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一怔,赶紧正一正脸色:“我之前打扫的时候发现了一盒,早就给扔了。”
QQ女仿佛还是觉得不对劲,目光跟雷达似的,一瞬不瞬地揣摩着冷静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冷静尴尬地笑,机械地运转着脑子,想着该怎么把现在这个话题圆过去,好在这时,QQ女的手机响了。
QQ女不舍地收回探究的目光,低头掏手机接电话,冷静根本没心思听QQ女说了什么,她现在整个人都被一个声音狠狠攫住了: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当QQ女终于结束通话过来,冷静已经调整好了情绪,QQ女又打量了她一会儿,没再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舍得道别:“小草莓打电话催我回去了。”
“不再坐会儿?”冷静面上留客,心里却默默松了口气。
当晚,冷静、胡一下各睡床头两侧,各自满腹心事。
翌日,离首秀就只剩下五天时间了。冷静很忙,她努力让自己忘了QQ女那席话;倒计时第四、第三天,冷静依旧很忙,她几乎要忘了什么杰士邦、什么假冒伪劣、什么孕吐;倒计时第二天,薇薇安意有所指地对冷静说:“听说大老板明天回国,后天会出席剪彩,还会来看秀。”薇薇安一席话,令冷静脑中那个几乎已经被她强行关闭的记忆匣子,瞬间裂开一条缝隙;离首秀就只剩下最后一天时,冷静午饭时间抽空去药局买了验孕棒,下午和首席一起去秀场,验孕棒藏在包包里,她抱着包,简直比做贼还鬼祟,这时:“妹子……”这样悠然地一声呼唤吓得冷静手一抖,包包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吓死人不偿命的薇薇安仍是那样悠然自在地替她捡起散落在地的东西,然后愣住了:“你买这玩意儿干什么?”
首秀当天,冷静请假了
睡到日上三杆醒来。
这天注定要成为不寻常的一天,向来早起的冷静破天荒睡了个懒觉,向来爱赖床的胡一下却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冷静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
冷静拿着昨天买的验孕棒进了厕所。
验好之后要等验孕棒的反应结果,冷静在马桶上坐不住了,一直拿着它在马桶前踱来踱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冷静一直咬着手指甲,脚步也越来越乱,就在这时“砰砰砰!”突然有人在外头敲门。
准确来说,是有人在用力砸门。巨响声声,门板都被敲得在震,本就神经紧绷的冷静一吓,手一松,眼睁睁看着验孕棒掉进了马桶。
顿时有如醍醐灌顶,冷静看着马桶里的验孕棒,懊恼地狠狠一敲脑门,转身对着厕所门就是一阵低吼:“谁啊???”
外头的人只顾着敲门,根本没搭理她,冷静狠狠一咬牙,把马桶盖盖上,气冲冲地去开门。
门嚯的拉开,正对上门外那个隐怒不发得男人。
“你……”冷静忽然间失语。
翟默一言不发地闯进来,第一眼,锁定了洗手台上验孕棒的包装盒。
第二眼,锁定她空空如也的手。
第三眼,锁定了马桶旁边那个垃圾篓。
片刻后,踩开垃圾篓盖子的翟默,神情严肃地盯着垃圾篓的验孕棒看了好一阵,确定自己看到了上头的两条红杠翟默慢慢回眸,锁定这女人略带疑惑的脸。他的脸上,震惊、疑惑、狂喜、期待、压抑……种种情绪汇成他投向她的目光,:“这是什么?”
34
他给她机会说“垃圾桶里那个不是我的,马桶里那个才是我的”了吗?没有。他直接开条件了:“我希望你生下它,谈个条件吧。”
冷静发现自己开始有点怀念之前的小白脸了,面前这个男人陌生得让她觉得很可恶。
眯起眼打量打量他,“条件随我开?”
“只要不是太过分。”
冷静止不住“哼”地一声笑:“什么才叫‘太过分’?要你全部家产就叫过分?开口向你要个百八十万是不是就不过分了?”
