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噗,你说脏话。”
荣浅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这是在复习英文字母呢。”
回到办公室,荣浅就一个电话杀过去,厉景呈认罪态度良好,“我这是为你好,鉴完这些能给你多少钱?我给你。”
“这不是钱的事。”
“那还能有什么事?”厉景呈的笑意透过话筒传到荣浅耳中,“你的水平摆在那,不需要再多鉴定一批来证明实力,要给年轻人一些学习的机会。”
荣浅握紧手机,“你才老,哼。”
说完,就挂了电话。
厉景呈啧啧两声,现在就这么敏感,以后真等她四十来岁说她老,那她还不得跳脚啊?
荣浅百无聊赖坐在电脑前,手边是昨天记录好的资料,她穿上防辐射服,开始输入电脑。
二号展厅的东西,经过了将近十来天才全部弄好。
荣浅将资料存盘后,拿了水杯,打算去休息间榨杯果汁。
正好看到李姐也在,荣浅上前跟她打过招呼,“李姐,怎么趴在这啊?”
女人无精打采,“荣浅啊,忙完了?”
她拉开椅子一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不知道,最近总觉得乏力,浑身难受。”
荣浅拿了个苹果,削皮后递到她手里,“去医院检查了吗?”
“上个月体检都正常。”李姐揉着腹部,“就最近,人很难受,睡也睡不醒,疲劳的厉害。”
“你这还没到怀孕后期呢。”
李姐撑着前额,“是啊。”
荣浅走到台前,“我给你弄杯果汁吧。”
女人拿了水杯起身,荣浅听到一阵干呕声,刚要回头,就传来乒乓的动静,她丢下手里东西转身,“李姐!”
幸好是扑在了椅子上,手里的杯子摔碎在地砖上,荣浅忙出去喊人过来,刚将李姐搀扶起身,她就睁开了眼睛,“我没事,头晕了下。”
几人将她送回办公室。
荣浅让他们先去工作,“你这屋怎么不通通风?”
“怕吹着风,室内恒温反而好。”
她拿起桌上的披风给李姐披着,目光扫到桌上的花瓶,里面还插着几株新鲜的百合。
李姐看眼,“挺好看的吧?说是照顾孕妇心情,这百合是我老公今早特意给我买了,让我带来的。”
“嗯,是好看。”
李姐捂着嘴,头转到一旁,“呕。”
荣浅目露关切,“不对啊,你这孕期,应该早过了那阶段吧?”
“之前还好好的,就这段日子。”李姐从抽屉内拿出颗糖放到嘴里,“你吃吗?”
荣浅摆手,视线不由落向那个花瓶,她目露疑惑,“你家房子最近没装修什么吧?”
“没有,都搬进去一两年了。”
荣浅弯腰,盯着那个花瓶,她起先没在意,是被一组图案给吸引的,她凑过去细看,娇红的桃花雕刻于瓶身,栩栩如生,令人移不开眼。
荣浅不由伸出手抚摸下,指尖却有种砂砾感,虽然不强烈,但荣浅是做这行的,非常敏感。
她收回手,手指轻捻,眼里的犹疑越发重了,“李姐,这花瓶借我下呗,我回去拍个照,研究下。”
“好,你拿去吧。”
抱着花瓶回到办公室,荣浅从抽屉内取出放大镜,这么一看,果然有些不寻常的东西。
她找来美工刀,将上面的粉末小心翼翼刮到餐巾纸上。
荣浅第一时间找了厉景呈。
男人派人来拍卖行取走东西,荣浅又找老大开了仓库的钥匙,果然在先前那些藏品上,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粉末。
鉴宝师只负责鉴定真假,上面的东西,也可推算为主人为了保存好宝贝,做的特殊处理,所以谁都不会去细究。
荣浅将花瓶锁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内,傍晚时分,厉景呈来接她。
荣浅坐进车内,见男人沉着脸,“有结果了?”
厉景呈一声不吭,荣浅看到仪表盘上放着个资料袋,她伸手打开后,从里面抽出几张纸。“看不懂,说的是什么啊?”
“从明天起,你给我在家好好待着,哪都不许去。”
“你先告诉我,那些究竟是什么?”
厉景呈双手握紧,目光凛凛,跟前方有他仇人似的,狠狠盯着都没眨眼,“还记得你那时回厉家,盛书兰送你的那个香袋吗?”
