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知不知by困倚危楼(温柔攻 受报复攻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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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知不知by困倚危楼(温柔攻 受报复攻he)-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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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二天天一亮,江勉便清醒了过来。  

他半个身子趴在床边,一手笼进被里,仍与何应欢紧紧相握,另一手则枕在头下, 
酸酸麻麻的,僵硬得厉害。於是慢吞吞的直起身,转了转脖子,轻轻甩手,想起自 
己以这样怪异的姿势睡了半夜,不禁觉得好笑。  

隔了许久,江勉的右手才恢复知觉,左手则暗施巧劲,小心翼翼的从被子中抽了出 
来。他抬掌探了探何应欢的额头,确定并无异状之後,又动作轻柔的掖一掖被子, 
这才转身离去。  

江勉刚迈出房门,躺在床上的何应欢便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原来他早已睡醒了,只 
不过贪恋某人掌心的温度,是以一直装睡。等到江勉走後,他才盯著门口望了一会 
儿,用手掌按住自己的胸口,仔细倾听那怦怦的心跳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又开了。  

何应欢还当是江勉折了回来,急忙坐起身,勾唇浅笑。然而,走进来的却是他的师 
兄陆铁音。  

“师弟,你醒了?身体还好吗?”  

“嗯。”何应欢打个哈欠,懒洋洋的应一声,重新躺回了床上。  

陆铁音快步走至床前,伸了伸手,却不敢乱动,只怔怔的望住他看,问:“伤口疼 
不疼?”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何应欢随口答著,心中却甚是疑惑,怎麽自己刚跟江勉分 
开,就又开始挂念他了?总觉心头空荡荡的,无比失落。  

“没事就好。你前夜里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血,当真吓死我了。”  

“对不住,又害师兄担心了。”江勉昨晚睡得好不好?此刻又去了哪里?  

“咳,你以後多留心点,好好照顾自己就成了。对了,我前几日雕了只玉兔,送给 
你玩儿吧。”  

“多谢。”不知他什麽时候再来?  

“师弟……”  

“……”江大侠……  

两个人自说自话,倒也聊得起劲。将近中午的时候,那一对新婚夫妇也一前一後的 
跑来探病了。  

江豔只冷冷淡淡的道了个歉,便即告辞,赵林却一再感激何应欢的救命知恩,留在 
房里说说笑笑的,完全将他当成了知己。  

接下来的几天里,也都是赵陆二人陪著何应欢闲聊解闷,江勉一有空就会过来坐 
坐,跟几个人年轻谈天说地,意气甚是相投。  

何应欢本就伤得不重,再加上後来的细心调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身体就已经痊 
愈了。他刚能四处走动,便一次次的往书房里跑,从早到晚的缠住江勉不放。  

江勉有时与他谈论武学,有时则教他下棋赏画,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从来也不嫌烦。反倒是何应欢在府里呆久了,心里闷得发慌,一个劲的鼓动江勉带 
他上街玩儿。  

可惜,任凭他百般劝说,江勉都只无动於衷的笑著,淡淡说道:“你也不是小娃娃 
了,何必非要拖我一块去?”  

“我一个人出门逛街,有什麽意思?就是要跟江大侠一起,那才有趣啊。”  

“除了我之外,总还有别人能陪你去吧?”  

“大师兄像根木头似的,闷都闷死了,赵兄又太过风流,出了门之後,定会将我撇 
在一边。所以,还是江大侠你最合适。”  

江勉见他表情认真,不由得心中一怔,倒也不好意思推拒了。他手指轻轻叩击桌 
面,沈吟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今日是三月十四,宜祭祀、祈福、会亲, 
并不是出行的好日子,我们还是呆在家里下棋比较好。”  

“有功夫下棋,却没空陪我上街?”何应欢撇了撇嘴,轻轻哼了两声,忽然眼眸一 
转,笑嘻嘻的说,“江大侠,不如咱们来赌一局吧?”  

“啊?”  

“一盘棋定输赢。我若是输了,那就不吵不闹、乖乖听话,可我若是赢了嘛……嘿 
嘿,就要麻烦江大侠你陪我上街逛一圈啦。”  

江勉愣了愣,道:“你学棋不过几天而已,这麽快就想赢我?”  

