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的是,在他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后,梅瑷终于出现了,不光是因他紧盯门口动向,还有她那风华绝伦的美貌,仿彿在她身上打造了一圈光环般,让人实在很难不去注意到她的存在。
「嗨!」她从容地对他打招呼,拉了椅子坐下。
「你迟到了。」他明白这时候讲这句话真的很杀风景,但这是身为教职人员的职业病,总爱唠叨守时的重要性。
「没办法,我今天比较忙嘛!」纤柔素指拿起水杯往嘴畔送,在她脸上,他找不到一丝歉疚。
「你最近好像都很忙?」
「错了,我是每天都很忙。」她纠正他。不过今天她是故意晚到的,虽然她不以压制男人自尊为乐趣,但就她听不少过来人的经验来看,男人这种生物,是不能够对他们太好的,否则他们就会软土深掘,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女人?
他盯着她粉雕玉琢的姿容半晌,最后决定把自己被冷落的满腹疑问吞下去,纵使他再怎么不懂情趣,也没笨到在这时刻把场面弄僵。
「你今天很漂亮。」这是耿立野教的,如果要让一个女人甘愿倾心于自己,赞美是绝对不可或缺的。
「谢谢,你也不错。」她毫不谦虚地接受他的美言,眼神却暗暗将他从头到脚观察一番。乖乖,他穿西装呢!虽然那副金框眼镜她怎么看怎么碍眼,不过拔下来恐怕要招来不少狂蜂浪蝶……算了,他还是戴着好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等一下还要工作吧?」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不晓得耶!那位客人每次都爱搞临时这招,搞得我也很烦说。」她在说谎,其实她今天除了早上搞定一场服装秀的模特儿,就闲凉地在家里看电视、嗑瓜子.
「把手机关掉吧!今天是你的生日,是该让自己好好放松了。」他不疑有他,纯粹心疼她肩头承受的重担。
「嗯。」她轻应一声,看着这灯光美、气氛佳的顶级餐厅,及他特别为她准备的鲜花美酒,这样的用心和举动,若说她不感动,那是骗人的。「我真没想到你会花心思为我过生日。」
「这是应该的。」他喜欢她,自然会想做些讨她欢心的事,只是不晓得她是否能明了他的心意。
「呵!」她笑得妩媚,水漾似的秋瞳兴味地睇视着他。
这个耿立岗啊,虽然做什么事都正经八百得很,仿彿是雕像转世似的,但看在这份精致大餐的份上,她决定收起尖锐,享受一下他的奉维吧!
她毒药似的笑靥让他看得有些失神,甚至在她凤眼再度飘过来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失态了。
「喂,你都是这样盯着女孩子看的吗?」既然抓到他的小辫子,她才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哩!
「呃……」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她的伶牙利齿,但他仍被亏得脸红,只好转向服务生使了眼色,表示可以上餐了。
「最近小莞在学校的状况还好吧?」梅瑷随口问道,毕竟他们两人之间有许多迷雾尚未厘清,所以小莞算是最安全的话题了。
「小莞的表现一直都很优异,和同学之间的相处也非常融洽,这点你放心。」
「这我当然知道,我是怕又有哪个没水准的家长跑去欺负我们家小莞。」梅瑷慢条斯理地抆起沙拉食用着,美人果然就是不同凡响,连用餐的样子都这么漂亮。
「上回那是意外,我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第二次的。」这算是他的私心,自从和梅瑷有了肉体上的结合,他很自然地把小莞当作自己的女儿般爱护。
「最好是这样子啰!」她今天早上还收到小莞为她制作的卡片呢!当小莞那张粉嫩嫩的童颜笑着对她说「生日快乐」时,她真的有为人母的欣慰和喜悦。
「我说到做到。」光是瞅着她享用美食模样,他就感觉自己浑身发热了起来,恨不得自己是那盘生菜沙拉,至少能触碰到她那水嫩富光泽的性感红唇……
真是糟糕!他脑子里怎么净想这些黄色景象?他在心里教训着自己,在女孩子面前不可以这么欲化,这对人家是很不尊重的!
