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小姐……”
“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周恪初不容置喙:“你回去吧。”
那阿姨还想进来,只可惜周恪初就像门神一样堵在门口,还愣着一张脸,他那一双眼如海深沉。阿姨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打发走霍瑜派来的人,周唯一提出了问题:“爸爸,那妈妈喜欢吃的你会做么?”周唯一想起了千篇一律的早餐,烤土司,热牛奶,最多再加一个荷包蛋,感到十分地担忧。
果不其然,周恪初的脸一下子就僵了。周唯一皱了皱眉头,说道:“要不要我把那个阿姨叫回来。”
“你先去陪你妈妈,爸爸,去做饭。”周恪初点了点头,示意周唯一不要担心。
周唯一半信半疑地去了他妈妈的房间。
而周恪初在打开霍明朗家的冰箱的那一刻,顿时觉得做一顿饭简直比开发一个新药还要困难。因为,霍明朗家的冰箱只有泡面和几个鸡蛋。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周恪初不是巧妇。
他想了想,拨通了电话。
而在周恪初家做了七年菜的徐阿姨,第一次接到了雇主的电话,简直不可思议,挂了电话之后,更是觉得这个世界大概变了吧。
因为周恪初的第一句话就是:“徐阿姨,梨花糕怎么做?”
这么复杂的糕点,徐阿姨当时就说:“周先生,你是做不出来的。”
周恪初头一次被人否决地这么彻底,还不能反驳,皱了皱眉头又问:“那糖醋排骨呢?山药鸡汤呢?这些病人能吃么?”
徐阿姨还来不及回答,周恪初又报出了几个菜名,然后直接说道:“徐阿姨,麻烦你把做菜步骤写清楚然后让小陈送过来,我在一一妈妈家里。”
“好的,明白了。”
“等把步骤送来,我们保持通话,有什么问题我在问你。哦。对了,让小陈在来的路上,把材料都买好。”
“知道,我会知会他的,周先生。”
然后这个通话一下就保持了两个小时,周唯一跟在他爸爸身后,看着成色还成的糖醋排骨时,说道:“爸爸,我帮你端菜吧。”
其实,他想尝尝味道。周恪初哪能不明白他儿子的意思,立刻自己先尝了一块,一秒钟之后,他擦了擦嘴角对周唯一说道:“看看你妈妈醒了没?”
周唯一立刻遵命,等回来报告没有时,发现他老爸做的菜已经到了垃圾桶。
周恪初清清嗓子对着电话说:“徐阿姨,你把你做的那份让小陈送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卡得要死,还有一更,我决定还是写小小、一一、盛泱的番外吧。还在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更,大概要很晚了,大家可以先睡觉了,明天来看也是一样的。
☆、第29章 chapter29
霍明朗饥肠辘辘醒过来的时候;正好闻到一股饭菜香从她家客厅传出来。她迷迷瞪瞪地穿上拖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垂着头梦游一样从厨房里拿了一双筷子;瞅着桌上的糖醋排骨就往自己嘴里塞。
周唯一站在周恪初旁边,两人就在客厅里;小朋友看他爸爸一眼;意思是:妈妈,这是没有看见我们么?
霍明朗满意地吃了两大块排骨之后,这才好像清醒过来,喝了点水;朝周唯一招招手:“一一,你过来也吃点。”
她就好像没见到周恪初一样;只笑眯眯看着自己儿子。周唯一觉得有必要为他爸爸说个善意的谎言,于是坐到椅子上后第一句话便是说:“妈妈,这些都是爸爸做的哦。”
霍明朗闻言,手里的筷子顿住了。周恪初两眼沉沉,缓了一会儿:“不是我做的,你吃吧。”
周唯一拧了拧秀气的小眉头,这个爸爸呀。
不是他做的,也是他吩咐别人做的。霍明朗想起他在自己床头恶狠狠说的话,心绪翻滚了几下,然后想了想,筷子没有停。周唯一还在这里,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吵架。霍明朗抬了抬眼:“谢谢你。”
周恪初被发了好人卡,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周唯一嘴里咬着筷子,觉得气氛有点尴尬,转脸指使周恪初:“爸爸,给我们那点汤匙,好么?”
