扰’的牌子给我挂在门儿外面儿。省的服务员在明天你送来西装之前进来打扫房间发现了我的样子。”
“我知道啦!”
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居然还只裹着一条浴巾!即使抛开影响市容问题不说,我只穿着浴巾从酒店内部走到外面的停车场取车,也是一个高难度问题。
我正要敲门,他却及时地把门给打开了。
然后,他用一种家长教育孩子的严肃口气对我说:“没穿衣服你就要走啊?这叫什么事儿啊!你快进来穿衣服!”
我赶紧回屋,躲在浴室里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给脚上套袜子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很委屈。明明我什么错误都没有犯,可为什么老天却要让我经历这么‘忙碌’的一晚呢。
正抽抽搭搭地想要哭的时候,苏北山在浴室门外忽然说:“别哭啊!你别哭!你要是这样儿走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是我把你给怎么样儿了呢!”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我才想起,其实他就是今晚的罪魁祸首!我宁愿他喝死在任远别有用心的那场宴会上,也不愿他拼着命坚持开车找到我让我带他来酒店住宿!
我终于哭了,伤心地说:“我累了一天了……还没有好好地休息……呜呜,又要伺候你……还被你诬赖成了‘女流氓’……早知道最后会是这样儿,你吐了之后我拍拍屁股就该走人的!……呜呜……我管你明天丢不丢人呢!……不对,在宿舍楼下,我就不该答应帮你来找酒店!……我委屈,你还不让我哭……苏北山,你凭良心说说,你tm对得起我吗?!……呜呜……”
门外无语,我猜他一定是在痛心悔过之中。但是过了二十分钟却还是安静,我就不得不怀疑了。
打开门,门外却无人。再看床上,他正蒙头大睡着。真的是蒙头啊,用被子蒙着头,他不想听见我的哭诉!
最后狠狠地骂了他一句,我气愤地跺脚走了。
血战拍卖会
在国内,堵车是所有大中型城市的通病。
平时上班时,我就是在宿舍楼附近的快餐店吃完饭就去马路对面的学校里上课,从来不曾开车上路过。紧赶慢赶,我在9点钟到了酒店冲到16楼敲开了苏北山的房门。
把煎饼果子扔了进去,不问他喜不喜欢、不看他是否被煎饼给砸中了,在他发火儿之前,我又乘电梯下楼赶着开车去学校里上课。
追着上课铃声的尾音,我有些慌张地走进了教室里,学生们都已坐好了,就等着我了。
喘匀了气,我说:“对不起啊,大家,我迟到了。”
白星海关心地问我:“老师走路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把你耽搁在了路上?”
我笑笑,说:“没事儿,就是……呃,睡迟了,早上起床晚了。”
冷不丁的,我对上了林一那审视的眼神。心说,真囧嘞个囧啊,人家这个孩子可是知道苏北山昨晚来看我了。我现在又说了那么‘暧昧’的话,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可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他会怎么想啊?只要别搞的人尽皆知就行了。
上课的途中,齐敏进来把晚会的奖杯拿来摆在了讲台上。大家欢呼雀跃了好几分钟,结果到下课时,我一张试卷的要点还没有完全地讲完。
接下来是20分钟的大班空时间,我晚上不来监督晚自修不能补上,学生们就说允许我‘占用’五分钟讲完剩下的要点。
心里记挂着给苏北山买西装的事儿,我的语速不免有些快,也忘了要讲美式英语。结果听完后,学生们都是有点儿小疑惑。
我匆匆道:“好。月考试卷的正解就是这样了。那,下课吧。”抱上课本,我就往教室外面冲了出去。
张恺趴在走廊旁的窗户上问我:“老师,你是不是去见‘师公’?”
我自然地‘嗯’了一声,然后觉得有点儿不对头,停住脚回头往教室一看,张恺正扭着头对坐在一旁的林一说‘她说嗯,看来师公现在确实是在天津’。
我心说,林一这孩子还真是调皮啊,他居然让张恺来求证我是不是急着去见苏北山!但我也来不及去给自己‘漂白’了,先办了苏北山交代的事儿再说。
奇怪,我明明有了新的生活、不再是他的员工,却还是会被他‘驱使’、‘奴役’、继续为他做事,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开车去了Gucci店,可我却没有找到和那套脏衣服一模一样的西装,但有胜于无。凭借我自己对苏北山喜恶的了解,自作主张给他买了新的西装和衬衫,尺码都是一样的。当然,花的都是他的钱。
11点33分,我一手抱着西装一手拎着肯德基套餐又出现在了分别仅仅两个多小时的酒店内。对西装,苏北山还是很满意地,拿到手后就进浴室内去换了。
他正准备吃汉堡,却有人给他打电话。
“哦,你好。有事儿吗?拍卖会?没有朋友,我一个人去会不会太无……谁?他们都去啊?那我考虑考虑。”
挂了电话,苏北山兴冲冲地对正在吃蛋挞的我说:“走!咱们回北京!”
我惊道:“我跟你回北京干什么啊?!神经病,莫名其妙的说莫名其妙的话!”
“你下午有课吗?”
“没有。”
“那晚上有课?”
“没有啊。”
苏北山不容置疑道:“那就跟我走啊!”
我气说:“你总得让我知道知道原因吧!”
苏北山一边穿皮鞋一边对我说:“一个不太熟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下午三点有一场明清古董拍卖会,看我有没有兴趣过去玩玩儿。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他说我的‘老朋友’舒馨会去,她和任远都被主办方邀请了!Md,今天有拍卖会要去参加任远昨晚还敢死命地和我拼酒!胆儿真正啊!我今儿要是不赢他们一局,嘿,我就不是苏北山!”
