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的话，应该有百万两银子，姐，你准备用这些银子做什么？”
凌月合上账本，指间不断在账本上敲着：“我还没想好要做什么，不过肯定不会用来挥霍就是了。毕竟，这不是你姐我用双手赚来的银子啊，要是挥霍的话会心虚的。”
“怎么就不是姐你的呢？那些朝廷官员虽然是以恭贺太子之名奉上贺礼，但既然到了姐你手里，不就是你的了么”
凌月摇摇头：“这银子不是我的，而是皇上的，如今皇上正为灾民安置问题而发愁，虽然交由李经略处理，但李经略又不是万能的。关键时刻，还是要靠银子来解决问题，我想再过不久，李经略就应该来拜访了。”
“不用再过不久，现在就来了。”流夜的目光落向门外。
只见李经略一身官服，步伐稳重地走了进来：“微臣参见院长。”
凌月暗暗好笑，一年前她还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亡国公主，而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足以藐视一国宰相的监察院院长：“李丞相，别来无恙啊。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呵呵，微臣前来是有件事情想与院长大人您商量。”
“哦？”凌月细眉轻挑，样子极为高傲，“堂堂丞相大人，又何事需要与我这个亡国公主商量呢？”
“院长大人您言重了，如今你我同朝为官，势必应该共同为皇上分忧，若是我俩不和，岂不是辜负了皇上对你我的信任。”
“李丞相啊，你真不愧是丞相大人，呵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间谍出生呢。”
“间谍？”
“哦，就是细作。呵呵……”凌月无害地笑着。
“院长真会开玩笑。”李经略适度附和，倒也显得从容。
“好了，说正事，李丞相你究竟要和我商量什么事情？”
卷二。内忧外患
第121章 在此赔罪
李经略轻轻咳嗽两声，凌月真的很担心接下来他会说一大堆冗长的开场白，但好在李经略虽然有点官僚主义，但并没有说出会让所有人昏昏欲睡的大段没有实质性的语言，直接切入正题：“院长，微臣粗略估算了一下，送至监察院的贺礼应该有百万两至多，不知院长准备如何处置？”
“怎么处置？当然是把监察院好好改造一下，怎么说监察院也是全天下最强大的情报机构，还设有商会，江湖的事情也多少要参与一下。”凌月抬起头，环顾四周，“你看，这小楼太破了，简直就是在破坏监察院的形象啊。恩，所有我决定把所有的银子都用来建造个新的监察院。”
李经略一听，脸色微微有些抽搐：“院长，这可是百万两的银子啊，难道您要全部用来改造监察院么？”
凌月连连点头：“没错没错，顺便也要提高下监察员的岁俸，五百两的岁俸怎么够，本院长要提高到一千两银子。”
“这恐怕不太妥当……”
“有什么不妥的？还望丞相明示。”
“如今，大量灾民尚未安置，院长您若是大肆铺张浪费的话，恐怕会激起民怨。”李经略面露难色，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凌月反问道：“丞相大人，皇上将安置灾民的工作交给丞相大人你，而不是交给我。既然如此，那安置灾民就是你李大人的责任，与我监察院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反倒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天灾无可避免，身为夏国臣子自当同心同力，岂可置天下百姓安危于不顾？只顾自己享乐？”
“哦？原来丞相大人您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凌月嘴角轻扬，构成一个蔑视的弧度，“丞相大人，您可以把我丢到刑部，让我吐出沈浩然的宝藏来，这样您就不必为安置灾民的问题所苦恼了。”
“呵呵，院长大人原来是为那时的事情耿耿于怀，若是让院长大人您不快，微臣在此赔罪。”李经略微微欠身，以示歉意。
“知道自己错了，那就早点道歉不就完事了。”凌月说道，“安置灾民需要多少银子？”
“三百万两银子。”
“这么多？”凌月惊诧到，“就算我给你一百万两银子，还有二百万两银子的缺口呢。”
“呵呵，有了一百万两银子，至少可以先解除燃眉之急，眼看就要冬天了，总不能让百姓活活饿死，冻死吧。”李经略顿了顿，接着说道，“朝廷可以先安置部分灾民，然后将稻种分配给灾民，百姓，明年春季播种，到秋收之际便可有大量粮食收入。在此期间，剩下的两百万两银子则可以慢慢筹集，用于建造房屋。”