至于梅瑷,倒是十分气定神闲,想她在社会上打滚多年,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哪里会猜不透他心底在想什么?反正男人就是好色嘛!
两个心中各怀鬼胎的人,实在很难聊得起劲,顶多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但气氛倒还称得上和谐。
蓦地,一名体格高壮的男人朝梅瑷迎面走来,就见她也惊喜地瞠大了翦瞳,起身和男人来个热情的大拥抱。
「强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台湾的?」梅瑷微侧脸庞,强尼立刻在她粉颊落下一吻。
「上礼拜回来的。」强尼顶着一头蓬松的浅褐色鬈发,蓄了满脸的大胡子,看起来就像个落拓不羁的艺术家,但仔细一瞧他的五官和标准的口音,即可发现他其实是东方人。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居然都不通知的!」梅瑷爽朗地捶了强尼肩膀一记,看来熟识已有一定的程度。
「我怕你们忙嘛!」强尼一笑,整排白牙都能算出有几颗了。「梅瑷,你越来越有女人味啰!」他当年认识她时,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呢!
「强尼,你嘴巴是涂了蜂蜜吗?」梅瑷顽皮地眨了眨眼睛。
「哈哈!被你发现了我的小秘密!」强尼顺着梅瑷的话开玩笑地接下去,并从皮夹中拿出几张入场卷。「我后天在美术馆办了一个成果展,有空找朋友过来玩玩吧,」
「呿,原来是因为这样才回来的啊,好吧,我会去看看你的功力有没有进步。」梅瑷以纤指夹着入场卷,在空中晃啊晃的。
「别这么说嘛,」就算被揶揄了,强尼还是笑得很开心。「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到时候电话联络啰!」
「OK!」梅瑷伸手和强尼交握。
「那我走啰!」临走前,强尼仍不忘礼貌地向耿立岗点个头,才哼着歌离开。
「强尼还真不赖!」梅瑷眉开眼笑地弓指弹着入场卷,还洋溢在故友重逢的喜乐中。
「再不吃,菜都要冷掉了。」耿立岗却是一脸阴沉,视线停留在她那沾上别的男人口水的脸颊。
「知道了,你真啰唆!」梅瑷细心折好入场卷收在包包里,丝毫没察觉耿立岗不曾稍霁的脸色。
「你跟那男人很熟?」耿立岗强压下心中的不是滋味,总觉得她每一次的灿烂笑颜,从来都不是为了他。
「是啊,我和强尼认识五年了,之前我在美国的时候他帮了我不少忙呢!想不到他现在已经是享誉国际的画家了!」
「喔?他画什么的?」
「强尼画的多是人物,我以前还当过他的人体模特儿呢!」那时候强尼似乎遇到了瓶颈,怎么也寻不到执笔的灵感,所以当他看见她时,一直拜托她帮忙,画多了西方女性,他想尝试从东方女人较娇细的骨架寻找新鲜的泉思。
「那很累吧?要那么久的时间摆同一个姿势不动。」其实他不该聊起这个话题的,他不想看到她因别的男人而聊得如此眉飞色舞。
「还好,很冷倒是真的。」那时美国正值冬天,强尼的工作室又没装暖气,害她冷得直打颤呢!
「冷?」他直觉地对这个字敏感。「你……没穿衣服吗?」
「穿衣服怎么画?你以为强尼有透视眼吗?」梅瑷好笑地白了耿立岗一眼。
「所以你就光溜溜地让他看?!」耿立岗简直无法想像那情景!刚才他没发作,是因为他明白强尼长年居住国外,亲脸颊只是一种基本礼仪,怎知她和强尼竟然熟到……熟到连她的身体都被看透了!
「对啊,而且听说就是画我的那张画作,让一些富豪和收藏者开始注意到他的喔!」梅瑷还很沾沾自喜,难怪算命的说她是天生的众宝盆,助人也助己。
「这让你感到很高兴?你难道都不会觉得害臊吗?」耿立岗控制不了心里的妒怒,他知道自己窃喜成为她第一个男人是件愚蠢的事,但没想到她那如女神般晶莹剔透的身体,原来早就有人看过了,而且还不只一个!
