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云茉想,恐怕现如今,肖家真是腹背受敌。肖成的案子已经有了一审的结果。因为案子还存在疑点。所以,还有二审。
这也是因为凉云茉根本就没有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警察。她也庆幸没有交出去。否则,此刻她连筹码都没了。
下午两点,凉云茉如约到达了咖啡店。
她去的时候,肖子雅已经到了。她的长发没了。变成了及耳的短发。一声黑色的风衣。显得人苗条又冷冽。
坐到她的对面。凉云茉情绪平稳。直直对上了她的面容。还是那般青春靓丽。只不过,笑容没了。只剩下让她很不舒服的算计光芒。
肖子雅看到凉云茉,嘴角勾起。
“云茉姐,好久不见。”
“不必客套,有什么话就说吧。”凉云茉语气很淡。
肖子雅看到她这么爽快,也不拐弯抹角了。
“你知道么。我有多恨陆辰希。现在他能有这样的结果。我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她的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让凉云茉看出来。她是真得高兴。
凉云茉情绪浮动不大。虽然她有惊讶。但她知道,她的惊讶和好奇。都会被肖子雅一一解答。
肖子雅看到凉云茉的表情。有些发狠的笑了。
“我真是很讨厌看到你这副模样。总是装作无所谓。漫不经心。让人看了,真是反胃。”
“那真是抱歉。你约我出来。不就是想看到我么。”
“是啊。我是想看到你苦苦求我的样子。让我放过你的陆辰希。”
凉云茉一笑:“失望了么?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格让我求
你。”
“确实。”肖子雅耸耸肩。“我确实没什么筹码。但是,我比你心狠。”
凉云茉表情有些破裂。望着肖子雅。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害怕了?知道我为什么比你心狠么?”她勾唇一笑。“因为,你没法放弃陆辰希,更不可能看着他受苦。但是我,却无所谓。我父亲和我哥。我都可以放弃。”
肖子雅说完,十分满意看到凉云茉的表情。充满着惊讶和不可思议。
“怎么?不敢相信么?”
“肖子雅你真是疯了。”凉云茉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
她不敢相信,肖子雅竟然这么狠心。能够不管不顾家人的死活。只是一心贪恋与自己的报复。
她望着肖子雅笑得诡异的脸庞。一丝光亮突然闪过脑袋。
“肖子雅,只是图嘴上一时痛快。我可以接受。”凉云茉出其不意的说出这句话。也清楚的看到肖子雅表情一滞。
这一下,更加确定了凉云茉心里的想法。她舒缓了自己的情绪。展颜微微一笑。
“如果你真得不在乎,何必回临安市呢,躲在国外多好。”
“我只是回来看陆辰希有多惨。”肖子雅的笑容已经没那么大了。
凉云茉更加自信:“是么?那请问,你叫我出来也是为了让我看,你有多成功么?”
肖子雅不说话了,只是眼睛带着冷然的瞪着她。
凉云茉缓了语气:“肖子雅,我不知道你和陆辰希之间到底有什么。但是,我只知道,你这次见我。一定是有别的目的的。不是么?”
“我说,我和陆辰希以前在一起。是他抛弃了我。而我为了报复才会设下一圈又一圈的陷阱。你信么?”
