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钊抬起眼与徐若愚对视一眼,他道:“皇上也是锻炼您,有太子这份心,我们也会努力的。”
大家忽然都看向徐若愚,徐若愚无辜地转了转眼球,“别看我,我是不会参加的。”
不知道是谁听到了她的话,远处有人嘲讽地哼了声。
众人看向那人,就见吴沁柯挑衅似的对孝亲王道:“王爷,那日您一定会大展雄风,让某些人看看您的本事。”
徐若愚讽刺地勾勾嘴角,“这孙子给爷爷拍马屁就是不一样,什么都敢说,不过反正是一家人,说什么也不忌讳。”
众人哄笑,大家都知道吴沁柯给孝亲王叫爷爷的事,被徐若愚摆了一道,看样子这辈子吴沁柯都不能摆脱这阴影了。
你说吴沁柯也是,明明斗不过人家徐若愚,还偏要每天找不痛快,真是闲的菊花疼。
吴沁柯的脸成酱色,想呛徐若愚几句,却被身边的窦之拉住,“太子殿下正看着你呢。”
“太子殿下有什么……”了不起。
可他看了一眼君楚川锋芒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的话白说了,确实是了不起的。
他撇撇嘴缩缩脑袋,至少现在没人敢拿太子殿下怎么样。
孝亲王背对着不看,只当不知道君楚川耍的花样。
徐若愚冲着他的后脑勺撇撇嘴,心里思量着皇上让太子监国了,孝亲王那边是不是会有什么动作?
与此同时,锦华宫里,太后穿着一身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宫装,头上梳着如意高髻望仙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浑身上下散发着雍容华贵,托着迤逦的裙摆缓缓摆驾。
她的手随意地搭在身边的魏公公胳膊上,声音轻细地问:“老魏,事情准备的怎么样?”
“回太后,已经妥当。”
太后听后像是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嘴角残忍的弧度已经预兆着她接下来要做多么阴毒的事。
华盖宝顶,熏染灯烛,太后的仪仗队朝着太和殿而去,那里已经准备着她的寿辰宴席,还有她要杀的人。
突然有小太监跑到太子耳边嘀咕了两句,君楚川的眉头一皱,瞧见孝亲王看过来时,又天真浪漫地翘起嘴角。
君楚川忽然勾起徐若愚的手臂,整个人都赖在她的身上,亲密无间地说着话。
他俩的动作落在别人的眼里,也不会让人置喙什么不妥,毕竟君楚川那张脸实在太单纯,单纯到任何不堪的想法不只是对这个瓷娃娃的亵渎,更是对皇家的亵渎。
只不过会让人感叹徐家以偶怕是又要多一个至高无上的宠臣了。
君孤鹤看着徐若愚与君楚川几乎要面贴面说话,端着酒杯的手指更加指节分明,酒杯上出现细细的裂纹。
也不知道君楚川说了什么徐若愚竟笑得十分灿烂,她像是感觉到君孤鹤不善的目光,挑衅似的冲他扬了扬眉,两个人隔着甚远,但彼此眼中都充满了防备和敌意。
“哼,嚣张什么。”
吴沁柯和窦之撇了撇嘴,陈寒一觉得心神不宁。
这时,有太监唱喏,“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众人起身,跟着太子和孝亲王去了太和主殿行礼,太后娘娘已经坐到上首,皇上冲着臣子和官二代们摆了摆手,“众卿家平身。”
太后笑着看了看下面的人,太子走上前行礼,“恭祝太后洪福齐天。”
“楚川啊,快来,上哀家这里坐着。”
君楚川笑着一脸灿烂地挤到太后身边拱了拱手身子,太后一脸慈爱的笑眯眯道:“你都这么大了还没长大似的,还这么腻着人,不过爱家最喜欢你这个样子甚是可爱,最讨人喜欢了。”
底下的人脸色各有不同,葛小鬼凑到徐若愚身边,拿着酒杯挡着脸,冲她撇嘴,“太后啥意思?”
徐若愚推开他的脑袋,低声道:“为了大计,你们都老实点,别以为你用酒杯挡着别人就看不到你了。”
“太后没事看我做什么。”
谁知道葛小鬼一抬头就看到太后的视线向她这边若有似无地看过来,吓得他差点把酒杯扔了。
徐若愚让百里钊把葛小鬼看好了,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额角,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其他人的脸色。
太后那番话甚是耐人寻味啊,让太子殿下一直这般可爱,以后如何堪大任治理国家?
