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迷恋。
她的心思被慢慢唤起,终于在他如此近的呼吸间能拼凑起之前的记忆——这也导致她迷糊的心思因着那份薄怒而稍许拥有了一些理智。
身体,有些僵硬。
“没有。”她闷声道。
他低笑,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角,“怎么现在会说谎了,刚才对着小姝,不也没有勉为其难说‘不介意’么?”
他知道的!
她气结,于是也不掩饰了,“你知道还来问我。”说话着,就去挣开他的怀抱——虽然她也很享受在他怀中,但不代表此刻她愿意接受着这样和她不同样郑重的恋人。
他当然不会放开她,她挣扎的结果也仅仅是让他更加用力地缚住她,像哄小孩子一样,“我道歉。”感觉到她挣扎的幅度变小,“其实,我只是不好拒绝。”多数男人都是如此,对于女孩子主动的要求,大抵有风度地应承——只要不是非常过分。
“而后来,也是想看一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他坦然他的动机,虽然这样利用了小姝,他显得很不厚道,但还是无法抑止去试探她内心的想法——所以放任自己的卑劣。
“喂……我为你吃那么多飞醋,你也应该让我享受平等待遇吧。”
她哭笑不得,这个口气,分明是耍赖,“你胡说什么,我哪有乱来过?”她也只有一个唐逸凡曾经对她有好感,而且她也很利落地快刀斩乱麻了;而最近和第一天走得近,也都是在他冷落她陪小姝的时候啊。
“秦沐风。”他轻轻地说出这个名字,原本以为怀里的人会有些许的震动,但预期的效果却丝毫没出现——她真是出人意料呵……
“你明明也知道我和他怨大过天。”葭葭不以为然地挣开他已经不那么钳紧的臂弯,继续擦头发,“果然是飞醋。”
她明显取笑的口吻让他又气又好笑——气的是她竟然在觉得他敏感,好笑的是这样明显的爱慕她居然一点也没感受到。
不过,他在瞬间也改了主意,决定不去跟她解释个中曲折——这么一个连她都没有感应到的情敌,他就不去让她增加烦恼了。
——情敌,本来就是要自己来打败的。
“……居然出来了。”白露看着表,又看看楼梯上的兄长,“我们刚才还在说等半小时,不出来的话明天就直接让爸妈去她家提亲了类。”
“你居然还会出来。”程枫则完全是鄙夷的口气,“难得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光明正大的进门——中间你还把门关上了。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靠啊!……”
“我还是很传统的,先上车后补票就算了。”轻描淡写地回复掉两个守候已久的人,他走向浴室。
“那你怎么忍受得了。”程枫惊叹,“美人在侧哎……而且还拐到家这么亲密的关系了,不结婚就不办事……”
“结了婚不就行了。”他继续轻描淡写,进浴室,拉门,放水。
程枫还是不能理解,“不就是跟刚才那句一个意思么。”
“……程枫哥,你快点睡吧。”白露不忍心了,“我哥的意思就是说,他会很快结婚的。”
“……”
是的,他不会在婚前就和她突破最后的那一步;但他会很快和她结婚。
虽然到现在,连吻也没有接,一切仅止于拥抱。
但这样的念头,要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念头,将她变成他家人的念头,是愈发地强烈。
他的自控能力,大概要强烈地得到锻炼了。
她头发上的香气,脖颈间的香气,柔软的肌肤。
他轻轻地笑了笑,指尖承着莲蓬头里洒出的冰凉的水——他怕太快,吓到她。
卷五·
第十四章
第二天的早晨,薛葭葭的生物钟发挥作用,七点整准时睁眼。想到现在凌昭家里(奇*书*网。整*理*提*供),顿时战战兢兢不敢恋床,起身收拾床铺开门出去。
一出房门,正看到凌昭从旁边的客房里出来。
美人什么时候都是美人。葭葭靠着瞧他的美艳洗了眼睛,顿时觉得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上。
“早。”在她放肆着自己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来回时,他率先展出一个早起的慵懒笑容,声音里虽然没有染上刚起床的低哑,但还是让人心折。
“……早。”她定了心神,也学他一笑,惹来他宠溺一般地揉揉发心。
她扁扁嘴,顺着楼梯而下,脚步轻快地率先进了洗手间。
昨晚已经将自己的洗漱用品摆出来了,她便对着洗脸池慢慢地挤牙膏;洗手间门口光影明灭,竟是他也跟着进来了。
……
虽然凌家的洗手间不小,但她突然间觉得两个人都在这里刷牙,好像很拥挤……
