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偷偷跟于苏荷身后,‘这恶毒的女人心倒挺强硬的,外头把她说的可是一文不值,她住荒宅子的事情被传得满城风雨,她居然还敢上街。’一路跟在苏荷的屁股后面,其实沈芝在内心还是挺担心苏荷的。
本来在村子里,苏荷的名声就不是特别得好,这回她又跟荒宅子扯上了关联,村子里的人们无非就是想找个乐子娱乐。
正如沈芝所担忧的,苏荷这前脚才走上街道,就有认出苏荷的人围了上来。
“哎呦,这不是我们村里头的老周派来报复我们的苏荷姑娘吗?”这声音刚落,围着的三五个年轻男子发出无赖般的笑声。
苏荷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这都什么跟什么?无奈,她停住了欲要继续往前走的脚步,静观其变。
“怎么了?我们不都活生生站在这吗?快把我们都带入地狱呀,还等什么?老周等你回去交差呢。”说话的男子鄙夷地望着苏荷,摸了摸鼻尖,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走过路过的村民们倒也不想错过一场好戏,纷纷也进来当了回负责任的观众。
“你们懂什么呀?她这么做是一箭双雕的最好法子。你们想想,苏荷姑娘这一家子在村子里那可是出了名的混乱。我们平日里说他们也不见得少,她肯定是想着采用持久战,把我们都折磨到死。只是没想到啊,这脑子还没发育完全,行动跟想法走不到一块,倒是自己吓了自己。”说话的男子才刚合上那张臭嘴,周遭却笑声不断,起哄声连连。
苏荷被围在中央,倒是像极了小丑。
沈芝在不太显眼的角落,看着依然面无表情的苏荷,她心头竟然有过一丝怜悯,她的双手握拳,轻轻闭上双眼,摇了摇头,‘这是她活该,是她活该。’
正文 027 智退众人
众人笑声止于苏荷冰冷的表情。
“苏荷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是很能骂的吗?就这么干站着,怎么能消老周和你自己的气呢?老周地下有知,倒是不开心了。大伙说是吧?”
“就是啊就是啊,你不是说你口下不留人的吗?现在为何一句话不说?是不是被老周调教成哑巴了?”
苏荷终于算是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荒宅子闹出的风波。她看着周围用嫌弃的目光看着她的老老少少们,轻轻握紧了双拳,刚要爆发,突然一声暴雷从身后传来。
“你们到底又算哪根葱?这街坊邻里的,倒是说这些难听的言语误人耳朵。都是娘生的,都是有肉有血之人,如何对一个弱女子这般态度?你们就不怕遭天打雷劈?”沈芝叉着腰,两个包包头挂在头上,一脸的正义感甚是可爱。
沈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苏荷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哪里来的小屁孩?不识抬举。我们骂的又不是你,也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倒是插什么手?去去去……我们可不欺负弱者。”
沈芝脱去本质上的稚气,朝着对她发问的年轻男子嘲笑道,“这位大叔,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位姑娘是小女子的嫂嫂,你说我该不该挺身而出把你臭骂一顿?再者,我倒要让你看看我哪里弱了?”
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居然能独斗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
沈芝口中的嫂嫂倒是让她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胆大包天,竟敢口出狂言,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男子说完撩起袖子,欲要往沈芝这儿扑来。
沈芝没有慌乱,灵机一动,“大伙们,你们瞧瞧,人们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位大叔却对口口声声称乳臭未干的毛孩动手,你们说天理何在啊?”
男子的手都还没来得及碰上沈芝的一根毫毛,众人如箭般的言语齐齐戳向他。
欲打沈芝的年轻男子看周围百姓都背向他,他留下来也搁不下面儿,“算你狠,此仇不报非君子。咱们走。”说完,说话的年轻男子带头灰溜溜离开。
“谢谢乡村父老们,您们的举手之劳芝儿永生不忘。”沈芝面朝众人,做了个揖。
众人看着苏荷,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沈芝在场也就作罢,纷纷退场。
苏荷脸上的笑容一直维持着,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沈芝这丫头,刀子嘴豆腐心,真是可爱到家了。’
沈芝转过身,脸上的神情却又是那副对苏荷说不完的讨厌,“你别想歪了,我只是发扬了爹爹助人为乐的美德。也是在给沈家积些德,你别自作多情就好,你照样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照样不相往来。”
苏荷脸上的笑意没有因为沈芝冷漠的言语而消逝,“谢谢你。”
不知道为什么,沈芝脸上的厌恶面具瞬间破碎,她的心窝里竟然存有一丝暖意,“少在这假惺惺了,去忙你的吧。”为了不被苏荷迷惑,沈芝没再看她,只管说完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苏荷看着沈芝小小的背影,她打心底开心。
“冲动是魔鬼,我怎么能这么冲动?那个女的生死都与我无关啊,我为何要奋不顾身去帮她脱险?她消失了不是最好的结局吗?”沈芝有些想不通,她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迈出那一步。沈芝轻轻甩了甩头,不再回想。
苏荷走在街上,她能感受到众人看她的眼神里充斥着火辣辣的嫌弃,似乎要被孤立的节奏。她深吸一口气,‘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沈芝回到家中,把放在方桌上散热的药端了起来,进了吕氏的房间。
“娘,该喝药了。”沈芝将吕氏小心翼翼扶起。
吕氏睁开眼睛,看着心不在焉的沈芝,关心道,“芝儿啊,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沈芝用小木勺舀起碗里的药,“娘,芝儿好着呢,就是外头太阳大,刚晾衣裳的时候晒了好一会儿。”沈芝眼神扑朔迷离。
苏鹏可算是憋足一肚子的气,走在田路上,“赔钱货,敢耍我,跟我玩是吧?你还嫩了点,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香一路警惕跟踪苏鹏,看他的架势,应该是闹不愉快了。她假装刚好从苏鹏旁边路过,她的脚步非常缓慢。
这么窈窕的背影,苏鹏怎么敢错过?“这不是阿香姑娘吗?王大美人,这是上哪去呀?”
