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by龙由九(诱受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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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by龙由九(诱受he)-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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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身看他,才想问他要怎么赔罪,却见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玲珑剔透的物件,便好奇打量着:“这是什么?” 
        “一个小玩意儿,怕入不了七少爷的眼。” 
        我横他一眼,接过细看,竞是一个温玉雕的猫儿,虽不算贵重,却十分精致,手艺了得。于是戏谑道:“真是让人受宠若惊,除了我寿辰,休大人还从未送过我什么东西,我可要收好了,真真难得呢!” 

        休维寒又是一笑,说道:“今日是领教了,七少爷说话果然句句都难招架!” 
        我回他一个彼此彼此的目光,又说:“这猫儿真是可爱,做的人更是巧夺天工,想必一般人也难得这样的绝品,我代王爷谢过休大人了。” 
        “七少爷不嫌弃就好,王爷赏的东西自然好过这个千百倍,维寒是献丑了——不过七少爷再仔细看看——” 
        “咦?”我心下诧异,又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终究没发现什么,于是不解地看了休维寒一眼。 
        休维寒也不卖官司,拿手中绸扇指了指,说道:“七少爷说它是猫儿,怎么没看见它头上的‘王’字?” 
        果然,栩栩如生的头颅上若隐若现出一个‘王’字,虽是浑然一色,但雕琢间竟显出皮毛的层次来,我再次为那匠人的手艺折服不已,心想这温玉也罢了,值不得几个钱,倒是这番功夫恐怕真是世间少有。 

        千云戈送我的奇珍异宝自然也都是人间难得的极品,但却没有一个能有如此之“巧”,单凭这一点足以知道,虽然同样是收买人心,休维寒的伎俩里更多出些人气,叫人怎么不心服口服? 

        我于是放下刚才的犀利,忍不住真心感激起来:“销魂不过病了一场,倒叫休大人如此费心,我怎么受的起!” 
        休维寒脸上更漾出大大的笑:“七少爷如此说,维寒真是不枉此行了。” 
        “只是为什么送我这个呢?”知道休维寒为人利落,从来不作无意义的事,我忍不住问道。 
        休维寒抖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说道:“只是觉得这东西和七少爷很配。” 
        “哦?” 
        “七少爷可知道,太医院的众位大人哪一回最惶恐?”休维寒也不看我,径自说着。 
        我皱眉,思索他话中的意思,隔了片刻,假作若无其事地道:“我一个寻常人,哪里知道太医院众位大人的事。” 
        “七少爷是寻常人吗?”休维寒扭头看我,目光中竞是少有的锋芒。 
        我一震,赶忙掳了一下身旁的柳枝,不再多话。 
        休维寒也不管我,依旧说道:“七少爷病了四日,王爷恨不能把太医院搬到王府中来;朝中上下哪有人敢冒失,王爷理政都像要杀人一般;就是当朝天子都忍不住派人来探望七少爷,民间更不知传成什么样,七少爷,你还道自己是寻常人吗?” 

        怪不得休维寒一来就话藏机关,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千云戈为我做的这一切固然令我心有不忍,但休维的寒所作所为更让人疑云层度。 
        知道休维寒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再耗费心机,于是说道:“休大人有什么不妨直说,销魂虽然愚顿,总还不至于不识大体。”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嘴角扯出笑来:“王爷总算没看错人。维寒对七少爷一直敬重,七少爷与王爷之间的事维寒也不敢冒昧,只是王爷关系天下,无论如何请七少爷凡事多为王爷着想一些,七少爷如此伶俐的人,就当维寒庸人自扰吧,维寒但求天下太平。” 

