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为我的举动而感到瞠目结舌的苏北山,我站在车外对他鞠了一躬。
“对不起了,苏总,今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让您见笑了。”
我抱着食物走回酒店去,身后,苏北山把脑袋探出车窗外冲着我不满的嚎叫:“李意,你丫儿的竟敢弄脏我的车把手儿!你明儿在公司里等着瞧吧,灭不了你我就不是苏北山!”
我今天果然是晕头晕的大发了,一听说他要灭了我,我竟然开始想跑路!我今儿是不是喝高了啊!可是我分明滴酒未沾啊!
‘噗通’!我连人带桶摔在了地上,该死的高跟鞋害了我!美味的鸡块洒满了周围的地面,一只皮毛光亮的家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跳了出来。它高傲地瞥我一眼,然后就肆无忌惮的咬住了一块本属于我的鸡块开始品尝。
旁边没有任何的人经过,我用搓破了皮的双手撑着滚烫的柏油路艰难地站了起来。右手肘和右小腿上也都搓破了皮。尤其腿上最重,血流的挺欢快的。不仅如此,我的长裙还磨破了。倒是没有‘春光外泄’,是值得人欣慰的好消息。
我刚刚干涸了的眼眶又开始因为剧烈的疼而流泪,却安慰自己说幸亏没有伤着脸,否则,那可真的是彻底丢脸了!
车辆鸣笛,苏北山把车开过来了。
冲着可怜兮兮的我打了一个响指,他无奈道:“快上来吧,姑娘,找个医院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我哭道:“可是我的腿上……怕弄脏了您的车。”
苏北山快语:“算了,已经被你弄的到处都是油了,也不差这点儿血了。等你的伤好了,咱们把这账一起算算。”
我真的是挺感激他的,然后一挪一挪的又一次的上了他的车。
他皱了皱眉,问我:“扭了脚了?”
我指着已经被我给扔在垃圾桶旁的‘罪魁祸首’说:“如果不是它们,就不会了。这怎么着也得给它们判个十年的刑吧?”
“得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贫嘴?看来摔的该更重点儿!系好安全带,老总我带你找医院去。”
告白
我开始了自己的养伤生活,一个多星期后,罗笑笑和刚刚蜜月完回京的秦奋夫妇造访我家。
秦奋和陈悦来绝对的是真心探病,而罗笑笑则是居心不良了。因为,我养伤的第二天她就来看望过我。她对推了工作、在家专心照顾我的李刻一见钟情,然后每天她都会准点准时的到我家里来报道。
她还与我讨论过自己成为我嫂子的可行性,我直白地劝告她最好是死了这条心。她厚颜无耻的问我原因,我好心地对她说因为李刻是一个浪子。而浪子,通常不喜欢一个太痴情的女人,那样,很麻烦。
一进家门,罗笑笑四下见不到李刻,她忙问我:“你哥呢?”
我没好气的说:“原来你不是来看我的啊?那你请走吧,秦助理、嫂子,你们快进来。”
三人进来坐下,陈悦关心地问我:“好多了吗?我妈是广东人,她特别会煲汤,我明天给你送一锅猪骨汤来,好好补补。”
我和陈悦虽然是熟但还没有熟到麻烦她妈妈为我这个女婿的同事来费神煲汤的地步,于是我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然后违心地夸赞了一番李刻那并不高明的厨艺。
罗笑笑简单地收拾着客厅,颇有一些以女主人自居的味道。
我向秦奋和陈悦添油又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她那‘少女心事’,秦奋说:“哦?这么看来,李意你的哥哥一定是很优秀的吧?笑笑,女追男可是只隔一重纱啊,你加把劲儿。”
罗笑笑忽然有些难过地说:“我加个什么劲儿啊,我25了,我妈给我安排好相亲的对象了,这个周末就要去见面!李意的嫂子啊,我可能是当不成了。”
我‘仰天长笑’,说:“万幸,又少了一个失足少女啊。”
我问了问秦奋和罗笑笑公司里的一些情况,秦奋说:“你在养伤、我去蜜月,苏总的确是比平常忙了许多。”
得知苏北山并没有因为我的暂时缺席而聘请别的秘书为自己分担,我有稍许的安慰,心想他对我倒是还不错的。
铃声又响,罗笑笑自告奋勇地替我去接电话,我心说李刻出门时不是拿了钥匙的嘛。
“哪位?啊,张先生?!好的。”
罗笑笑按了电话旁的开门按钮,不消两分钟,近两个月未见的张伯勇乘电梯上楼来敲了我的家门。
罗笑笑、秦奋和陈悦都知道张伯勇是谁,见他来看我,三人纷纷起身说告辞。我也留不得,于是再次感谢他们能来看我,又目送着他们走了。
我请张伯勇坐下,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张哥,我腿脚不便,没能下楼去接您。”
他笑笑,说:“不算事儿!那个,听苏哥说你脚扭了。你……好点儿了吗?我拿了一点儿补药来,都是对腿脚好的。”
他把自己口中所说的‘一点儿’补药摆在了我家的茶几上,我心说这东西多的都能开店去卖了!
