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耳光甩过去,其中一个官员岂受得了这种鸟气,拽起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到了今天你这个死太监还嚣张,我呸!”
“只不过是王上玩腻的棋子,还真当自己是爷了!”
墨北冷然抬起头,跪了三天三夜的她,手脚早已冰麻,既是还不了手,只是冷冷一笑:“你叫什么?”
“你,你。”似是被她的杀气所震撼住,那人竟是一动不动,更别说报上名讳了。
墨北又是一笑,犹如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这巴掌我记住了!”
啪,碰,碰!
那官员气不过,又有其他官僚在看,总怕丢了面子,拳打脚踢,一甩长发,从嘴中吐出两个字:“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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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整个人被摔在地上,手脚一动不动,滚烫的身子暖着地,笑声却越来越大,她环目四顾,孤零零的一人。
心口,忽地就涌上说不出的失落。
南瓜,我被欺负了。
红润的眼眶,倔强的不肯落泪:“大人等着,今日受的辱,我墨北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报回来!”
嘭!
又是一脚踹过去,官员慌了神,却也没见过这般凶狠的眼神,愣是打到连自个儿都怕了,匆匆忙忙的跟着诸位退了去。
墨北半跪着,脸上粘稠的血水一点点渗进黑色的衣衫,黏黏乎乎,闷的她甩甩长发,竟是越流越凶。
直至晌午,耶律千枭才拥着左染梦回府,看到便是这一景。
他一把拽过值班的侍卫,双眸像是凝了霜的蓝宝石:“谁干的?”
“王,王上。”侍卫满头雾水,不知所云。
耶律千枭沉着音,阴下脸:“墨公公的伤,谁干的?”
“奴,奴才不知。”侍卫吓的上下打颤。
墨北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火热的温度已经将她烧的理智全无。
眼瞅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身旁站着绝艳无双的佳人。
虚弱不已的开口:“王上,放过太子,我便留下。”
耶律千枭猛地回头,似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摇曳的瞳孔慢慢放大:“这就是你想同朕说的?”
墨北颔首,换来对方一阵讥笑:“爱妃,一个奴才也敢同朕谈条件,你说可不可笑?”
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一瞬,心中唯一支撑的东西轰然而塌,四分五裂,拼不出原貌。
口鼻中,侵入了说不出的腥气,涩,涩得心痛,涩得似一场覆地翻天的劫。
“枭哥哥,你就依了墨公公的话,别杀太子了。”左染梦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子明明在笑,以她看来却像是在哭,她像以往般撒娇调笑:“我们大婚,忌杀戒。”
耶律千枭一把揽过她,眼神却半刻不离地上的人儿:“是啊,大婚,忌杀戒。”
缓缓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锁定在缠绵不休的双影上,从坚信到不信,直至最后心瓣破裂,寸寸变凉。
墨北你算个什么东西!
长跪三天,竟敌不过佳人一声羞语。
寒气从脚底一直到背心,淋漓汗,淋漓的寒。
突的,她没命似的大笑,笑声震入云霄。
笑着笑着,一股尖锐的痛意,袭卷到心窝,痛得她捂住唇,弯下了腰。
“原来我在你心里只不过是一个奴才!好,非(http://。。)常好!”
声音轻轻的,轻的呛了胸腔,并不痛,心却荒芜了。
她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却不料有心无力,重重摔在泥泞的地上。
一个不查,嘴角中竟溢出了殷红鲜血,以不可抑制的速度,赫然滴在雨水里,缠绵成片。
“咳咳,咳咳。”越想吞下,却憋的满口腥甜,她不理,狠狠的抹去脸上的拧巴,缓缓撑起身子,不,应该说爬起身子。
一步一个啷当的朝着槐园迈去。
青龙看了,想上前扶,却突的想起皇命,只能站在一侧干着急。
旁人就更别说了,全当墨北是祸害,避了又避,生怕惹来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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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亮的刺眼,墨北举起手,茫然的看着一掌的鲜血。恶心感从胃部泛生,她想吐,却因为连续三天滴水不沾,只能不停的干呕,晕眩感袭来,交织着血泪,轰的一下怦然倒地。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月落西山了。 窗外的暮光摇摇晃晃,映进瞳眸里,无处安藏。墨北所起手脚,孤弱得仿佛一只受了伤的小野兽。
“公子,你醒啦!”落幕惊喜的跨步走过来,白玉般的小手抚上额头,深深的叹了口气:〃zo总算是将热气散去了,你都不知道王。。”
“出去!”墨北抿起唇,全身散发着如霜的冰冷。落幕微愣:〃公子,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墨北回过眸来,如火般的张狂:“落幕,别忘了是谁教你开的锁,你和左龙痕那点是我看的透!”
