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香群 药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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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香群 药师令-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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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天下无敌的!”唐剑扬起毒性更胜十年前千百倍的碧蛊爪,打算一等云涛中毒,就将他开肠破肚。

 

  云涛却似无所觉,微微一笑,“比起五蛊阵,这可算不得什么。”趁着唐剑一瞬间的惊愕,云涛一招唐氏剑“箭贯金乌”,笔直的刺入他眼睛,几乎贯穿脑后。

 

  “不,你不是天下无敌的。”云涛静静的说。

 

  身子抖了几下,唐剑眼睛汪着血洞,倒在地上,“……你知道……唐药那娘儿们后来怎么了?”

 

  云涛站得远远的,冷冷的看着他,不打算让他死个痛快。

 

  “她……她全身经脉断裂……我还废了她的手脚……你猜怎么着,那时她还有气呢,我将她带到武林盟主的房间,剥光她的衣服,嘿嘿……她的身材真他妈的惹火……我把她给破瓜了……她发出的浪叫比妓女还淫荡……我觉得她太吵了,所以……掐死了她……”

 

  云涛面无表情的将碧蛊爪拿起,避开要害,直插进他的肚子。“你不该惹火我。本来,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的。”

 

  唐剑惨叫一声,功力渐散的他,也受不了碧蛊的毒。

 

  云涛转身欲离开,眼角却瞥见一个人影,他一把拽了过来,虽然只是十年前匆匆一瞥,可他说什么也忘不了这张脸孔。

 

  “瞧瞧,这是唐门掌门吧?”云涛把那个惊惶的少年抓到唐剑的面前,“我在你面前宰了他,如何?就像多年前你在我面前杀了唐药一样。”他的脸像鬼魅般可怖,“唐门的血脉就此断绝,真正的灭了!”

 

  “不!不要这么做!”唐剑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摇欲坠的走过来,“放过他!他是老爷子最后一点血脉呀……他是掌门人,我是他的药师令……”

 

  云涛踢开他,一剑刺向那少年时,唐剑断气了。

 

  他死于绝望——一切都落空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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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剑,并没有真的刺穿少年。一中年妇人冲了过来,护住了少年。

 

  云涛的剑,差点刺进那中年妇人的后背。

 

  “求求你……这孩子……这孩子什么也没有做呀。”惊恐的抱着儿子,中年妇人不断的哭求着,“我们不敢违抗副当家啊……求求你……他才十六岁,求你饶过他……”

 

  她眼中盈满哀求,“又不是我们想回唐门的!当年……我会挺着大肚子逃离唐门,也是因为不想让这孩子踏入血腥的江湖呀!老爷子杀了和谢猛有染的侍妾,谢猛又杀了老爷子一家,唐剑又杀了谢猛一家……够了!我不要!这种生活我不要啊!”

 

  中年妇人抱着儿子哭喊,“我们只想过平平静静的生活呀!我不要绫罗绸缎,不要锦衣玉食,只求能安心在床上睡觉……”她抓着云涛的衣服,“求求你,壮士……我们会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这孩子喜欢读书,让他种地念书吧!要我死也可以……求求你……求求你……”

 

  “娘……娘……”惊恐的少年也哭了起来,“娘,不要这样……大爷,求你让我娘走吧……你、你要杀我便杀,但是求你放我娘走……”

 

  突地,云涛脑后风生,他回身一挡,只见一文弱书生手一垂,剑已经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你……你不该欺负孤儿寡母。”虽然害怕,那书生还是挺了挺胸膛说道。

 

  云涛困惑的看着他,远去的记忆缓缓流动……“你叫什么名字?”

 

  “在、在下唐华。”他鼓足勇气,“壮、壮士要杀便杀我吧,让他们母子走……他们很可怜,唐剑还会打夫人……”

 

  “唐华?”他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好心想帮唐药医脸的大夫?”

 

  他耳边回荡着唐药的话——

 

  “什么地方都是有好人、坏人的……”

 

  “你们都走吧。”一场恶斗后,他也疲倦了,“杀了谁,唐药也不会复活……”

 

  “唐药?”中年妇人擦干了泪,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你是龙云涛?”

