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口气接着说:“我那时花掉我一半的家财去救他的末婚夫不死,又每天花银子去看她,只是那一家的鸨母太坏,不肯放人,当她是棵摇钱树;我没办法救她,只好每天去看她,把她捧成名妓。这样她在青楼就有了地位,就可以选择客人,不会被人给糟蹋。所以她一直很感谢我,而她相公平了冤案后,想赎她;但她那时正是有名的花魁,没有上万的银两根本就赎不了她。我看他们实在太可怜了,就卖掉我所有的家财赎了她,让她跟她相公在一起。”
他顿了下,又说:“她跟她相公含泪拜别我时,要先还我一部分的银子,可我看她相公是清官,也没有什么银子,我没收他们的银子就让他们走了。反正我研究媚药赚了很多银子,也不需要银子。前些年他们还在京城当官,想不到今年到了上一个城镇,刚好被他们给遇上了。”
楼心月第一次听到这种散尽全部家财,却做这种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事,他难以置信的摇头,“那么说,你是没跟她在一起过了?”
躲在桌子底下的怀真急忙摇手,“没有,娘子,我那时心里只有你一人。我老爹从小就告诉我,不能在外花天酒地,否则会败家;所以我没跟任何人在一起过,只有跟你在一起,是真的,我可以发誓。在扬州很多姑娘说要嫁给我、服侍我,甚至是当我的小婢照顾我,我都说不行。是真的,我一直在等你来扬州找我。”
楼心月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他再度的喝问:“那你说你赚了很多银子?那些银子呢?你拿到哪里花了?”
怀真怕被他打,小声的道:“有些妓院的姑娘很可怜,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做这一行,我要是帮得上忙的,就拿银子赎她们,让她们回家去做点小生意;像怡春院的小桃红、缘嫣、平心、若尔,还有红花院的珠儿、丘儿、锦儿……”
听他一连说了几十个名字,楼心月不敢相信的挑高眉,这人可说是世上的善人了,他救了无数身陷苦海的女子,而且完全不求回报,世上竟有这样的蠢人!
怀真越说越小声,“她们有些回了家,恐怕还会再被卖出丢,我又不敢让她们回家,还得帮她们找对象;所幸她们成亲后都过得不错,可我怕他们小夫妻有些没银子,所以又送了些银子给他们。”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还好我很会赚银子,很多大官来跟我求药,给的银子都是好几万两,所以我一直都没饿着。”
他偷偷的探出头,看看楼心月的脸色,他的脸色好像没有那么难看了,他才放松的吁了口气。
楼心月终于知道他是好心助人才把银子花光,而不是去寻花问柳花掉的,这时他的怒气才平缓下来,但是说话仍然带刺,“还不出来,蹲在桌子底下做什么?真当自己是条狗吗?”
怀真急忙钻出来,强调的说道:“真的,她们有的只是要陪我过活,或是想跟我在一起,并不在乎名分;但我都对她们说我只爱我娘子,所以一一的拒绝了她们。娘子,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楼心月听他碎碎念了一大段,说的都是他多爱他,他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一圈小小的涟漪;虽然被这个烂人爱上他并不在意,但是听他说这么一段爱他的话,让他的心情又变好了些。
他又将碗摆在他前面,夹了好几道菜给他,没好气地说:“还不快吃!”
“娘子,你不气我啦?”怀真小心的看着楼心月的脸色,怕他随时一个巴掌尝过来,他躲都来不及。
楼心月不回答,反而捧起碗来吃饭,一看到怀真都不吃,他喝问:“你干什么不吃,嫌我带来的饭菜吗?”
