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俊才每日每夜想着王香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模样,便是一阵懊恼。好不容易他和王香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发展,罗氏却在背后插上一块模糊不清的匕首,刺得他血肉模糊。
“俊儿,娘亲花尽心思,自然是想你过得更好。王香那野丫头,家境贫寒,跟你门不当户不对的也就罢了。脾性竟然也如此暴躁,这样的儿媳妇,我如何忍心把你交给她?”罗氏依然一如既往的淡定,没把满脸挣扎的慕俊才放在眼里。
穆俊才怒了,“娘,您总是说这些话语搪塞俊儿,俊儿听够了!俊儿要自己筹备婚事,不让娘亲插手。”
稳如泰山的罗氏,终究被穆俊才此番言语震惊,她站起身,走到慕俊才面前,狠狠赏了他一巴掌,“混账东西,竟然这么跟为娘说话。我说过,你要找的媳妇,必须能过我的眼,不然休想踏进慕家门。娘亲做这么些,还不是为你好?”
穆俊才冷眼望穿罗氏,一阵怨念。
“我不在家,倒是把家翻了个底朝天,你倒是厉害。”慕世永刚巧回来,碰上眼前一幕,指着罗氏的鼻子,大声呵斥道,“到底没把我当放眼里,竟背着我,对俊儿大打出手。这是要闹哪样?”
慕世永归来,站在慕俊才一边,自然给慕俊才撑足了底气。
“爹,娘亲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俊儿求爹为俊儿做主啊。”
慕世永的加入,形势完全对罗氏不利。她卸下脸上原有的愤怒,压低声音,娇声道,“老爷,我做的这些出发点当然是为俊儿好,您应该能理解才是。”
慕世永甩了甩袖摆,坐在木椅上,“打他是为他好?我看你巴不得家里不得安宁,总找些事儿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罗氏帮他沏了杯茶,皮笑肉不笑,“老爷,借我十胆也不敢这么做啊。那我不是自讨苦吃了吗?”
“爹,我要娶媳妇,娶村里的王香姑娘回家。”慕俊才走上前,拉着慕世永的手,撒娇不断。
“哈哈……我的俊儿终究还是长大了。知道要成家?不过,这王香姑娘是何方幸运儿?竟被我的俊儿收入心囊?”慕世永眉开眼笑,望着慕俊才的饥渴,男人的本性啊!
村子虽然不大,但是人也挺多的。再说慕世永经常出入镇子忙活、做生意,对于村子里的人们自然没熟透。
“爹,王香姑娘是咱们村子里的花儿,貌美如花……”慕俊才乐呵道。
慕俊才还想接着说点什么夸赞王香,罗氏打断了他,“老爷,我去见过王香姑娘了,样貌也就如此。跟镇子上的女孩儿比,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没法儿比。她的脾性就如山中母老虎,惹不得,难制服。”
慕俊才恶狠狠的目光定在罗氏身上,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他母亲,“爹,她是在羡慕嫉妒王香姑娘的美貌。别听她胡言乱语,香儿可温柔了,我就是喜欢她。”
慕世永哭笑不得,他将右手搭在茶几上,笑道,“俊儿,爹不听你娘亲的。爹找个闲空,亲自上门拜访王香姑娘,如果真合适,就给俊儿亲自办理婚事儿。必定风风光光。”
“老爷……”罗氏在一旁干焦急,只是慕世永风华正茂,红眼的女人多得去。她要是真得罪了他,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而后,带回娇妻,一纸休书赶她出门。那时候,她往哪儿哭去?
慕世永摆了摆手,“话已至此,无需再商量。”
“爹,您可得睁大眼睛瞧清楚了,可别跟娘亲一个样,胡乱下结论,倒是误了俊儿的以后。”
沈良将山鸡的脚用草绳捆绑,放入背篓,并在背篓面上用草绳搭了网状的防御层,防止山鸡出逃。
对着竹篓里的五只山鸡,沈良会心一笑,“今日上山早,还是让我抓着你们了。阿荷算是有伴儿了。”
他背起竹篓,很重,压在他的肩上。
他笑着砍了些柴火,匆匆下山。
王香在屋外的小溪边帮忙沈芝洗菜,她现在肯定是还不想回家面对郑氏的。很大一方面,也是想赖着,等沈良归来,见上一面。算来算去,也已经好久没见了。
‘阿荷腹中孩子,应该是没了吧?’