我赶紧说:“张哥啊,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这……这也太多了吧,我……我吃不了的。您都拿回去吧。”
张伯勇急忙说:“我拿来给你的、你又让我拿回去,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京城里混啊!收下,收下,就是一点儿心意。”
我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于是就没话找话说:“我有好些日子没见过您了。忙吧?”
他却敛了笑容,忽然变得很严肃。
他对我说:“不来见你,不是因为我忙,而是我想了很久,关于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都明白,可是我想,我还是和你说开了的好。至于最后你会怎么来选择,我都愿意去接受。”
我心中忐忑,知道他这回可能是要向我表白自己的心迹了。
张伯勇继续说:“上回咱们见面儿时,苏哥他不是把你支出去和我谈了一些事儿吗?他对我说,你和以前那些只是为了钱或是看重我爸手里权力的那些姑娘都不一样。
他让我要仔细的想清楚,要是追你的话,我就不能只是像以前那样为了‘玩玩儿’才和你才一起,我必须要实实在在、真心实意的对你。苏哥说,因为你是个挺不错的姑娘,我不能再混蛋了。
李意,男人都习惯以貌取人,我并不例外。我承认,是,第一次见你时,我是无耻地只垂涎于你的漂亮脸蛋儿。可后来,和你接触了几个月,我越来越觉得,你真的是个好女孩儿,人美、心善、不娇柔也不做作。冷静地想了这两个月,现在我对你就只有一个心思,追到你、娶回家、不撒手!”
洋洋洒洒地讲了一大通,他停下了话头,深情款款地望着真的是被惊着了的我。这还是那个只知道冲我嬉皮笑脸的纨绔子弟张伯勇吗?这种郑重的说话语气是他老人家该用的吗?
他催促我回答自己,我结结巴巴地说:“这……让我怎么说……张哥,我对你……你一定要我选吗?我……”
张伯勇点了点头,说:“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可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说的是‘不’,那么李意,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见你、我们也不再是朋友了。我这不是无赖,我只是没办法儿再用一个朋友的心情去面对你!你能够理解我吗?”
我说:“张哥,其实别管我的答案会是什么,我都愿意和你继续做朋友,因为你是个好……”
张伯勇插话说:“不,我做不到。说吧,李意,你的答案是什么?”
这实在是很令我为难,他说的话未免有些决绝了吧。为什么不能做情侣就也不能做朋友呢?我们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咔哒’
李刻推门回家了,一瞧坐在客厅里的是一个男人而不是罗笑笑,他舒心地笑了,招呼说:“来客人了啊?”
张伯勇回头看到了李刻,然后他惊讶地说:“你不是……墨陈姐的……你和李意是?”
听他提到了苏墨陈,李刻也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打量,后也微讶道:“你是张伯勇吧?欸,小张你好,好久不见了啊。”
两个人握了握手,张伯勇感慨地说:“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李刻说:“家里挺好吧?工作也都顺利吧?你和我妹妹认识?”
一听李刻居然是我的哥哥,张伯勇更为惊奇,说:“是,我是和李意认识啊。怪不得是孙无敌介绍她进‘盛金’的,这铁定是您在背后让他帮的忙儿吧?嘿,我怎么就没想到她是您的妹妹啊。可是,你和墨陈姐都分……我是说……呃,你怎么还会让她进苏哥的公司?”