荣浅大惊。
“两种成分是一样的。”
荣浅陷入椅背中沉思半晌,“我知道了,肯定是将那种药物在水中化开,再将这些古董浸透在里面,摆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就会挥发,”荣浅轻咬唇瓣,“花瓶也是刻意送给我的,对方要确保我一天到晚都能受药物吞噬。”
厉景呈刚看到这报告时,头皮也是一阵发麻。
她忽然扬声,“怎么办,李姐还怀着孕呢,孩子不会有事吧?”
“你明天先让她去做个检查,幸好你发现及时,不然……”厉景呈后半句话没说下去,荣浅听了,心头的一口大钟仿佛被人猛烈敲击下,她怔在原地,手脚冰凉。
胸口一种回音在窜来窜去,令她捉不住,也挥不去。
翌日,荣浅跟李姐说明情况,带她去了医院。
医生说要观察,还让她住在医院保胎,不过好歹给了句好话,应该没大碍,发现得及时。
荣浅回到家时,看到卧室内放了好几个大箱子。
佣人正在替他们收拾行李,厉景呈上前圈住她的腰,“等老二的婚礼之后,我们就回南盛市,之前因为你朋友耽搁到现在。”
厉景寻的婚礼,他们肯定是要出席的。
“那你呢?”
“我把你和小米糍送回家,到时候,我还要回来处理些事。”
荣浅点下头,“那我等你。”
厉景寻婚礼的这天,厉家做足了排场。
由于盛书兰是养女身份,厉家规矩足,说是迎亲的时候一定要在外面,盛书兰提前一天便被安排进了酒店。
厉景寻穿着洁白的西服出门,打算迎亲,厉青云让人全程跟着,知道这儿子做过的混账事,这种时候必须保驾护航,出不得一点意外。
荣浅带着小米糍陪在沈静曼身侧,厉青云走向大儿子,“景呈,今天是我们厉家的大日子,一定要风平浪静才是。”
厉景呈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
“爸,这些话您跟我讲没用,今天您是应该费心,老二这一出场,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啊?”
“你!”厉青云收敛起怒意,“你们是亲兄弟。”
厉景呈笑了笑,眼里的嘲讽昭然若揭,他走过去抱起小米糍,厉青云见他这样的态度,也是无可奈何。
盛书兰坐在酒店的梳妆镜前,化妆师给她在修眉,她有种置身于梦境中一般的感觉,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这样穿上婚纱,被一个男人明媒正娶。
“新娘子,你要的果汁。”
化妆助理将一杯西瓜汁放到她手边。
盛书兰伸手,却不小心将杯子打翻了,通红的西瓜汁淌出来,落到她白色的连衣裙上。
助理忙抽出纸巾给她擦拭,盛书兰惊怔,呆呆看着裙子上蔓延开的红色,那分明是血一般的色彩,它瞬间侵袭了她的眼眶,令她有种呼不过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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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血色婚礼!
“啊,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不好意思。”
盛书兰接过纸巾,强颜欢笑,“没事,反正还没有换婚纱。”
“新娘子真好。”
她心里不安起来,越看镜中的自己,越觉得连神色都不对劲了。
厉景寻先跟着人过去接新娘。
成亲,自然是选了黄道吉日,他坐在副驾驶座内,车队开出厉家,朝盛书兰所住的酒店而去。
厉景寻拿着手机,给盛书兰发条短信,“半个小时后到。”
她手指拂过屏幕,心安不少,嘴角也跟着勾翘起来。
厉景寻抬头看向车外,“什么情况?”
“不知道,成片的车堵着,”开车的是厉景寻哥们,他驾着金黄色的墨镜,“你看前面那些车,车牌都贴了,还清一色豪车,吏海除了你们厉家,谁还有这魄力啊?”
厉景寻看眼,一条长龙排向前,且都是大气的黑色限量版。
他不由出神,这个速度到酒店,非耽误吉时不可。
“你不能超车吗?”
“怎么超啊,都被占道了,前面那哥们土豪吧,还是有钱烧得慌,全球巡演呢?”
