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在墙壁上摸索,霍宇守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没有机关没有暗阁,什么都没有!杨曦仔仔细细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摸索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回去的路,没有时空隧道,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靠在石壁上,一脸颓废。
什么都没有,她怎么回去?怎么回到他们的身边?怎么把东晋的消息带给冯跋?她无力地闭上眼。
“死心了么?”霍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跟前,勾起她的脸,“你想找什么?”
但不管她想要找什么,那些“什么”似乎都不存在。走这一趟,也该死心了吧?
杨曦张开眼,看他。“我要找的东西,你永远不会明白。”
她不会放弃,死也不会放弃!忽然猛力推开他,她朝皇陵外匆匆奔去。回不去的恐惧萦绕心间,她不仅失望,更是害怕得浑身发凉。
若是回不去,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们,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悬崖!那一片悬崖必定就是回去的路!只要跳下去,她一定可以回到跋的身边,回到他们的身边!她飞奔到悬崖前,没有半丝犹豫,两腿一迈就往崖下扑去。
腰间一紧,人已经回到霍宇的怀抱里。
“你疯了!”霍宇死死抱着她,用力盯着她悲伤绝望的脸,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任你胡闹,陪着你来到这个鬼地方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杨希,你清醒一点!”
“不!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她用力推拒,死劲挣扎:“他们在等我,找不到我,他们会疯掉的!”
“会疯掉的是你!”或许,早晚也会是他!“别再考验我!”
“我要回去,你放开!你放开!”永远回不到那个年代的恐惧一直在揪紧她的心房,揪得她心底发寒发痛。没有回皇陵之前她一直假装镇定,总期待着皇陵可以给她一些提示,她总能回去的。可如今,她找不到任何出路,她快疯了!“我要回去,只有跳下这个悬崖,我才能回去!你放开我,我一定要回去!”
“你的家在上海!那里有我们共同的家!”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一觉醒来后竟变成这样!再这样下去,连他都要走火入魔陪她一起跳崖了!“该死!快跟我回去!”
“我不!我不是杨希,我不是!”
“你再说一句试试!”他也火了,被她这疯狂的举动气得不轻,或许,他根本就不该让她来这个破地方,根本不该陪着她发疯!他用力搂着她往回走:“跟我回去。”
“放开我!”用力挣扎无果,她忽然头一侧,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这一口,不遗余力,既深又狠。
霍宇吃痛,不自觉放开她。趁着这个机会,杨曦用力推开他,转身朝悬崖飞奔而去。
要是回不去,她也不想活了,没有他们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或许霍宇说得没错,她是走火入魔,,崖她一定要跳,这是她唯一能回去的路。
若是估算错误葬身崖底,那也是她的命,她宁愿死,也不愿意一辈子活在没有他们的岁月里。二十一世纪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她的心她的人她所有的一切只属于那个乱世!
“希儿!”
眼见她纤细的身子已没入悬崖,霍宇心神俱丧,没有一丝迟疑,他飞身向她扑去。
从未想过要死,可他知道他的女人胆子小得很,她怕黑怕孤独,要是让她一个人留在崖下,她一定会被吓疯。
小笨蛋,上辈子,我是不是欠了你?
那张绝美的俊颜在眼前渐渐放大,直到被他纳入温暖的怀中,她才真的认识到他在身边,随自己跳下了这个夺命的悬崖。
这个疯子!她要的是活路,而他面对的却是死路一条!疯子!
可她不是杨希,不是他的女人!疯子,你听到吗,她不是杨希!
没有再多的话语,黑暗吞没了一切。
☆、第304章 你是谁
时光之门,谁也不知道它是否存在,历史的长河,却仍是川流不息,永不却步。
夜澈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凉凉的指尖从她鼻端划过,缓缓落在一双娇嫩的薄唇上。他的呼吸有一丝紊乱,盯着她精致脸蛋的一双星眸也渐渐蒙上丝丝氲黑。这两片诱人的薄唇,他曾经尝过,在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他用力吮吸啃咬过。
如今,她乖乖地待在眼前,待在他身边,他却连碰她一下都不敢,碰一下都觉得是对她的亵渎。
曦儿,你何时才愿意醒来?
