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山笑问我:“怎么样?跟着我混还是有好处的吧?记住了,以后要听话!”
我并没有被他的糖衣炮弹给完全地打垮,辩道:“那也要看是什么话!不该听的我还是不会听。”
忽然,我心生一种被人跟踪的感觉,扫视四周,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苏北山问:“你在看什么?”
我奇怪道:“苏总,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像是被人给跟踪了?会不会是因为你阴了姜总一次,他早上万幸没有挂掉,所以为了报复就找人来黑你?”
苏北山不以为意道:“时至今日,被我阴过的人还没有一个能成功地报复过我!首先,是他们没胆儿;其次,就算是有人胆儿肥想要报复我,可我苏北山能给他们任何还手的机会吗?哈哈。”
某人得意地大笑着开门上车,我还是警觉地看了周围一圈才上了车。
……
灯光熄灭,伴随着一阵诡异的音乐,舒馨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出现在了宽大的银屏上。薄施脂粉、淡扫蛾眉,她的妆容并不惊悚亦不吓人。
我刚要戴上墨镜,苏北山拦住,气道:“我拜托你尊重一下人家演员成吗?”
我求道:“苏总,我对您的前女友没有任何的成见,我真的是怕看恐怖片。我觉得,我今天没有戴耳塞就已经是很尊重演员们了。”
苏北山夺过我的墨镜攥在了手里,一声清晰的‘咯嘣’,我知道是眼镜腿断了。
我小声抱怨:“你太过份了!”
苏北山嬉笑:“等会儿电影结束了才7点多,我再去买一副新的赔给你就是了。现在,安静看戏!”
别人都坐正了看电影,我是歪着脑袋不敢看屏幕。什么《脑中有鬼》啊,我看,分明是他苏北山的脑中有鬼!那个鬼,就是舒馨。
张伯勇说过,苏北山很爱舒馨,他可以为她的一个不开心而搅翻整个京城。分手之后,明明还爱着她,他却偏偏死要面子,坚持不肯将自己真挚的感情示人。就连来看她的新片,他还要拉上我这个‘挡箭牌’。
影片中的对白声音并不强烈,或许都是靠画面的渲染和演员的演技来营造恐怖气氛的吧。我虽然是不敢看,可是我能听到周围的人不时便会发出惊惧的低呼,就知这个片的恐惧确实是真。
由于环境比较安静,所以我在经过一天的工作之后,很容易地坐着就睡着了。再一睁眼时,正好灯光又亮。
苏北山一边随着人潮向外走一边‘叱责’我:“这么引人入胜的一个片儿你竟然也能睡着,我真的是服气了!你是睡神啊?”
我玩笑道:“这么合适的环境,我如果不睡觉就对不起这环境了。”
苏北山摇头晃脑的叹气,他倒没有食言,带我去Versace买了一副新的墨镜。因为我的车还停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里,所以他就开车带我回公司,然后二人各自回家。
回去公司的路上,他按下蓝牙耳机接听电话。
他猛然喝问:“怎么可能!硫酸?!她现在在哪儿?哦,好,我立马就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如发疯了一般猛踩油门。在我的低声尖叫中,他极其冒险地连闯了三个红灯。
我叫:“就算是我的命不值钱,可你怎么也不顾你自己的命啊!你赶着投胎去啊!苏北山,你停下来!”
他冲我吼道:“舒馨被人泼了硫酸!你tm给我闭嘴老实点儿坐着!”
我真的就很听话的安静了下来,因为他说‘舒馨被人泼了硫酸’。这……一个小时前,我们还在看她电影的首映,怎么突然就……
又是一个红灯,这一次,苏北山却没有违规,他踩了刹车。
我担忧地望着他,他低声对我说:“刚才,对不起,都是我不对。”
我摇头,说:“没关系的,如果换做是周庄出了事,我可能会比你还要失控。究竟是?”
苏北山说:“是天响打来的电话。说是《脑中有鬼》男一号的一个粉丝看不惯舒馨,所以为了泄恨就泼了硫酸。她已经被送去了医院,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他的情绪在一瞬间就变得很是低迷,我小声问他:“如果……情况很糟,你……怎么办?”
苏北山哑声道:“娶她吧。接到那个电话之后,我才发觉,什么面子、自尊,统统都比不过她。如果,真的是最糟的情况,除了娶她、照顾她一辈子,我还能为她做什么呢?”
