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这是院长的真实姓名，也是我的。”凌月缓缓说道，“还记得当日在苍国的朱雀大殿中，那个时候真正的慕容凌月被苍帝掐死了，而在那个时候我恰巧也死了，可是却没死成，醒来之后就变成了慕容凌月。”
“你是说，你从院长变成了慕容凌月？那么，那么院长是谁？”
“这么说你恐怕听不明白。”凌月有些头痛，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夏康将，只能尽量说得细致一些，“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你只要知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你说，我可以慢慢想。”
凌月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情说起来太过复杂，罢了，既然你要听，那我就慢慢说。你知道时间这种东西么？如果说现在的你通过某种方法回到一年前，那么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年前就存在了两个我。”
“反应不错，就是这样。院长是曾经的我，而我是从未来过来的，存在于这个时空的两个我，这样能听明白么？”
夏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又问道：“假设现在的我回到了一年前，那么现在也就不存在哦这个人了，是么？”
“理论上是这样的。”
“如果是这样，那不是好恩奇（提供下载…）怪么？”夏康皱着眉头说道。
“哪里奇（提供下载…）怪了？”
“因为现在有我，而我回到了一年前，假设两个我都顺利地活到了一年后的现在，那么也就是说有两个我，假设两个人都顺利地活下去，那么也就是以此刻为算，未来也还是会有我的出现，是这样没错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凌月问道。
“当然有问题。”夏康说道，“如果按照刚刚所说，此刻的我回到了一年前，在一年前有两个我，那么同一时间，因为现在的我回到了一年前，所以以现在为点，未来就不会有我。可同样，如果一年前的两个我都顺利地活到了现在，并且没有死，那么未来就是有两个我的。这样不是出现矛盾了？”
凌月扶住额头，她没想到夏康竟然会想的这么深，不过这个问题她也曾想过，但事实究竟如何却不是她所能够解答的，于是凌月缓缓说道：“这个，你可以想想时间是无数的，有无数个我们正在经历着不同的事情，这一种结果，只存在于这一个时间里罢了。”
“无数个我们？”
“大概就是这意思，总之就是无数。”凌月说道，“撇开你那个奇（提供下载…）怪的理论，我现在想要告诉你的就是，苏柔就是曾经的我，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就好像未来的你，回到了一年前，遇到了你自己，只不过你们的相貌不同罢了。”
“还是有点奇（提供下载…）怪。”
“当然奇（提供下载…）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所以，你说喜（…提供下载）欢我，可你刚刚又说讨厌苏柔，我必须告诉你，你在密室中见到的那个，才是我的真正模样，所以你既然对她并无好感，也就是说你喜（…提供下载）欢的是慕容凌月，并非我。”
夏康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就是你，就算她是曾经的你，但你也说过了，有无数个我们的存在，所以，你和她是不一样的。”
凌月一怔，莞尔笑道：“听到你这么说，真好。我把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所以，你不能出卖我啊。我不想让无尘登上皇位也是这个原因，因为我知道日后他登上皇位，我所得到的不过是一杯毒酒罢了。所以，我宁可希望坐上皇位的是你。”
夏康眸中闪过一丝悲痛：“因为你不爱我，对我没有感情，所以若是我赐你毒酒，你能接受，亦不会心痛，但换做是他就不行，因为你爱她，你无法承受他的背叛，是这样么？”
“一半对了，一半错了。”凌月缓缓说道，“我的确不能承受无尘对我的背叛，但说到底也只有一半的原因，而另一半……在你登上皇位之日后，我会告诉你。”
“现在不能告诉我么？”
“不能。”
“为什么？”夏康问道，“可哦现在很想知道。”
“因为有人来了。”凌月的目光落向不远处，夏无尘一袭白色长衫，在月色下更显飘逸。
夏无尘并没有向凌月走去，只是远远地站着，神情似笑非笑地望着两人。就那么站了一会，夏无尘缓缓转身，悠然离去。
“知道他为什么不过来么？”凌月问道。
“你这么问我，我自然是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凌月笑着说道，“若是凡是都追究原因，那岂不是太过无趣。”
