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位大哥您说吧?」屹宁也知道一味软着来不是办法,他挺了挺腰板,已经有了大干一架的觉悟。
那男人似乎也瞧出了他的所想,站了起来屹宁这才发觉他长得很高,足比已经不矮的自己要高出个半个头左右。
「很简单」他从手下的手里拿过了球杆「再比一场,你赢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要是我赢了……」他顿下了话头。
「怎么样?」身后的阿王受不了这男人的傲慢,抢着开了口。
「就换你来陪我吧。」说完了这叫全场一惊的话,那懒洋洋的面孔忽地一板,英挺的五官瞬间散发出逼人的气势来。
「你」身后的兄弟有人沈不住气,冲出来想教训这个侮辱大哥的家伙,被屹宁伸手挡住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球技并不怎么样,看这个男人势在必得的样子八成是有赢的把握,自然是不肯答应。
「不行。」他盯着那男人的面孔,深知此时若输了气势那一切将不会再有转寰的余地「我打球不在行,赢不了。」
那男人显然对他的坦白有点吃惊,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掠过他的眼眸「小伙子挺有种的。好,那让你来说比什么吧?」
屹宁环顾了一下四周,指了指角落吧台那里「就那个吧」
那是个供包租客人喝酒时娱乐的飞镖。
男人点了点头「行。」他把球杆往身后的手下手中一放,率先走向吧台。
阿王凑过来悄悄的在屹宁耳边道「大哥,你要真输了……该怎么办啊?」他试着想象一下输了这场比赛的后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屹宁也狡黠的笑了「输了再跑呗,反正他又不认识我们。」
「这不是坏规矩吗?」阿王有点吃惊的看他一眼。
「我们还是后辈呢,他们不该先欺负我们,再说也不一定输……」安抚的拍了拍阿王的手,屹宁也走向了吧台那边。
「怎么分胜负?」那男人已经笃悠悠的坐着了,自有人倒了酒给他,晃荡的玻璃杯里摇动的深红色酒,把他的眸子称得神秘而闪亮。
「五局三胜,你先来。」屹宁毫不客气的提了条件。
男人呵呵一笑,也不和他争辩,随手抓起了桌上的飞镖,就那么一掷「嘟」的一声稳稳插在了红心上。
他的手下拍手起哄闹成一片,还有人得意的看着屹宁他们「小子,我们大哥的飞镖可是道上有名的呢,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屹宁也不生气,抓起了桌上的镖走到位置专心的瞄准了一下,就出了手飞镖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也是正中红心,那些人的拍手起哄顿时停止了,用一种带点惊异的眼光看着屹宁。
「小子不错嘛。」男人微笑着,走过去把那镖拔了下来「不过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呢。」他这次显得认真很多,不再随手而掷了,认真的瞄准了一下果然是名不虚传,那镖再一次停留在了中间的位置上。
「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他拿过了镖,却不递给屹宁,而是握在手里带着一种玩味的表情看着他。
屹宁也不看他,只是低着头「先说你的。」伸手去拿镖,却被他借机篡住了手。
「我叫柳月石。」
「我听过你。」屹宁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暗暗叫苦这姓柳的是和卫得他们一辈的人,却向来有点面和心不和。
卫哥早已洗了手,他却一直在这圈里打滚,是极有名的辣腕人物,很有些权势,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之一。
「我叫陶俊。」面不改色的诌了个假名,他一边挣开手,一边却惊觉过来自己竟无心的用了个「俊」字。
柳月石把镖放在他手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看你的了。」
「不会输给你的。」屹宁对自己的准头有点信心,小时候倒有一半的时间花在和弟弟比这个上了。
可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老天不帮忙,他的镖落在了红心的边缘位置,显然是输了一局。
「小伙子怎么了,听到我的名字就怕了?」男人还是笑嘻嘻的调侃着屹宁。
