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让自己觉得那没必要,想将自己与陈烈的关系定位为互相合作——可这么一想,她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她真说不好。
叶增学这一天都表现得很绅士,简直都不像她记忆里的样子。
她想了想,还是离叶增学远一点较好,早就看出来叶增学想让她跟陈烈闹翻了,她也不明白自己跟叶增学虚以委蛇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找叶增学的把柄?好像不太现实。
有必要吗?
她一连问了自己三次,都觉得没必要。
叶增学送她到家门口,她直接下车,当然还谢谢人家。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叶增学站在车边,笑望着她。
她也笑着,很天真,“爷爷不在家,等爷爷在家,我请叔叔过来坐坐。”她最会装天真这一招,谁让她是从三十八岁回来了,所以装天真是必需品,就如同一句话,什么事都是装着、装着就以为自己就是那样的了。
叶增学表情一滞,却是迅速地就恢复过来,不露一点儿痕迹,“跟你玩个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我还有事得先回去,你嘛早点睡,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不,谢谢叶叔叔,我明天自己去。”她连忙拒绝,此时正好门开了,她就跟躲什么似的钻入门里,将叶增学隔绝在门外,心跳得很快。
与狼谋皮,她肯定是活腻歪了。
叶增学还笑她的姿态,真是嫩得可以,他喜欢她羞怯的样子,嫩嫩的,一口咬下去还能满嘴的汁水,他天生就喜欢嫩的东西,越嫩越好,越天真越好,慢慢地,慢慢地,将她的天真都化为乌有,再毫不怜惜地丢开。
他最喜欢这个,耐心嘛,他是有的,他不介意来一场有意思的追求,博得小姑娘的欢心,有什么难度,金银珠宝,华衣美服,他都给她,如果她能让他高兴的话,那么得到的会更多,他一向不手紧。
盯着周宅紧闭的大门一会儿,他才开车离开。
只是——
他没想到的是陈烈会来得更快,几乎在他离开的时候,陈烈就过来了,没让司机开车,他自己亲自驱车前来,车子就停在山下,他没往上开。
他掏出手机,待电话一接通,只等着她出了声,便打断她,“下来,我在下面等你,如果你不来,也许你会想让卫殊知道你干了什么蠢事。”
景灿灿刚上了楼,心“砰砰”跳得很快,想着自己当时就应该毫不留情地拒绝叶增学才对,如今她是周灿灿,叶增学就算是再怎么着也得给爷爷面子,她当时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儿,还跟他出去?
想通了后,她就想给自己几个巴掌。
她没必要活得战战兢兢,完全可以过得肆意些。
看到陈烈的来电显示,她还是稍稍犹豫了一下,要是没碰到陈烈,她可能不会觉得自己这么蠢,碰到了陈烈,她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不是一般的那种,对着镜子她试了好几种笑法,还是觉得自己太蠢。
蠢是没药救的,她想,要学着聪明一点才是正理。
深吸一口气,她才接了电话,接电话的时候,这个心呀跳得更厉害,感觉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刚应了一声,就听到陈烈的要求,当然是想要拒绝的,听到他说到后面的话,她顿时垮了脸。
卫明夫妇都在那里,她更是觉得自己蠢了,想跟卫殊越来越觉得……
终究是忍不住地给自己脸上来了一记巴掌,她整个人都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身上还是那套叶增学给挑的小礼服,懒得讲究什么形象的,她直接趿着拖鞋就出了周家,手里就捏着个手机,别的什么都没带。
陈烈的想法,很难理解,怎么就没上山,非得她下山?
她心里嘟囔着,还是一步一步地下山,夜晚的风,没能吹散白天留下来的暑意,走下山时,她身上全是汗,粘粘的,极不舒服,就想赶回家去冲个澡,那才是最享受的事。
远远地就看到陈烈,车子停在路边,他并没有坐在车里,而是靠在车外,身上还是三件式的西装,笔笔挺挺的,指间夹着根烟,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极长,瞧过去时,她脚步都慢了许多,离得越近,她的脚步越慢。
有一句话叫做近乡情怯,她想自己大抵也是这样的。
“脚疼了,走不动了?”