但镜子里凌美人好像一点也没有不习惯的样子,垂着眸,慢慢地刷牙——也许是因为同样挤在洗脸池旁边,她总觉得他离她近得过分,害她得强自镇定着才能将洗脸刷牙这档子事做完。
她正在这里努力镇定着,耳后就传来凌昭的笑,“你怎么了,动作僵硬死了。”
“我哪有。”她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已经学会了反驳》0《
“嗯。现在好多了。”他动作快一点,先放水洗脸,让她只能很哀怨地抱着杯子到旁边去延长刷牙的过程——
镜子里美人抬头的时候,发间荡着水珠……
眉梢的魅意……
她赶紧挪开眼,专心刷牙。
他擦完脸,转身让她过去吐掉嘴巴里的漱口水;又不急着出去。
她抬头,自镜中看着身后的他,“你怎么还不出去?”》0《
“逐客”之意很明显。
他一笑,懒懒地迈开步,似要往外走,“我觉得,好像很有同居的感觉。”
终于不意外地看到她身体一僵,于是某人坏心眼地又加上一句,“不过,以后一定比现在多一件事。”
“……”多一件事,多一件事,她真的不是故意胡思乱想的!
看到她猛然胀红的脸,他一早的心情完全绽放,“我是说早安吻啊,不然你以为在洗手间还能多什么。”
让我死了吧……
卷五·
第十五章
真无聊。
地面上的那几个人逐渐化作视线里的小黑点,她舒了一口气,想也不想地靠向身旁的肩膀。
“去练级吗?”肩膀的主人开口。
她抬头看他,“……要城战了你不去工会打点?”
“有桑呢。”他甩手掌柜当得很是彻底,“你昨天不也是还在练级?”
“……”她顿了顿,忽然想笑,狡黠地勾了他的胳膊,笑,“你在吃醋?”
“他比我好?”他扬眉,不答反问。
“……”她正在心里认真比较,不小心看到他等待答案而略略不悦的眸光,立即放弃比较过程,“当然你好多了。”
他颜色稍霁,“那我醋什么。”
“……”
“去么?”
“去去。”她点头好似鸡啄米,“顺便我采采药……”
“嗯。”他答应着,指示魔龙在附近的某个山头降落,“你管你采药,别离我太远。”
双方超出一定距离,她就吸不到经验了。
“好。”
她顺着他的臂膀跃下龙背,将喵喵从休眠状态唤醒当着保镖替补,便专心考察四周的药材布局去了。
他则看准了她的大概活动范围以后,才放开手脚去争取经验值。
……
……
这是赌气吗。
她有些些纳罕地看着经验槽飙升的速度——这个速度放在她这个等级,实在是让人欢喜无限。
较之于灵器“心境明澈”之利而更胜一筹的龙之逆鳞,与他的实力相得益彰——连将怪物化作经验的速度也更快。
看着经验槽,她哑然。
好一会,才想起来。
这游戏之中的武器,一则是来自于怪物掉落,二则是来自于玩家制作:怪物掉落的物品属性比较稳定,即使是神器级别的,也不会是独一无二;而玩家制作的道具,则带有随机附加属性,并且命名都是不可重复——因而如沐春风的春水剑是由铸剑师为副业的他本人所铸的名器,威力与附加属性都比相同配方的剑要高出一N倍:春水剑为独一无二,她可以理解。
但龙之逆鳞,传说是龙族BOSS掉落的武器;怎么仿佛在服务器里只听说过来自天外有这剑器,而别人没见提过——
BOSS掉落,即使是极品,也不会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呀。
她如是想着,不知不觉地开了口询问。
“……是这样的。”那边龙之逆鳞乱舞,主人气定神闲,“龙之逆鳞是上一个青眼魔龙掉的。”
葭葭看一眼旁边对着喵喵讨好状的魔龙,默了。
《乱世》中不同于别的游戏,BOSS也可以收作宠物——但这前提是BOSS在最短的时间里,没有杀死任何玩家的时候被打到仅剩一滴血,并且满足收伏它的玩家是造成伤害最多的一位。
很苛刻的条件——
而相应于苛刻条件的则是更变态的规定——被玩家杀死的BOSS,在一定时间内可刷新;而被玩家收作宠物的BOSS,则没命有这个循环了……
所以……
青眼魔龙自打被收伏以后,龙洞的最里层BOSS洞穴便一直处于无主状态……
“……可是你不是已经打到了这武器……怎么还要去绝这魔龙的后……”她掩面,可以想见当初全服通告青眼魔龙这BOSS被来自天外收作宠物时,多少暗杀者们的心在滴血——虽然武器的掉落小得令人发指,但好歹不是零:这下子,真的是零了。
“纯属意外。”他很是无辜;说话间又来到她身边,补BUFF。
“而且。”
“而且?”她扬眉。
“而且没有它当宠物,我怎么会知道,夫人原来这样深藏不露。”他牵起嘴角,眼前似又出现当时魔龙涎着脸去讨好这么一只小杂毛猫的情景。
“嗯哼。”她鼻孔里出气,“原来你是看中了我的神兽才要和我结婚。”
“看上神兽的也应该是魔龙。”他佯作不明白她七拐八绕的心思,揉揉她的发,便继续回去为她贡献经验。
“……”好冷的笑话,不过她不怕,“我家喵喵用不起你家魔龙这么大的受。”
兽?
