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月到达红拂馆的时候，果然看到柯承洋独自坐在角落里，原本的男装也换成了一身素雅的女服，只是那服侍并不像是夏国常见的，倒是很有金国女子所穿服饰的风格。这么说来，她是去了金国么？
仿佛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柯承洋抬起头，看了凌月一眼，随后又往凌月身后看了一眼，继续趴在桌子上，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凌月也不着急，在柯承洋的对面坐了下来，而此刻，夏无尘和欧阳晚也走到了桌子前方。
几个人就那么等着，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柯承洋才再次抬起头来，环顾众人：“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这一问，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是啊，他们围在这里做什么？就算是喝得烂醉如泥，似乎也构不成理由啊。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话的是凌月，因为凌月知道柯承洋和她一样来自那个世界，所有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自然是要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来得上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真是个好问题。”柯承洋语气有些恍惚，然后又看着凌月，“呵呵，我想单跟你说话。”
“我们去二楼。”
不理会其余人的惊讶，凌月拉着柯承洋上了二楼，走进一个尚算雅致的厢房。
“这里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我们说话，说吧。”
“找到了，你一直希望找到的东西。”
凌月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说的是……”
柯承洋点点头，说道：“连接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通道，并非只有宝庆阁，因为你篡改了整个故事，或者说将这个世界的程序打乱，所以出现了另外一条通道，可以说是一种原先并没有谁设定过的病毒。”
“通道在哪里？”凌月问道，“你已经回去过了么？”
“没有。”柯承洋说道，“这还只是个推理而已。”
“那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柯承洋说道：“当然是为了避开楼下的那些人，如果我突然回来，而且是以好好的样子回来的话，肯定会引起楼下那些人的注意。”
“我倒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更加引人注意。”
“必须。”
“必须要引人注意？”
“恩，把真正想要隐藏的事情，掩盖在表面之下。”柯承洋缓缓说道，“想听听我的推理么？”
“不想。”凌月说道，“我总觉得你的推理要是说出来，会把所有的事情再次弄得一团糟，所以闭好你的嘴巴，我什么都不想听，你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最多还有半年。”
“半年么，好。”柯承洋想了想，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做。”
“可以。”说完，凌月转身离开厢房，在走出去的那一刹那，她忽然停住了，“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到那个世界，你到时候要把推理的结果告诉我。”
第300章 无需借口
柯承洋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用食指不断揉着太阳穴。看得出，她很累，很累。以至于光是下定决心说出推理的答案，就已经让她心力交瘁。这一点，凌月自然看得出来，所以她不想知道柯承洋的推理答案，因为她有种预感，那是非（提供下载…）常糟糕的答案。
下了二楼，凌月发现夏无尘和欧阳晚依旧在等她，从两人脸上的神情来看，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然而凌月只是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极为悲恸的神情。
“怎么了？”夏无尘有些担忧地看着凌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柯承洋……”
“她怎么了？”欧阳晚下意识二楼看了眼。
“唉……”凌月掩面叹息道，“这事情，男人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她，唉……不说了，流夜，我们回去。”
凌月就在夏无尘和欧阳晚两人疑惑的眼神中，施施然离开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欧阳晚侧首，问道，“好想很奇（提供下载…）怪啊。”
“那是他们女人的事情。”
仅仅五天之后，楚国的军队一看容渊所率领的十几万大军忽然撤退，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长驱直入地进攻，还是该原地防守待命。而从这一点，远在金国的江墨竹也知道，看来这一次隐藏在最深处的计划，并没有很多人知道。尽管他一直觉得这是凌月和楚帝合谋演的一场戏，但这些犹豫不决的楚国士兵则表明，作战的将军根本就不知道计划，他们只知道打仗，仅此而已。
又是五天之后，容渊叛变的消息传到了朝廷中。可是除了少数人知道容渊的背叛和夏康有密切关系之外，大部分人都还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在朝堂上形成了一种很奇（提供下载…）怪的局面。
李经略闭口不言，其余大臣则相互揣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有大臣偷偷询问李经略，但是李经略却是闭口不言。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夏无尘的一道圣旨彻底结束了李经略的性命。确切来说，是逼李经略自尽。
以李经略在烟州的女儿的性命为威胁，尽管李经略隐藏的很好，但是他还是彻底疏忽了监察院的能力，不过与其说是监察院，倒不如说是流夜。
李经略入狱的消息很快震惊朝廷，而和李经略有关的那些朝廷官员纷纷为李经略上书求情，认为他不可能和容渊勾结，如果说亲王的话那还有可能，试想一个率领十几万的将军，怎么可能会去和一个丞相勾结。那根本就是哪跟哪都对不上的事情，当然，朝廷官员之所以选择上书的方式，原因在于李经略的女儿李蓉蓉，不管怎么说，李经略都是康王的岳父，从这一层关系上来讲，或许想要造反的是康王。
所以，那些朝廷大臣尽管为李经略求情，但却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对夏无尘造成太多困扰。
天牢中，李经略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因为在他入狱后，凌月曾经来看望他一次，与其说是探望，倒不如说是威胁，送他上黄泉之路。在此之前，李经略从来没想到，为什么慕容凌月要杀他。
在他问出这个问题后，凌月说出的一句话，让他无法理解。
我为什么不杀你？
这就是李经略在问出问题后，凌月的回答。不是要杀的理由，而是不应该被杀的理由。仔细想要，活着似乎是理所当然，所以一旦非正常死亡的话，那就会变得让人觉得出现了异常。可是谁又规定，活着本身就不是异常呢？要知道像他这样的双面细作，不死于非命，那才是真的奇（提供下载…）怪呢。