她走得慢,就听到他个声音。
声音挺轻,并不重。
她到是觉得这声音分外的重,压在她心头似的,眼皮子瞬间跳了几跳,晓得他可能是为了晚上的事是来找她,“没呢,哪里疼,我什么都不疼——”
她嘴上说着,脚步也加快了,很快地就走到他面前。
陈烈吸口烟,呼出烟雾,眼神微凉,“什么都不疼?我以为你疼得慌,才找上叶增学,怎么是不疼的?”
她听得莫名其妙,着实不太能理解他的话,“什、什么?”
“你想红,找我就行,你搭上叶增学做什么?”相对她的疑问,落在他眼里就成了装傻,“叶增学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没分没寸的——”
她似乎明白了,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没呀,又没想红什么的,是他找上门来的,我怕他有什么念头,就虚以委蛇了,他想挑拨我们耶,我能不顺着他,想知道他要搞些什么鬼嘛,好歹你公司有我股份耶,我总不能让条毒蛇把我们公司给毁了吧?”
是呀,她就想打这个主意的,万一叶增学有什么念头,她可以第一个知道,也好让陈烈防范嘛,别让公司赔了钱撒,听听,她多好的想法,可惜她自己也说过了,她干这样的显得太蠢。
论心计,她是叶增学的对手嘛?
是才怪!
“我们”两个字叫陈烈的眉间稍稍地松开了些,对她的想法简直是要跪,不是他对她没信心,实在是智商这个东西是天生的,后天也只能是学着情商多一点,掐了指间的烟,伸手摸向她的脑袋,“好好念你的书,别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当我是能让叶增学随便算计得了的人?”
她一乐,自然就拍马追上,“那当然,您是这个。”她竖起大拇指,丝毫不掩饰她对陈烈的赞赏。
“以后有什么事不许自作主张,知道了吗?”他还再吩咐她一声,免得有什么异想天开的事发生,让他防不胜防,“省得叫卫殊担心,也叫我担心,晓得吗?”
她讷讷地应着,忍着不去挥开他的手,他个手怎么就一直落在她头上了,还以能不能放开了?“我感觉挺郁闷的,想我都好几十岁了,如今还要念书,拼个文凭什么的,觉得挺怪的。”
“人家小姑娘不都是这么过的?”陈烈听得好笑,觉得她的年龄跟没长一样,“你真想让别人都知道你真好几十岁了?”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这种事哪里有愿意的,谁不巴望着自己能年轻,越年轻越好。
“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的。”她又露出小得意,眼睛里那光亮如璀璨的星子一样,“想想也挺可怕的……”
她就怕卫殊晓得这事,也许会恶心?想起来就觉得接受不了,如果说她还有什么是最接受不了的事,那肯定是卫殊的态度,那才是她心上最大的伤口,“你不会说的吧?”
“说了有什么好处吗?”他问得坦白。
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现在我脑袋里的东西都捋直了。”
“真捋直了?”陈烈心情莫名地好起来,一扫那种郁闷,手指弹弹她个脑门,得到她的瞪眼,反而心头更开心些,“回头看看你课目的安排,有空就到公司来学着,别跟我推,你要是干得不好,我照样炒人,先学着些,你不想以后跟不上卫殊的步子吧?”
她根本不用想也觉得他说得对,立即点点头。
“晚饭吃了吗,我请你吃饭?”她笑呵呵地,“我刚才什么也没吃,肚子饿得很。”
陈烈拉开车门,“还是我请你吃饭吧。”
她从善如流地上车,肚子饿才是人生大事,不吃饱怎么能行!