        休维寒的话点到为止,虽没有说破什么,却既让我豁然开朗,又不禁心事重重。如果说千云戈关系社稷,那总是牵扯他忘乎所以的人真的是我吗?我不敢多想,只是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休维寒见我如此,关切之情流露:“七少爷可是累了?出来这么久,我看还是回去吧。” 
        我点点头,跟他原路折回。 
        半途中竟遇见顾峥带人向西园走去,见到我与休维寒一起,众人都停下见礼,我瞥了顾峥一眼,也就去了。 
        送我到销云阁院门口,休维寒突然收住脚步,说道:“维寒还有事,就此别过七少爷了。” 
        知道他目的已达到,我也不强留,但依旧说:“王爷就回来了,休大人不如一同晚膳吧?” 
        “罢了,维寒不敢坏了王爷兴致。”他说着又忍不住揶揄。 
        我微缜,干脆随他,转身才要进去,突然回头道:“今日怕不是王爷叫休大人来的吧?” 
        休维寒也不瞒,依旧笑:“七少爷好聪明,维寒甘拜下风。” 
        我哼了一声,握紧他送我的玉虎,不动声色走了进去。 
        只听见背后的声音渐渐飘远:“真是像……” 
        心中怵然想到,千云戈身边有这样的人,不想万事兴泰都难,人和人的福气真是天壤之别。 


        日未偏西,千云戈就回来了。 
        每次他到销云阁,总是要先拉住我闲话片刻,今天也不例外。 
        我知道休维寒来过的事必然会让他知道,与其别人说倒不如我亲自告诉他,只是柳林深处的话决不能让他探到一星半点,那是我和休维寒之间的秘密。 
        “王爷,休大人和你可真是交情不浅,今日他特地来看我,让我好番受宠若惊。”我呷着茶说道。 
        “哦?”千云戈羽眉一挑,想了想说道:“怪不得维寒说要告假半日,原来是为你。” 
        我从袖子里翻出休维寒送我的玉虎,让到千云戈面前,笑着说:“你瞧,休大人还送了我这个玩意儿,真是有趣。” 
        千云戈看了一眼,说道:“维寒少有这样风趣的时候,难得。” 
        “所以才好玩儿,东西虽不精贵,倒是休大人的情意让人感怀,这份礼我心里记下了。” 
        千云戈冷笑一声,放下茶盏,起身到了窗边。 
        我知道他心中不快,却不劝他,自顾自地喝着茶。 
        过了一会,终于听到千云戈怨声道:“凭我送你多少宝贝,也没见你这样知恩图报过,别人偶尔讨好一下,你倒这样动情,原来是我不如人。” 
        虽然知道目的达到,我还是忍不住感叹——我的王爷啊,凭你这样的喜形于色,到底是怎么得的天下呢? 
        我起了身,静静走到千云戈身边,抚上他的手臂道:“王爷可知道,休大人送我的到底是什么?” 
        千云戈看我一眼,又甩开我的手,再不回答。 
        我跟他一起望向窗外——晚霞漫天,火云稍敛,琉瓴碧瓦霰青烟,腾腾蔚树倦鹊晗——懵的一刻,却不知道,我和这个男人早已陷入这场无法搁浅的人间烟火中。 
        我轻叹一声,幽然道:“休大人送我的是只温玉雕的雏虎,虽然材质并不珍稀,但却是精雕细琢,很费了不少心思——王爷又知道休大人此举何意?” 
        千云戈依旧不说话,隔着单薄的衣料,却隐隐感到他浑身的燥热。 
        我不无感叹地说道:“休大人说这东西和我配极了,言下之意,是说我像这雏虎。姑且不去论他说的对错,他的心意却在此处,并不是像王爷,任多少奇珍异宝都随便赏下来,王爷觉得是无价之宝的便都适合我,王爷把我看成什么?” 

        “我……”千云戈猛地回过头来,一脸通红,表情竟像个孩子扭作一团。 
        “我不是质疑王爷待我之意,王爷不为他人挥霍却肯为我,销魂感激不尽,但是也希望王爷知我、怜我。”知我、怜我,我要的不是不顾一切任性妄为的宠幸,而是一份体谅,一种了然的知进知退,甚至是一种超越情爱的宽怀。 

        千云戈看着我,眼睛渐渐眯成一道细锋,我与他相视,又像回到了最初的对峙中。 
        如果是四年的你来我往使千云戈在我面前变得妥协和迷醉,那么此刻这个锋芒逼人的千云戈才应该是最真实的均赫王爷,因为不管如何修饰与隐藏,骨子里压人一等的气势永不会变。 