屹宁知道自己是有点慑于他的威名,可嘴上自然不会示弱「怎么会,只是一时失手罢了。」可是也不知是真被他吓住了还是怎的,屹宁除了接下来的一镖中了之外其它两镖都失了准头,等那最后一支镖落在红心外的那一刻,场内鸦雀无声,众人都看向了屹宁对方的人是看好戏,阿王他们却是一脸担心的眼神。
屹宁自己显得泰然自若其实他倒真不在乎这种结果反正和男人在一起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新鲜的,只是有点怕兄弟们受不了。
「先让他走。」他指了指已经被吓得哭起来的温维林。被他哭得心烦,终于又忍不住说了句「你哭个屁,还不是你招来的。」看他哭得更凶,又觉得有点不忍,只好挥挥手「哎呀,快走人了,看着心烦。」
柳月石一直是满脸有点暧昧的笑意,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放了温维林,他走到屹宁面前,道「你输了。」
「知道了。」屹宁有点不耐烦的道,一边转过头对阿王「你们先回去。」
阿王有点担心的不肯走,看屹宁给自己使了个眼色,想起他刚才说的,马上会意过来,连忙点了点头「那大哥……我们先走了。」拖了满脸担心的大力他们走,阿王自己也有点七上八下的大哥他……
现在只剩下柳月石那边一大票人和屹宁了。
屹宁忽然笑了起来,站了起身,他自己拉开了运动衣的拉练柳月石显得很吃惊,有点发呆的看着他动作。
屹宁把脱下的外套往沙发上一甩,又去解衬衣的纽扣。眼看那蜜糖般色泽的胸膛即将袒露出来,柳月石忽然冲上前,一把搂住了他。
「你们到隔壁去。」沉声命令着身后的手下,那些男人这才如梦初醒的连声应着,退了出去,还帮着关上了包厢的门。
「现在你可以继续脱了。」柳月石笑盈盈的放了开手,退后了几步,一副等着欣赏的样子。
「还真没看出来,你不是第一次吧?」
「你也不是呀,我们彼此彼此。」屹宁浅浅笑着,做出脱下衬衣的动作,却冷不丁的从衬衣内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把那寒光凛凛的刀锋对着柳月石,屹宁不再笑了「老头,你给我退后点。」挥了挥刀子,他的威胁之意很明显。
退到了窗台处,屹宁往下看了看这边是二楼,有点高,但估计跳下去并不成问题。
柳月石不怒反笑「小鬼头倒蛮有心计的嘛,可惜……」他似乎有点惋惜的笑了。
「笑什么?」屹宁恼怒的看着他,一手抓起了自己扔在沙发上的外套,跃上了窗台。
「可惜你碰到的是我」他还是笑得那么自若,一边伸手到衣袋掏出一把黑黝黝的小手枪对住了屹宁。
屹宁一咬牙,知道不能等他发出后面的威胁,立时飞身向窗下跃下,几乎是同时在耳边听到加了消音器的枪声闷响。
妈的,还真开枪!太看得起我了吧。
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他知道自己是纂了脚了,可他也知道再不跑自己只怕真的要变成这个姓柳的今晚的床伴了,只好?咬着牙站起身,摇晃着快步奔跑起来。
只听清力里一阵乱,好象是柳月石和他那些手下追了出来。
屹宁盲目的在黑夜的街道中狂奔着,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甩开那些人。
可是又不敢往家跑,他只好见小巷就乱钻进去可嘈杂的脚步声总也追在他百米开外,逼得他只好始终不停的拼命奔跑着。
脚一阵阵钻心的疼,他忍着继续狂奔,慌乱中却没有看清地上的一个突起,被狠狠的绊了一跤,摔在了一个路人面前。
「哎呀,你怎么了?」那个人显然吃了一惊,忙蹲下身来扶他。
那声音听在屹宁耳中只觉分外熟悉,他惊讶的?头,只见一双熟悉而美丽的眸子在昏暗的路灯下熠熠生光。
「廖俊?」
「屹宁?」
两个人顿时彼此都傻了眼。
身后的脚步声纷沓而来,其中还夹杂着男人们的呵斥之声。
「是追你的?」廖俊皱了皱眉头,轻声问他。
看屹宁点了点头,廖俊忙一把拖起他「那先到我家去避避吧。」
屹宁这才发觉自己不自觉的竟跑到了廖俊家的附近,可自己的脚疼得钻心,如果再推托恐怕只有等着被强暴的份了。
情势由不得他拿捏自尊,便由得廖俊扶着自己进了他家的公寓楼。
「伯父伯母呢?」进了廖家,屹宁发觉他们家似乎没有其它人在的样子。
「他们到美加开会去了。」廖俊简洁的回答着,一边把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
廖俊的父母都是国际著名的医学教授,常有这种出国讲学的机会,以前自己就常趁这种机会到廖俊家与他共度春宵想及这些往事,屹宁不由觉得自己的脸开始有点火辣辣起来。
把屹宁塞在沙发上,示意他把拐了的脚上的鞋袜脱下,廖俊自己去搬了药箱出来。