王香正入思绪,沈良的脚步声临近,欢叫声不由入耳。
“芝儿……。大哥今儿总算抓着山鸡了。”
沈芝听得,立马扔下手中洗到一半的菜,向沈良狂奔而去。“大哥,芝儿来了。”
王香的激动不比沈芝来得差,她同样甩下手中湿润的菜,不顾形象跑在沈芝后头,看着沈良高大威武的身影,忍不住绯红脸蛋,温柔地笑了。
“跑慢些,看你气喘得。”沈良笑着责怪气喘吁吁的沈芝。
沈芝帮沈良将背上的竹篓轻轻拿下,“大哥,这几日运气真是好。不是小野猪,就是小山鸡。都好可爱。”
沈良脸上荡漾持久不去的笑容,他将背篓面上的草绳拆下,将被绑了双脚,双翅‘扑哧扑哧’响的山鸡小心抓了出来。“芝儿,今后家里就热闹了。”
王香在沈良身旁停下脚步,休息了片刻,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她。她收敛脸上自作多情的笑,轻唤道,“良子哥,你真是厉害。”
沈良这才将目光从山鸡挪向王香尴尬的脸庞,“原来阿香也在这呢。”说完,将脸转向沈芝,“小心些,它的爪子可会挠人了,长嘴巴也爱蜇人。”
沈芝面带喜庆,将山鸡从背篓抓到地上,‘扑哧扑哧’的翅膀乱舞,激起阵阵灰尘。“大哥,它好不听话,要怎么养它?要是就这么放养,它可能就要跑掉了。”
‘咯咯……’一阵叫声,似乎在求救。
“芝儿,去拿些布条,大哥将它们的脚再绑一绑。待到晚上,大哥连夜做两个鸡笼,便可以放在里头先养一段日子,待到它们都熟悉环境,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再放它们自由。”沈良两只手控制了山鸡活蹦乱跳求生的本能。
“大哥,只编造一个大鸡笼不就成了吗?为何还要弄两个呢?”沈芝站起身,疑惑。
沈良朝沈芝笑了笑,不隐藏内心的活跃,“给阿荷送去两只,她一个人,该多寂寞。”
沈芝傻了,沈良看着呆望的她,忙催促道,“芝儿,赶紧上屋里先弄些布条出来,不然山鸡真就要飞走了。”
沈芝来不及多问,匆匆赶了进屋。
站在一旁的王香,望着一脸欣喜的沈良,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良子哥……”叫声有些生涩,甚至是苦涩。
沈良抬起头,微微看着王香,脸色不大好。“阿香,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王香直盯着沈良那俊朗而黝黑的脸庞,眼泪不由得啪嗒落下。
沈良被王香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脸上浮现无可奈何的担忧。“……”
沈良一边顾着山鸡,一边望着不知其哭泣原由的王香,不知所措。
“大哥,芝儿把布条拿来了。”沈芝手抓大把小布条,从屋里跑了出来。
“芝儿,你阿香姐应是身子不舒服,赶紧扶她进去休息。布条先给大哥。”沈良连忙让沈芝陪同王香,不然她还真见不得女人哭。
只是王香站在那,任沈芝怎么拉扯,她都不移动脚跟。
“大哥,阿香姐她不走,就只是看着你,拼命哭。山鸡由芝儿来,你去看看吧。”
沈良正绑到第三只小山鸡的时候,沈芝跑到沈良身旁,无可奈何。
“芝儿,那要小心些。可别让它跑掉了。”沈良叮嘱完后,起身走到王香面前,声音柔和道,“阿香姑娘,是身子不舒服吗?”
王香只顾流眼泪,没闲暇出声,只是摇了摇头,而后掉头跑开。‘原来他心里一直都想着阿荷。’
沈良看着王香跑着离去的背影,莫名其妙,“芝儿,阿香姑娘这是怎么了?”