一年多了,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就算明知道她是别人的女人,心底那份思念仍是去不掉。只是,他清楚明白,这个女人,她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尽管如此,他仍是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她,只是这次慕容嫣的死士团出手过于凶狠迅速,他派去的人竟来不及出手相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长剑当胸刺中,跌落山崖。
右拳用力握了握,愤怒和心痛再次回到心尖。
该死!
房门之外,下属的声音低低传来:“门主,边境来了消息。”
那日傍晚时分,夜澈如常在书房处理事务,一个丫头打扮的小姑娘跌跌撞撞闯了进来:“门主,她。。。。。。姑娘她。。。。。。”
“她怎么了?”夜澈一震,虎躯在众人眼前闪过,顷刻间落在小丫头跟前,一脸紧张。
小丫头顺了顺气,回道:“她醒了。”
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这一幕,夜澈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空荡荡的门外。
顷刻之前,他们还在商议边境的急事,而门主听到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消息,就这么走了,把他们这一群从各地暗门赶回,一路风尘仆仆连茶水都未来得及喝上一口的各堂堂主丢弃一旁。
众人面面相觑,这姑娘。。。。。。究竟什么来头,竟让他们的门主紧张挂念如斯?
夜澈赶到的时候,杨曦正在婢女的伺候下小口喝着清粥,看到夜澈高大的身影,她不自觉地往床内缩了缩身子,一双美目盯着他,眼底都是防备。
夜澈盯着她绝美的脸容,有半刻的失神,可她眼底的防备并未逃过他精锐的眼眸,他笑得无奈:“都这么久了,你还在怕我么?”
杨曦只是静静看着他,不语。
夜澈缓缓步了过去,接过婢女手中的清粥。婢女识趣地退下,并顺手关上房门。
杨曦看了一眼被关上的门,眼底的防备更甚,这一刻,还多了几许慌乱和惧怕。
“我不会伤害你。”舀起一匙清粥凑在唇边小心翼翼吹凉,才向她凑去:“先吃点粥,好么?”
“你是谁?”
夜澈一怔,眼底缓缓蒙上丝丝寒意,他抿唇道:“才短短一年不见,你连我都忘了吗?”
抑或是,她还在生他的气?
“我记不得我什么时候见过你。”杨曦又往床内缩了缩,几许慌乱,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正在极力压抑怒气,可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他生气了。“你是那个门主?”
门主!这两个字,在他们相识的日子里从来没有提到过。夜澈把汤勺放回碗里,一碗清粥被搁在床边的柜子上,他倾身向前,想看清楚这个昏睡了数日的女人。
她竟然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他!他可以接受怨恨和疏远,但,他接受不了她对自己的陌生!
“你别过来!”她迅速躲在一角,一双小手紧紧揪住一旁的锦被,泛白的关节把她的紧张和害怕显露无遗。
她真的在害怕,她眼里的陌生并不是伪装的。
夜澈心底一寒,身形在床边顿住,没有再进一步靠近她。“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
她摇了摇头,一脸迷茫。
“那你呢?你知道自己是谁么?”他试探地问。
她还是摇了摇头,这次,除了迷茫还多了一丝痛苦。“我是谁。。。。。。我想不起来。。。。。。”
夜澈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朝门外吼道:“来人,让冥医给我滚进来!”
那个被他称为冥医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赶来,唇边犹挂着半颗饭粒。他神色慌张地走到夜澈面前,行礼道:“门主!”
“她是怎么回事?”夜澈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嘴脸给我擦干净!”
“呃?”冥医下意识擦了擦嘴角,“她。。。。。。她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啊。”
“我不是说她的伤。”夜澈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道:“她为什么不记得我?”
“啊?”冥医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女人,闷声道:“门主,这。。。。。。这姑娘家的心事,属下不懂啊。”
他只是大夫,只负责治伤,那些个儿女情长的可不在他的责任范围内。这门主被人家姑娘遗忘了,做什么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冥医脸上不小心露出的鄙夷尽入夜澈的眼里,他捏了捏掌心,怒火狂飙:“我问你她脑袋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谁让你管她的心事!”
