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嗖”一下就混入了前方的车流中。
手机铃声大作,霍明朗反应过来她都没带手机出门,沈溥则一脸奸笑,看都没看就关机了事。
周恪初被甩在身后,等到六十秒红灯过去之后,已经再也找不到沈溥的那辆牧马人。
霍明朗眉头微微蹙起,语气越发冷淡:“到底去哪里喝酒,有必要跑这么远么?”
沈溥知道再走下去,霍明朗一张脸估计要成冰块了。做人要知道深浅,于是他十分明白地就转弯停了车。酒吧就在布桑大学附近,人很少,环境算得上是小资。霍明朗十分惊讶,沈溥这种大鱼大肉的人,居然还能找到这种地方。
“这里刚开,是你喜欢的调调。”沈溥回头瞄了她一眼,又招呼老板过来:“我们要单独的包厢。”
霍明朗瞪他一眼:“卡座就好,谁跟你去包厢。”
这女人历来不给人面子,在外人面前也一样,沈溥脸上挂不住,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先生……”经理有点左右为难,这到底应该听谁的?
沈溥深吸一口气,指了指霍明朗:“听她的……”
卡座的环境也算清幽,一个小桌子,霍明朗和沈溥相视而坐。沈溥一杯啤酒先干为敬,英俊的脸上染了一丝酒意。他吐出一口气跟霍明朗说道:“你怕什么,小爷又不会吃了你。”
霍明朗点点头:“吃了我,你也吞不下去。”
沈溥吞了吞口水,怒道:“唧唧歪歪,你到底喝不喝?!”
“砰”一声,霍明朗一下子就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一下子胃里就马上冒起了酸水。霍明朗顿时打了个饱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说罢,到底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两年来,这大概是第一次霍明朗好声好气地跟自己说话,沈溥在这一刻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酒吧的灯光再暗淡,他也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疏离。两年了,他沈溥对于霍明朗而言,依然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的人。
“宋天真有没有联系过你?”
霍明朗顿时明白了过来,只可惜,她已经好久未曾见过宋天真。
沈溥站了起来,眼神突然暗了下来,他转头喊道:“这里要一瓶伏特加。”
酒送过来之后,沈溥给自己满上,头一仰就是一杯下肚。霍明朗看他的模样,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一开始还拽上天的沈溥,下一秒突然哭了。
他喝光酒后,头一下磕到了桌面上,也没哭出声,只是眼泪滴了一滴在桌上。霍明朗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喝了这杯酒,好好回去找天真吧。”
沈溥抬起了头,眼眶发红,抬起了酒杯,缓缓说道:“再见,霍明朗。”
“再见。”
两人一干而尽,霍明朗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我先回去,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叫人来接?”
沈溥只是摆摆手:“我还没有醉。”
周恪初在家里打了一晚上电话,最后打到对方关机。周唯一看着他爸爸的脸色愈来愈差,小心翼翼地问:“爸爸,怎么了?”
他额头上青筋四起,绷带裹着的手又渗出了血。他转过脸,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先去睡觉,一一。”
周唯一难得看见他爸爸这么生气,知道此时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便朝着他爸爸点点头,乖乖上楼睡觉。
周恪初又打电话给行政助理,大半夜把人床上弄出来。叫他定位一辆车。小助理接到总裁电话,半刻不敢耽搁,再过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告知具体位置:是在布桑大学附近的一家酒吧里。
锁了门,周恪初通知了一下周唯一让他明天让司机送自己上学之后,便从车库开了一辆跑车。
一路上,布桑城的夜景通通被他抛向脑后,他的侧脸冷硬如同千年寒冰,他一路似乎发了疯,路上的车子简直没有看见一样。要不是为了安排周唯一,他应该不会回家一趟,现在应该已经找到了孩子他妈。
十五分钟之后,他到了那家小酒吧,要不是别人先推开了门,他差点抬脚就踹。
进了门,周恪初寒着一张脸问道:“老板人呢?”
“什么事?”
“沈溥在哪个包厢?”
那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反问道:“你哪位?”