“没有,因为你刚才很凶,骂我是讨饭狗,说你不给我吃的。”
楼心月知道是自己刚才乱吼的话,他脸上潮红的强词夺理道:“你竟敢指责我?你欠揍是不是?”说着,他一手抡起了拳头。
“没、没……我赶快吃。”怀真又赶紧端起碗来吃饭了。
篮里的最后一道菜是汤,而且是人参鸡汤,那汤的气味极为香浓。
这是楼心月看怀真面色青黄,不知已多久没补过身子,特地要厨房做的。
他盛了一碗,放在嘴里吹凉,才喂到怀真的嘴前;他的举止亲密,说话却很不客气,“快吃,我不喜欢吃这东西,你快点把它吃掉。”
在月光的照耀、药效发作之下,怀真看起来竟没有往常那么的讨人厌,而且看起来还挺好看的,让楼心月看得一颗心怦怦乱跳着;甚至有股想脱了衣服与怀真搂在一起的冲动,让怀真对他轻怜蜜爱。
一想起怀真前几次与他欢爱的记忆,他忍不住打了个轻颤,脸上似着火般的燥热起来。
怀真看着他绯红的脸,乖乖的喝了一口又一口。
搂心月拿出巾帕擦拭他的嘴,轻声问道:“好不好吃?这是最贵的长白人参,吃起来特别补身。”
怀真看他动作轻柔,一颗心早被迷得七荤六素,他用力的点头,觉得今晚的气氛有些甜蜜醉人;而楼心月今夜又特别的温柔美艳,令他内心激起一阵阵的激荡。
他心不在焉的边喝着汤,目光全盯在楼心用的脸上,那媚药发作的热流在他体内恣肆的奔流着。虽然他知道今天是第五天,只不过楼心用的心情难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抱他,更不知道自己的手若是靠过去,会不会又被他打个半死。
楼心月红着脸的斜看他一眼,那一眼净是浓浓的春意。
怀真突然低下头来,不再喝汤。
楼心月看他莫名的低下头,斥道:“干什么?我喂你吃东西,你就把头低下来,我喂的东西不好吃吗?”
怀真摇了摇头,说话的语气彷佛有着难忍的痛楚,“对不起,娘子,我……我现在忽然好想抱你,所以我在忍耐,你说你要心情高兴才让我抱的,但是你刚才有点生气,所以我……我忍耐一下。”
听他这么诚实的说出自己难忍的感觉,比那些虚假的甜言蜜语还要诱人,楼心月脸颊上飞上二朵绮艳的云霞,他背转过身子,语气有些发颤的说:“忍耐什么?你是白痴吗?又没说不让你抱?”他浑身早已燥热不已,正等着怀真的拥抱。
怀真瞪大一双眼,还以为自己听错。
楼心月对怀真说了这么羞耻的话,想不到怀真还听不懂,他恼羞成怒的乱打他一遍。“你干什么瞪大眼晴?你在笑话我是不是?”
“不是的,娘子,我是觉得你今夜好像更美了。”怀真也红着脸,因为今夜的楼心月美到让他心跳剧烈不已,”我的心跳得好快,快得好像要蹦出胸口一样。”
楼心月的心跳也一样的剧烈,但他掩饰的骂道:“没出息,这样就要跳出来,那这样时,不就跳得要跳不动了。”说着,他将脸欺近怀真。
怀真立刻捧住他的脸亲吻着,楼心月脸红的任他狂吻,同时激烈的回吻他。
可是,当怀真要脱他的衣服时,楼心月忽然推开了他,给艳的脸上满是红晕,他突然说:“你洗身过了没?洗过了才能抱我。”
怀真二话不说马上就冲了出去,但他不到一刻钟便马上又飞奔回来。
楼心月见他脸上洗也没洗干净,就知道他定是直想回来与他欢爱,洗澡必定是草草了事;他脸一变色,就要开口骂人,但见怀真想摸他又不敢摸的畏缩样子,他忍住骂人的冲动。
他那样子既好笑又滑稽,但更可以证明怀真没有说谎,自己确实是怀真心里跟身体的第一个人,那大大的满足感让他觉得非常的快乐。
因为快乐,所以他没有骂怀真,反而脸红的则过头,投入他的怀里,虽说像在骂人,但语气充满娇嗔:“下次再这么随便洗,就不让你抱我了。”
“娘子,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好好的沈的,只是今天我好激动喔,怎么都忍耐不了。”怀真不断的变换双腿的姿势,因为他的下身早已蓄势待发了。
楼心月斜眼觑着怀真的下半身,他整张脸彷佛快烧起来似的臊红,搥着他的背再骂道:“笨瓜,还不抱我到床上去。”
怀真立刻拦腰抱起他,将他放到床上,正不知该怎么摸他的时候,楼心月拉下了他;他一跌,恰好将楼心月压个正着。
楼心月紧抱住他的脖子。就不让他起身了……
那一夜过后,楼心月在人前仍是对怀真冷冰冰,但是当没有别人在时,他就会对他特别的不一样。以前他动不动打人时,怀真就被他迷得连魂都要掉了,现今他私底下有时任他搂抱,他更是舍不得离开他。