翟默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眉眼间有隐隐的纠结,仿佛没料到她真的会提条件似的:“全部家产估计是不可能了,不过,我可以帮你出个主意。”
冷静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有些哭笑不得:“你帮我出主意?”
“嗯哼。”
“说说看。”
“嫁我,然后分走一半财产。”
冷静“嚯”地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嫁给我。”
冷静听得直摇头,抬头看他一眼,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无语地扶着额头越过他朝门外走。
翟默并没有跟过去,只不咸不淡地抛下一句:“还是要我把我的财产证明和韩叙的财产证明统统拿给你,让你对比之后再做选择?”
听到这话,冷静脚步不由得慢下来,最终却没停下,而是走得更快了下一秒,低着头,转眼就把自己扔到床上去。
“不妨考虑一下。”不知何时他已来到了她的床边。冷静装没听见,直接拿被子蒙住自己。
虽蒙住了自己,但不妨碍冷静偷偷竖着耳朵听他的一举一动,这男人似乎不打算走了,那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马桶里把验孕棒捞回来?冷静等得几乎要抓狂,抓狂到最后就剩下无力,无力到最后就有点犯困,犯困到最后,她竟然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睁开眼睛下意识扭头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下午四点半?
冷静“噌”地就坐了起来,环顾四周,阴魂不散的小白脸终于滚蛋了。
她那时候为了逃避他,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也没脱鞋,而现在,她的拖鞋工整地摆在床下,她的睡姿也被摆弄正常了,被角牢牢地掖在手臂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都是谁做的。
不过冷静可不想感谢他的贴心,她有更需要操心的事——冷静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径直往洗手间走。戴上塑料手套,把东西捞出来。
好家伙,上头一条杠都没了。在水里泡太久,验的结果都给泡没了。冷静回卧室换外出的衣服,准备再去药局买一支来。
换好衣服拿了手机就准备走,这才发现有N通未接来电。最后一个打电话来的是薇薇安,冷静回拨回去,一接通,薇薇安埋怨的声音就来了:“妹子啊,你首秀不出现也就算了,庆功宴也不准备来了?”
“哎,我光顾着处理自己那点破事儿,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差点忘了。”她刚在事业上咸鱼翻身,结果很有可能一翻就翻进了未婚妈妈的行列中去,光想想就头疼,冷静摇摇头,把那些胡思乱想统统扔得远远的,“对了,首秀反响如何?”
“你没看电视?”
“没。”
“也没人打电话给你道贺?”
“倒是有很多未接来电。”
“我服了你了,赶紧过来吧,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功成名就。”
冷静顿时来了精神,“这么牛?我马上过去。”
可她刚拎了包往门外走,又停下了:“老板也会出席庆功宴吧?”
薇薇安古怪地一阵停顿后才答话:“原定出席的首秀他都没现身,庆功宴他铁定也不来了。”
“你确定?”
“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冷静这才安下心来:“我很快到。”
事实证明,随便相信一个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可惜当她看见某人带着女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庆功宴上时,已经来不及了。
冷静愤怒的目光在搜寻过整个会场之后,终于成功地落在了薇薇安身上,只可惜薇薇安已经和一个帅气的秀导对上了眼,对冷静如炬的目光自然是视而不见。
冷静想要躲起来,但已经看见某人身旁的女伴向自己摆手打招呼了。冷静刚才只顾着向薇薇安传递杀人眼神,没怎么注意那女伴,现在定睛一看,原来那人就是韩千千。
还是穿着她所设计的礼服出场的韩千千。
冷静干掉第二杯香槟的时候,成功拿到秀导电话号码的薇薇安姿态婀娜地朝她走来。拿走她的酒杯,替她喝。
“干嘛骗我说他不会来?”
薇薇安把空酒杯放回桌上,笑得比那香槟里那细密的气泡还要迷幻:“哟,你不是说他跟你没什么关系吗?干嘛这么紧张?”
冷静无言以对。
薇薇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们敬爱的CEO早上是不是去找你了?”