“给我出去!”
“你知道?你都知道为何不说?”落幕瞪大了眸,手上的药烫热了心。
墨北看了她一眼,平淡的语气没有夹着任何感情:“他费尽心机,收左家,顾落女。”
“为的无非就是将心民意。”
“我不想让他和他的大将有隔阂。”
“而且,我本来就是要救太子的。”
“事到如今,全数罢了,罢了。”
说完,手臂抬起,挡在双目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然:“你下去吧,我累了。”
“公子。”落幕嘭的一下跪在地上,梗咽出生:”为了保我,不值得。“
墨北冷哼:“我为的不是你,别把我想成圣人,我现在恨不得一剑捅了你。”
落幕流下泪,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公子,小幕对不起你。”
“若真觉得对不起,就帮我吧。“墨北望着屋顶,空洞的双瞳闪过一道光:”我要离开这。“
后背一僵,落幕抬起头:”公子,是要放手了?“
放手?墨北感觉心脏似乎忽然停了停,似小孩儿恶作剧用针扎了扎,刺得她屏住呼吸:”你们这般用心良苦,我不放手行吗?”
“公子。”落幕半吞半吐的说:“对于帝王,只是爱他是不够的,如果不够坚强,只会成为他的负担,如果太过强悍,只会彼此相伤。”
“小幕如今阻你,是因为王上国仇未报,怎能儿女乱私情。”
“他手下有千千万万个灾民,等着他去就赎。”
“若没有左家军,这廖城想要守住都难。”
“所以我。”
哐当!
墨北一拳砸在床沿上,冷笑道:“青春都只一晌,最潇洒不过是能浪迹江湖,倚剑天涯。你放心,我墨北不会傻第二次,将大把的春光虚掷在一个男子身上。”
“就送我走,也不是因为你和左龙痕那点小手段。”
“只不过想将一切回归从前罢了。”
“我爱的那个男子,是在知暖宫,连我热一丝都心疼到不得了的枭枭。”
枭枭二字说的极为重,音音敲进了落幕的心坎里。她看向墨北,微愣了下,若真像你说的那般不在乎,又何必红了眼。
原来,兜兜转转,最了解王上的人也不过是公子罢了。
“何时走?”她开口,勉强撑起笑。
墨北撑起虚弱的上半身,一勾白唇:“今夜。”
书友上传 曾经的你去哪了?
月末枝头,黑鹰长啸,大殿里只有两道长影。
耶律千枭端坐在龙椅上,细细批着折子,温润开口:“曹爱卿,听说朕的贴身太监,惹的你大怒,可有此事?”
曹刺本是心虚,一听这话音,似是站在他这边,双拳一抱,笑的乐呵:“王上不必担心,臣已教训了那个贱奴才!”
“喔~是该教训。”耶律千枭邪佞一笑,酝着狂风暴雨:“来,来,来,爱卿看看这份折子”
曹刺见状,赶紧凑过去,只是一看纸上的字迹,整个身子抖动彷如落叶,砰砰砰的叩起头来大喊冤枉。
“曹爱卿。”耶律千枭轻吹一口气,倾身伏在他的耳旁:“本来朕还可以留你一些时日,你千不该万不该,伤了她!”
语落,嘭的一声!
一剂飞腿,人出百米,惊的青龙赶紧进来:“王上!”
“将他拉下去,五马分尸!”耶律千枭一抿唇,用衣衫擦擦染血的指腹,阴冷一笑,仿若捏死的不过一只蚂蚁。
青龙在一旁看的心慌,自从墨公公来后。
他便再也没见过这般阴戾决绝的主子。
都快忘了,这个人是杀风堂的魔煞,是血染整个碧玉山庄眉目不眨丝毫的耶律千枭。
一道惊雷霹下,青龙整个人,忽然从头到脚,冷到了极点。
“王上,曹大人只不过是扣嗑赈灾银,罪不当诛。”
“若是处置了他,定会让文臣武将心有不安。”
耶律千枭,温润静默,过了许久,捏碎手中的折子,双眸微眯:“谁说他是扣嗑赈灾银?”