虽然知道他可能会嫌弃,我还是主动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并安慰道:“会好起来的,老天不会那么狠心夺走她的美貌。”
苏北山轻轻地回抱了我,说:“谢谢你,李意。”
绿灯亮后,苏北山再次狠踩油门。
……
十分钟后,苏北山停下车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去医院内看望舒馨。我负责‘善后’,然后打听他的去向。我很容易地就从人们的口中知道了‘那个一路奔跑的男人’的落脚点。
光线稍弱的走廊里,沈天响正陪他站着。见了我,沈天响微笑着冲我打了一个招呼。
我问:“还好吧?”
苏北山笑说:“咱们走吧。这儿没咱们的事儿了。”
我奇怪道:“不是说舒小姐被……”
沈天响解释说:“经医生检查后证实,那个瓶子里只是一些混合了化学产品的清水。舒馨的面部肌肤有中度的过敏症状,但最多两周之后就能消退,不会有毁容的危险。”
我也替苏北山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苏北山:“苏总是不是要进去看望?这里是您的车钥匙,我就先告辞……”
苏北山自嘲道:“进去?看什么看啊,人家的男朋友在里边儿呢,你让我苏北山进去给别人当电灯泡?找死呢吧你!”
他兀自离开走廊,我无措地看向沈天响,沈天响无奈道:“李秘书,你跟上北山吧。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麻烦你好好地照顾他吧。我也该回去了,家里老婆和孩子都等着我呢。”
我们共同走了一小段路,知道今天是苏北山嘱托沈天响代替自己去向舒馨祝贺新片上映的。当然,舒馨并不知道这是来自苏北山的‘关怀’。
心爱的姑娘已经有了别的护花使者,面对失落地坐在豪车里沉思苏北山,我如何能安慰?
大导演
舒馨有了‘新欢’后,苏北山不哭也没闹。
他失踪了七天,6月12日,他从深秋的悉尼回到了酷夏的北京,将一盒我喜欢吃的澳洲特产榛果巧克力摔在了我的面前。然后,他若无其事地坐进自己的转椅里看报纸,就如他从未离开过一般。
对他道谢过后,我把6月6日的周二早报拿给了他。整个娱乐版上,左面是舒馨新恋情的曝光和猜测;右面是几张清晰的偷拍照,照片中的人都是我和苏北山,有我们在Loewe店中说笑买包的场景,也有我们在车中拥抱的场景,甚至还有之前儿童节那晚我抱着苏礼跟着苏北山去意大利餐厅吃饭的场景。
我一边在心中盘算价钱一边对他说:“我已经‘荣幸’地成为了您的‘绯闻女友’,那您就给我加工资吧,也算是变相的给我名誉损失费了。每月加三千怎么样?不算多吧?”
苏北山一直皱眉看着报纸,他忽然气愤地开口说话:“他们把我拍丑了,倒是把你拍的比真人要漂亮,可真是奇了怪了!你想每月加三千啊?可以啊,五千都没有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每个周末要负责带苏礼!”
我惊讶:“看管苏礼?为什么?”
苏北山说:“我昨天回去家里了,我姐说苏礼最近一直吵着要见‘李阿姨’,看来那小子是挺喜欢你的。所以我姐问我了,看可不可以每个周末都把苏礼寄养在你家中。放心,不会太久的,最多就四周吧。她们银行现在到了financial year,周末都要加班的,比较忙。”
我担心自己带孩子会出什么闪失,便推辞道:“您的父母亲和爷爷不能照顾苏礼吗?”
苏北山说:“几位老人家工作日里都在照顾苏礼,所以,我姐一般周末不会麻烦他们的。”
我稍想了想,说:“好吧,我答应照顾苏礼四周。不过,我不是为了那三千块钱,我想,我喜欢他不亚于他喜欢我。”
苏北山开怀笑:“瞧瞧,我又省下了三千块钱。李意啊李意,你真是个好员工。那,就这么说定了,周五下午,咱们就去接苏礼。”
“好的。”
……
11:40,张伯勇雷打不动地又来了。
苏北山‘失踪’的七天里,好像是知道了‘盛金’没有了当家人,张伯勇是‘肆无忌惮’地开始‘闯宫’了。午饭之前,他总会提着三份新鲜可口的午餐出现在大厦的楼下。待我请他到22楼之后,他就会摆出午餐来请我、罗笑笑和秦奋吃午饭。
我们当然都是礼貌地推辞过,可是他解释说我们三个人是苏北山最亲近、得力的员工,他讨好了我们就等同于是讨好了苏北山,让我们三个一定不要客气。
一进门看到了苏北山真身,张伯勇显然很是吃惊,忙问他:“您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您这回玩儿失踪,玩儿到哪儿去了?”