霍明朗也好像有点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鸡汤,周恪初转身去了厨房,拿了三个碗和汤匙,开始又是盛饭,又是盛汤。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跟霍明朗说过一句话。
霍明朗没出息地接过他手里的米饭,开始专心翼翼地吃饭。周唯一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平常叽叽喳喳的小朋友这会儿倒是没话了。
周恪初脸色如常,人模狗样地喝着汤,看见周唯一几乎把脸埋在碗里的样子,还敲了敲他面前的桌面:“坐没坐相。”
“爸爸妈妈,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周唯一主动放下了饭碗。
一看小家伙根本没吃什么,霍明朗瞪了周恪初一眼:“好好的吃着饭,说他干什么。”然后又对周唯一说道:“没事,在妈妈家里,想干嘛就干嘛。”
周唯一诚惶诚恐地望了他爸爸一眼,果不其然,周恪初眉头紧紧锁了起来:“慈母多败儿。”
没完没了,霍明朗顿时来气了,“啪”一下搁下了碗筷,恨恨地道:“你累不累?!”
“一一到你妈妈房里玩一会儿。”
周唯一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见到他爸爸不容反驳的眼神,连忙从桌子上下来,然后经过他爸爸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那个爸爸啊,不要吵架啊。”
“你放心。”周恪初保证。周唯一这才放心地去了房里。
“你要跟我说什么?”霍明朗搁下了筷子,擦了擦嘴问道。
“菜还合胃口么?”
霍明朗实话实说:“嗯,可以。”
“刚刚进去的是你儿子,七年没有妈妈了。即便你伤他的心,他还是对你十分喜欢,相比你也看得到。而我呢,是他爸爸。”
“所以呢?”
周恪初从自己的口袋里缓缓掏出了一个丝绒小盒子,霍明朗看了双眼一跳。周恪初“吧嗒”一声就打开了,红色的小盒子里,躺着一只小小的铂金戒指。
时隔一年,周恪初又将当初的求婚戒指拿了出来,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扔掉。
“我说过……”霍明朗刚想说话,周恪初的手立刻从桌的另一侧伸了过来,恨恨地抓紧了她的双手。
霍明朗眉头一皱,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抓得真是疼。
“你跟我结婚。”周恪初那么笃定,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
霍明朗记得她早上在医院的时候还明确地拒绝过他,十分肯定地表明了她的立场。
“我说过,我要跟你死磕到底。”周恪初抓住她的手马上就把戒指套了上去,霍明朗脸色冷了下来:“你放手。”
“我跟你讲,朗朗,这辈子我最后再求你一次婚。”
他死死掐住的手,霍明朗丝毫挣脱不了,她怒气涌上了头,这是哪门子的求婚,简直笑死人。跟上一次,旋转餐厅里,小提琴的乐声里,她受到的待遇真是不一样。
“所以呢?我不接受!”
“由不得你!”周恪初咬牙切齿,直言道:“我没那么好的耐心,这次我就是逼,也要把你逼到民政局领证。”
“你简直搞笑。”
“那我就让你一辈子见不到一一。”
“你!”霍明朗登时恨得牙痒痒,明明知道她对于一一总是觉得愧疚,恨不得掏心掏肺什么都给小朋友,“你真卑鄙!”
周恪初一点反应都没有,接着说道:“明天我派人来把你家里收拾一下,后天开始你住过来。我们一家三口也该团聚了。”
霍明朗怒极反笑:“你想让我跟你住一起?周恪初,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她一下子就用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饭碗“啪”一声狠狠地砸向周恪初紧紧拽住的手,周恪初的手背一下子就被脆裂的玻璃碗砸出了一个口子,血珠子溅出来,他脸色一沉。
“自作孽。”霍明朗又拿起另一只碗:“你到底放不放手?!”
“朗朗,我说过,这是我最后一次求婚。”
“周恪初,就你这态度,我连一一都不想让给你。”
“最后一遍,我们结婚吧。”
霍明朗狠狠地一把甩开周恪初带血的手,立刻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就开了门:“请便。”
周恪初就这么被赶了出来,他身侧垂着滴血的手掌,站在门口缓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会儿从楼道的窗口望出去,布桑城一片璀璨,霓虹灯闪烁,江风与夜景呼应,美不胜收。
大概站了有五分钟,门再次被打了开来,周唯一的小身子从里面凑了出来。他朝周恪初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周恪初照做,没想到他儿子在他耳边大叫:“你这个大笨蛋!大笨蛋!”