咦!原来是这个意思!感情这位姑娘患了失忆症?冥医小心翼翼瞄了夜澈一眼,低头,一脸委屈,低语:“是门主您自己没说清楚哦。。。。。。”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表情?活像一个小媳妇的模样,恶心巴拉!
“没。。。。。。没说什么!”冥医飞快抬头回话,“属下已经里里外外检查过这位姑娘。。。。。。”
“你再说一次!”这次,夜澈不仅是生气,甚至还有一刀劈死他的冲动。
冥医一惊,立马反应过来,惊恐的视线对上门主那道要杀人的目光,他颤声道:“不是。。。。。。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门主您别误会!开恩呐!”
不受控制的两条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被吓得浑身发抖。
谁不知道这位姑娘是门主的心头肉,门主对她的在乎和紧张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怎么敢打她的主意?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
就在夜澈想要发难之际,床内忽然发出一阵沉闷的笑声。
两人一怔,同时转头。却见杨曦一只白皙细嫩的小手掩在嘴唇上,正在拼命想忍住笑意。
夜澈慌了慌,不解。
她这是。。。。。。怎么了?
☆、第305章 门主夫人
沉闷的笑声丝丝入耳。夜澈微微怔愣着,一颗心却渐渐柔和了下来,连同心头的怒意也在顷刻间缓缓散去。
“曦儿,你想起我了?”
杨曦仍是摇了摇头,见失望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逝,她掩了笑意,轻声道:“你不会害我,是么?”
夜澈慎重地点了点头,心思百转。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他脾性似乎不怎么好,动不动就发火吓人,不过,看得出他只想治好她,对她似乎并无恶意。再看仍跪在地上的那被称为“冥医”的可怜男子,她柔声问道:“我想不起从前的事了,你能帮我吗?”
冥医点点头,又摇摇头,“实不相瞒,属下只能治好您的外伤,至于您的记忆,恕属下无能为力。”
杨曦点了点头。记忆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治不好不怪他,只是。。。。。。视线在房内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夜澈线条分明的脸上:“这是哪里?你。。。。。。是谁?”
“这里是影门,我。。。。。。是你的夫君。”私下踹了地上的人一脚,脸上却完全不动声色。
“呃!是。。。。。。您。。。。。。您是咱们门主的夫人。”冥医向她行了一礼,恭敬道:“请夫人饶恕属下,属下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夫人的失忆症。”
门主。。。。。。夫人 ?'…'
杨曦抬眼看向自己的“夫君”,一脸疑惑。“你真的是我的夫君?”
为什么看着自己的丈夫,心底一丝丝爱慕和悸动都没有?她又问了句:“当真?”
“自然当真。”夜澈别过脸,摸了摸床头矮柜上的碗,“粥凉了,你好好歇息会,我会命人再给你送一碗新鲜的来。”
也不等杨曦有所回应,他端起碗便朝门外走去,第二次被踹的冥医向杨曦恭敬行过礼后,也匆匆跟了出去。
刚关上门,夜澈重重吁了一口气,心跳如擂鼓。
从来不知道撒谎竟是这么一件困难和恐怖的事情,偌大的心脏几乎负荷不来,真是见鬼!不过。。。。。。
唇边现出难得的笑意,他大步向灶房而去,一路哼着轻快的曲儿。
冥医摸了摸额上的细汗,紧紧跟在身后,一颗小心肝仍处于一惊一乍的状态中。他们冷硬的门主居然在唱歌,他耳朵和眼睛没问题吧?这冬天还未来临,春天竟然已经到了。。。。。。
于是,杨曦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了一个陌生的身份:门主夫人。
自那日那个莫名奇妙的门主告诉她他是她的夫君后,接下来那两日,他没有再露过面。她也曾去书房那些一切他有可能在的地方寻过,却仍是没能见着他。
心底有许多疑团解不开,伺候的婢女也没一个能说得上话,都是一问三不知,被问得紧了便扑通扑通统统跪在地上,请求饶恕,吓得浑身发抖。她自问不是个严厉恐怖的人,也不知道她们在怕什么。
“你们那该死的门主究竟在哪里?”书房仍是没有他的影踪,杨曦利眼盯着守门的侍卫,怒道。
“回夫人,属下不清楚。”侍卫垂首,恭敬回着。
杨曦气得跺脚,却也知道怒火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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