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
“虽然男性秘书中也不乏出色之辈,但据调查显示,在处理复杂事务方面,女性比男性更为迅速、高效,处理事务的效果也更为准确、有序。”
“我还以为是男性上司居多的缘故。”
“确实是这样。几千年来男尊女卑,至今仍体现在某些领域和职业上。”
“比如说秘书或护士?”
“孺子可教也。”
“呵……我有信心,随你颠覆这个男性星球。”她揶揄她。
“好啊。”陆明姗仍是一本正经的颜色,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划划,“就从今天说服柏年开始吧。”
两人对视莞尔。
柏年推门而入,“什么事这么高兴?”
她们有礼貌地起身,雪泠状似不经意地道,“奇怪了,未听到敲门声。”
柏年有丝尴尬,他到陆明姗这里一向是不敲门的。
陆明姗不敢如雪泠般直言,“也许我们太过投入没听见。”
柏年立时找到台阶下,“啊,对……对。”
雪泠但笑不语,只与陆明姗以眼神交流。
“你们……在谈些什么?”柏年清清嗓子,行使自己上司的特权。
“今年的圣诞餐会,不如就在柏氏大厦举行,兼且举行小规模的新款冬装发布会,邀请业内人士和记者参加,气氛一定很热烈,”雪泠说。
“这种宣传花费小且不着痕迹,又让人们印象深刻。”陆明姗补充。
柏年皱着眉,他一向最反对在柏氏公司内举办庆典活动等。
她们互看一眼,有些担心。
“看来你们已经策划好了……”柏年说,“……那就去办吧。”
两人欣喜,笑生双靥。
“不过有个条件,”那感觉被忽视的上司急急补充。
四只明眸即时扫向他,光芒甚巨。
“……写份计划书给我。另外,如果没达到你们在计划书中预期的效果,两人各减薪5%。”柏年没好气地说,随即转身向大门走出。
“总经理……”雪泠叫住他。
“别再企图成功后我给你们加薪,现在你们的权力已大得快越过我行事了。”他忍不住回头抱怨。
“不是的,总经理,请你……”陆明姗说,迎着柏年充满期待的眼神,“……走的时候关上门好吗?”
柏年的脸色这时才真正乌云密布,黑得快下起酸雨来,僵了一会儿快步走出去,随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咚!
雪泠两人面面相觑,而后大笑。
“我们这次可能惹到他了。”陆明姗最后叹气。
“做都做了,难道叫回他来从来一遍。”雪泠却不在意。
“我以往是否太迁就他?”
“工作上……还好。”她不肯断下评语。
陆明姗颔首,“也许你说得对,我是该收收心了。”
女人最忌有攀得大树好乘凉,妻凭夫贵的思想,趁年轻有资本应当努力工作,自己为自己的下半生作保。
相通了这节,即便年过三十也不会一副老处女的晚娘面孔,依旧神采奕奕,富有女性魅力。
“来写计划书吧。”两人同时说。
罗律师约雪泠出来喝茶。
“在柏氏可做得顺手?”
“跟从名师手下,获益良多。”
“嗯,听柏年说你进步很快。”
“他……”雪泠眼中含笑。
“我……什么都不知道。”嘴上是这么说,却一副什么都知道的口吻。
“他抱怨了?”这倒不像柏年的作风。
“不是……我猜的。”罗律师承认,放下咖啡杯。
“哦?”
“一提到你,他整个脸色都变了,于是……”罗律师想起来仍忍俊不禁。
雪泠亦笑,仔细想想柏年也很无辜,“我以后会收敛些。”
“仍替‘他’担心?”罗律师话题一转,轻声道。
雪泠答,“嗯。您可有什么消息?”笑容迅速自她唇边消失。
罗律师轻轻摇头,“他自发病至今做过大小手术无数次,别太担心。”
雪泠忍了忍,终于开口问道,“您能不能告诉我,陈煦到底得的什么病?”
她望着她,眼睛里一片悯然,“很抱歉,”最后说,“律师的职业操守是守密。”
“我了解,是我逾矩了。”雪泠掩饰着自己的遗憾,“对了,最近在忙什么?”
