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箭步就跳上了踏板,安安稳稳地坐好等我发动。我看那样子知道它是怎么也不会下来了,于是干脆就发动了车子带着它向酒吧开去。
我进门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吧台的石英钟,7点差一点,里面依稀地坐着几个客人。
笨笨是我第一次带到PUB里来,小东西对新环境很是陌生,一进门就东瞅瞅,西看看。看到新鲜东西还闻个不停。几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显然对它很是好奇,忍不住地小声逗着它。笨笨对此情景显然习以为常,特自我膨胀地甩着小尾巴。
我也懒得管它,径直走到吧台后面的展示CD的玻璃柜前坐了下来。小许很有默契地给我倒了杯冰水放在一边,我点头致谢后开始整理起从家搬来的这全部收藏了。
前几天忙着开业的事情,今天晚上正好抽空整理下我带来的这么多CD。我先把男女歌手分开,然后就照着歌手姓名的拼音顺序排了起来。一边整理,一边发现了很多买来后很久都没再翻出来的老CD,正看见一张张雨生的精选集,忍不住打开放进了CD机,看着封套,下意识地就按了第四首,《口是心非》的旋律立马响了起来。
口是心非你深情的承诺都随着西风飘渺远走
痴人梦话我钟情的倚托就像枯萎凋零的花朵
星火燎原我热情的眼眸曾点亮最灿烂的天空
晴天霹雳你绝情地放手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于是爱恨交错人消瘦怕是怕这些苦没来由
于是悲欢起落人静默等一等这些伤会自由
口是心非你矫情的面容都烙印在心灵的角落
无话可说我纵情的结果就像残破光秃的山头
浑然天成我纯情地悸动曾奔放最滚烫的节奏
不可收拾你滥情地抛空所有晶莹剔透的感受
歌还没放完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笨笨,来乖,我们抱一个。”
回头一看,果然是露露,在门口正和笨笨亲热得起劲。
笨笨显然对露露还是很有好感,很顺从地让露露抱起来向我这边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啊?”我在吧台后面说道。
“怎么不欢迎啊?”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怎么没叫我去接你。”我勉强搪塞了一个理由。
“是小彭和小魏他们听说你这边开业了,非要叫我带他们来玩。”露露指了指门口那边。
我这才注意到已经坐在靠门口的位子上的小彭和小魏,连忙招手示意打了个招呼。自从上次叫小彭帮忙买项链后也一直没见过面了,开业那天也没顾得上来喊他们,多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示意小许送了个果盘过去。
“今天怎么想起来带笨笨来酒吧了啊?”露露逗着笨笨问道。
“没什么,刚才回家看小东西,好几天没带它出来遛了,也挺可怜的,最近一直没多少时间带它好好出去放风,就带了过来。”
“就是,笨笨一个人天天在家呆一整天,多可怜啊,你也是的。”
“这不带它来这撒欢了嘛,还指望着它给拉点客人呢。”
“笨笨肯定讨人喜欢,昨晚开业的时候,墙上的照片我就看好多人在看个不停呢。笨笨天生就有明星相。”露露扒拉着笨笨的耳朵给它顺毛。
“以后我训练它陪客人喝酒,陪客人唱歌呢。”
“你就瞎扯蛋,笨笨才不干那事情呢。要做三陪你做。不和你瞎侃了,我去陪小彭他们了。你买单的时候少算点他们的,是我好姐妹。”
“知道,放心,我就收成本价,再送个大果盘加爆米花一份行了吧,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店,老免单我不好跟周波他们交待。”
“行,你有空也过来陪他们聊会。”
“我理完这些CD就过去,你先陪他们聊会。”
“对了,你放的什么歌啊?换个吧。”说完,露露抱着笨笨往那边走过去了。
看着露露的背影,我突然有一种很复杂的感受,昨晚和她还在这个吧台发生了不愉快,今天她却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突然间,对她有了莫名的陌生感。这个我曾经认为无比纯真的女孩现在给我的感觉却是那么的复杂,那么的让人琢磨不定。
顿了顿自己游离的思绪,还是从手里随便挑了盘王菲的老歌合集把雨生的CD换了过来。