周唯一气得小脸皱成一个包子:“谁会像你一样,求婚都凶巴巴的!我看我是一辈子都吃不到妈妈做的早饭了!”
“你妈妈根本就不会做饭。”
“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一路上,周唯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小脸贴着窗,才不要看他的蠢爸爸呢!
到了清水湾,车子入了车库之后,周恪初摸了摸他儿子的头:“好了,不要生气了。爸爸把戒指留在你妈妈那了。”
既然主动示好,周唯一便大发慈悲,一幅你真是不争气的样子问道:“你刚刚为什么那么凶?!还威胁妈妈!”
“你懂什么叫威胁?”
“我当然知道,你不要转移话题。”
周恪初笑了笑:“你太小了,还不懂。”
“你到底还要不要跟我谈一谈?”周唯一作势就要气呼呼地开车门,走人。
“我当然知道你妈妈是吃软不吃硬的,但是有时候,有些事,必须表明态度,坚定立场,并且直击要害,用点手段也难免。你看看,我以前哪一次不是好声好气跟你妈妈说话的?她记住了几次。倒是我每次一不顺她的心,她就尤为记恨。”
周恪初笑了笑:“有时候,让她记住其实更加重要。”
让她知道他的立场,他已经专备跟她耗上了,让她记住他们曾经孕育了一个孩子,想撇清关系,实在是天方夜谭。
“可是你太凶了!”
“越凶你妈妈反到越能记住。”
周恪初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霍明朗在周恪初走了之后,气得居然忘记摘掉自己受伤被强行戴上的戒指。她一个人在水槽边洗碗,将碗擦得“兹兹”作响。
就在这个时候,许久不打电话也许久不见人的沈溥居然来电。他真是每一次都撞到了枪口上,霍明朗接起电话立刻就冷冷道:“干嘛?”
“约你出来吃饭,最后一次,不要拒绝。两年了,给一次机会吧,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霍明朗道:“已经吃过。”
“那就出来喝酒。”
“不必。”
门外这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霍明朗扔掉了手里的洗碗巾,对着电话讲说:“我挂了。”
她开了门,门外站的就是刚刚放下电话的沈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许久不见的他换了一个新的发型,板寸头,让他平常有点痞气的模样稍稍正了些。
“走吧。”沈溥头一次,鼓足勇气蛮横地将霍明朗拉了出来,电光火石间就“啪嗒”一声把门关了。
“我知道你没有随身带钥匙的习惯,所以,跟老子出去喝一杯。”
“最后一杯,你要是再拒绝,老子天天待在你们家门口。”
霍明朗眯了眯眼:“好啊,走啊,我还怕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们,我知道今天还答应了一更,但是我这几天已经连续熬夜到凌晨一点了,双休又在加班,我感觉我都要吐血了,我觉得还是身体为重吧,让我今天早点睡,明天再来双更吧,谢谢
☆、第30章 chapter30
霍明朗坐在沈溥的车上;上了车就自动地坐在了后座;沈溥对她这些小行径早就习以为常;连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愉快都仿佛已经是习惯。
夜色里;谁也没说话,沈溥开了车窗;布桑城的徐徐夜风灌入车厢。霍明朗将头枕在香软的后座上,闭目养神。
沈溥的车在上了高架之后,突然车速就快了起来。霍明朗睁开了眼;就听到沈溥笑嘻嘻地说:“朗朗;你猜后面是谁?”
霍明朗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看他转过脸来笑得衣服奸诈的模样,她心中突然跳了一下;转身从后面看了一眼。路灯很亮,她一下子就看清楚了后面死死咬住的那辆车的车牌号。
就如同灵光乍现一样,霍明朗反应了过来,那是周恪初的车。
沈溥高兴极了,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转变车道,他嘿嘿笑了一声:“抓好了!”
眼看着后面的车就要追上来了,霍明朗都听到周恪初按喇叭的声音了。沈溥一个急转弯,突然变了方向,掐着红灯的时间“嗖”一下就混入了前方的车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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