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拥有透视眼的张灿,开始的时候,也同样只是自注意到铜锁里面的秘密,对于表面,也确实一点儿都没留意。
若不是机缘巧合,就算是张灿,恐怕也发现不了这铜锁上,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秘密……是不会去想到,注意到,还有这样一个秘密。
乔娜全神贯注的摹描,无奈,这一幅山水画的线条,极是繁复,线条又极是细微,看得稍事久了一点,眼睛便有些发痛,乔娜为了不画错一笔,不漏掉一根线条,不得不擦擦画画,有时候一条线条,乔娜得看上好一会儿,还得要反复画上两三次。
其余的人,为了不打扰乔娜,一个个都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眼巴巴看着乔娜不住晃动的笔头。
时间一长,徐惠成首先忍不住了,低声骂了句,“妈那个巴子,怎么这么麻烦,我得找个地方去方便方便……”
说着,徐惠成和高原打了个招呼,带了他自己的枪支,一个人远远地走了出去,想来,在几个女孩子面,怕臭味儿飘了过来,有些不雅。
张灿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没趣,那幅画里有些什么,他先就知道了个大概,虽是还有些疑问,在众人还没看到乔娜精准的摹描出来之前,说出来也没多大意义,人家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有些什么,说这些疑问出来,也是白搭,没人会懂得他在说些什么。
所以,张灿走到哈桑身边,要替哈桑换会儿岗,让哈桑去休息休息。
林韵和周楠两人见没什么事,自然要担当起大厨的任务,只是高原对先前遇到的那几个死人的同伙,还有些顾忌,便让两个人不要生火,随便找些干粮充充饥便是。
本来自己这一行人就是在明处,再生火放烟,不就是给对方可趁之机么。
林韵拿出干粮,一一的分给几个人,分到哈桑的时候,林韵特意的多给了哈桑一份。
哈桑很是感激,本来和这几个人做朋友,哈桑就有些高攀的感觉,没想到这几个人不但特别照顾自己,还把自己看得很重。
每一次吃饭,他们都宁可自己少吃一点,也要多给自己一份。
只是徐惠成出去方便,一直到几个人吃完了干粮,也没回来。
高原吃完干粮,这才发现有些不大对头,本来,徐惠成临走之时,确实也是交代过,是去方便,但是这一去差不多就是半个小时。
肯定是有什么意外!
高原想了想,把张灿叫了过来,商量了一下,决定带上哈桑,一起过去找找徐惠成,照顾三个女孩子的重任,就交给了张灿。
张灿听了高原的想法,并不大同意,现在的情况,一方面是那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多少有些威胁,最主要的,是高原他们所见到那些尸体上的伤,那些伤口的制造者,才是真正最恐怖的威胁。
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就不得不做些防备,大家在一起,就算遇到什么了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那怎么办?”高原忧心忡忡,皱着眉头问道:“老徐去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只怕……要是有什么不测,那该如何是好。
“不是不去找,是我去,你们在这边照顾周楠她们,”张灿一边回答高原,一边用异能暗暗的搜索徐惠成的下落。
只是让张灿有些吃惊的是,张灿的异能,根本搜索不到徐惠成的下落,或者,徐惠成根本不在张灿的异能的搜索范围之内。
张灿在陆地上的感知距离,现在已经超过了七八百米,但徐惠成并不在七八百米之内,就算是怕臭味飘过来,对几个女孩子有些刺激,也用不着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吧。
徐惠成不在七八百米之内,跑那么远去干什么?
