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情感,他的身体开始紧绷,每一寸肌肤都在焦渴地期待着。
我被他散发出来的强烈气息包裹着,逐渐意乱情迷。
“海潮,海潮,我的明珠……”他轻轻柔柔的呼唤着我,带着我一同进入无以言说的快乐殿堂……
待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离开屋子,正格外热烈地照耀着小小院落。我翻过身来才发现月沣不知什么时候已起了床,并且不在屋内。我埋在枕头里想了一会,便也坐起来准备穿上衣服,我感觉到身体有些酸软,等穿好衣服下了床,又发现脚亦有点发软,我回头看看凌乱的床褥,偷偷笑了,忽然我看到了落在床单上的斑斑血痕,不由得脸上烧起来,急忙将床单抽了出来,这怎么办,先去洗净它吧。刚想往屋外去,瑞娘迎面进了屋子。我的脸蓬得一下红透了,瑞娘却很自然地从我手中接过床单,微笑道:恭喜姑娘,沐浴药汤已经备好。我羞得头都不敢抬,直奔隔壁屏风后面热气腾腾的浴盆。
轻解罗裳,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留下了初为人妇的痕迹,在幸福和失落的交替中,我洗浴完毕,穿上瑞娘送来的新衣服,走到梳妆台前,床铺早被瑞娘整理得焕然一新,这时她已过来准备为我梳头,我没有说话,任瑞娘梳头盘发。梳好头发,瑞娘取了些妆容,为我上好淡淡的妆,还未最后完成,就见月古人带着一脸明媚笑容走进屋子,我一见他,脸又立刻红透。忙垂下眼睛,不敢看他,瑞娘住了手,退出屋子。
月沣走到我面前,手指轻托起我的脸,看了又看,他的眼中带着亲昵含着疼爱。“海潮,你知道我曾多么渴望有一天,你能为我盘起长发。”盘发?我愣住,忙照镜子,从前垂在后背的辫子不见了,被瑞娘全部盘成一个美丽的形状在脑后。我痴痴望着镜中盘着头发的女子,那是我吗?那是受过十几年现代教育的我吗?我的手抚着自己的发,想把它拉下,可又不忍,它是那么美丽娇艳,象一朵盛放在月色之下的太阳花。他似已知道我的心思,站到了我身后,镜子里显出了两个人影,他伸出后握住我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我忽然想到一首诗: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要求脱口而出:“你要为我画眉。”月沣一愣,“画眉?”
我认真点头。拿起桌上的眉笔递给他。他接过笔,迟疑良久,反复观看我的脸庞,我心道你画都能画得好,难道我的两条眉你都不能搞定吗?
终于他开始提笔轻描,我几乎感觉不到有笔尖在触动我的眉间。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弱弱地说了一句:画好了。
我急照镜子,镜中女子,眉若春山,春山虽小,能起云头;双眉如许,能载闲愁。山若应语,眉眼盈盈处。
我不禁兴奋抚掌,“画得真好!以后天天都要你为我画眉!”月古人听了我的称赞和决定,脸渐渐罩上一层薄薄红晕,
“要天天画吗?”他又微弱问道。
我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唔……”
看他脸上略带羞意的红晕,我不禁伸手抱住他,同时我触摸到了自己体内一股激情正在胸间澎湃着……
突变
画好了妆容,梳好了头发,月沣还在出神望着我。我轻点他的额头:“说好了最多两天就回来,为什么昨晚才到?”月沣脸色未变,但眼眸深处的光茫却在一点点暗淡。“府里有些事需要处理,所以回来晚了。对不起。”
“无言他们的婚礼热不热闹?”我揣测萧府肯定有事发生,不然月古人绝不会这么晚回来却不通知我。既然能让他晚归,必然是不寻常的事情,但他不说,我就不要再问了,于是转了个话题。
月沣点头:“很热闹,母亲起初并不同意,但最后还是给予祝福。”我听后,迟疑着想问他,大夫人可知道他的决定,可知道我的身份以及在这场争夺中的地位,还有萧府的未来。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月古人见我突然沉默,便握住我的手:“海潮,现在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他顿了顿,脸微微红着,又道:“我们今天成亲吧。”
成亲?现代是去登记注册,古代三媒六证举办仪式?
