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警官客气的站起,我送他出去。外面屋里,家明正坐在菲菲旁边的沙发上,偷偷的把玩我送他的那个小手链,到底是个孩子,收到礼物应该是高兴的吧,可也是个极其自尊和内向的孩子,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表露一丝自己的情绪。我叹口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他微微瑟缩了一下,抬起头,看到是我,立刻站起身,准备跟后面的程警官走。
我对他说:“家明,当你喜欢某物的时候,你可以大胆的表达出来,即使那东西不是你的,你也可以大方的说,而如果那东西属于你了,你更是可以炫耀的告诉别人,你喜欢你的这样东西。”
他看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竟然对我点头了!
旁边的菲菲也张大了眼睛,待得他们走后,立刻开口说:“哇,郑医生,小帅哥有反应了哦,我刚才跟他说了半天话他理都不理,给他拿饼干吃他也一副酷酷的样子。刚才他竟然认真的听了你说话,而且,还点头了!没天理,我那么热情火辣的美女姐姐他都不理,却竟然听你这样一板一眼的阿姨的话。”
“菲菲,你已经二十四了好不好?人家才七岁,还‘姐姐’,拜托……而且因为我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我转身走进里屋,没有看到身后菲菲张牙舞爪的脸。
人一忙起来日子就过得飞快,“有钱的时候没有闲,有闲的时候没有钱,等到有钱也有闲了,那也老的走不动了”,这句话我极其赞同。现在拼了命的努力赚钱,忙得都没有时间去玩,却又是为了什么?所以说最好命的,是有个有钱的老公或者是有钱的老子,可是,真要那样,却又少了一点活着的安全感以及自尊。因此,我倒宁愿忙一年,只休两周的假期,赚足了钱,四十岁以后就退休。至于伴侣,只要不用我来负担开销,倒不必太有钱,须知,有钱的男人脾气最怪,容易将工作情绪带入生活,且少有闲暇陪太太。
登门预约的客人以一个稳定的速度增长,基本周一至周五我的所有工作时间都被排满,对此状态我很满意。直到,看到菲菲给我的下周时间表上出现一个名字后,我还是有些惊诧,拿起电话,让外面的菲菲进来一下。
“申亦谨为何会出现在预约客人名单上?”
“有问题吗?他以正常程序预约,是正当客人,所以,以后每周,他会有两次来这里做心理辅导。”
“该死,他马上就是我妹夫,能有什么心理问题?”我皱皱眉毛。
“郑医生,你有歧视哦,为何你未来的妹夫据不能有心理问题了?而且我觉得送上门来的钱不能不赚,说不得你会得到他劲暴的隐私呢?对你妹妹也可能有好处!”
“菲菲,不要怀疑我的职业操守!”
“对,所以你更不应该因为看到这个名字有丝毫困扰。”
我笑了,摆摆手,“菲菲,你现在已经可以出去自立门户了,你完全有能力辅导一般心理病人。”
她嫣然一笑,“郑医生,过奖。”说完款款走出去。
我揉了揉额角,好吧,申大少爷,你愿意出钱来这里聊天,我奉陪。
(十二)
周末,相约左天去打网球。
其实网球是一种很高雅的运动,洁白的网球装,整洁的球场,阳光下遒劲的一挥,球像白鸽一样飞向对方,然后你弓着腰,等待它再飞回来。汗水挥洒,不管你技术好坏,都会感觉自己突然有了无比的力量,甚至也有了沙拉波娃似的健美身材和金黄长发辫。可是,前提是你有足够体力。
所以,当我与左天打了几个回合以后,已经不顾形象的瘫软在了一旁的座椅上,被左天嘲笑是“四体不勤”,实在的,即使她把后面的“五谷不分”也用在我身上,我也将没有意见的照单全收。现代职业女性,从小即泡在学校里,只有近视的机会,没有让你去成为运动健将的机会,更没有让你去区分五谷的机会。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擦了擦额头颈项上的汗水,感觉好些。球场上的左天仍然在奋力拼杀,那个跟她对打的男人虽然明显没有使出全力,但是要应付左天,怕也不会太轻松。心里暗暗为我这个老友喝彩。
左天跟那男人终于停下,似乎平局。那男人走向左天,说了些什么。左天终于过来了,坐在我旁边位子上,抓起桌上一瓶饮料,狂灌一气。我努努嘴,看着那个男人,说:“怎么样,那位健美先生可有希望?”