厉景寻抬起腕表看眼。
旁边的朋友还在唧唧歪歪,“每辆车上绑那么多气球,俗不俗啊,你看,前面的路都看不清了。”
他使劲按了按喇叭,“嘀嘀,嘀嘀嘀——”
厉景寻靠坐进椅背内,抬起视线时,看到一个气球从车队中挣脱出来,上面系着的彩带随风飘摇,粉色的气球猛地撞到挡风玻璃,被挤压成椭圆形,厉景寻仿佛都听到了砰的声响,气球滚了几个圈后,又朝着空中而去。
厉景寻松了松领带,觉得心慌气闷。
透过后视镜,看到气球飘到了遥远的半空中。
车轮缓缓向前,就跟走路那速度似的。
好不容易挪到了离酒店不远的地方,厉景寻身侧的男人一捶方向盘,“他们不会也是那家酒店吧?”
那回去的时候都能被堵死。
厉景寻按着眉宇中间。
他探出脑袋,目测远方,远远可以看见高耸入云间的酒店标志。
谁都没有注意到,前面那些车内的驾驶员,都穿着统一的黑衣黑裤,黑超墨镜遮面,且靠着一蓝牙耳机在接听指令。
一道醇厚性感的男音送到诸人耳中,“一二并排,三四车直上,其余见机行事,保持住车速。”
厉景寻双手抱在胸前,“应该打个交警的电话。”
边上的男人笑了笑,“人喜事嘛,交警也是懂情的,嘿,什么情况?”
原本两个车道,被占满的,忽然车子都往路两边靠,露出一个间隙,男人摩拳擦掌,“良心发现了,我们冲吧?”
厉景寻点点头,“先过去。”
为首的劳斯莱斯冲入车阵中,厉景寻看眼身后,发现另外两辆车紧随他们其后,硬生生将后半截车队给堵住了。
现在的局势,是厉景寻的婚车被包围在中间。
“赶紧冲过去。”
“好咧!”
男人加速,到了前面一看,“不好,前面怎么摆了四辆车?过不去啊。”
厉景寻食指放到嘴边,轻咬下。
“不对劲。”
“出也出不去了啊,景寻,怎么回事?”朋友开始着急。
那些彩色的气球灼痛了厉景寻的视线,车队中,一道指令再度下达,“停!”
厉景寻的司机猛地踩住刹车,“我去!”
车道就这样被占满,厉景寻再度看了眼时间,“我下去看看。”
“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也说了,这是厉家的地盘。”
厉景寻推开车门,他穿着锃亮皮鞋的双腿迈向前。
而在某处,男人利如鹰眸的双眼正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他手指落向某个键,修长的中指上,戴着个银质戒指,很细,似乎和他的高贵冷艳也不相符。
这是他方才从一个女人,不,确切来说是女孩的脖子里,强行拽过来的。
他手指在膝盖上轻点几下,见时机成熟,指尖猛地敲了下。
这就像是在玩一场游戏,厉景寻也会有紧张的时刻,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传到耳中。
忽然,花团锦簇的一幕令他猝不及防,成千上百的气球挣脱了束缚朝他飘来,厉景寻仿佛置身于一个花的海洋中,他往后退了两步,鲜艳的气球撞到他脸上,一点不疼。
而他完全看不到的是,前面堵着的口子已然豁开,车子又变成了两队。
厉景寻的婚车也被数不尽的气球团团围住,司机骂了声,“太他妈邪门了,什么玩意!”
一辆车忽然从反方向冲过来,厉景寻挥开眼前的气球,太多,就显得应接不暇。
等到他视线总算清晰,可那辆不知何时进入包围圈的夏利车已经到他跟前,厉景寻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只觉整个人腾空而起,也没觉得有多疼。
婚车内的司机按着喇叭,可车顶猛地传来一阵巨响,劳斯莱斯的顶往下塌,甚至撞到了他的头,年轻男人被吓得不轻,他抬头看向天窗,却看到了厉景寻胸前别着的那朵玫瑰。
来不及尖叫,更来不及做出一点点情理之中的事,他眼睁睁看着厉景寻白色的身躯从车顶滚落,又从引擎盖上摔到了地上。
坐在电脑跟前的男人听到一声,“老板,搞定了。”
他伸手合起电脑,削薄的唇在烈日炎炎的渲染氛围下越发突出了精致的潋滟,他站起身,双手插在兜中来到落地窗前。
夏利车并没逃走,司机呆坐在里面不动,片刻后,忽然再度发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