到9点的时候,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基本坐了八成。更重要的是,很多都是生面孔,不少看起来都是年轻的情侣或者附近的大学学生,对于我们新开张的PUB很是有好奇和好感。
小许偷闲过来和我说:“经理,晚上看起来不错啊,客人上座率不错。”
“是啊,估计这时候周波找的媒体朋友拍的新闻放过了,说不定有不少是慕名而来的呢。”
“对,有可能,周哥说今天晚上播的呢。”
“那个,你注意点,给消费高的客人买单的时候送些贵宾卡,刚开始得稳住一些客人。”
“好,我一定照办,您放心。那我先去忙了。”
看着人气不错,我也来了兴致,把麦克风拿了出来,在吧台里面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慢慢说道:“各位亲爱的贵宾,你们好,欢迎大家光临新开张的银14酒吧,今天请允许我代表酒吧的全体员工祝福在座的各位能在这里和身边的亲朋好友或者亲密爱人度过美好的夜晚。在这特别的日子里,为大家送上一首孟庭苇的《偶遇》,感谢你我有缘在这里相识相遇,希望大家能在这里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另外,为感谢大家的惠顾,今天晚上全场八折酬宾。希望大家玩得开心愉快!”下面掌声刚响起,我已经把音量慢慢推了上去。
这边我已经偷偷把小许喊了过来,跟他交代道:“买单的时候只能茶水和点心打折扣,酒水和香烟都按原价。我中午和周波商量好了,开业这一周都照这办。”
“明白。”
到了9点半的时候,露露过来和我说要走了,我接过已经有点睡意的笨笨,把它放在了吧台下的角落。
“你等下,我拿车钥匙,送你回去。”我对露露说道。
“不用了,我和小彭顺路,她打车带我就行了,不过你也别在店太晚了,这几天你都没怎么休息好,眼圈都黑着呢。这里叫小许照看不就行了,没事你也早点回去吧。”
“知道,不过头几天,我还是在店里盯着点,我和世军周波商量过了,以后一人看一天。”
“那不和你说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带笨笨回去,它今天也玩累了,刚才在我怀里都快睡着了。”
“那行,我再待会。”
“那我先走了。拜拜。”
送露露他们上了出租车,我返身往回走,却看见小许从店里追了出来。
“经理,你女朋友东西丢了。”小许把一个东西塞到了我手里。
“没事,你交给我吧,我带给她就行了。”
我仔细看了看塞到我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个电话通讯本。我也没多想,拿着就和小许一起进了酒吧……
刚坐到吧台,正好有客人喊买单,我连忙算了帐叫服务员把单送了过去。
一阵忙之后,我这才又看见了刚才随手放在一边的露露丢下的电话本,本想放进包里明天带给她,可突然的好奇让我忍不住还是翻了起来。
起初的几页也没什么,好几个名字甚至我都熟悉。正当我为自己的偷窥行为多少有点感
到自责的时候,我却对眼前的一页愣住了。这页的正面贴着一张现在时下很是流行的大头贴,照片里露露和孙军很亲密地脸贴着脸,尤其是露露,还是一脸的幸福状,而偏偏露露身上穿的是我买给她做新年礼物的那件艾格毛衣。翻过这页,背后的号码不用说,显然是孙军的联系方式了。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顺手就拿了张纸把孙军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记了下来,然后放进了我的钱包。
做完这一切,我多少还是很不舒服,吩咐小许给我拿了罐啤酒,一个人在吧台后面喝了起来。恍恍惚惚混到了11点,因为多少喝了点酒,我就抱着早已经睡着的笨笨打了辆车回了家。
躺在床上,那张照片如同噩梦一般老在我脑海浮现。照片里露露竟然穿着我送给她的新年礼物,对我的刺激可想而知,而且也能推断出这是不久以前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对露露越来越琢磨不定。这个女孩游离在我和另一个男人之间,操纵着感情,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怎样的一种目的?她究竟爱不爱我,我究竟爱的是不是这个谜一样的女孩?这种挥之不去强烈的念头如同紧箍咒一般开始让我觉得彷徨和苦恼。