脚踝的地方已经肿得象个小馒头了,廖俊一边帮他上药,一边略带责怪之意的问他「怎么弄成这样?你不是一向身手矫健的吗?」
「从二楼跳下来,身手再矫健也有失策的可能啊。」屹宁拼命想借着随意的语气掩饰心中的不安。
也许被柳月石抓去可能比和廖俊共处还要惬意一点呢屹宁已经有点受不住这种局促与尴尬的感觉了。
「你又从哪里得罪了这么些人?」廖俊口气不善,他一向不赞同屹宁搞这种打打杀杀的玩意,以前两人就曾为此吵过好几次架。
「包得挺不错的嘛的确有医生世家的水准。」屹宁却想借著称赞廖俊包扎的水平岔开话题。
「这些人是哪儿的?」可惜,论智力屹宁从来不是廖俊的对手,廖俊不理睬他的打岔,继续追问着。
「还不是那个有名的小美人给惹来的事」
廖俊一下子没听懂「什么小美人,哪个?」
「不就是上次你英雄救美的那个温维林臭小子自己发浪劲,等人家上了台又摆出一幅被迫的可怜样硬要我去救他。」屹宁还是有点不甘心为温维林出头。
廖俊轻轻拍了屹宁的脸颊一下「告诉过你不许在我面前口出秽语」
「嘿」屹宁想说那是过去的事了,可想了想终究还是咽下了。
「我去拿杯水给你。」廖俊似乎猛然想起,转身去了厨房。
屹宁则百无聊赖的打量着他的房间上次自己来已经是半年前了,可他的房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以深蓝为主的布置,最显眼的还是那满墙的书屹宁的眼光落在了那些有关留学的资料上,有点黯然的低下了头。
廖俊端了水来,看屹宁举起了杯子,他忽然问道「小宁,二年级时候的期末考你为什么没来?」
屹宁被他问的一惊,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挣扎了两下才总算是咽下了肚。
「干嘛问这个?」屹宁别转了头,心里有点恨他竟直到此时才晓得提起这个话题。难道要我说我为你伤心欲绝,为了可以别再和你同学、别再见到你而不去考试吗。
廖俊的表情也显得很复杂「小宁,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他小心翼翼的问着。
「不是。」屹宁目视前方,表情生硬的道「只是一点私人的原因罢了而且我本来就没复习,去考也不会及格的。」
廖俊似乎有点放心的样子。房间里一时又没人说话,气氛沉默了下来。
屹宁眼一抬,瞟到了廖俊书桌上摊开的习题集大概是他出门前在做的。
「我先回去了,不打搅你复习功课了。那些人找不到我估计也该散了吧。」他站起了身告辞。
廖俊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屹宁,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那你小心点。」他终于只挤了这么句话出来。
第四章
下了楼,屹宁抬起头望向廖俊家的窗户——柔和的黄色灯光从玻璃窗里透出来——那是自己曾向望的所在。
眼眶有点热,可是屹宁很快控制了自己这种脆弱的冲动。
别人可以绝情的连理由也没有的就甩了你,你又何必痴缠着这种可悲的感情到底呢——斥责着自己这种不像男人的软弱,屹宁还是难掩自己心头的悲怆。
告别初恋总会有点感伤的,等到斩断下一段感情时应该就老练的多了吧——自我安慰式的想着,他平安的到了家。
老妈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梯,进了自己的房间。
「哥,你回来啦?」黑暗中却突然响起声音,把屹宁吓了一大跳。他忙打开了灯,只见屹静正从床上坐起来,有点睡眼朦胧的看着自己。
「你来啦?等我到现在?」屹宁边问他边拿了衣裳准备去洗澡。
「哥,你到哪去了?我等了你好久,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屹静似乎有点懊丧,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表现有点像小孩子吧。
屹宁笑了——他们兄弟有很多年没象现在这么亲近过了——这个高大英俊的弟弟在别人眼里也许已经是白马王子式的人物了,可在自己的眼里他永远是那个拖着鼻涕盯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鬼头,激起自己心中深深的亲情友爱。
「我和阿王他们打球去了,你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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