幽暗昏黄的灯光,周恪初的脸隐在光怪陆离的色彩之后,他哼了一声:“我,周恪初。”
周家出了多少混世魔王,真是数都数不清。那老板再想起他找的人是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沈溥之后,立马就拎清楚了眼前的是何方神圣。他立刻舔着脸笑了起来:“啊,周少。”
“废话少说,人在哪里?”
老板立刻就摇头:“周少,人早走了,沈公子带着一个女人一起走的。”
万千情绪在这一秒涌上来,通通堵在他的喉咙口,周恪初缓缓吐出一口气,又问道:“知道他们去哪了么?”
那老板看到他的脸色,整颗心都吊在了那里,颤颤巍巍地说:“不、不知道……”
周恪初开始发笑,却一脚踢开了脚边的凳子,转身便走。
霍明朗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她动一动身子触及到的是一具温暖的身体。她努力回忆,却发现已经断片了。她转头,看到是毛茸茸的头发。
她立刻就从床上蹦了起来,酒店大床的柔软触感简直让她毛骨悚然。她身上穿的是酒店的睡意,五星级提供的优良之地,但是却让她浑身难受。
霍明朗一脚就踢了床上的人一记,那人没有反应。
小半辈子的勇气花在这一刻,却还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无数场景,一帧一帧就像是放电影一样。然而,在最后的最后,那一刻,居然定格在了周恪初的身上。
他笑眯眯地叫着自己霍医生的时候,他跪下来在旋转餐厅里求婚的时候,就连他死扣着她的手恶狠狠地说最后一次求婚的时候,都在这一刻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霍明朗一下子就捂住了手,她从床上爬了下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她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索性的是,没有一处异常。
床上的人开始醒了,霍明朗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又看见他缓缓将头转向了自己。
“你!”霍明朗气得发抖,大叫道:“周恪初!你怎么在这里?!”
周恪初迷迷瞪瞪地醒过来,第一句话听到居然是这个,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怎么,你还看到别人?”
“我昨天……”
“是我给你换衣服的。”
“沈溥呢?”
周恪初脸一僵,原本上翘的桃花眼登时如同深海,他嗤笑一声:“死了。”
霍明朗不是不了解周恪初这个人,她走近了点看,就看见周恪初额角有一片红。她索性坐在了他旁边,拉起他的手检查了一下,这下好看了,原本就受伤的手这下更糟糕,伤口开得更大,又好像进了水,都有点化脓了。
这是为什么,不言而喻。霍明朗低了低头,小声地说道:“谢谢你。”
“不用,你是我女人,这是应该的。”
“打架你赢了?”
周恪初又哼了一声:“自然。”
霍明朗低头笑了笑:“伤口不能进水,这点都不知道么?”
“你不用洗澡么?!昨天晚上你看看你自己臭成什么样子?”
“我没有喝多少酒,大概也就几杯而已。”
听到她这样云淡风轻的回答,周恪初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过了好久,从床上下来,给酒店客服打了电话,要了医药箱。
“给我处理伤口。”他语气淡淡地吩咐道。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以后的更新:因为工作再加上写文,一直熬夜,身体有点吃不消了,以后决定调整作息,所以往后更新都会在晚上十点之前,如果没有,大家就不要刷了,早点睡。今天晚上最后一天,还有一更就十一点左右吧。
☆、第31章 chapter31
房间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秋后清晨的阳光透过酒店的光洁如新的落地窗户射进来。霍明朗再一次离他那么近,周恪初看着垂头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吹着伤口的姑娘;眼里所有的神采如同浓墨重彩,通通归于心底。
她到底是神外医生,手指纤长干净,素白的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拿着棉签给他消毒擦药水。
“疼不疼?”霍明朗问道。
她说了这句话,却得不到回应。奇怪地抬头;就那么一瞬间她就撞进了周恪初那样浓重的目光中。霍明朗这一刻;在这日光大盛的这一刻;胸腔里的那一颗心突然开始跳得那么快,快到她只能屏住呼吸;什么都说不出来。
周恪初心里面开始发痒;她穿着酒店的衣服;殊不知春光大漏,胸前的旖旎景色通通入了他的眼。他又想起昨天死命地贴在自己身上的霍明朗,肌肤如瓷,唇红齿白,掐一掐,仿佛就能出水来。
“不疼。”他屏气凝神。
时间一分一秒,煎熬地过去。霍明朗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红成一片。而当手上的伤口处理完之后,霍明朗抬了抬头,小声地说:“额头。”
周恪初一下子就凑了过来,他身上的所有气味,沐浴露的味道也好,须后水的味道也好,熟悉地让霍明朗浑身上下开始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空气仿佛开始一点点升温。周恪初深沉如海的双眸就在眼前,霍明朗稳了稳心神,开始手下的动作。
多年临床功力,今日用了十成。终于结束了这漫长而煎熬的每一瞬间。
周恪初看她呼出一口气大为轻松的表情,心里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就开了房门。
“喂!没有人你开什么房门!”