        固然知道,以往这样的较量通常会是我先败下阵来,但是这次无论如何,即便不能胜了千云戈,我也决不能败。 
        四周安静地出奇,千云戈犀利的目光像要把我榨出血来,我微微发颤,几乎听得到自己的零乱的心跳。 
        突然,他压抑的鼻息吟哦成开战前的蓄势待发,决然的话如晴天里的冰雹,狠狠砸来:“你凭什么敢和本王这样要求?” 
        我尽力缓和一下,说道:“什么也不凭。王爷,此生我可还逃得出你的围困?” 
        他不屑的笑态如一记巴掌打碎了我的妄想。 
        我点点头,明白了,但还没有完。“王爷是恨我吗?” 
        千云戈再次如箭在弦,凌厉的眉宇间更多出些夺命的气势,一字一句道:“你果然是只虎,看来,本王小看你了,销魂!” 
        没错,你是小看我了,如果你非要恋战,那我只能对垒,因为我决不想生不如死。 
        千云戈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却停住了,也许是察觉到了背后那两道苍然的目光,但依旧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僵直地呆了好半天,我终于笑出声来,这一回算我赢了吗?可是赢得心好重。你还是不愿回答,是恨我吗?不是的话,想必你也该清楚,投注在我身上的,除了那个字,再无别他。 



        4 
        第二天,王府管事培信就来传话,说千云戈因公务而出巡广陵,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月;王爷不在,王府上下由我来打理,我的病算是好了,故而一切行动可以自由安排。 

        我悠然地翻着书,等待培信陈词滥调完了,才故作温和地说:“有劳培二叔了,以后什么事还是你们和顾总管商量着办,一般的事我就不多插手了,毕竟你们也知道……”我说着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然后又道:“我身子不好,想替王爷分忧,无奈……” 

        培信何等伶俐的人,知道我话中的意思,于是中肯地说:“七少爷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辅佐七少爷打点府中事务,决不敢太让七少爷劳心费力。” 
        话已至此,不用再多说什么,送走了培信,我开始发呆。 
        千云戈竞是一走了之了,看来昨天话对他触动不小。只是这一回你又要怎么选呢?我的王爷,你交下王府中的事给我,这算什么?是兑现你要困我一生的惩罚,还是要昭示些什么?为什么平日里我看来伶俐,总能将你左右,而真到了伺机而动的时候,却总是晚你一步? 

        我黯然神伤了数日,最后默默取下腕子上的冥玑,心中想到:千云戈,你我的心结不解,我也再难受你眷宠,你为我花费的苦心,便是不愿收回,我也不要。 

        千云戈不在的日子,我倒是随意了不少。 
        因为闷了一个多月,所以一得自由便等不及要四处逛逛,只是平白无故身边多了陈松和顾铁龄两个累赘,颇有些麻烦。 
        以前我出入均赫王府,都是独来独往,从来不带跟班,虽然知道千云戈暗中总派了人跟随,但还不至于碍着我方便,可是这一回不论我怎么说,那两个家伙就是不肯离我半步,害的我行动不得不收敛许多。 

        这一日,我一早就到了犴璃书社准备消磨半天,陈松、顾铁龄两个自然如影相随。 
        才上了楼,就听见有人嘻笑,抬眼望去,原来是认识了一年多的彭舆昊。只听他声音清朗,戏谑道:“你那王爷总算肯放你出来了!” 
        我只笑不语,瞟了陈、顾二人一眼,见他们脸色十分难看。 
        彭舆昊伸出只手给我,我不动声色打开,说道:“你又胡闹了,今日不比往时,本少爷有两个护法跟着,你再作怪,我可保不了你!” 
        陈、顾两人脸上更是青白不定。 
        我见笑话闹得差不多,便问彭舆昊:“你怎么也在,是刻意等我呢,还是偶然至此?” 
        “不如说你我有缘,刻意不刻意总能遇上。” 
        这个人说话总是口无遮掩,虽然也算是官宦子弟,却没有半点架子,为人更有些不入纲常的遗古风范,这可能也是我们交好的缘故吧。 
        我认识的人虽然不少,但深交的却没有几个,寻根问由,还是我自知身份特别,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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