他有种被捷足先登的感觉,而这感觉让他的心情糟透了!
「拜托,你的思想不要那么迂腐好不好,又不是拍什么下流的三级片,这是艺术的一种诠释,而且我也很相信强尼的专业。」梅瑷可以感觉到耿立岗的不认同,其实那时她也有一点放不开,直到亲眼看见强尼的作品,才惊觉自己能成为他细腻画功下的主角,是件多么荣幸的事。
「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耿立岗不相信强尼看见梅瑷无瑕的胴体时不会想入非非。
「耿立岗,你很烦耶!」梅瑷不耐地搁下餐具,好好的一顿晚餐经他这么一搅和,害她胃口尽失。「你如果真的这么爱念经,那你干脆去当和尚好了!」
「梅瑷,我是为了你好,女人应该好好保护自己,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在别人面前裸露呢?」
「奇怪了,这是我的身体耶!我『应该』怎么做是由我自己决定,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啊?」不然他是想怎样?都几百年前的事了,他也能在这边计较。
「我是你的男朋友,而且未来还可能是你的丈夫,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开放过了头,一点都不会为自己着想!」气极之下,他再也无法隐瞒想娶她为妻的念头。
她一听,差点没把含在嘴里的红酒吐在他脸上。「你是哪根神经没拴好?我跟你什么时候变成男女朋友了?!」
「那天在汽车旅馆,是你先要求的。」
「啥?」瞧他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令她啼笑皆非地猛拍额头。「这位先生,敢问你是从哪一个朝代来的古人?你以为我们做过那档事就是男女朋友了?我的老天爷,我真是被你打败了!」
「梅瑷,你……」
「第一,」她先发制人地伸出手,阻断他的下文。「你有追我吗?」
「这……」他顿时词穷。
「第二,我有说我喜欢你吗?」
「没有……」他垂下眼眸,毫无反抗的余地。
「第三,我是在哪天哪时哪分哪秒说过要和你交往了?」
「没有……可是我们都已经发生过关系了,我绝对不想白白占尽你便宜就走人。」他还是很坚持他们有过性爱这点。
「第四,你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吗?居然以为什么行动都不必做,我就会心甘情愿当你的情人?」她捉起一撮秀发捻弄着,眼神充满不屑。「耿立岗,你这招顺水推舟也未免太失败了吧?」
「梅瑷,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他知道自己必须坦白,且他也从不擅长玩捉迷藏的游戏。
「我看你是喜欢我的处女膜吧!」她直接拿桶冰水往他头上浇下去。
「我承认我有一点处女情结,但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和你发生关系。」面对心仪的女子,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是对方的唯一?
「好色就好色,少把理由讲得这么冠冕堂皇,你这样会害我想吐的!」
「你……」在她的连番推翻下,他就像是屡战屡败的落汤鸡。
「看吧,我就说男人变心比翻书还快,当初还不晓得是谁在幼稚园里和我大小声,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呢!」梅瑷不愧是毒舌派的掌门人,骂人不带脏字,才不会降低她的水准,而且她记忆力一向过人,谁得罪了她,她绝对会以牙还牙,让对方好好领教一下她的肚量有多小,哼!
「你为什么一定要像只刺猬一样对我百般挑剔?我对你并不是纯粹玩玩而己。」她也是够厉害了,竟能让他这根大木头对她这般求爱。
「用嘴巴随便讲讲我也会,就算你看起来好像很诚恳,天晓得你是不是一肚子坏水?」她虽然有着长袖善舞的社交能力,处事却是步步严谨,就算喝醉也不轻言吐露心事,其心防之重由此可见一斑。
「我是真心诚意的,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机会?」他一手插进口袋握紧一只绒盒,不明白这情景怎会和他预设中的差这么多?也许是他太小看这个女人了。
「机会,我给。至于你的诚意……」她勾唇浅笑,目光随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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