“嗨,想什么呢?人家只是礼貌的谈了一会儿。”
“嗨,想什么呢?人家只是礼貌的谈了一会儿。”
“嗨,想什么呢?人家只是礼貌的谈了一会儿。”
“嘴硬,连我都看出来了,他,对、你、有、兴、趣,怎么样?不考虑一下。”
左天淡淡的笑了,说:“暂时,我还不考虑这事情。”
我撇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那个男人,她还是不能忘怀。这年头,这样死心眼的爱情,还真是少见。我也不再劝,各人有各人要走的路,半点勉强不得。于是,我淡淡开口,说:“左天,我一直觉得,我们是一对傻瓜,在这样爱情好比速食面的年代,还期待着只存在在戏文里的那一种‘两眼相对无言’的爱情。”
左天心意相通,明白我的意思,没说话,只是,那一对平日横扫法庭矍铄的眼神,微微有些哀凄。而远处的那个高大的男人,也若有所思的向这里望来。
我们两个休息了一会儿,重新拿起球拍,打了起来。我的球技一直是比不上左天的,况且体力也不行,所以,我们对垒,总是我输的时候多。打了几局,我对着对面左天喊:“左天,我的技术好烂,总是你赢。”
“哈哈,跟你打球分外有成就感。”对面左天小人得志似的洋洋得意。
这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把温和的嗓音:“郑小姐,其实,你的整体技术还是很稳健的,只是,你在抽球的时候,只用手臂的力量,没有用腰部力量,令击出的球缺乏速度和力量,所以,跟别人对打时总是处于防守,缺乏有效的进攻。”
我扭头看去,阳光下,一个男人,身材修长,并不似刚才与左天对垒的男人的强健,却是敏捷而优雅。网球帽下的面孔在阴影下,看不太分明,整体看去却有种熟悉感。
“你是?”我问道。
“你好,我是Larren,上次你去挑礼服的时候我们见过。”
“哦,我记起来了,上次你设计的衣服真的很漂亮。你今天也来打球?”
他走近了,皮肤并没有刻意晒得黝黑,运动过后有漂亮的红晕,更趁得狭长的眼睛明亮,此刻正对我笑着,牙齿雪白。“没想到郑小姐也喜欢打网球。”
我抬起头,看着他,阳光刺目,我微微眯上眼睛,说:“偶尔跟朋友来玩一下,不过技术不怎么样,刚才你一下子指出了我的技术漏洞,谢谢。”
此时左天也走过来,对着我说:“冰清,我去休息一下。”然后对着Larren微微点头示意,Larren也有礼貌的向她笑了笑。
我介绍说:“我好友,左天。”
Larren想了下,说:“难道是名震江湖的左天律师?”
“对,呵呵,想不到她那么有名,待会儿告诉她,她一定很高兴。”
Larren静了一会儿,我竟然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忍不住暗暗骂到,自己什么时候也如十几岁的少女般笨拙,傻楞愣的跟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在网球场上对立无言。于是开口说:“Larren……”
“郑小姐……”想不到Larren也同时开口。然后他笑笑,示意我先说。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冰清即可。”
他点点头,慢慢开口说:“冰清,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对垒一场,我再仔细观察一下你击球的漏洞,然后再告诉你。可以吗?”黑色的眼睛明亮的看着我,令得我无法拒绝。
“呃,好吧,谢谢你。”
想不到,Larren的球打得那么好,最起码,不比左天和刚才那个男人打得差,而难得的是,他很体贴,很照顾我的位置,每此击球都刚好落在我的附近,令我不必前后扑腾的救球,而一旦对手不找那么刁钻的位置落球,以我击球的稳定,还是不太会失球的。当然,我也绝对找不到机会令他失球,即使偶尔一个空档被我抓到,因为我速度实在不够快,而他跑步的速度却又足够快,所以总是让他很轻松的接到。
一局下来,就花费了很多时间,我擦擦汗,他走过来,脸上竟无多少汗水,看来,跟我打球,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小case,我暗暗翻翻眼睛。
“冰清,我现在基本清楚你击出的球为何速度不够快了。现在我过来告诉你一下好么?”