“尚未试过,怎知胜负?”何应欢眨了眨眼睛,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江勉见他语气轻快、笑容得意,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来,点头应道:“好。”  

何应欢弹了弹手指,轻笑一声,急忙转了个身,开开心心的把棋盘捧了过来,当场 
与江勉厮杀起来。  

事实上,何应欢并无围棋天分,在这方面也没有下过苦功,真要论起来,绝对不是 
江勉的敌手。可是他生性狡黠,极会投机取巧,每次一见情势不对,就会张口大 
嚷:“停停停,刚才那一手下错了,重新来过。”  

“应欢,”江勉又好气又好笑,长叹一声,悠悠的说,“落子无悔。”  

何应欢却双眼一瞪,不依不挠的说:“江前辈是这方面的行家,我却只是个生手, 
於情於理,难道不该让我一让麽?”  

他平日都称江勉为“江大侠”,这会儿却“前辈”、“前辈”的叫个不停,分明是打算仗 
著辈分的差别占些便宜。  

江勉有苦说不出,只得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一路让了下去。到得最後,何应欢竟险 
险的赢了他一子。  

“江大侠是正人君子,想必不会言而无信吧?”何应欢一面收拾棋盘,一面把脚架起 
来晃了晃,笑眯眯的问。  

江勉闭了闭眼睛,一味浅笑,答:“明日……”  

“明天是黄道吉日,绝对适宜出行。”何应欢替他把话说了出来,伸手欲抓他的胳 
膊,却又半路缩了回去,垂眸而笑,轻轻的说,“江大侠,你就稍微委屈些,勉强 
陪我一次吧。”  

江勉心中一动,眼盯著何应欢看了看,欲言又止,最後却什麽话也没说,只低低的 
“嗯”了一声。  


12 

到得第二日清晨,何应欢果然如愿以偿的跟江勉一块上了街。 

他们出门较早,路上还不见什麽行人,说说笑笑的行了一阵之後,何应欢突然在一 
条小巷子前停了下来,朝四周望了几眼,拍手低呼道:“就是这儿了。” 

江勉跟著扫视一圈,却并未发现什麽异状,不由呆了呆,茫然不解的问道:“什麽 
地方?” 

何应欢黑眸一转,唇边蓦地的浮起一抹浅笑,在那墙边来回走了几趟,低头咬一咬 
自己的手指甲,笑嘻嘻的吐出两个字来:“秘密。” 

说罢,袖子一甩,大步往前。 

他面上是一副既调皮又可爱的神气,嘴里则低低哼著小曲,瞧来好不欢喜。江勉看 
得一头雾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原来,何应欢当初第一次遇见江勉,便是在这小巷子内。时隔一个多月,江勉早已 
忘得差不多了,何应欢却仍记得清清楚楚,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犹觉心头甜滋滋 
的,异常欢畅。 

走著走著,前方突然出现一座赌坊。 

何应欢一瞥见这个赌字,整个人就凝住不动了,眼里大放光彩,抬脚便往里面走 
去。江勉对他的性情甚是了解,急忙扯住他的胳膊,拖著他往另一条路上走,笑 
说:“应欢,我们今日是来游山玩水的,可没功夫让你大展身手。” 

何应欢吸了吸鼻子,不断地回头张望,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著几句话,显是极为不 
满。江勉见了他这闷闷不乐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转身在路边的小贩那儿买了 
根糖葫芦,笑吟吟的递进他手里。 

“昨天还说我不是小娃娃呢,今天却又拿糖葫芦哄我。”何应欢翻了翻白眼,轻轻哼 
一声,嘴里虽在抱怨,却早已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糊得满脸都是糖渍。 

结果,江勉自然又被他给逗笑了,甚至情不自禁地提起衣袖来,动作轻柔的替他擦 
了擦脸。 

这一下纯属无心之举,江勉浑然未觉有什麽不妥,何应欢却面红过耳,胸口怦怦乱 
跳著,一时竟痴了。 

他先前一心一意的想著骗江勉上钩,直到此刻才发觉有些不对,怎麽对方一直无动 
於衷,自己却反而陷了下去? 

应该只是错觉吧?他与江勉仇深似海,怎麽可能当真喜欢上? 