思前想后了一夜,我还是没能找出答案。接下来的两周,我开始刻意回避和露露的接触,加上她最近正好要上职称考试的培训班,彼此也有了些牵强的不见面的理由。我让自己在上班以外所有的时间都待在酒吧里消磨。露露也许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几次故意没接她的电话后,她发来了一条短信:“也许你这些天很忙很累,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自己多注意休息。”
酒吧这几天的生意还不错,每天的上客率都有五成以上,周波找了些朋友帮忙,很快联系了市歌舞团的一些演员,谈好了不定期来做些表演。其中一个吹萨克斯的小伙子尤其受欢迎,第一天表演就博得了满堂喝彩,我跟周波商量后也和他单独签了合同,说好每周表演两个晚上,相信不用多久就应该能成了我们酒吧的一个招牌。阿春那边也常有摇滚圈的朋友来捧场,有时候兴起唱一晚上一分报酬都不要,自然我也很痛快地给他们免费敞开供应酒水。
慢慢的,附近高校的学生和新村里的情侣来得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对我们这的环境和特色演出十分有兴趣。在店里的时候,我也喜欢放一些这些差不多和我同龄的人少年时熟悉的老歌,看着客人们听见这些旋律时候的惊喜感和认同感,我自然也很是高兴。周波基本每天晚上来PUB里看看,有时候一个人来,有时候也带些生意上的朋友来喝喝啤酒看看演出。看着PUB的一切逐渐走上正轨,我也暂时忘却了一些感情方面的苦恼。
周四的晚上本来是世军来店里值班的,临下班的时候,他突然打了电话给我,说家里有急事。反正我每天因为离得近都会去店里一趟,也就一口答应下来晚上我替他顶这个班。
吃过晚饭赶到店里的时候,还没有客人,看着小许和几个服务员已经把店里收拾得挺干净,也就很悠闲地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小区里的一些人遛狗。合肥的初夏,天色暗得不是很早,夕阳下看着狗狗们在门前的草坪上撒欢,倒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正看得愣神的时候,电话响了。一看,是露露的。
“喂,干吗呢?”
“在酒吧这,晚上替世军顶班,他家有事情。”
“噢,这样啊。这几天累吧?连电话也不打给我,还不接我电话。”
“店里面刚开业,我得处处盯着,好多事情还没完全理出头绪,忙都忙不过来,你不也上课嘛,我回家都深更半夜了,怕吵你,就没给你打电话了。你打我几次我都在忙,根本没听见。”
“你就会找借口,我今天晚上没课,我到酒吧来找你吧。”
“行啊,我已经在酒吧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算了,我自己打车过来。见面再说吧。”
“好,待会见。”
露露来的时候,我正放着一首国荣的老歌《怪你过分美丽》,几个年轻的服务员似乎都没听过这首年代有些久远的老歌,都问我是谁唱的,闲着无聊,我就逗她们说是我以前唱的,捱不过她们几个起哄,我看也没什么客人,就跑到台上哼唱了起来。
正唱到一半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突然间,我发现我很久没有这样注视过露露了。她今天穿了条长裙,配了件休闲外套,头发简单地扎了下,脸上似乎还画了淡淡的妆,脚上女人味道十足的小皮靴更是让我感到了和一年以前那个我刚认识的喜欢球鞋、短裙的青春女生有天壤之别。
谁亦能呵一呵
一张嘴一副面容差不多
但别要选出色一个
耗尽气力去拔河
怀内能躲一躲
力度与温度差不多
惟独你双手握得碎我
但我享受这折磨
可以说走一走已拼命退后
想过放手却未能够
怪你过分美丽
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
仿佛心瘾无穷无底
终于花光心计
信念也都枯萎
怪我过分着迷
换来爱过你那各样后遗
一想起你如此精细
其他的一切
没一种矜贵
我没有停止,就这样一直看着露露,一边把这首歌唱完了。虽然我很少唱粤语歌,但这首歌的歌词也许刚好打动了我的心弦,所以我唱得特别投入,一曲终了,下面还响起了掌声,我看见露露也拍了拍手。我放下了麦克风,走到露露那边。
“唱得不错啊,什么歌啊?你还唱粤语的啊。以前没听你唱过啊。”露露似乎纯真的表情好像告诉我她真的没听过这首粤语歌,就更别提理会其中歌词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