一听是明清古董的拍卖会,我顿感索然无趣。
“我不去!”
苏北山不急,他背书似的摇头晃脑道:“《婚前协议书》第二十六条儿是怎么说的来着?如甲方有重要场合需有伴侣也就是乙方共同参加时,乙方必须无条件同意,在乙方空闲的情况下。对吗?”
我无奈道:“对,对,对。我去,我去,我去!”
……
苏北山把自己当成了F1的赛车手,把我当成了不怕死的九命猫妖,开的那叫一个快呀!
我心说这要是在高速上还tm要限速的话,估计他都敢打电话去交通部让人家改了条令!
先回了金宸各自换衣服,我从自己为数不多的几套礼服中找了那件还没穿过的华伦天奴的黑色长裙换上,又找了配套的同色大衣和手袋。
苏北山‘检验’过后给我‘盖戳’:“可以,走!”
拍卖会在安缦酒店里举行,如果不是要全程陪伴苏北山,我倒是更愿意去旁边的颐和园里逛一逛。当然,要先穿上厚实点的衣服再去。现在,冷风直从裙边儿往里面儿窜啊!
苏北山那个久候的朋友带着我们入场,他说结婚那天自己见过我,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就笑着说‘啊,是啊,我记得你’。至于穿帮后的尴尬嘛,抱歉,我没有考虑到欸。
还有几分钟拍卖会才开始,我拿起介绍手册随意翻看将会出现的展品。
“啊!这是我爸的画!”
倒数第五件拍卖品是一幅清代的古画,它就是爸爸以一百万买下、却又以五十万低价卖出的那一幅。现在,它的竞拍底价已经是两百三十万了。
如果去年我早一点儿告诉爸爸我已经有了苏北山的支票,他也就不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忍痛卖给别人了。
苏北山问了我不高兴的原因,然后他看了看那幅画的介绍,拿手机上网查了查资料,接着就笑而不语了。
几秒钟后,我又和舒馨巧遇了。她穿着Dior的一件裸色长裙,仪态款款地走到了我们的身边。
“啊,真巧啊!苏董事长,你昨晚好像没有和我们提到你今天也会来啊。是不是喝醉后就给忘记了?哦,还有,你昨晚走得好匆忙啊。为什么?”
她巧笑倩兮,语气中讥讽的意味占了多数。其实她说的并不错,苏北山昨晚就是喝高了怕丢人才会临时‘逃走’的。
苏北山并不急,他随口说:“工作忙,推了你们的好意又不行,我才有机会能去天津一趟。喝着酒,我一心只想去见我太太。所以啊,就不必而别从河东直接开去红桥见她了。给了她好大的一个惊喜呢,是不是啊,老婆?”
我还没有回答,舒馨却装作才注意到了我,她惊讶地说:“苏太太也来了啊?听说,你现在不是在一个中学里教书吗?怎么有空儿回来北京了?”
我微笑道:“哦,今天我没课。我对明清古董一直都有兴趣,知道今天有这场拍卖会,所以就让他陪着我过来了。他昨天确实并不知道。”
舒馨握包的手抖了一抖,然后她在我的身边坐下,向我展开了全面的‘攻势’。
“既然,苏董昨天中途离开去找苏太太了,那,苏太太你应该知道他参加了我们新戏的杀青庆祝宴会了吧?”
我听不出有什么陷阱,就实话说:“是啊,我都知道。很感谢你们的招待,北山说他在宴会上玩的‘很好’。”
说到这里,我不忘和苏北山‘深情’地对视一眼。看着他满意的笑容,我知道他对我的演技很是认可。
舒馨的双眉扬了一扬,随即她又说:“可是,苏太太知道我们请他这个剧组外的‘外人’来参加庆祝宴会是因为什么吗?”
苏北山昨晚没有说,我也就不知道,于是我说:“这个我不知道。”
舒馨笑笑,她得意道:“你不知道没关系,苏董事长他也是不知道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因为啊,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8月6号,在我们的片场外,我看到了苏董事长的爱车。呵呵,我想自己是不会看错那么独一无二的车的。
既然,苏董事长他这么‘支持’我们的新戏,还不忘过来探班,所以啊,我就建议任远,让他在杀青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请苏董事长这样一位特别的大牌粉丝来参加。”
血战拍卖会(2)
苏北山遮掩似的冷笑了一声,他知道自己偷偷去‘探班’的事情居然被舒馨给发现了。
舒馨故意地告诉我这一件事情,应是希望我能够进一步清楚地意识到苏北山对舒馨仍旧抱有眷恋,好让我忍受不了进而吃醋,最好是能离开苏北山。
我却一点儿都不气,我也没有像别人家的老婆那样发现不对头的状况就去质问自己的老公。
我很自然地握着他的手笑着对舒馨说:“原来,舒小姐你那天都看到了啊?奇怪了,我们在车里却没有看到舒小姐你啊?对吗?北山?”
因为吃惊,苏北山的五指动了一动。他以为,那天我并不知道他亲自开车送我去天津的原因其实是他想去片场里探班。而我却早已洞悉了一切,所以,我现在才能分毫不惊,镇定地帮他在舒馨的面前维护他的面子。
舒馨也很是吃惊,她以为是苏北山想念自己所以背着我偷偷地去探班,却没有想到,我那天居然就在车里。
她追问我:“苏太太你也去了?这……你怎么可……”
我笑说:“怎么不可能啊?舒小姐的上一部电影《脑中有鬼》首映时,北山陪着我去看过了。真的是很棒的一部作品啊,我都不敢眨眼,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