“你倒是看得开啊，若是让他知道你暗中扶持我登上皇位，那……”
“也许他早就知道了。”凌月幽幽说道，“又或者他不知道，其实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因为我已经准备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了。”
“大逆不道？”
“没错，我准备……弑君。”
弑君，这两个字如同烙铁一般深深烙在了夏康的心上，他惊诧道：“凌月，你……”
“不用这么吃惊，让你来弑君那就等于是杀父。可如果由我之手来完成，就算是为苍国复仇，这样才能够名正言顺，日后史官评论起来，也不会落到你头上，岂不是一举两得。”凌月说道，“皇上的心思太难猜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归天。”
“不行，这种事情是要灭九族的。”
凌月笑道：“灭九族？呵呵，皇上能够灭我九族么？那跑到另外一个世界去灭吧。而作为凌月，我的九族早就被他灭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就算事情被发现了，我也有流夜，有什么好怕的。”凌月说道，“你回去考虑一下吧，相信你会以大局为重的。”
“不可以。”夏康语气坚决地说道。
“为什么？难不成你对他有父子之情？”
“不是。”
“那为什么？”
“就算你弑君之后，我也没办法登上皇位。”
“原来是这样，放心，皇上死之前，我会安排好一切，只不过需要你做点牺牲罢了。”
“什么？”夏康想了片刻，忽然问道，“等等，你是想和金国联手？”
凌月拍手，满脸赞叹：“聪明，果然聪明，不枉费我选择了你。”
“凌月，你有对手么？”
“对手？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有对手的话，那么你是否知道，你的对手是不是知道你的计划？”夏康问道。
“这个……”凌月脑海中浮现出了江墨竹的身影，是啊，怎么把江墨竹给忘了，在这件事情中，江墨竹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江墨竹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同样，他也是金国的军师，如果是这样，那么夏康和金国的联盟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你让我想想。”
“凌月，这种事情必须顾全周到，如果真是这么简单，我又何必忍这么多年，你说是不是？”
凌月抬起头，说道：“这么说，你是同意弑君的，只是这个方法不太稳妥，是这样么？”
夏康点点头，没有说法。毕竟，要他亲口说出弑君这种话来，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他只能沉默，用沉默来说明一切。而凌月也明白了，夏康虽然支持，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重大，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否则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第237章 落子之间
月色沉如水，心又为谁而悲恸？
弑君，似乎也就这么回事罢了。尽管在前世电视剧上看到很多弑君不成者的悲惨下场，但不知道为什么，凌月觉得那太过戏剧化，加了太多无聊的想象或是不必要的潸然泪下，以至于让人们觉得，弑君是近乎动摇天地的大事。可说到底，也不过是杀一个人，只要不被发现，其实和杀一个乞丐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思想，究竟是太过疯狂，还是太过自负，恐怕也只有凌月自己才知道了。
“怎么不说话了？是在生气么？”夏康见凌月良久不说话，问道，“你也别怪我那么说，这事情确实太过……”
“太过冒险，我知道了。”凌月颔首，“我也觉得自己太过冒险，所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你得到兵权。”
“兵权，这个似乎更难。父皇是不会再给我兵权的了。”夏康眸中闪过些许落寞和失望，他心里很清楚，夏帝对他的恩宠已经到了极点，不会再有什么变化，至于兵权，那更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了。”
“刚刚不是说了么，借金国的兵权啊，只要你和金国达成联盟。”
“我做不到。”夏康坚决地说道。
“做不到去求金炎，是么？”凌月缓缓说道，“你的骄傲，不容许你向他低头，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做不到和金国达成联盟？哪怕这将是你通往帝王之路的第一步，也愿意为了你那可笑的骄傲和自尊而舍弃，是这个样子么？”