沈芝正准备回答沈良,一个不留神,其中一只野性较强的山鸡竟逃脱缰绳,爪子在沈芝手臂上狠狠滑过,鲜血瞬间流出。翅膀‘扑哧扑哧’,似乎在展示它的神武。
沈良急忙蹲下身子,从衣裳上扯下一块衣角,稍微帮沈芝包扎了伤口,以免感染或是流失更多的血。“芝儿,会很疼吗?”沈良望着沈芝紧蹙的双眉,强忍出来的笑,看着有些心酸。
“大哥,芝儿没事呢。赶紧先去把那只山鸡抓回来,不然得跑远了。”沈芝的手臂突然受伤,山鸡跑了,沈良自然将王香无缘无故哭着离去抛向了脑后。
“手臂先不要乱动,在这等大哥将山鸡擒拿归案,给芝儿解这口恶气。”沈良从翅膀下稳抓山鸡,将其通通先放入竹篮。以免对沈芝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他往竹篮上加盖了木板,“芝儿,在这守着,大哥很快就回来。”
沈芝点了点头,看着手臂上,无奈地挤出一个笑脸,“大哥,得小心些,别轻敌了。实在抓不着,就放了它一条生路吧。”
沈良点了点头,“芝儿,上米库拿些稻谷出来。”随后小心跟在山鸡不远处,等待时机跟山鸡来个措手不及。
王香跑远了,便不跑了。她漫步走着,没再哭了。她向后望了望,她希望看到的身影不在。‘终归还是我太自作聪明了。’
“王大美人,这些日子,跟你总能碰在一块,你说是不是缘分?”苏鹏咧嘴,从狗嘴里吐出像样的狗牙。
王香玩弄发梢,沉浸于自己的悲伤,对苏鹏的在场完全过滤。
“那不是沈良吗?”见王香毫无反应,苏鹏故意喊道。
王香真就朝着身后,欣喜若狂,只是,在完全转脸却没见着沈良的身影后,她脸上的神情瞬间转为愤恨。
“苏大鹏,很好玩是吗?这跟无赖又有何区别?简直就是无药可救。”说完,甩头走人,不留情面。
“王大美人,你这算什么态度?我怎么就无药可救了?回来把话说清楚。”苏鹏指着王香的背影,碎碎念。‘每个人都疯了,太不正常。’
夜幕降临,吃好了晚饭,沈良便坐在夜空下编织鸡笼。脸上依然欣喜不断,或许是想到了苏荷。
“大哥……”沈芝走近,唤他好几声,他无动于衷。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大哥,想什么呢?如此入神,芝儿唤你好几声了呢。”
“芝儿,阿荷今日可有上门找过大哥?她不是要大哥帮忙做衣柜的吗?”沈良匆匆抬起头,望了望沈芝手臂上的伤口,而后又低头忙于鸡笼。
“大哥,小不点吃饱了,鸡也喂它吃了些,只不过,它们胃口小了些,兴许是还不习惯。还有,芝儿不要大哥经常往山上跑了,山上危险。”沈芝直接跨越了沈良的问题,跳跃性转移话题。
沈良只是淡淡一瞥,笑道,“芝儿,住在村里,烧的是柴木,喝的是山水,吃的是山肉,如何不往山上跑?你就放心吧,大哥厉害着呢,跑了好几趟的山,一点事儿都没有。”
沈芝拉着沈良强有力的手臂,说不尽的担忧,“我知道大哥厉害,只是山上野兽那么多,芝儿怕它们……”
沈良无奈地摇了摇头,或许、沈芝只是害怕失去吧,“芝儿,大哥会保护自己的。对了,阿荷没上门找大哥吗?不想做衣柜了吗?”
沈芝站起身,面对沈良,各种不明白,“大哥,为何现在你口中左一句阿荷,右一句阿荷?你曾经可不是这样的。还有,今日阿香姐跑开,那也是因为你太当阿荷一回事儿了,竟把阿香姐晾在一旁。”
沈良听着更觉奇怪,编织鸡笼的手不由放慢了,“芝儿,阿香姑娘应该是身子不舒服,怕我们担心罢了。”
“大哥,难道你就感觉不出来阿香姐喜欢你?”沈芝歪着小脑袋,干着急。
“芝儿,大哥这样的情况,怎能配得上阿香姑娘,你那小脑袋就别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沈良刚听到的时候诧异了一阵,之后倒显得淡定。
沈芝无奈,对着能力无限,却像跟木头的沈良,她竟无言以对,“大哥,阿香姐挺好的。你就不必再一直为那个女的担心了,她过得甚好。怕是担心多了,倒是哪天被她陷害了也不知情。”
沈良脸上的喜悦渐行渐远,面对沈芝的话语,沈良的内心有过些许的挣扎,“芝儿,大哥不是跟你说过,不能把一个人尽往坏处想。阿荷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大哥,芝儿希望你不要帮她做衣柜,这钱我们不赚了,好吗?”沈芝的眼眶都噙满了泪花,她怕。
沈良望着沈芝夸张的言语和表情,惊呆了。“芝儿,就权当是大哥在帮芝儿弥补疏忽。自责过后,或许大哥会离她远些。你说这样好吗?”沈良不时安慰自己,他对她的思念和暗中相助,完全是为沈芝弥补疏忽。
沈芝点了点头,善良的沈良却是在替她自责,苏荷当初差点昏迷不醒是她亲手所为,她又有何理由拒绝?
苏荷吃好了晚饭,抱着康康走出宅门,在一块大石头上坐定。
她仰望星空,康康学着仰望星空。
她笑了,康康也龇牙咧嘴笑了。
她脸色突然大变,若有所思,康康便难过了。
“康康,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去找他不是,他也不来找我。我的衣柜,想来是泡汤了。”
苏荷望着康康尖嘴猴腮,似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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