“嗯……”我沉吟着,月沣见我仍不肯痛快答应,脸越发红了。不由加大了握我手的力度:“你还不肯答应?要让我求几次婚?你你……你都已……是我的人了,你……”我在心里暗笑,在我们现代,婚前同居、试婚都很普遍,两个人一旦有了进一层关系,就必需非卿不娶,非你不嫁吗?
“怎么成亲呢?”我问道。
“我去请家师为我们主婚,海潮,我带了一套喜服给你。”哈,想不到这个月古人有备而来。噫,难道他并不打算带我回四方城后再婚?
“然后呢?”我接着问。
“然后……海潮,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变?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用三媒六证去你家中向你父母登门求亲?”月沣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弱了下去,包含越来越多的痛苦。他的手慢慢松开。我忙反过来握住他的手。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只是不懂你们这里的风俗,你知道我只参加过安静的婚礼,他……”我想到安静骑白马接新娘的潇洒模样,不禁微笑。难道我也要我的白马王子来接我吗?想着想着便神思悠悠,开始幻想。月沣没有说话,专注地凝视我正在千变万化的神情。
“你知道吗?每个女孩从小都会幻想,将来长大后会有一位年轻英俊的王子,骑着白马来娶自己,王子拿出水晶鞋为女孩穿上,穿上水晶鞋的女孩就会变成漂亮的公主,与王子一道幸福的生活。”小时候读过的王子公主的童话太多,我讲着讲着就走了形,其实我印象最深、最喜欢的王子公主的童话故事是安徒生的《海的女儿》。为了能见到王子,喝下女巫的药水,将鱼尾化成人腿,每走一步象在刀尖上旋舞……月古人若有所思,我想得出神。
“海潮,你幻想过自己的白马王子吗?”
“我,想过。不过我现在早忘了。何况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我看着眼前出色的人儿,他难道不就是一位现成的白马吗?
月沣忽然起身,道:“我现在去找师傅,准备婚礼。”说着他又俯下身,亲了一下我的脸:“我的公主,没有水晶鞋,你一样是我的公主。可是我却不是白马王子。”他的神色又是一暗,我的心里轻轻咯噔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月沣离开后,我去问瑞娘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萧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瑞娘只说府里事情很多,少主除了要参加婚礼,还要处理府中和四方城一干杂事,所以才回来晚了。而她则是随月沣一道回来的。
听了瑞娘的话,想到刚才月古人的神情,我的心渐渐沉重起来,想不到幸福总是如此短暂,总是走得太快太急。
时近中午,不见月沣回来。瑞娘端着午饭进来,这时有仆人在外面禀告,白云经师中午留月古人一同用膳,他不过来了。我只好自己吃饭,刚吃了几口,就听寒汀院内外人声鼎沸。瑞娘急急忙忙出去了。
谁来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放下筷子,来到院中。好象有人和车马进了寒汀院,是从山道直接上来的。接着前院有人说话,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我住的小院在热闹中显得有些寂廖。瑞娘从前院回来了。脸上闪动着担忧的神情。
“瑞娘,谁来了?”看她这样子,大概来人是她认识的。
“……是大夫人来了。”我一愣,昨晚月沣刚回,今日大夫人便赶来。是为他还是为我?饭吃不下去了,瑞娘端了去。我坐在窗前,心中忐忑不安。
正在这时,屋外院门被蓬的一声全部推开,涌进来了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正是萧大夫人。她依然尊贵威严,脸上表情看不出是愤怒还是高兴。我忙出了屋子,站在廊下犹豫着怎样称呼大夫人,要不要施礼。
“哼,番邦女子到底是不懂礼仪。”
我何时成了番邦女子了?