他有些些地不明白,但是无关紧要的话题,便无所谓了。
在魔物的血肉横飞之中,唯有他的动作漂亮得仿佛是舞蹈,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干净利落;黑色的衣服,没有带来阴沉的感觉,反而显得他身形迅捷。静则美艳高贵,动则凛冽凌厉,怎么看都是艳绝四方。
她只抬头看了这么一小会,就几乎舍不得移开眼睛。
但还是敛了心神,低头挖草。
美就美吧,她有的是时间去看呢。
嘴角悄悄地扬起,为自己能拥有和他一起的未来。
白衣翩翩。
她低垂的眸捕捉到眼前掠过的一片白色下摆,茫茫然地抬头。
“……一天,好巧。”她露齿而笑,蹲着抬头和他说话,她脖子有点酸。
于是起身揉揉脖颈,“你也过来练级么?”
俊秀的白衣剑仙眼光不着痕迹地掠过不远处挥剑的来自天外,看着他的动作和不时爆出的高伤害值,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
“不巧。”他微勾了嘴角:对于常年冰霜颜色的他而言,这是一个几乎微笑的神情,“是有人让我过来的。”
她用眼神询问是谁。
他却不回答,“大概是,想有那种所谓的‘心有灵犀’或者是‘缘分’之类的话来混淆视听吧。”说罢,看着来自天外仿佛逐渐走近的姿态,唇角益发上扬,晶莹冰凉的瞳孔复又锁着她,“那么,我走了。”
来自天外自她身后走近,“怎么了?”
“没事。”她皱皱眉,“他路过。”
他恍然地一挑眉,“嗯,先下线吧,时间差不多要午饭了。”
“这么快?”她记得上线还不到一小时吧。
“……因为早上。”他点到即止。
……早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两只一起呼呼大睡——那个时间,占据了上午活动的一大半呐。
她立即脸部充血,果断地退出。
午餐时凌BOSS仍然不忘把握有限的用餐时间作弄准儿媳和凌昭,作弄葭葭,凌昭出马;继续作弄,战火升级;就在双方不动声色,笑里藏刀了几个回合以后。
凌BOSS,放下筷子,语重心长地来了一句,“儿啊,你们哪天结婚?”
一直卯足了劲与父亲大斗法的凌昭霎时被秒——晓来成日与父亲斗争,多少也知道相关话题相关方式,但这个问题……显然他没有对敌经验,加之佳人在侧,此问一出,不免两人同时心旌神摇。
白露在旁边闷哼一声,为兄长阔别以久的出师不利感同身受。
凌BOSS愈发得意,直指着薛葭葭,“不如毕业就结婚吧,我对于含饴弄孙这种生活很是期待。”
葭葭的脸上可以滴出血来了。
这会儿凌昭已经缓过神来,继续波澜不惊,“来日方长。”
薛葭葭从脸红状态中解脱以后便迅速进入石化。
来日方长。
……
……
这四个字,怎么这么耳熟来着。
但她到底是聪明,到底是灵活机敏,屡屡被调戏作弄以后便很快地能收到凌家家长发出的友善讯号,眨眨眼睛,弯眸一笑,“嗯,确实,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