“新认识位朋友,离婚后打算从头再来。她叫横波,改天介绍你认识。”
“很美的名字。”她想起李白的词句,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人也是,有着一颗金子做的心。”
她叹气,“那负心人今后一定后悔。”
这话说到罗律师心坎里,向她举起杯,“女人……所见略同。”
呵,罗珊娜律师,不折不扣的大女人主义者。
柏氏的圣诞餐会暨新装发布会很成功,堪称业内创新宣传的典范。
负责具体策划的广告部和推广部受到嘉奖,但谁都知道真正的创意来自秘书处,真正佩服敬畏。
关于雪泠的传言也随之甚嚣尘上,五花八门哪个版本都有。一说雪泠现在跻身柏年的情人之一,连最受宠的陆明姗地位也受到影响;一说她根本就是总裁的私生女,回来与准太子柏年争夺龙头之位的……最离谱的就是传说雪泠是豪门庶出的小姐,最近刚刚认祖归宗,是柏氏最看好的未来媳妇人选。
无论她、柏年还是陆明姗都对这些一笑置之,不予理睬。
消除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漠视它,不啻真理。
磨闲牙的人见当事人久久没有动静,慢慢也就淡了兴致。毕竟这三个人谁也得罪不起,有时间还是说说别人的是非吧。
她们与柏年的紧张关系却在这场谣言中修复,重回和谐的上司与得力下属的相处模式。
回港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时时与之娴见面,不必在越洋电话中苦聊。
之娴已经大四了,正忙着准备毕业论文,又做了中英文履历表,叫之雅帮她满世界发出电邮或快递。
“总有一封会撞对地方!”她自信满满地道。
雪泠有心替她问问柏年等,但之娴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免开尊口。
换了是她,也会如此吧?
她们都是倔强的小女人,物以类聚。
在之娴书桌上偶然看到意大利米兰大学室内装饰专业的简介,拿起来问之雅,那小妮子忙着打游戏,不在意地一挥手,“那是老姐不切实际的理想之一,她们港大的老师一直鼓动这帮室内设计专业的学生有机会赴意大利深造,说得好似学科圣地一样。我老姐又是个禁不得煽动的家伙,一下子就动心了。只是这个专业学费很高,苦无经济实力无法成行。”
雪泠翻看着那薄薄几页资料,心中若有所动。
她到阳台上掏出手机拨出一串熟悉的数字找陆明姗,“柏氏可有一项特别基金?”
“你是指……”
“为成绩优异的各类人才提供奖学金,供他们深造,但签订合约,规定毕业后回柏氏服务一定期限。”隐约记得听柏年提过。
“对,是有这么一项规定。”
她无声地笑了,“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之娴收到柏氏基金会的信函时先是不敢相信地尖叫,而后沉默,接下来披上外套“噔噔噔”直接来找雪泠。
“这是什么意思?”她把信递到雪泠眼前,面无表情地说。
“我向柏氏推荐了你。”
“你……”之娴气结,“我说过不用你操心的!我可以自己搞定。”她叉腰作茶壶状。
“之娴,柏氏不会因为我的推荐而选中你,而是因为你的成绩、能力和对这个专业的无限热情而做出的选择。别妄自菲薄,也别轻瞧了眼光谨慎的柏氏基金会。”她耐心解释。
之娴有些无法相信,“真的不是你走后门把我列入名单中?”
“就算我想,柏年也不会答应。”她并无虚言,看似玩世不恭的柏年在公事上却是一丝不苟的,决不会徇私。
之娴泫然欲滴,“我有这么优秀吗?”