呵呵……徐若愚心中冷笑,垂着眼眸不去看太后向她飘来的若有所思的视线,老太后如此明目张胆,又迫不及待了?
也不顾及一下小黄书的感受。
众人跟着太后尴尬地讪笑,他们可不认为太后这话有什么好笑的,尤其是皇上还在那坐着呢,谁敢去附和她的话。
这两年太后也不怎么问前朝的事,只休养生息,现在孝亲王忽然回来了,她也开始活络起来了。
也不看看今日这场宴席上,坐着的可是皇上的大臣,皇上敬重太后才给她办了这个寿宴,她竟如此不知好歹。
有人的脸色不好看,皇上却一脸淡漠,那边的徐大学士也什么也没说。
君楚川则像是没听明白似的,笑得越发单纯,他捧着下巴看向太后,“太后说的是,只要您开心,我自然要讨您老人家开心,不让您失望。只是您偏爱我也太明显了,让小皇叔心里怕是不高兴呢,他平日总是那张谁欠他几百万的面瘫脸不说,又不会讨您开心,您在不喜欢他,他可真真是够可怜的。”
坐在底下的臣子听到小太子这么一说都忍俊不禁,太后那话的意思分明说他永远长不大以后不适合做皇位,太子殿下却把那话引到孝亲王身上,明着是让太后多疼爱下孝亲王,实则是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希望他们不是多想,不然这太子也不是吃素的。
徐维家笑着看了眼上首的皇上,两个人相视一笑,根本没打算理他们似的,彼此手持酒杯远远地敬了下,各自喜滋滋的喝酒。
徐若愚好死不死地看到那闲情逸致的两个人,真想把酒泼到他们头上,她就感觉这些官二代就像是被那两位圈养的小兽,让他们互相厮杀,只有赢了的人才能去主宰这个大陆,他们想做冷眼旁观做这背后的大BOSS。
她鄙视地撇撇嘴,这愣神的功夫,那边孝亲王已经站起来,冷着脸对太后行礼,“母后,儿臣给您贺寿。”
太后对太子那番话不满,稍稍离开他一些,笑着对君孤鹤点头,“你有心就好,有心就好。”
君孤鹤让人把他的画作拿来,双手呈上,“这是儿臣亲自作的画,请母后笑纳。”
“好,好孩子,快拿上来。”太后冷冷地瞥了眼君楚川,心中对他更是不喜,“还是你有孝心啊。”
当然还是自己的儿子亲,更何况君楚川还不是自己的亲孙子。
徐若愚忽然来了精神,君楚川也一点也不介意被太后那么看,捧着下巴好奇地道:“太后,小皇叔亲自作的画,我还从来没看过小皇叔画画呢,一定很好看。”
太后也想显摆一番,让魏公公把画站看,底下的大臣也提起精神,在肚子里搜罗那些赞美的词,不管怎么说孝亲王的面子还是要卖的,这些人还是精明的很,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魏公公忙亲自去把画一点点展开,他自己先看,猛地又合上了,太后不解地瞪了他一眼,“你在做什么!把画弄坏了!”
魏公公满头冷汗地跪在地上,“太……太后娘娘!”
太后见魏公公跟了自己几十年,也没出过这么大的纰漏,这是怎么了?
底下的人也一脸好奇,魏公公满脸涨红地跪着,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但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该如何开口?
太后不满地瞪着他,那边皇上才像是被他们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视线,温吞地笑道:“既然是王弟亲自作的画,那可是要好好裱起来,定比阿川那小子画的好,也让他开开眼见。”
君楚川也不生气,羞涩地站起来拱拱手,“父母教训的是。”
他没看过小鱼拿了什么画,但见魏公公这么个表情,就知道一定很有意思。
站在下首的君孤鹤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从魏公公那紧张的表情中多了几丝怀疑,莫非……
君孤鹤站出来微微侧头,想去看向某处,但实在离得太远,又不好声张,他缓和了脸上的表情,“不过是臣弟的一点拙作,不值一看,还是不要唐突了众人,请母后回去再看吧,儿臣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徐若愚嗤了声,冲着这句话就该知道君孤鹤是个厚脸皮的,说这种没害臊的话。
君楚川想上前把画打开,徐若愚冲着他摇了摇头,那幅画实在不适合太子殿下来打。
葛小鬼忍不住磨牙,这都到了关键一步了,竟然出了意外?