“方案很合理，那么李丞相麻烦你交一份报告书给我。”
“恩？什么书？”
“报告书，请你详细列出灾民的数量，这其中要清楚说明各地灾民所占比例，除此之外，还要列出一份详细的采购计划，就是准备买些什么东西，由谁买，向什么人买，交由谁保管，然后又通过谁的手下达百姓。所有的这些，都必须详细列明。否则李丞相，我是一文钱都不会给你的。”凌月正色道，“好了，麻烦你在五天之内将这份报告完成，说真的，如果是放在以前，必须在三个小时内完成，不过看在这里没有电脑，所有就给你五天时间，好了，丞相大人您还有什么事情么？如果没事情就请回吧。”
听得迷迷糊糊的李经略还真就那么回去了，一路上他都在想凌月对他所说的报告书。
“哇，李经略被你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嘿嘿，他又不是范爷，我忽悠他做什么。只不过若想从我这里拿银子，不弄点实质性的东西出来怎么可以。何况，他可是楚国细作，我可不相信他是为了什么百姓。说起来，那件案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几天忙得都给忘记了。”
“柯承洋已经在调查了，不过好像没什么进展。”流夜说道，“姐，您对那案子很在意？”
“倒不是在意，只是人总有好奇之心，比起凶手我更在意密室杀人的手法。完全密闭的房间里，死者被凶手从背部插入匕首而死，那么凶手是怎么离开的呢？流夜，反正现在没事，我们去太子宫看看，正好无尘也在那里。”
当凌月再次踏入太子宫西方的小院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院子的四个角落，分别跪着四个人，但那四人却面色铁青，与死人无异。凌月认出，那四人便是自己第一次进入小院时，向她跪下的四名探员。
“怎么回事？”凌月走上前去，发现四人早已没了生气，俨然死亡已久。
“你忘记叫他们起来，所以他们就一直跪着。”柯承洋面无表情地从房内缓步而出，白玉束冠，白袍纤尘不染，漠然起来的神情竟与江墨竹有几分相似，只是面容太过柔美。
“他们是白痴么？不会自己起来？”
“没有院长的吩咐，他们如何敢起来。”
“那死了就是活该了。”凌月将目光收回，直视柯承洋；“这案子，可有线索了？”
“案子刚刚破了。”
“这么＇：。。＇快？密室之谜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微臣还是详细叙述于纸上，呈给院长大人。”恰到好处的恭敬，却让凌月觉得柯承洋拒人于千里之外。
“好，明天中午之前，将报告放在监察院，没事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凌月说完就转身离开，往太子宫的正宫走去。柯承洋瞥了眼院落里的四具尸体，无奈摇了摇头。
“看上去有心事啊。”夏无尘放下书卷，伸了个懒腰。
凌月莞尔一笑：“没有的事，都是无尘你每天抱着书看，也不觉得无聊。”
“不无聊，乐趣所在，乐趣所在。”
“那就好，院子里的尸体看到了么？”
“什么尸体？”夏无尘一脸疑惑。
“哦，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无尘，我打算将百官的贺礼用来赈灾，你看如何？”
“这个事情凌月你做主就好，只要别把我的书册给捐出去就成。”
“流夜，你找什么呢？”凌月见流夜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去不知道究竟在寻找什么。
第122章 实为难题
流夜停下脚步：“绿豆糕。”
“……”
夏无尘笑道：“流夜，怎么你一到我这来就找绿豆糕？”
“因为好吃啊。”流夜特别真诚地回道。
“好，那日后我在这宫里多备些。今日的给欧阳晚拿去了。”
“桃花糕也要备些。”流夜思考了一会，说道，“啊，还有，桃花糕有点甜，让御厨少放些糖。”
李经略回到府邸，满面愁容。吴氏为其端上的参茶也早已凉透，不再温热。望着满面忧愁的李经略，吴氏自然猜到准是朝堂之上又出了什么事情。
“老爷，您还好吧？”
李经略长长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说服监察院院长，筹得一百万两银子。”
“这银子都筹到了，老爷您为何还愁眉不展？”