“有些事情，是原则的问题。”夏康负手而立，胸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原则，原则重要还是皇位重要？”凌月忽然厉声问道，“怎么，仅仅是让你放下骄傲，就这么难么？”
“放下骄傲并不难，难的是我不知道放下骄傲之后，我还能够剩下什么。”夏康叹了口气，竟那般凄凉，一瞬间，凌月觉得眼前这个骄傲的男子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沉重的东西。眉目间，甚至隐隐有股落寞。
“我知道了，说服金国的事情由我来好了，不过也还是要委屈你一下，暂时把你那骄傲收起来，没让你放下。”凌月说道，“这样总可以了吧，大将军。”
“这么说的，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得了吧，我看你刚刚的样子好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样，都快要哭了。好了，小媳妇，本公主困了，你早些回去吧，要不你将就一下，在我这里过夜？”
“你是认真的？”夏康也不知怎么得，竟然会问出这么一句。
夜间虫鸣星稀，微风习习，阵阵清幽的花香迎面拂来，空气中若有似无地断魂香让人不禁觉得有些犯困。
凌月看着夏康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忽然莞尔笑道：“我当然是开玩笑的，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夏康也笑了笑，说道：“我到希望你不是开玩笑的。”
凌月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转身。然后夏康便也缓步离去，是否太过冒险，这是他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弑君，凌月究竟是什么用的女子，竟然敢说出那样的哈，而她要杀的不是别人，偏偏是一国的君主，同时还是他的父皇。另外，那个被软禁在密室之中的女子就是她么？她说的话虽然古怪，但是夏康却并没有怀疑，如果真的要说谎话，又何必编造一个这么奇（提供下载…）怪离谱的谎言呢？应该编一个合乎情理和逻辑的才对。
回到王府，夏康有了一种置身牢笼的感觉，虽然被册封为王，并且赐予府邸，对于一个庶皇子来说是莫大的恩宠，可是谁又知道，这种随时随地都会被人收回的恩宠，更像是羞辱。时间久了，他就会开始怀念在沙场上的日子，浴血戎马，杀伐之间之遵循着自己心中所想，那才是他所想要的，然后一步一步登上权力的巅峰。靠阴谋手段得来的江山，又有什么意义？可是镜无影也对他说过，所有的江山都是在权谋之下诞生的，而沙场战争，只不过是权谋的产物罢了。所以，要想得天下，必须靠权谋之术。
想来真是可笑，都说打江山，却不曾想到这江山竟然是要靠不入流的权谋去谋来的，岂不让人觉得悲哀，难过。
李蓉蓉一见到夏康，就知道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好在她也不必再装成那个没心没肺的大小姐，没事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索性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怎么？心情不好？难道是丢了银票了？”
夏康抬起头，见李蓉蓉很难得的拿了一本棋谱在那里摆谱：“心情不好？心情好的很呢。”
“胡说，你那心情都写在脸上了，分明就是有什么事情。”
“的确是有事情，不过我不想说给你听，可以么？”
“可以啊，反正我也不想听，你会下棋吧，陪我下棋，一个人无聊。”
夏康本想拒绝，但又觉得下下棋子或许能够平静一下心绪，就答应了李蓉蓉的要求。对于下棋，夏康虽说不上精通，但也上算不错，这主要得意于镜无影喜（…提供下载）欢下棋，没事就想着和夏康来两盘，同时，夏康也觉得下棋就和打仗一样，需要将就布局，因此也就有了些许兴趣。
李蓉蓉看着夏康熟练的手法，笑道：“想不到，你这个武夫，棋下的倒是不错，嗯，这开局虽不是完美，到也还中规中矩，没有剑走偏锋。”
“一上来就剑走偏锋，岂不是太危险了。”夏康笑着将一粒黑子落下，从开局来看，夏康就知道李蓉蓉的棋力远在她之上，那种近乎完美的开局，实在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确实，一上来就剑走偏锋，无异于是自寻死路。”李蓉蓉落下白子，看似无关精要的一落，却断了夏康好大一片黑子。但也还不至于赶尽杀绝，似乎还留有后手。
夏康执子细想，片刻后落下黑子：“好厉害。”
李蓉蓉眼眸流转，望着那粒落下的黑子，柔声笑道：“你这粒子走的好生古怪，有什么说法么？”
“胡乱下的罢了，没什么说法。”夏康说道。
“哦？是胡乱下的……”李蓉蓉笑意越发明显，眼眸中若有似无的情（和谐）色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