凉云茉笑了,摇头:“恐怕连你说出来都不会信。”
肖子雅也笑了:“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看起来柔柔弱弱。实际上,承受能力可比很多人都强。”
“没错,我确实不是因为这个才报复陆辰希。而是因为他,害的我最爱的男人死了。”
凉云茉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她讲述故事。
“我和陈宏是在医学院认识的,他是我的老师。比我大十岁。虽然我们是师生,但我还是在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他了。刚开始,他躲避。说是我们是师生。不能在一起。我不服。一直追着他。后来,我的坚持,终于打动了他。他接受了我。并且为了我辞去了医学院的代课。只是专心在医院里面当医生。”
说道这里,肖子雅的眼睛里渗出了晶亮。语气也带着悲痛。凉云茉看在眼里,心里也升起了怜悯。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我在他所在的医院里实习。下班了我们就一起回到他家里。爸爸和哥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可是,我就是不听。也因此离家出走。可是,就在一次医疗事故中。他被起诉了。因为使用没有经过正规检验的新药物。使得病人死亡。控方的律师就是陆辰希。”
接下来的故事,就简单多了。凉云茉大概总结了一下就是。陈宏被控告。而她当时也被肖成给强制绑回了家。不让她出门。而等到她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判决下来。陈宏被吊销了医生证。被判了两年零三个月。陈宏是很高傲的人。那个时候舆论铺天盖地的。他根本不可能受到了这样的屈辱。在监狱里自杀了。
凉云茉听了,有些可笑。
“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怎么能怪到陆辰希的头上。”
肖子雅眼睛红红的,听到凉云茉这么说,直接瞪向了她。满是戾气。
“是么?可是,就是他咄咄逼人。根本不放过一点机会。在媒体面前利用同情心。掀起了那么大的舆论。才会让他受不了自杀。更何况,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的错。陆辰希根本没有调查清楚。就在法庭上言辞激烈的逼着他。”
“律师只是维护自己当事人的利益,他没有做错。更何况,破案是警察的事。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
“你胡说。”肖子雅的情绪有些激动。“你是他的女人,自然是为他说话。”
她的眼泪不停的流着。不停的。脸上的表情也极尽扭曲。
“我要报复。为陈宏报仇。他死的那样可怜。所以,我沉积了一年。打听好了他所有的消息。才会来到临安市。才会专门来到中心医院。和你在同一个科室。我就是要一步步的摧毁他的所有。”
☆、166。交换条件
凉云茉不知道,一个女人的仇恨到底有多深。才会如此不择手段。从刚开始,就一点一点的计划着,算计着。每一步都精确的让你几乎抓不到把柄。更不可能想得到是她做的事情。
肖子雅说的兴起,表情悲伤扭曲。眼泪也没停过。
她在诉说她的曾经,也将自己深深的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凉云茉轻轻皱起眉头:“肖子雅,你不会放弃你的家人的。姣”
她说完,肖子雅的表情一顿。猛地扭头望着凉云茉。眼眸中尽是狠绝。
“凉云茉,别说得一副你很懂我的样子。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看你笑话。我将这些告诉你的原因就是。看到你明明知道一切。却无能为力。”
法律上,讲求的是证据齐全。凉云茉就算是知道了,说破了天。只是肖子雅反咬一口,说是看不惯她,所以言辞上激烈刺激。
“肖子雅,你只是在发泄你的不满。因为你知道,你再不说,恐怕就没时间了。籼”
凉云茉始终淡淡的。和肖子雅的情绪正好相反。
肖子雅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凉云茉。。你真不愧是陆辰希的女人。谈判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不错,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条件的。”
凉云茉不说话,她自然心里是清楚的。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心里却是涌出一阵悲哀。都是被爱上过的。肖子雅就是一个走进爱里走不出来的傻子。最后被活活逼成了疯子。
只不过,她一想到周菲菲的死跟她有关。她就一阵冷汗。她竟然已经牵扯到一个无辜人的姓名了。只是为了报复她那所谓的仇恨。
“说说你的条件吧。”
“放过我哥和我爸。我承认,你的做法比我狠。一下子将我仅有的两个亲人都陷入了如此境地。让我和你公平谈条件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错了。你哥的公司,是因为我才如此。但是,你父亲。是咎由自取。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他终究要为他曾经犯下的错买单。”
“哼。。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终究是逃不过自己的私心罢了。你难道你敢说,你不是因为私心才会如此么?”
“我再怎么私心,我也不可能残害一条人的性命。”
凉云茉声音有些大。皱眉。
肖子雅脸上带着笑。却是讥讽意味十足:“你可真是大方,能够容忍一个和陆辰希有关系的女人存在。我以为你会感谢她消失了。一句话,你到底同不同意?”