对,一定……是假的…… 

何应欢玩闹了一个早上,直到此刻才安静下来,默默无言的跟著江勉往前走,思来 
想去,心乱如麻。最後咬一咬牙,暗暗提醒自己,必须将报仇的事放在心上,绝不 
可轻易忘了。 

江勉一直走在何应欢身旁,虽然发现他神色古怪,却丝毫没有怀疑,只当他走了这 
麽久的路,多少有些累了,於是在西湖边租了一艘小船,带著他荡舟游湖,指点各 
处风景名胜。 

这一日天气极好,湖光山色,实是美不胜收。 

何应欢却早已失了赏玩的兴致,只勉强装出一副好奇兴奋的神情来,一个劲的问东 
问西,以防江勉起疑。 

江勉果然全无戒心,何应欢问什麽他便答什麽,後来更是聊到了兴头上,长笑数 
声,叹道:“可惜吴大哥不在此处。否则,若能再跟他一起喝酒论剑,可不知有多 
痛快。” 

“师父从前也到过临安?” 

“当然。” 

“也跟江大侠一起游了西湖?” 

“哈哈,不错。” 

何应欢听了他这笑声,不知怎地,胸口突然闷了起来,眼望住波光粼粼的水面,轻 
轻说道:“江大侠与我师父……果然交情极好。” 

“我和吴大哥意气相投,虽然不曾义结金兰,但的确称得上是生死之交。” 

“我从前在山里的时候,也总是听师父提起江大侠,他常常说,江大侠实在是天下 
第一古怪之人。” 

“喔?这话是什麽意思?” 

“师父说,这世上气度非凡、修养上佳的人自然不少,但似江大侠这般任何时候都 
和和气气,从不生气动怒的人,却是难得一见。” 

这番话措辞委婉,其实却暗指江勉沽名钓誉、难逃伪君子之嫌,吴笑杰当然从未说 
过这种话。连捏造出这些谎言的何应欢,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离间师父跟江勉的关 
系。他只觉心底酸溜溜的,很是气闷,却怎麽料得到自己是在吃醋?当然,他就算 
料到了,也是决计不会承认的。 

而更让何应欢吃惊的是,江勉听了这几句挑拨离间的言语後,竟然丝毫没有恼怒之 
色,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原处,笑说:“多年不见,吴大哥说话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面上笑意盈盈的,神色极为自然。 

何应欢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胡言乱语下去了,只将头转过一边,心里恨恨想道: 
哼,迟早要骗得姓江的喜欢上我,然後再一脚把他踢开,亲眼瞧一瞧他心慌意乱、 
痛不欲生的表情。 

他这样自我安慰一阵,心情总算好转不少,一面在生江勉的气,一面却又偷偷望 
他,後来终於忍耐不住,又与他说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便已到了午饭时分。江勉把船划回岸边,在街旁的铺子里买了不少特色 
小吃。何应欢吃得高兴,把先前的不愉快尽数抛在了脑後,只啧啧赞道:“果然美 
味。幸好大师兄不在这里,否则可全都要被他抢光了。” 

“你师兄的食量……似乎很大?” 

“没错,大师兄天生神力,因此饭量也特别惊人。”何应欢点了点头,倏的心念一 
动,故意垂下眼去,小声说道,“我功夫太差,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总是抢不过他。” 

“那岂不是时常挨饿?” 

何应欢只苦笑一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原来他早已打定了主意,非得抓紧一切机 
会,不择手段的骗取江勉的心。 

江勉一见,立时起了怜惜之情,连忙将自己剩下的食物分了给他,暗悔以前太过疏 
忽,以後定要好好照顾这个“贤侄”。 

何应欢虽然猜不透江勉的心思,却也晓得他定然已经中计,於是左手握拳,勾了勾 
嘴角,慢慢扯出一丝笑容。叮叮当当的铃声不绝於耳,他抬了眼,直直盯住江勉 
看,黑眸中波光流转,似是爱恋至深,又仿佛怨恨入骨。 


13 

何应欢料得不错,他越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模样,江勉就越是将他挂 
在心上。以前总是他死活缠著江勉不放,可自从那次出游之後,反倒变成江勉经常 
往他屋里跑,时时关心他的饮食起居,甚至连吃饭的时候,也一个劲的往他碗里夹 
菜。 

开头那几天,何应欢倒是挺得意的,可时间一久,却又忍不住心急起来。原来江勉 
虽然处处宠著他,却只是普通长辈对晚辈的爱护,任凭他怎样明示暗示、勾引挑 
逗,都没有丝毫动心的迹象。 

转眼间,何陆二人已在江府住了快三个月了。何应欢面上虽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早 
已经心急如焚。自己努力假装了这麽久,怎麽江勉始终没有反应?若是继续拖下 
去,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他时时刻刻记挂著这件事情,连早晨练剑的时候也不专心,一剑刺出去竟是歪歪斜 
斜的,不小心击中了旁边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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