“大夫人好。”我下了台阶,向大夫人远远的礼节性问好。
大夫人突然甩掉众人,冲到我面前,用一种低沉阴冷的调子,咬牙道:“若非你能助我萧氏复国,我早就杀了你!”突然她一怔,原来她看清了我的发式,一惊,怒意从双眼中蹿了出来。挥手向我脸上打来。我没有动,垂着眼。院门口的一群人即便是看到,也不敢拦,就是敢拦也拦不了了。
忽然空中出现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大夫人的手腕,同时,我被人拥着往后退了一大步。抓住大夫人的是白云经师,拥着我的自然是月沣。
“夫人,请息怒。”经师温和说道。
萧大夫人这才觉查自己的手是被白云经师拦住,不便发怒,只好忍着,但她余光又看到月沣正拥着我。怒意再次暴发,这次她没有动手,只是冷冷地说:“真是萧璟容的好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月沣脸色变得苍白,白云经师不动声色,只挥了挥手,院内旁人瞬间退去,小院重又变得空落。
“我问你,你还记得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吗?”大夫人语气忽然软了下来。
月沣放开我,慢慢走到母亲面前,“母亲,我怎会不记得。请母亲息怒。我和海潮的事,容我详禀。”
“沣儿,你真的要为这个女人放弃帝业,放弃萧氏多少代人的希望?”月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大夫人目光投向白云经师,经师亦认真点了点头。
“好,好,好。就算你要放弃,不夺江山,你为何要重伤左颂国?你明知他是辅佐我们萧氏三代的旧臣,于我们萧家有大恩。就算我令他出面禁你出门,你又怎能出手伤他?”
听了大夫人的话,我和月沣脸色同变。原来月沣回到四方城后,被他母亲和旧臣软禁了。
“母亲,左颂国受了重伤,这是真的?”月沣脸色更加苍白,
“不是你亲手所伤吗?无言已查过,令左相受重伤的正是白云落纱掌式,除了你,还有谁会?而且一掌便震断了左相七分心脉,在萧府除了你,谁还有这等功力。如果不是因为他激烈反对你弃掉霸业,不是因为他正在守着你的望月斋,他怎么会遭此毒手?沣儿,你何时变得如此狠毒,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吗?想不到,想不到二十年后……”萧大夫人声音突然哽住,仿佛忆起了什么事让她中断,眼中却是水光盈盈。
月沣没有回答,满心沉痛。萧大夫人的目光留在儿子身上片刻,又向我扫射过来,里面带着强烈的仇恨和一丝妒忌。只有白云经师眼神明朗,神色如常。
“大夫人,请到藏经阁一叙,梓祎和海潮,你们也来。”经师淡淡说道。大夫人似想反驳,但经师的话有着婉转的力量,不容反对,大夫人只好与白云经师一道走出了院子,前往藏经阁。月沣仍立着一动不动,仿佛化成了一座石像,我悄悄走上去,握住他的一只手。他的手又象上次得知我是唯一能进入山道消息时的冰凉。我心里疼起来,强忍着说:“梓祎,我们也去吧。”
月古人缓缓将目光移到我脸上,我努力朝他微笑,轻声说:“我相信你。”不知道他可明白我话的意思,月沣没有说话,脸上的苍白渐渐淡去了。他牵着我的手,重又恢复坚定和温暖。
藏经阁内,空气沉闷紧张,萧大夫人和经师各坐一隅,大夫人眼神空泛,经师默默饮茶。月沣进来看到母亲如此神情,脸复又重现苍白,他牵着我走过去,伴着母亲坐下。大夫人忽然喝道:“不要让这个贱女人靠近我。”我的血色直冲脸上,我何曾受过这样的呵斥和羞辱。一时间再也不想在这儿呆下去,手却被月古人紧紧握住,他低声对着母亲说:“娘,如果您有火气就请对儿子发吧,请不要出口伤人。”月沣改唤大夫人为娘,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的痛楚。
大夫人终于不再说话,亦收回了愤恨的目光,我的心中满是焦虑和伤感。我和大夫人都是爱着月沣、也被他深爱的人,为什么会这般对立,为什么大夫人会如此憎恨我?
时间一下子静止不动,云翳遮住了大半个天,胜乐山的天空不再湛蓝。
屋里的沉静终于被白云经师稳如泰山的声音打破。
“大夫人,现在左相伤势如何?”
“他服了经师制的护心丹,尚有两分气息存在,怕是活不过明天。”白云经师听了微皱眉头。
他沉吟片刻,道:“重伤左相的人绝非梓祎,怕是另有其人。以梓祎的功力,若真想杀左相,不会只震伤他七分心脉,一掌毙命并非难事。梓祎,你说呢?”
“昨日左相的确守在望月斋外,我与他相谈了一个时辰,他仍不肯放我离去,我趁他不注意,封了他的穴道,将他放入斋内书房卧榻上,才走的,怎知他会遭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