 

  云涛奇怪的望了她一眼,“正是。”

 

  “我是唐药的姨娘。”虽然害怕得想马上逃走,中年妇人还是颤巍巍的站定。“唐药还活着。”

 

  云涛无奈的笑了笑,“我已经打定主意放你们走了,你不用说话来诓我。”他向群英喊着,“让他们走吧。”

 

  “可是……”各门派这几年让唐门吓怕了,真的要让唐门掌门走,心里真有些不放心。

 

  “我说,让他们走!”云涛不怒自威,群英纷纷让开了路。

 

  “是真的!”姨娘着急了起来,“唐药没有一天不念着你……只是我们不能天天去看她,会受唐剑责罚……”

 

  云涛还是不信,只是笑笑的摇头,“好,那唐药在哪儿?”

 

  “在地窖里。”

 

  身后的群英开始鼓噪起来。

 

  “龙大侠,你别信这娘儿们,铁定是陷阱!”

 

  “您要三思呀!当年您也亲眼看见了……”

 

  “万万不可跟他们去……”

 

  云涛也怀疑这是陷阱,但是……如今大仇已报,他活在这个没有唐药的世界做什么?

 

  一切都无所谓了,陷阱就陷阱吧。

 

  “各位先回去吧。唐门已破,首恶已诛,以后可以安心过日子了。”他一挥手,转向姨娘,“地窖在哪儿?”

 

  “龙大侠!”群英还想劝阻。

 

  他回头大吼一声,“回去!”屋瓦簌簌震动,几个内力弱些的人还跌倒了。

 

  云涛疲倦的抹抹脸,“回去吧,之后的事……我要一个人面对。姨娘,带路吧。”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走下长长的地道,无边无际的黑暗只靠姨娘手里的火把照亮前方的路。若是这里有伏兵,云涛铁定逃不掉。

 

  不过……他也不想逃。他累了,很累很累了,累得想去找唐药,求她不要生气,让他留下来陪她。

 

  没活到白头,唐药和谢师父都不会原谅他吧?他苦笑。

 

  不知走了多久,一道极微的光将黑暗驱离了些。他抬头,好不容易才看清,极高的地窖顶端,有着小小的通气孔,日光照到这几十丈深的地窖,已经微弱得几乎看不清楚了。

 

  一片沉寂中,有人在唱歌,声音嘶哑难听,断断续续的唱着。

 

  “谁?”火光远远的照着铁栏杆,模模糊糊看得到里头有个人影。

 

  那人微侧着头,“姨娘?钧弟?你们怎么来了?唐……唐华大夫?你们快回去,让唐剑知道了,你们都得挨罚呢……还有一个人,那是谁?”

 

  这声音不对,这不是药儿甜美的声音。

 

  云涛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姨娘点了盏微弱的油灯,递给他。

 

  即使是这么微弱的光,关在铁栏杆后的人还是以手遮眼,像盲人一样微侧着耳朵,“你不是唐剑……你是新的拷打人吗?”她微微叹口气,像是无奈,却没有惧怕,“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药师令在哪里。唐剑不是早已放弃了,怎么又派人来了?”

 

  她居然还会笑,温柔的、伤感而慈悲的笑。

 

  姨娘掏出从唐剑房里找到的钥匙,打开锁,让云涛进去。

 

  他轻轻移开唐药遮眼的袖子,她的眼珠……淡了好多呀……手上都是斑斑泛白的旧伤疤,她的脸孔,这次是货真价实有了严重的烧伤,跟之前的伪疤……很相似。

 

  灯火下,她原本美丽的黑发,杂了许多银丝。

 

  “药儿。”云涛的声音低哑难辨,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唐药原本认命的表情一变,空茫的眼大睁,她伸手探了探,摸到云涛的脸,滑向浓密的胡子。

 

  “云涛?”她幸福的笑了,“这是个好梦,我一定要记得。你留了胡子……但就算是在梦里,我也看不清楚你呢。”

 

  “你不喜欢我的胡子,我马上剃掉。”他想笑,眼泪却不听话的滚落。

 

  唐药不停的摇头,“不管留不留胡子,你都是我最喜欢的云涛。”