苏北山说:“我去悉尼吹了吹冷风。你呢?刚李意跟我说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没少来骚扰我的人啊!怎么着?皮又痒了?”
张伯勇笑说:“我哪儿敢骚扰李意她们啊?我……我就是怕她们吃工作餐吃腻了,所以就……”
苏北山插话说:“就每天变着花样儿的跑遍整个北京城到处去买最地道的私房菜免费请人家吃?嚯,你张二少爷可真是够闲的了!军里怎么不早点儿把你这个吃干饭的给除了呢?今儿又是什么好吃的啊?让我也开开眼啊!”
苏北山说着就要拿过来一份午餐,张伯勇急忙给护住了。
“苏哥欸!您……您又何必呢!您哪家儿的菜没有吃过啊,咱们就绅士点儿吧,让李意吃?成吗?”
张伯勇还假模假式地抹了抹双眼,苏北山一巴掌作势抽了过去,骂道:“贱了吧唧的!李意,那,你就把笑笑和秦奋的午餐也给他们拿过去,你们三个早点儿吃午饭,我和伯勇要谈一些事情。”
我从张伯勇的手中接过了三份午餐,说:“好的,苏总。二位慢聊。”
张伯勇恋恋不舍道:“你不坐下聊会儿再去吃饭啊?苏哥,咱们谈什么啊?不能让李意也坐这儿听着吗?”
苏北山不耐道:“行啦!我要和你谈正事儿呢!”
我关好了苏北山办公室的门,招呼外间的秦奋和罗笑笑一起去16楼娱乐休息层的就餐区提前吃午饭。
周庄正在冲泡咖啡,一见我们,他奇怪道:“还没到午餐的时间吧?而且,你们这几天吃的都不是工作餐吧?”
罗笑笑嘴快:“周经理还不知道吧?苏总的一个好朋友正在追求李意呢!不然,我们这几天哪儿能沾光总吃私房菜呢?”
周庄的笑容一顿,然后看着表情十分羞赧的我说:“是这样啊。很……很好啊,李秘书的年纪……正是恋爱的时候。先走了。”
我想要对周庄作解释,可是又怕自己的突兀举动会引来别人的关注,于是就只得作罢了。只是吃着软嫩的里脊肉时,我把它当作了罗笑笑的脑袋去咬。
罗笑笑奇怪道:“李意,你瞪我干什么啊?”
我愤愤地说:“谁说张哥在追求我了?是他跟你说的?”
罗笑笑嘿嘿的笑:“这种事儿,谁还看不出来啊?秦奋,你说呢?”
秦奋的年纪比我们两个人都大,又肩负着帮总裁分担整个公司工作的重任,平日里也是个老成持重的人。
可是罗笑笑这一问,他反倒冲我玩笑说:“小李啊,笑笑说的没错儿啊。明眼儿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张先生一定是在追求你。你也就别再不好意思啦,同意就点个头吧。但我想你也没道理不同意吧?张先生还是很优秀的。”
想到总爱嬉皮笑脸不正经的张伯勇,再看秦奋这一个‘优秀’的评语,我一时气闷,喉里噎了一大块的里脊,差点就背过气去。
我大口的喝水,不耐烦地说:“他喜欢是他的事儿,我可从没答应过他。你们最好也别乱说,谣言止于智者;你们要是乱说啊,就都是弱智!”
罗笑笑和秦奋开始奸笑,我则快速地结束了自己的午餐。
回去22楼后,张伯勇已经走了,苏北山正握着手机说:“一个破事儿还得召开新闻发布会?他不嫌丢人啊!得,得,我等会儿也看看。挂了。”
放下手机,苏北山吩咐说:“你去我休息室把电视打开。”
“好的。”
……
屏幕上是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的现场,主人公到后,我眼前一亮,一个外形十分俊美的男人大方地向记者们挥手致意,然后款款落座。
我忍不住花痴道:“好帅的男人啊!这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