高原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张灿的能力,高原自是知道,就算找不到徐惠成,最起码张灿自己不会有危险,张灿就算遇到危险,也可以应付自如。
如果是自己带了哈桑过去,说实话,把握也只是五五对开,一切就只能看天意,看自己的运气,毕竟,遇到那神秘的取人心脏的杀手,自己不但得应付,还得保护哈桑,手脚自然就有些施展不开。
“你去,我是放心,但是,这一次,你必须带上一把枪,我知道,你不喜欢用枪,防身更是用不着的,但是你带上它,可以作为信号枪使用,要是有什么情况,就朝天上开枪,我们听到枪声,就会赶过来与你们会合……”
高原对张灿不喜欢用枪,其实很是遗憾,不过,这只是作为一个军人固有的一种心态,对军人来说,枪才是自己的生命、朋友。
张灿虽不是军人,但他干过的,很多都是军人的事,不用枪,怎么说都是美中不足的事。
张灿谢过高原,还是有些不情愿的结果一把,随随便便的往腰上一插,又问了一声正在聚精费神的摹描那幅画的乔娜。
“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准确的摹描下来?”
乔娜头也不抬,“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也得再要三个小时……”
再过三个小时,夜幕便将降临。
张灿点点头,三个小时,自己可以搜索很大的一片区域,相信徐惠成在这么短时间之内,还不至于走出了这一片区域。
正文 第八百七十四章 对撞
徐惠成其实真的没走出去多远,离张灿、高原等人,也不过就是五十来米,只是徐惠成顾虑到有三个女孩子,要是臭味儿飘了过去,确实不大雅观。
所以他就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舒舒服服的痛快了一番。
临近事了,徐惠成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很是特异,好像是突然想起有什么东西给忘掉了一般,或者是丢掉了什么东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忘记的,或者是丢掉的,是什么东西?
徐惠成也是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对某些东西很敏感,比如说——危险、死亡!还有威胁逼近。
但这种感觉,和危险、死亡的威胁相比,完全不是一回事。
就像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出门了,这才又记起,还有某样重要的东西没带在身上,但那是什么东西,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或许在很久以后,回想起这件事,会不假思索的说道:“哦……原来只是忘记了拿把雨伞……亏我当时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原来就这么一件小事!”
或者是以后回想起来,会微微一笑,我那次丢掉的,原来只是一包烟——一个打火机而已……
很平常的一种感觉,常人有时候也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徐惠成也是带过兵的人,自然不会在需要的时候忘记出门带上一把雨伞。
但他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是忘记,或是丢掉了某样东西。
徐惠成一边提裤子,一边想,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烟,袋子里还有两包,徐惠成摸了摸装了两包烟的袋子,感觉得到,打火机也还在里面,嘴上叼的一根刚点燃的烟,顺手把打火机塞在烟口袋里的。
一个烟瘾极大的人,几天不抽烟,可能比一顿不吃饭要难受的多,所以徐惠成第一个想到的,自己是不是把烟弄丢了。
烟没被忘记也没被弄丢。
除了烟,就是枪。
——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第二生命,没有枪,也就没有了生命!
但是,枪就好好的摆在自己的面前,一把只是突击步枪,一把高原递给他的沙漠之鹰,好好的就放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枪里压满了子弹,子弹已经上膛,保险已经打开。
可以保证在遇到危险的那一刹那,自己随手拿起来,就可以向朝自己扑来的危险、目标开枪射击,最大限度的为自己争取时间,然后根据情况,决定是战是退。
这是徐惠成养成的习惯,一个在战时比较好的习惯。
枪不可能让徐惠成弄丢,何况现在徐惠成就已经把枪拿在了手里。
烟和枪,都没忘记也没被弄丢。
难道是自己忘记了带手纸,徐惠成冒出一个相当可笑的想法。
在野外行军打仗,带上手纸的机会很少,反而不如多带几块饼干干粮,或者是子弹。
——活下去,比讲卫生,方便一定要用手纸,更重要,更让人向往。
所以,徐惠成坚信,自己丢的落的,不可能是手纸。
但他依然回过头去,看了看。
这一看,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的,可能丢掉了的,原来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命,生命。
一个披着头撒着发,一身穿得破破烂烂,大雪天还有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要不是胸前吊着两个已经干瘪的乳、房,还真看不出是男是女的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蹲在离徐惠成不到两米远的背后。
女怪人那两只乌骨鸡一般的爪子,正捧着一颗鲜红的心脏,有些贪婪的看着徐惠成。
徐惠成自是不会去注意这个女怪人的胸脯,徐惠成集中全部的精力,盯着这女怪人两只白多黑少的眼睛。
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一些信息。
这女怪人的眼里,徐惠成就看到了——贪婪、凶残、恶毒……
在先前那边,那几个已经死去的人身上,掏走心脏的,一定就是她,凶手!让高原都觉得恐怖的威胁。
这个威胁,让徐惠成遇到了!