周恪初没有理睬她,开了门之后居然还说了声谢谢,然后捧了两个盒子进来了。他将其中一个盒子抛给了霍明朗,淡淡地说了一句:“穿好衣服去吃饭。”
他马上就动手解自己身上的睡袍,霍明朗刚反应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周恪初两块胸肌。
“流氓。”霍明朗心中腹诽。自己连忙走到了卫生间,盒子里装得是简单的牛仔裤、T恤和毛衣。倒是她的风格。
霍明朗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周恪初已经是一幅风姿倜傥的模样了,只不过,这得忽略他额角上的那一块纱布。
周恪初见她出来,朝她招招手:“走吧。”
五星级酒店的早餐,对于霍明朗而言也没什么吸引力。她工作习惯了,经常不吃早饭,弄点糖块垫胃。这会儿摆在她面前的柳橙汁、牛奶和各色的蒸饺、小笼包、面白片,她都兴致缺缺。
反观周恪初,慢条斯理,津津有味,每一样都吃了点。他教养好,吃饭的时候基本不说话,霍明朗蜻蜓点水一样,沾了点,然后就吃完了靠在椅子上。
周恪初依然慢条斯理,足足吃了二十分钟的早餐后,霍明朗才看见他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她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问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恪初听她试探的语气,眯了眯眼:“以后不要跟别人出去喝酒。”
“你不知道。”
周恪初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懂什么?”
“沈溥已经想通了,昨天他来跟我说再见。他说到底在我身上花费两年时间,如今能够看开,我也放心。”
“你倒同情他。”周恪初不无嘲讽。
霍明朗皱了皱眉头:“他到底是天真的丈夫,总不能做得太难看,让他知难而退最好。”
周恪初也靠在了椅子上,桃花眼微微上挑,说不出的意味:“那你大概不知道昨天你们喝的酒有问题,掺了点东西。你跟他出去,你同情他,你想到这一点了?”
“沈溥……”霍明朗不理解:“他应该不会吧。”
“事实就是如此,昨天要不是给你冲凉水,我至于手都化脓么?”
“可是……”霍明朗还是觉得奇怪,明明昨天晚上,她自己是先走的。
看出她的不相信,周恪初一口气提在嗓子眼,缓了一会儿才压下去,慢慢说道:“我昨天晚上找到你们的时候,是在酒店里,两个人都不省人事,但是通身发烫,迷迷糊糊,都在说胡话。要不是你们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你们会做什么,我不敢保证。”
“尤其是沈溥的上衣已经脱了。”
周恪初继续笑笑:“后来我就一拳把那小子揍醒了,把他扔了出去。他乱动,居然还伤着我了。”
“这件事……”霍明朗低了低头:“不要告诉一一。”
周恪初站了起来:“你放心。今天礼拜一,你下午有课,要不要我送你到学校?”
霍明朗立刻摇了摇头:“不需要。”看到周恪初微微皱起的眉头之后,她不知为何,又解释了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周恪初扫了她一眼,好似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100块递给霍明朗:“自己打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