 

  握着她的手,他的泪不断滑落,点点滴滴落在她的手心。

 

  她如遭雷殛般想缩回手,“这是梦,对不对?你不是真的在这里……”

 

  “我在……我会永远在这里……”他紧紧握着那双柔软的小手,害怕一松手,她就会融化在黑暗中,永远不再回来。

 

  她茫然的脸庞,缓缓绽放出他这辈子所见过最美的笑容。

 

  “不要哭……大哥……”十年的折磨,并没有让她的心愤恨扭曲,年少时一知半解强记的佛经和道德经,在饱受虐待的拘禁生涯里,有了新的领悟。她顽强的活着,是为了替云涛祈福,而上天显然听到了她的祈求。

 

  “喝茶吧,大哥,我一直想和你一起喝茶。”她摸索着桌子,无力的手连提起茶壶都有些发抖。她不稳的将茶杯放到他手里,“我一直祈祷,祈祷有一天能和你坐在一起,替你斟杯茶。”

 

  他和着泪喝下那杯苦涩冰冷的茶水,却觉得十年来喝的任何东西,都不如这杯茶水甘美。

 

  他哭倒在唐药的怀里,任由她温柔无力的手,一下下的轻抚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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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妄药和过度使用银针的后遗症,让唐药全身的经脉皆断,谁也不相信她会活下来。

 

  “救活她。”姨娘勉强自己镇定,“副当家,救活唐药。”

 

  “姨娘,不要摆出主母的架式。”唐剑冷冰冰的望着她,“你只是掌门的母亲,不代表你是主母。”

 

  “我的确不是。”姨娘转过身,不让唐剑看出她的害怕,“但是,你不知道药师令在哪儿,只有唐药知道,我得确保我儿子的掌门地位无虞。”一说完,她心跳得极快,不知道自己一时的怜悯,会不会惹祸上身。

 

  唐剑待要发作,回思一想,似乎也不无道理。沉吟着,他犹豫不决。

 

  “再说,唐药这么聪明。”发现他似乎动摇了,姨娘再鼓起勇气说道,“许多毒药、解药的方子只有她知道。唐门为什么要砍掉一棵摇钱树?以前她让唐门赚了许多钱,为什么现在不把她留下?反正她也逃不掉了……”

 

  “她的确逃不掉。”他吩咐门人,“救活她。记得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别让她又逃跑了。”

 

  唐药从此变成了废人,被关在地窖里。只要是唐剑想得出来的酷刑,都在她身上用过了。有回在暴怒中,他将唐药的脸压在火盆上,她还是只有“不知道”三个字。

 

  若是可能,唐剑真想杀了她!但是,许多无人可医的重症,只有唐药才能医治,他就真的将她当成一个赚钱的工具,丢进阴暗无光的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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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唐药述说这十年来的遭遇,云涛表情阴沉,狂怒在心头炽燃着。

 

  “我不该让他死得那么快!”

 

  “嗳,大哥。”唐药眼上缠着布巾,可怜她眼睛已承受不了太强的光线。她温顺的缩在云涛怀里,无力的手抓着他的衣服。

 

  拥紧她一些,云涛无限感激的望向姨娘,“我该谢谢你,姨娘,谢谢你尽力保住唐药的命。”

 

  “别谢我。”姨娘幽幽的说,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今日我救唐药……希望来日也同样有人救我儿……”泪潸然而下,“这血腥江湖……我怕了……我相信因果循环,我信的。”

 

  唐华怯怯的扶住她,笨拙的拍拍她的背。

 

  这江湖……这因果……

 

  “我也怕了,很怕很怕了。”云涛喃喃的说着。

 

  第二天,两辆马车悄悄的从空无一人的唐门驶了出来。

 

  云涛望着驾另一辆马车的唐华。由他这大夫执缰绳,怎么看都不太牢靠。

 

  “你要跟姨娘走?”他不太放心的问了句。

 

  他重重的点头,“我……我……我很欢喜、很甘愿!就算……”他涨红了脸,“就算她……她这生都不懂……也……也没关系……”

 

  “有关系的,相信我。”云涛勒住缰绳,“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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