李刻说:“公是公,私是私。小意讨苏北山的‘喜欢’,没被他快速的炒掉,这就说明她工作的很好,苏北山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就算是他知道了小意是我的妹妹,我想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么个原因就炒掉她。”
张伯勇说:“这确实是实话,苏哥他不是那种人。”
李刻与他闲话道:“带了挺多的东西过来啊?不会是你把别人孝敬你爸的礼品都拿来我们家里了吧?哈哈。”
张伯勇说:“我哪儿能呢!这都是我特意买来送给李意的。”
李刻问我:“你和小张聊什么呢?”
我犹豫着没有说,张伯勇却直白地告诉了李刻前因后果。
他最后总结:“我在等她的回答,也请李哥你这个朋友、哥哥给我们做一个见证。”
无关自己的事,李刻不好发表意见或是插手,他微皱眉望着张伯勇说:“你这是……动真心了啊。”
张伯勇眼也不眨,说:“是的。李意,你就给我个痛快话吧。”
我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了,也不敢看张伯勇,我低下头摇了摇。
对方愣了一愣,随即丝毫不含糊道:“好,我都明白了。再见了,李意。李哥,有机会咱们一起去喝酒。”
我没有任何挽留他的理由和必要,听着李刻把他送出了家门。
坐回我身边,李刻问我:“你拒绝小张,不会是因为你还喜欢着那个周庄吧?其实要我说呢,小张是个本性不错的人。他这回是玩真的了,你要是和他在一起,我倒是很看好的。”
我叹气道:“哥,周庄这事儿咱们都别再提了,行吗?你希望我能幸福,这我懂。可是,两个人在一起怎么也要讲缘分和感情吧?我和张哥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我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就凭他的一厢情愿?我做不到。”
李刻也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得,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无论你怎么选,哥都支持你、帮你。快6点了,你晚饭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我现在哪儿还有心思吃晚饭,怏怏地说:“我还不饿,你自己要饿了就先去吃饭吧。”
劲爆偷听
几天后,我回去公司上班。
因为我的脚伤还没有好利索,一些跑腿的活儿苏北山就还是交由罗笑笑去做。当然我也并没有闲着,每天都和秦奋一起审阅着重要文件。
过了两周,8月28这天,‘盛金投资’正式上市。苏北山早有了安排,当晚,王府酒店,盛大晚宴。
早在检查将要寄出的宾客名单时,我还曾以为自己是花了眼竟然看到了舒馨的名字。不放心的多看了几遍,才确认就是那两个字无疑。我不敢多问苏北山原因,心说与我何干!最多我不搭理‘阴险’的舒馨就好了。
来参加晚宴的人并他们带来的女伴或男伴共计有两百余人,这些还不包括‘盛金’的百余位员工。
在邀请来的这些人中,百分之九十的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客户,另外的百分之八是苏北山在各界的朋友们。还有百分之二的人则是他的长辈,他们都是对他的事业有过重要帮助的人,涉足军、政、商三界。
这一场晚宴的主题就是感谢,除私交甚好的一些朋友之外,苏北山请来的这些人都很正确。
晚宴开始只前,人们举杯与自己的好友们交谈或是通过别人认识新的朋友。我见到了沈天响和他的太太,可是我没有看到张伯勇。我记得宾客名单上是有他的。但是他却没有来,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总不会真的是为了要避开我特意不来的吧?
舒馨和让我颇感意外的任远的到来无疑引起了在场许多人的侧目,这恐怕是自她和苏北山分手之后两个人第一次同时出现在正式的场合里吧。
罗笑笑虽然早就知道舒馨会来,可是真的见到了舒馨本尊,她还是很激动地不停念叨:“来了,来了,她来了。”
我知道舒馨对我犯下的也并不是什么大错儿,可是我现在还是无法做到原谅她。我也懒得看她,倒是对她身边的任远很感兴趣。
这么帅的男人,做导演真的是可惜了。他怎么不改行去做演员呢?或是自拍自导自演那就更完美了。
7点49分,苏北山对我说:“走吧,最重要的客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