我点点头,绕到我这边,先自己坐了示范。将击球的动作分解为慢动作,一边说:“击球时,为了有支撑,脚绝对不能离开地面,而你习惯于单腿离地,有时甚至双脚离地蹦起击球。在击球瞬间,不单手臂用力,腰部以及胸部都要配合,特别是腰部,一定要用腰部带动手臂击球,才能发挥自己身体的最大力量,而你却只用手臂,特别是小臂,就大大削弱了自己的力量。”
他很认真的讲解着,令得本来有稍稍敷衍意思的我也不得不认真起来,这个男人,看来并不似那帮无聊搭讪的男人,他确实是诚恳热心的跟我切磋球艺。按照他的说法,比照着他的动作,体会着自己动作的缺陷。在他的监督下,一遍一遍的调整着,直到他说OK。然后我们又开始打第二局。由于着意克服自己动作的缺点,我发现自己击球的速度确实有很大的提高,似乎,也比较省体力。
一局结束,他立刻跑过来,伸出大拇指,说:“进步很快,很有潜力。”
我也真心的朝他笑了,说:“你也真的是个好老师!”
一个微笑,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在我准备回去跟左天一起休息时,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他竟然连打球都带着名片的吗?我微微好奇。
“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如果有时间,可以找我一起打球。我上次给了你名片,不过,我不确定你是否还留着,所以,就再给你一张。”他摸了摸头发,些许腼腆。
说实话,上次买衣服时他给我的名片早不知道被我扔哪里去了,他的猜测没错,所以我自己也有些歉然,开口说:“我打球的时候没有带名片的,不过,如果以后你想打球,可以打我电话******。哦,你有纸笔吗?我给你抄下来。”
他眼睛一亮,说:“哦,不用,我记得下来,******,我会找你打球的。”
我笑笑,回到了左天身边,坐下休息。
“新交?故识?”左天简明的问。
“算新交吧,才见过一次面,一个服装设计师。”
左天吹了声口哨,说:“花样男子。冰清,抓住了!”一脸暧昧。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有机会吗?不过这个男人最起码不会让人心生抗拒。
(十三)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树叶尚且如此,人的差别就更大了。是以美女有弱柳扶风型,有奔放如火型,有高雅如莲花型。而男子,也不单单是一个英俊可以概括的。
而面前坐着的,我未来的妹夫,申家大少爷,申亦谨,即使我对他没有多少好感,也不得不赞一声,真正的有风流的本钱。相信除去他的身家背景,也会令不少女性为他痴迷。不单俊朗,其身上散发出的成熟且冷酷的气质,才是其魅力所在。可惜,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面前的男子,在我的诊所里,只是一个寻求心理咨询的客人。
“申先生,需要什么饮料?”
“咖啡。”
我点点头,吩咐外面的菲菲冲杯咖啡进来。
“申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困扰。请坦率的说出来,我才好给出我的意见。”看着面前似乎专心品咖啡的申亦谨,我选择先开口。
“郑医生,我最近心神不宁。对我以往感到兴趣盎然的事情提不起精神。”
“最近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令您内心感到困惑及震撼,甚至痛苦的事情?”
“是的,我认识一位女子。”
我不动声色,既然他这样的说,我也乐得随他,“请继续。”
“漂亮的女子我见得多了,说实话,以前也有很多女友,目前的女友家世性格也完全无可挑剔,是作太太的合适人选。可是,自从见到那位女子,我才发现,原来,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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