☆、第71章
吃饭这种事,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行。
估计陈烈跟她的想法一样,找了家私菜馆。
别看是私菜馆,门面不简单,通常都是预约上门,不预约的客人想要临时过来还是凑上吃的,等别人轮完了桌子,估计都过吃饭的点了。
要是按以前呀,景灿灿还是喜欢那种大饭店啦什么的,觉得够高端大气上档次,如今一走入私菜馆才更晓得有些人就讲究这些玩意儿,讲的是小心的精致,而不是那种就光看看的大气。
陈烈亲自点的菜,让景灿灿也看了下菜单,两个人一共是点了五菜一汤,都是家常菜,并不是什么够逼/格的菜肴,包间虽小,坐两个人嘛,着实不小。
安安静静的吃饭,谁也没说话。
摆着的活醉虾,景灿灿一筷子都没动,不是她不吃这活生生就会醉倒的虾,而是嫌弃剥虾壳太麻烦,她还有个办法,就是一股脑将整虾往嘴里塞,然后再吐出头跟尾巴来,又怕形象不太好看,就纠结地看看虾,没有去夹。
陈烈并没有很客气地一直叫她吃这样吃那样的,那个状态反而会不自在,他通常不会给人弄个不自在,比起景灿灿直接吃饭,他还是要了点小酒,酒还没喝,就让景灿灿给移了——
他不悦看向景灿灿。
景灿灿扒拉了一口饭,细嚼慢咽着,待咽下喉咙了,才同他说,“还得开车呢,我还没考到驾证,不能喝酒。”
他没说第二句,像是把她的话给听了进去,将还能动的虾夹到嘴里,嘴巴一闭,整个虾都在他嘴里,等会儿就吐出了虾头跟虾尾,当着景灿灿的视线,他很淡定,——她亲眼瞧着他的喉间一动,那一动,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叫她喉间有些痒痒的,像是梗着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他问她,估计是看到她盯着他看,问得极其自然,话音才落,他又夹了个只虾,这回没立即放入嘴里,反而是加了句,“这虾不错,你不吃吗?”
一看他这么说,她也舍下那些破念头,跟着也这么吃起来,她本身就喜欢吃虾,醉虾味道虽说,其实她觉得咸呛虾滋味会更好一点,但她挺少吃,那种吃法弄起来中间会放眯大蒜头,她怕吃了有味会影响自己的形象。
“本来想叫你吃吃咸呛蟹,今天来得晚了,有膏的蟹都没有了。”陈烈介绍着,边吃边吃介绍,“老板弄的蟹还蛮好,有些弄不好,肉不好吃。”
那个咸呛蟹简直就是景灿灿的命般,她最最喜欢吃这个,尤其是红红的膏,就算是吃得消化不良,她也要吃的,“那下次再来——”
“老板是东部沿海的人,最会做这个。”陈烈笑看着她个眯得双眼的满足样,“嗯,随便几时来,我都带你过来。
她想说,不用你带也没事,她自己能过来,这会儿她还不知道这里得预约,就是陈烈这样的过来吃,人家才给的面子,临时加了桌,她以为是简单的事。
不过她嘴上一点都没说,只是笑笑,将大半盘醉虾都吃了,末了,还将陈烈倒的那杯酒都给喝了,这是白酒,起码45度的那种,她一口给喝了,入嘴的滋味是那么香醇的,即使喝得太快,还让她挺有回味,也许再来一杯会更好。
她能喝酒,就是喝一点,这脸就红了,脸就烫了,以为她要醉了,那肯定是错觉,她从来不醉,一个女人能喝醉了是危险的,她虽说经过不少叫人实在是不怎么愉快的事,那都是心甘情愿的,要让她白白被给灌醉得手这种事,她确实是抵制的。
陈烈并没拦她,由着她将酒喝完了。
待她放下酒杯时,他已经勾住她的脖子,将薄唇狠狠地印上她的唇瓣,浓烈的酒香,还在她的齿间,唇齿不由分说地用力吮/吸啃咬,强大的力道逼得景灿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几乎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等她反应过来就是挣扎,他死死扣着她,将她几乎压在椅子里,不得动弹,只管让他不管不顾地吻着,她羞怯的小舌,已经被他深深地攫住,由不得她想逃,嘴里的津液被迫与他交换,她个小脸更红了,如同新鲜的红玫瑰一样般——
然而,眼神是恼怒的,是羞怒的!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她觉得自己的舌/尖都快发麻了,都快疼了,不能抑制地发出“呜呜”的哀鸣声,才惹得他稍稍垂怜一下地自她唇间抽/身开来——手指还是不能控制地抚上她被吻肿的唇瓣,那艳得跟血一样红的唇瓣,诉说着被狠狠吻过的经历。
他眼皮子一跳,收回了手,——她却是怒气冲冲地站起来,一巴掌就打了过来。
吓!
他并不怕,就坐在原处,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西装外套,任由她一巴掌打下来,拦都没拦她,好像早就习惯吻人后被打的事情。
“你以为我以前叫人随便都睡过了,就能随便吻我了?”
她一巴掌打得重,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