这个怪女人,能够在枪林弹雨里,直接取人心脏。
徐惠成胃部抽搐,想吐,但他没敢吐出来,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徐惠成有些绝望,想不到一个驰聘在非洲的大人物,仅仅比高原矮了一号的人物,回到自己的地盘上,会死得不明不白,会死得惨不忍睹。
徐惠成绝望,但不等于他就放下了、放弃了抵抗。
他头上突然间冒出豆大的汗粒,快速的计算,用脑过度,让脑袋这一部分急速的脱水,——这怪女人可能做出来的反应,可能攻击的部位,自己应该怎样躲避的方法,出枪的速度,弹道,以及自己要用怎样的姿势,才能达到最大效果的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消灭对手,即使是自己不能幸免于难,也绝不让对手好过。
徐惠成在等待这怪女人的进攻,希望能在她进攻的时候,找到她的破绽,在她的破绽里,徐惠成汇给她致命的一击。
那个怪女人盯着徐惠成,好像也是在等候徐惠成进攻,好像也是希望在徐惠成的进攻之中找到破绽,在徐惠成的破绽里,她就可以直接一招致命,直接掏取徐惠成的心脏。
两个人就这么定定的,好像泥塑一样,相互对望着,一个站着,一个蹲在雪地里,就这样对峙着。
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这个道理徐惠成不是不懂,但是徐惠成面对这样一个对手,他不敢也不打算先发制人。
那个怪女人也好像遇到了一个生平的敌手,毕竟,徐惠成的身手,还是不可小觑的,所以她似乎也不敢先动手。
对峙,只有对峙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徐惠成的意识里,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这一刻,一秒钟对徐惠成来说,可能都是天荒地老一般的长久。
徐惠成那个怪女人对峙着,可是就像过了一年、或是十年之后,徐惠成猛然间觉得,一股山一般的压力,从自己背后压来,压得他的一身毛孔,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
不可避免,不可反抗的死亡气息,就像从地狱里出来索命的黑白无常,带着的那股死亡的气息,从徐惠成身后扑了过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徐惠成猛然间明白过来,真正的凶险,原来是藏自己的背后,面前这个手捧着心脏的女人,其实就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虽然这只诱饵也足足可以致命。
这一瞬间,徐惠成似乎失去了所有对外界的感知能力,眼看不见,耳听不到,嘴不能说,似乎连思想也在这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只是,在徐惠成的潜意思里,徐惠成发出了攻击,躺倒在地,举枪,扣动扳机。
枪声像一串长长的叹息,子弹在一瞬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打没打中背后那只黄雀,徐惠成不知道,但徐惠成不敢松开扣着扳机的手指,直至枪里的撞针咔哒一声脆响,子弹打完。
徐惠成完全出自条件反射一般,打完突击步枪里的子弹,把枪往旁边一丢,紧接着又扣动的扳机。
但是,徐惠成只是在盲射,没有目标的胡乱射击。
徐惠成的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口不能言,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潜意识里,机械、盲目、胡乱的射击,他甚至没能想起,自己这一行人里,有个有着子弹一般的速度的人——张灿,张灿听到枪声,会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五十来米的距离,张灿会用多久,子弹飞行五十米的距离,要多久?
——
张灿确实没用多久,本来张灿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到七八百米之外的地方,再去用异能感知一下徐惠成的下落。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