冷静望一眼不远处的某人。他正在和客人聊天,带点公式化的疏离;不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他,韩千千挽着他的胳膊,一派顺从的模样,也不再是那个爱无理取闹的大小姐。
冷静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根本就不了解这两个人,她从那两人身上收回的目光直接撞上薇薇安那笑眯眯的双眼,冷静心里一紧:“哎哎哎,你别乱猜哦。”
“知不知道我在大学的第二学位是犯罪心理学?”
“你就吹吧你!”
“妹子你别不信,我对人的心理很有研究的,特别是心怀鬼胎的人。今天早上我就只是稍稍透露了那么一点你的近况,他神色就不对了。一听说我在你包里看见了验孕棒,他二话不说调头就走。”
“……”
“哎!当时有多少记者堵在门口等着,就是为了捕捉他的庐山真面目,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没被他们发现的呢?”
薇薇安还在兀自分析着,冷静咬着牙忍啊忍,终于是忍无可忍,对着“消消气,消消气。告诉你个好消息——”薇薇安纤纤素手悠悠一指,引冷静看向正和翟默详谈甚欢的一拨老外,“——那几个可都是顶级的时装采购师。”
显然,冷静不怎么兴奋,“拜托,我也是这个圈子的,会不知道他们是采购师?”
薇薇安:“还有一个好消息。”
冷静洗耳恭听,看这所谓的第二个好消息能不能挽救自己糟糕透顶的情绪。
只见薇薇安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vogue》已经和我们的公关部敲定了采访计划。”
冷静双眼“噌”地一亮,薇薇安不忘强调:“注意,是《vogue》美国版哦!”
“叮叮叮——”清脆地敲击玻璃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循声看去,某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台上,正拿着精致的小银勺轻敲酒杯。
翟默的目光扫过已经安静下来的大厅,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着他说话。不知为何,冷静总觉得他扫过全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台上的他,冷傲的他,淡然的他,胸有成竹的他。
“……我今天,想要在大家的见证下,向在场的一位女士求婚。”
翟默的目光最终缓缓地落在了她身上,静静的将冷静钉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住的房子剧烈晃动…在楼下躲了半小时…确定是震感而已…上楼来更文…惊魂10秒…后怕半小时…
希望大家都安全…阿门…
35
翟默的一番宣言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已经开始环顾四周,想要看看那个幸运儿到底是谁,更多的人,则是目光整齐划一地投向离主席台最近的韩千千。
翟默走下台来,一步,两步,冷静觉得他的脚步就像踏在了自己心上,引发些微的共鸣。
一瞬间冷静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所有画面都是同一个男人的脸,时而很傻很天真,时而很搞很幽默,时而很冷很强大。渐渐的,人群中的窃语声越来越大——翟默分明不是在朝韩千千走去。
薇薇安用手肘撞了下她:“恭喜你啊,泡走了我想泡的男人。”
他这么轻轻一撞就把冷静从回忆里撞了出来,她有些迷茫地看向薇薇安,“愣着干嘛?快过去啊。”
薇薇安话音刚落她就动了,却不是如薇薇安所想,而是退后半步,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转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另一边,眼看那个女人窜啊窜的就快窜没影儿了,翟默正准备追,斜刺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拦住了翟默的前路。
看着面前的韩千千,翟默皱起了眉:“你干嘛?”
“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干嘛?”
两个人窃窃私语着,翟默有点不耐地想要绕过她,就在这时,自以为搞清楚了状况的围观者们跟事先商量好了似的一道鼓起掌来,甚至已经有人涌过来道贺了:“恭喜你们!什么时候喝喜酒啊?”
被求婚的女士脸色不好,当然,求婚者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渐渐的,自以为搞清楚了状况的客人们突然又陷入云里雾里。
似乎……好像……貌似……韩小姐还没有松口答应男方的求婚……看客们顿时有了一种媒婆的自觉:“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这一片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翟默骑虎难下,那个脚底抹油的女人早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他在这儿,既要面对一群不明真相的客人,又要面对反常的韩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