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却被百里钊死死的拉住,连秦殇的脸上也露出不满。
徐若愚看着不远处的吴沁柯和窦之,笑着拿着桌子上的花生扔了过去,那两人瞪过来。
她笑道挑眉,“我们打个赌吧。”
吴沁柯要开口,窦之拦着他,“不赌。”
别以为他们会上当!
徐若愚碰了一鼻子灰,摸了摸鼻子叹道,“看来孝亲王今日是要丢脸了。”
“胡说八道。”吴沁柯呸了声。
窦之拉着他,“别理这条疯狗。”
“我是疯狗?你们就是死狗。”徐若愚冷笑,“瞧你们主子连个画都不敢展示出来,定是难看的紧。”
葛小鬼忽然凑上来,“老大,说不定还不如你画的呢。”
这话连陈寒一都听不下去了,他愣愣地看着徐若愚不屑的笑,也不知道气恼了什么,突然站起来请旨意,“我相信孝亲王的画作能力定是不俗,”
吴沁柯见平时不怎么言语的陈寒一都站起来,也站起来跟着附和,“可不是,孝亲王都是最好的。”
君孤鹤皱了皱眉,这个口没遮掩的吴沁柯,竟敢在皇上面前说他是最好的,直接掐死他算了。
皇上好笑地挑了挑眉,“吴王的儿子吧?”
徐大学士轻笑地冲他抿抿嘴,“是啊,看他那说话口没遮拦的,也只有吴王的儿子了。”
吴沁柯也自知说错话,跪在地上诚惶诚恐,“臣的意思是……”
他感觉到周围的视线,他知道这其中一道必然是来自徐若愚嘲讽的目光,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微臣是想瞻仰孝亲王的画,以促进学习。”
君孤鹤猛地转过头,划过陈寒一诧异的脸时,陈寒一立即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徐若愚。
这就是她想要的?
皇上几乎没有犹豫地双手靠在椅背上,笑道:“朕准了。”
“皇上圣明,微臣也想看看,当今丹青好的可是大理寺少卿窦大人,说不定可以让他指点一二。”徐大学士随意地说道。
徐若愚笑了笑,这两个人又唱双簧呢。
君孤鹤转过头时脸色彻底沉下来,太后不明所以,但也知道那画出了问题,可是现在吴家那笨蛋,还有陈寒一也跟着瞎凑什么热闹,脑子都被狗吃了!
太子催促魏公公,“老魏,你磨蹭什么呢?太后可是在等着呢!你以为她老人家会不想看看自己亲儿子画的画?还是你想抗旨不成?”
他说的随意,但每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楚,吓得魏公公直打哆嗦。
可是那画……实在看不得啊。
魏公公把脑袋埋得更低,连皇上都等得不耐烦了,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吴沁柯。
“吴沁柯去打开它。”
吴沁柯犹豫了下,但此事确实是自己站出来的,现在再退缩,那皇上可真就恼了。
底下的葛小鬼等得不耐,忍不住上前踹了他的屁股一下,“不先刚要脑袋了。”
吴沁柯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跑上台阶上,双手颤巍巍地捧着那幅画,先是担忧地看了眼君孤鹤的阴沉的脸色,这才只觉得自己好像犯傻了,也许这画有什么问题,他忽然觉得这画有千斤重,让他有些拿不稳了。
他想向君孤鹤求救,可是孝亲王只是沉着脸不说话,吴沁柯不知道,此时君孤鹤忽然也想知道这幅画变成了什么?
吴沁柯脸色灰白,知道自己磨蹭不了多久,横竖都是死,只能闭上眼,硬着头皮把画一把打开。
他躲在画后面楞了好半晌,竟见没人说话,有些奇怪地歪过头,就见众人的脸色也是各有不同,白的白,红的红,黑的黑。
这是怎么回事?
吴沁柯奇怪地侧过身,这么一看不要紧,直接吓倒在地。
那画……竟然是……
皇上坐在最上首,奇怪地挑挑眉,“我没看清,再让人展示一下。”
他身边的太监去把那画又展示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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