她走过去轻拥住她,“你打败了九十余位竞争者,委员们看了你的设计后一致认为你在这方面有天赋。”
“我……很抱歉刚才那样凶你。”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我可以讨回来。”她故作恶狠狠的形状。
之娴破涕为笑,“晚上有时间吗?到我家庆祝一下。”
“当然有,我想念叶妈妈做的酒酿圆子炖水波蛋。”
“就这点要求?很容易办到。对了,晚上七点开席,过时不候啊,你知道我和之雅都是捱不得饿的。”之娴很快恢复本色,直爽而言无避讳。
雪泠只是笑,看来,她还真是适合出国留学。
晚上没有课也不加班的时候,有时回到家看TVB的新剧。
最近香港热播韩剧大长今,某天偶然看了一集,一发不可收拾。
她终于忍不住去买了碟片,在周末不眠不休地看完。
中国的美食不可谓不精致,只是没有这么细腻地刻画出来罢了。
话是如此,终究为韩国美食所吸引,出去采购了一堆韩国料理的材料,回来试着烹饪。
厨师也来了兴致,和她一起在厨房演练。
终于做了一道海带汤,辣白菜炒年糕,喷香的烤明虾与五花肉。
刚把汤端上桌,手机响了起来。
晚上没有课也不加班的时候,有时回到家看TVB的新剧。
最近香港热播韩剧大长今,某天偶然看了一集,一发不可收拾。
她终于忍不住去买了碟片,在周末不眠不休地看完。
中国的美食不可谓不精致,只是没有这么细腻地刻画出来罢了。
话虽如此,终究为韩国美食所吸引,出去采购了一堆韩国料理的材料,回来试着烹饪。
厨师也来了兴致,和她一起在厨房演练。
终于做了一道海带汤,辣白菜炒年糕,喷香的烤明虾与五花肉。
刚把汤端上桌,手机响了起来。
“我是陈煦。”记忆中沉稳内敛的声音。
“啊……”她惊讶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快回来了吗?”
“下周返港。”仍是淡淡的,“你在做什么?”
“看着菜谱做了韩式的海带汤和几样小菜。”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你还会做菜?”
虽然看不见,电话这头雪泠的脸还是红了,“会点。”不是谦虚,真的是只会几样家常菜式而已。
“海带汤味道怎么样?”
“还没尝过……”
“……替我多喝些吧。”陈煦突然说。
“呃?”
“看了韩剧还不明白?今天是我的生日。”
……
“一会儿有人会送礼物去。”陈煦准备收线的语气。
“等等……”她急忙道,“你的生日,为何……”为什么要我替你喝生日海带汤,又要收礼物?
“生日快乐呀,难道你不肯?”冥冥中感觉他在彼端威胁地眯起双眼。
“我……”
“会做蛋羹吗?”陈煦再次打断她。
“嘎?”
“下周回来的时候,希望能喝到你亲手做的蛋羹。”陈煦淡然的话语不知怎的却带给她无限温暖,随后电话被挂断。
雪泠望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瞠目结舌。
陈煦,你不知道这些话足以让一个神智正常的女人误会吗?
女仆走进来说,“小姐,有人刚刚送来包裹”。
她说声“谢谢”,接过包裹时忍不住双手发颤,随后拿着包裹走进房间查看。
是一部线装的《石头记》。
一时双膝发软,抱着书本跌坐在床上。
陈煦,你永远让人这么捉摸不透吗?
书页已经发黄,但保存得很好。
她对古籍所知不多,但也明白这套书可能足抵得上普通人家女儿出嫁的全部妆奁。
晚间做梦来到净虚幻境一般的仙地;门口两个朱红大字“情司”。
白晃晃的一间屋子,有身着白色曳地长袍的仙女们笑着看她。
“雪泠,你终于来啦!”她们柔声细语。
她正不知所措间;突然安静下来。仙女们向两侧分开,两名美貌的高个子女郎款款走上前来,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直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我是爱。”左面瓜子脸儿的女郎说。
“我是美。”右面面皮白皙的女郎道。
“这是哪儿?”她忍不住问。
“这里是天关情司,我们是左右司情,她们是春夏秋冬四使。”左司情爱道。
“我……”
“你的情司,很让我们为难呢……”右司情美道。
“我的情司?”
“对,每个人都有一段情司,但具体情况与结果各不相同。”
“是吗?那……”那我的情司与谁共呢?雪泠想问,一时又羞于启齿。
“嘘……”爱把食指轻压在唇上,笑着对她摇头。
美则走上前来,将一枚命签放入她手中,示意她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