“曹氏心有不轨,与京都走动,后劫太子,嫁祸给墨公公。”
“青龙,是朕糊涂了,还是你糊涂了。”
“怎生连罪过都记错了?”
曹刺一听这话,半死身子开始挣扎:“王上,微臣冤。”
嗖!梅花针出手,点穴封口。
“带走!”
青龙双拳一抱,再也不敢说什么违令的话,拖着官员的身子出了殿堂。
人走夜静,如墨般的空旷里,只站着一道孤寂的背影。
耶律千枭扫了一眼地上的黑包,自从那日起,他就在等。
等那个女人过来说,这一切都是误会。
她并没有背叛他。
可,他等到竟是三天三夜的煎熬。
太子,太子,太子!
嘭!双拳狠狠的遭在檀木桌上。
纸鹤依旧在,只不过却少了折的人。
他已经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回想那些过往,他怕一想起来便无法罢手。
她为他烤肉洗头,她为他望风放哨,她为他寻医问药,她为了他忍气吞声的任人殴打,却从未对他要求过什么。
这个人,单薄瘦小,无权无势,长的也称不上绝色天下,本是他最不屑的女子,却拥有野草般的毅力。
在他险些被仇恨淹没,良知轰然侧塔的时候,教会他什么是爱,什么是温暖。
可就是这样的她,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来求他!
心痛像是蚂蚁一般啄食着心神,他缓缓闭上眸,靠在无人的龙椅上,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只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墨北。
墨北。
曾经扬言为我杀人的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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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上传 此生绝不饶你
“王上。”白虎推门而入,弯腰做谏。
耶律千枭偏过头,沉了沉了嗓音:“何事?”
“白虎无能,找不到怪老。”
浓眉一皱,耶律千枭拂袖道:“师傅这个人行踪不定,你找不到也情有可原。”
“那。”
“她怎么样了?”嘶着嗓子,耶律千枭双拳紧了又紧,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白虎一愣,很快就明白主子说的是,毕恭毕敬道:“有落小姐伺候着,好像还在睡,应该没有大碍了,王上放心吧。”
“嗯。”冷漠的摊开军书,耶律千枭淡淡的应着。
白虎欲走欲留,最后豁出去的说了一句:“王上竟然心疼墨公公,怎生不说?还派那么多人驻守在槐园,限制他走动。”
响亮的声音剔透了整个大殿,尾音就不散去。
没人应他。
案几上燃着一盘熏香,袅袅散出淡淡的烟雾。
白虎叹口气,刚准备推门出去,却听耶律千枭落幕一笑,犹如夜中的黑鹰嘶鸣:“如果一个人再也没有资格回到阳光下面的时候,该怎么办?”
白虎是个粗汉,自不会明白,搔搔脑门:“属下不懂。”
“找个一个同样深处黑暗中的人一直陪着自己。”耶律千枭合上兵书,露出一抹温润的笑:“纵然是折断她的翼。她,也只能属于朕。”
最后一句,声音很淡,挥袖转身,独留下变了脸色的白虎。
夜色浓的沉,槐花园一切都安排的妥当,却唯独没有料到这个时辰耶律千枭会来。
他俯下身,以额抵额,看了身侧的落幕一眼:“太医如何说?”
落幕几时见他这般柔情过,硬是愣在了当地,直到墨北的轻咳声响起:“小幕,王上再问你话。”
“啊!呵呵,启禀王上,公子三日未进食,再加上淋了一场暴雨,心肺受了损,需多加调理。”落幕不亏是个聪明人,只是闪了一刻神,便犹如往常一般泡起药汤来。
耶律千枭随意的伸手接过:“你下去吧,这里有朕。”
落幕又是一惊,难不成王上要亲自喂公子喝药,可,可她们的计划又该如何是好?
“小幕。”墨北撑起苍白的笑:“刚好我也饿,去弄些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