“院长让我交什么报告书，让我详细列明一百万两银子如何使用，准备购买些什么，由谁购买，交给谁保管，由谁发放都要一一详细记录。”李经略握着拳头，轻轻敲着桌子，“夫人，这如何不让我忧愁。”
“这倒是前所未闻，看来这新上任的院长还真是不简单。”
“岂止是不简单啊，她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什么？”吴氏一惊。
“细作，也不知她究竟是有意试探我，还是无心之说。”
“那么老爷您打算如何是好？”
“只希望皇后那边能给些帮助了，唉……”李经略再次叹气，道，“楚帝太过糊涂，竟然让独孤兰和伊初莞在一起，殊不知两人性子都太过强势，只希望不要互相反目才好。”
吴氏也微微叹气点头：“是啊，不管怎么说独孤兰都是太子妃，未必甘愿沦为细作。”
“劳烦夫人再为我沏杯参茶。“
“是，老爷。”
让李经略忧虑的并不单单是独孤兰以及慕容凌月，还有那个失踪多时的江墨竹。比起这前两人，他觉得江墨竹才是最大的隐患。不费吹灰之力夺取了独孤霸和柯武的兵权，并将太子安然送往金国。除此之外，四年前更是让萧如言为其覆灭苍国。种种都让李经略觉得，江墨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烟州，蓝馆。
江墨竹负手站在落樱下，半眯着眼睛望着院子里正在抢夺食物的两条小狗。而在他的身旁，则蹲着一只浑身毛色灰黑的狼。蓝小油半蹲着，不断地用手抚摸灰狼的脊背。那灰狼不是眨着眼睛，偶尔转头盯着蓝小友。
“你到底是怎么驯服狼的？”
“不听话就打，打到听话就行。”江墨竹说道，“虽然狼是很凶猛的动物，但是却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一旦知道对手强于自己就会示弱。其实不光是狼，很多动物都是如此。”
“那为什么是狼？老虎不是更好么？”
“老虎太过凶猛，凶猛得有些变态。”江墨竹环抱双手，道，“我不喜（…提供下载）欢和凶猛到变态的东西打交道，小友，欧阳晚离开烟州了，你不担心？”
“担心有什么用，只希望他能在毒发之前找到我，所以在之后的几年人家都要呆在烟州咯！”
两只小狗正为一块肉争得欢快的时候，只见江墨竹轻轻吹了个口哨，那原本安静的灰狼猛得窜上去，仅仅刹那功夫便将两只小狗的喉咙咬断。灰狼并没有去看那块肉，而是疯狂地啃食起其中一只小狗的尸体来。
“你太残忍了。”蓝小友皱着眉头，道，“又不是没肉，干嘛让小灰咬死它们？”
“弱肉强食，很正常。”
“你这弱肉强势分明就是人为的，不能作数。”
“就算是人为的，那也是弱肉强食，谁又能说这世界不是人为的呢？”江墨竹笑着，带着无法捉摸的奇（提供下载…）怪表情笑着。
蓝小友侧首，那一刻她觉得江墨竹好像是透明的，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高高在上的神：“江墨竹，你好像幽灵哦。”
“幽灵？”
蓝小友点头：“恩，高高在上的幽灵。”
“高高在上的不应该是神明么，怎会事幽灵？”
“因为江墨竹是幽灵啊，没有生气耶。”蓝小友说道，“神明应该是慈爱的，可是你一点也不慈爱。”
“或许，充满杀戮的世界才是神所希望看到的。”江墨竹转身，神情有些疲惫地进了屋子。
而那一刻，蓝小友又觉得江墨竹似乎从高高在上一下子跌落到了万丈深渊。没有人能够看懂他，没有人能够了解他。虽然身体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孱弱，武功也已全部恢复，但那种苍凉寂寞的感觉却更加浓重了。
“小灰。”蓝小友轻轻呼唤着。可小灰根本不理她，而是慢悠悠地朝着屋子里走去，“脾气真臭。”蓝小友噘着嘴巴，对小灰做了个鬼脸。
清晨，阳光穿破云层。
自从接手监察院院长之后，凌月基本都在破晓起床，然后坐在床上翻越资料，并详细列明一天所要处理的事情，按照优先顺序一一处理好。所以虽然所要处理事务繁多，但凌月还是能够滴水不漏的处理好。
然而，这一天，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翻越资料，而是坐在床上思考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问题。
流夜去哪里了。她所说的自然不是每天往太子宫跑去找绿豆糕的流夜，而是那个跟着苏柔的流夜。虽然夏帝告诉她，苏柔已经化为粉末消失，但并没有提及流夜，这始终让凌月放心不下。
除此之前，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