他虽偶尔还会动手打他,但怀真对痛的感觉迟钝,被打上一顿也没什么感觉;倒是楼心月打了他之后,有时还会更加娇媚地与他欢爱,他就更不在乎他打他了。
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个月以来,怀真可以感觉得出福来对他的不客气,但是因为他对楼心月益加的痴迷眷恋,连福来私底下把他骂得一文不值,说他是吃白饭的,他也只是脸色讪讪的任他骂。
为了能跟在楼心月身边,他宁愿一再地被人骂是吃白饭的。因为这一个月的时间,每五天的那个夜里,骄傲又美艳动人的楼心月脱下衣服依偎在他的怀里,月光照射在他雪白的身体时,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而且楼心月在那些个夜里,任他吻抱了一次又一次,那是他这一生最美的回忆。高傲美艳的楼心月脱下衣服的美丽样子,只有他能看见也只有他能够碰触。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楼心月似乎不讨厌他,偶尔到了激情难耐时,还会主动的亲他;而光是一个主动的亲吻,就让他乐得一连好几天都在傻笑了。
他觉得这一个月过得好甜蜜、好快乐,他觉得这一定就是人家说新婚夫妻最快乐的那段甜蜜的日子,只是要去见楼心月的爹娘,让他有点紧张;只因为他是这么的爱楼心月,若楼心月的爹娘不喜欢他,不知道会不会不肯将楼心月许给他?所以越是近京城,他越是紧张。
这一天,三人已经到了京城的近郊。
回到京城的楼心月神色飞扬,一向在人前的冷意也少了三分。
怀真虽一身的破烂,但是站在楼心月的身边,看他这么兴高烈的,他真有要拥住他的冲动;只不过楼心月已经交代过不准人前搂他、看他,否则他恐怕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福来。”
“是,少爷,什么事?”回到了京城,福来难掩兴奋的回答着。
“你先行回家,说我带怀真回来了,叫我爹娘先作准备。”
福来瞧不起的看了怀真一眼,这家伙穿着如此破烂,又一身的脏污,叫楼家款待他,简直是笑死人!不如施舍些银两给他,叫他快滚回扬州算了。
只是少爷这么说,他也只好应声道:“是,少爷。”
“还不赶快去!”
福来不敢多嘴,马上就动身赶紧回楼家。
第九章
楼心月面向着怀真,他冷眼看着怀真,从头看到脚,表情好像当他是只恶心的虫一样,然后他比着一块大石,冷声道:“坐下来,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怀真看他表情认真,以为是大事,他在那块大石上坐了下来,看着一脸冷然的楼心月。他不知道楼心月要对他说什么,他就一直坐在大石上等着他开口。
楼心月没有看他,反而四处走动,查探附近是不是确实没有任何人在这里。
在确定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他跟这个烂人说话,这样以后就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他跟这个又臭又烂又贱又贫的男人曾经在一起过,他才掉头走回来。
怀真并不知道楼心月走来走去是在干什么,他还以为他是掉了东西,急忙站了起来,帮娘子找东西他是义不容辞。
“娘子,你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要不要我帮你找?”
楼心月支开了福来,又检查过这周围绝对没有人,就算他此时要害死怀真,也一定可以成功,这样他就不怕消息走漏。
纵然天底下没有人会相信他这么高贵身分的人,会与这么低贱的怀真在一起;但是若让他说溜了嘴,时日一久,仍是会有谣言中伤他。他若这时不靳草除根,日后岂不是会害了自己?
况且,一个月时间已经过了,他再也不需要怀真来抱他,那他就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了。他就把他从这里推下,他若摔死了,官府哪个有胆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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