“我不认为,你可以用一个筹码来换我两个筹码。”
“哈哈。凉云茉,我唯一的筹码就是。我可以鱼死网破。你能么?”
肖子雅的话没错。她没法鱼死网破。她也并不想这样逼迫她。终究不想将这场仇恨无休止下去。
手在桌下紧紧握着。凉云茉抬头说了最后的决定。
“你自首。我可以放了你哥。至于你父亲。我只能做到不再提供证据。至于剩下的,都交给警局和老天吧。”
肖子雅眼睛红红的。充斥着血丝。她盯着凉云茉。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退路了。没什么好争的了。
“要是你敢反悔。我会让你后悔的。”
肖子雅和凉云茉共事的那段时间,她也知道凉云茉必然是说道做到的人。只不过,她嘴里还是不愿意软下一分。
凉云茉不说话,只是盯着她。不躲不闪。
肖子雅站起身,对着凉云茉说道:“其实,还有件事你不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而后,她痴笑了一声,望了一眼窗户外面的天空。
“当年,在知道他自杀之后,我就想跟着去了。只不过是晚了一些而已。”
说完,她就走了。
凉云茉心里一堵,最后那句话,她听出来肖子雅是真心的。语气中的悲凉是一种解放。她望着肖子雅离去的背影。心思凌乱。
收回视线,她的身子一软。刚才的镇定不复存在。脸色白得吓人。一双手紧紧的握着扶手。
心里压抑的痛楚涌了上来。放过肖子宁,她没有意见。她本来就不想置他于死地。只不过,肖成就不同。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她的心里就愧疚难当。她那么隐忍,那么辛苦所建立的一切。现在就要放弃了。
一边是父亲母亲,一边是丈夫。不管是那边,都让她心如刀绞。
但是她终究还是选择了丈夫。
只能祈求父亲和母亲,不要责怪她。
出了咖啡馆,她打了车就回到了别墅。一路上,情绪不佳。到进了别墅,她还是哭丧着脸。
温宜看到了她,担心的迎了上去,扶着她的胳膊。
“云茉,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凉云茉扯起一个笑容,摇了摇头:“妈,我很好。”
“很好脸色这么难看,我知
道,辰希的事情让你担心了。但是,你也得照顾自己的身体。别先累倒了。这可是你总是告诉我的。”
温宜交代厨房的佣人端了一杯水出来。和凉云茉坐到了客厅里。
凉云茉看到温宜平和的面容,心里压抑的那份难受,涌了上来。她伸手抱住了温宜。
“妈,我今天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可是我不后悔。只不过,心里好难受。”
温宜刚开始吃惊。愣愣的被她抱了个满怀。而后,微微一笑。将手放在她的后背轻抚着。
“决定很容易做,”
她没有问是什么事情,只是这样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凉云茉。凉云茉听罢,紧紧的抱着。眼泪就从眼睛中流了下来。
温宜陪着她,一直等到她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将她放开。抽出纸巾为她擦拭着泪水。
“别哭了,有什么困难。我们都能垮的过去。”
凉云茉渐渐稳住心神。
“妈,爸呢?”
“去警局了。你爸想了一下。玥玥来临安市还是有些危险。就让陶辉留在那里陪着了。”
凉云茉听了,点了点头。
“对了妈,我想辰希应该没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温宜有些诧异。
凉云茉本来想解释的话一下子顿住了,她有些不明白温宜的意思。
“你爸接到孔涛的电话,说是有人自首了。他这才匆匆赶去。他刚走,你就回来了。”
凉云茉皱眉,没想到肖子雅的动作这么快。
“为什么孔涛没有给我打电话?”
“说是你的手机打不通。他才打到家里来的。”
凉云茉从包里拿出手机,这才发现,竟然没有电了。她将手机放回包里。站起身来。
“妈,那我也去警局一趟。”
“好,你小心点。我在家煮点柚子水。等辰希回来洗洗。”温宜给凉云茉挂上围脖。让她小心。
凉云茉点头,匆匆离开了家。
感到警局的时候,陆辰希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