只是，为什么想要杀他的人是慕容凌月？这才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想到最后，李经略也开始嘲笑自己，事实上又怎么会需要理由呢？就像很多人杀人，都不会有理由一样，只能说他自己运气不好了。
只是，如果不能公开处置的话，那么自己应该会被毒杀吧。
还好，是毒杀，而不是凌迟。
可是，就在李经略这么想着的时候，让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不是凌迟处死，但是动手的却是伊初莞。比起被自己的伙伴杀死，恐怕还是凌迟要来得好受一些。
“呵呵，我没想到，竟然会是你赐的毒药。”李经略看着身着皇后服饰的伊初莞，不由自主都冷笑起来，“没想到啊，堂堂楚国最得意的细作，竟然会帮着夏国。”
“你自己又何尝不是？”伊初莞幽幽说道，“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何况如今是你自掘坟墓。”
“我至今都不知道，慕容凌月为什么要杀我。”
伊初莞扬起嘴角，笑道：“怎么，你还以为是慕容凌月要杀你么？”
“难道不是么？”
“如果是慕容凌月要杀你，我又怎么会带着毒药来赐死你的？”伊初莞缓缓说道，“真正想要让你死的，是我。”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够放心。”伊初莞说道，“当年，如果不是你选中我的话，我又怎么会活得这么痛苦？”
李经略疑惑地看着伊初莞，很显然，他无法理解伊初莞对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你让我成为这个皇后，那么我就可以无忧无虑地活下去，但是正因为当初，你选择了我，所以，我现在才活得这么痛苦。”一贯温柔的伊初莞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你……”李经略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很不可思议吧。”伊初莞说道，“尽管我想要掌握整个天下，但是却不希望以这种方式。哈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你根本就不了解，不了解。”
伊初莞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个人似乎永远睡不醒，可是现在，再也看不到他了。
“你……你……”李经略说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心上路吧。”伊初莞转过身，不再去看李经略。
破晓清晨，阳光倾洒。
曾经掌握着整个夏国朝廷权势的李经略就在了牢狱中悲惨的死去，而他到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伊初莞要将其置于死地。如果不是因为他，就不会过得那么痛苦，是这样么？
能够让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那便只有一个原因。
当然，这一切并没有任何人知道。虽然杀死李经略是通过夏无尘来执行的，但那只是一个交易。其中原因，夏无尘和凌月并没有多问。
回到太后殿的伊初莞觉得很累，很累。可现实情况却告诉她，绝对不能放弃。既然已经失去了幸福，那么就要将所有不幸的因素也全部铲除才行。
如果得不到爱情，那么得到天下也可以作为弥补。如果第一愿望无法达成，那么就选取第二愿望。
“你看起来好想，很累。”不知何时，凌月站在太后殿中，神情悠然，“杀了破坏自己幸福的人，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可是你怎么茫然若失的样子？”
“是么？”伊初莞看着凌月，说道，“我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夏无尘要杀你的话，你会怎么想？”
“如果是你呢？”凌月反问道，“如果你深爱的人，想要杀死你的话，你会有什么想法？”
“应该会痛苦的想要死掉。”
“哈哈，你是你的想法，并非我的。”
“我很想听听你的想法。”
凌月沉吟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会心甘情愿的去死。”
伊初莞愣了愣，问道：“你说什么？”
“我所，自己会心甘情愿的去死，有什么问题么？”
“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何以见得？无论是爱还是恨，只要能够得到真实的感情，就已经足够了。哪怕是恨。”凌月缓缓说道，“如果你当初真的那么在意夏辰，为何不一走了之？”
“你说的容易，你以为我是什么身份？如果我一走了之，一定，一定会被杀掉。”
“那并不是理由，如果真的决定了的话，哪怕会死，也是要去做的。”凌月说道，“很显然，你并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你又能了解我什么？”
“是啊，我们彼此不了解。”凌月说道，“我来只是希望，你能够履行自己的承诺，让夏王登上皇位。”
“我会履行自己的承诺，只是……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
凌月缓缓转身，沉默良久：“到底在计划着些什么？啊，当然是逃跑。”
“逃跑？”
“没错，逃跑。”
卷四 谋定天下
第301章 意外设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座龙椅只能活着坐上去，死了下来，从来没有活着从上面下来者，就算是为了自我保全的退位让贤，也往往会死于非命。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所以凌月所说的理由在伊初莞看来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可是她未曾想到的是，凌月说的却是实话，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逃跑，只不过并不是从皇座龙椅上逃离，而是逃离这个扭曲的空间，这才是凌月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只可惜，伊初莞并不知道。
“好，既然你说是逃跑，那便是逃跑吧。”伊初莞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问下去。
“看样子，你并不相信我说的话，哈哈，真是有意思，我说真话的时候竟然没有人相信。不瞒你说，你可是第一个听到我真实想法的人，但却不相信。”凌月笑道，“可见，并非说真话就是对的，对于你，我必须说出长篇大论的谎话，看似天衣无缝，实则诡计重重，只有这样你才能相信，过分直白的话反倒让人不知所措了。”
“我只是无法理解的你话，并非不信任。”伊初莞顿了顿，接着说道，“但也不相信。”
并非不信任，但也不相信。
多么微妙的言词，并非不信任的反面并不是相信，同样不相信的个反面也亦非信任。其中间还是存在着灰色地带，在哪里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有人来指责，因为早在最开始就已经向所有人宣告，我并没有不信任，同样也没有相信。至此，如果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恐怕也只能将所有的罪责归结于自身的天真。
好在，凌月并非是天真的人。她听得懂伊初莞的弦外之音：“打算袖手旁观？坐收渔翁之利？”
“你认为呢？”伊初莞说道，“如今容渊率领大军与南宫汇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凌月缓缓说道，“当然是等着楚国攻入夏国，然后由康王上演一幕救国的戏码，最后夏王继位，但由于主弱，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