王香一脸嫌弃地转过脸,“跟你无关!”
“我苏鹏今日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居然一日之内让我碰上两只母老虎。该死!”苏鹏咬牙切齿,只要想到被苏荷白纸黑字耍着玩,他就上火。
王香倒是来了兴趣,挑着眉,无趣道,“呦,村子里有名的无赖苏鹏兄居然还会怕母老虎?”
“谁说不是呢,说来也奇怪,阿荷那臭丫头跟变了个人似的。按照以前吧,她从来都只是动口不动脑。这次我居然被她活生生给耍了,真真要把我气炸了。”
苏鹏握紧拳头,说话声都充满了质疑。
“跟阿荷见过两次面,不瞒你说,我也发现她的异样。会不会真如村子里的人们所言,老周灵魂附体回来报复村子里的人们?”王香被她自己的想法吓得心跳加快,她的音量明显减弱。
苏鹏摆了摆手,“算了吧,要是真只是简单的报复,为何到现在还不下手?王大美人,你可别听信村子里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人们说出的话。”苏鹏话语里有些挑逗的意味。
“那你倒是说说看她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装神弄鬼的,引得村子不得安宁。”王香希望苏鹏也能跟她在同一战线上一同抵抗苏荷神秘的不良动机。
苏鹏抖着脚,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这里面必有我们不知情的秘密。比如说,沈良。”
“此话怎解?”王香听到良子哥的名字后心不由地往上提。
苏鹏打住了双脚的抖动,“想听?”他斜歪着嘴巴,一副志在必胜样。
王香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来听听。”
正文 028 无赖猜测
“要想听,那也不是这么站着讲。再说,我的口已经干得不行了,王大美人要不要请我喝一杯呢?”被苏荷耍了,苏鹏也可以倒过来耍人的。
王香正洗耳恭听,却听得这样的无赖话,不免有些郁闷。她很想扭头走人,只是转念一想,她忙活这些全然是为了沈良,要是错过了这其中的好戏,那她会不会后悔莫及?“行,正巧我也要上酒坊买些小酒。”
苏鹏咧嘴大笑,“村子里的大美人请吃酒,是苏鹏我几百年积来的德啊。”
“少说废话,要喝赶紧跟上。”王香明显是急了。苏鹏也就随后跟上。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村子里的一间小酒楼,名为醉仙楼。
苏鹏坐定后,喊小二来了两壶酒,不管王香,就先干了两杯。
王香看着苏鹏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看他举杯还想续第三杯,她连忙打住他倒酒的动作。“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要润喉、酒你也喝了,这倒好,话迟迟不肯说,是何意思?耍着好玩吗?”
苏鹏不紧不慢,笑道,“王大美人,你这样拉着一张脸就不好看了,当着我的面多笑些,这样我自然有好心情说出。你对着我坐着,板着一张脸,就算我长有十张嘴,我也懒得说。”
“少说废话,你要说就说,不说就自己付酒钱去。”说完,王香欲要站起身离开,“我没那闲情陪你玩。”
“行,我说还不行吗?”喝一壶免费的酒还真不易,“你先前也是经常跟阿荷往来的,她的性子你肯定也了如指掌。自从她被那姓沈的赶出家门后,有家不归,竟然进了她曾经很排斥的屋子。”
王香若有所思,这也是她一直想不通、理解不透的,“这一点我倒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现了。”
“那你觉得这其中会是什么引起她这么大的转变?”苏鹏严肃认真,似乎他的推理在事情的发展过程中。
王香托着腮,思索半刻,“这个我倒有跟沈芝妹子说过,当初阿荷欺负她娘亲,她正巧碰见,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把苏荷推倒,她的头狠狠砸在了方桌角边上,后来就昏迷不醒。沈芝妹子称是失忆,只是阿荷好像都还记得我们。”
苏鹏听后摇了摇头,“肯定不是失忆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失忆,那她应该不记得我们才对。你用你那漂亮的脑子好好再想想,这其中必定跟沈良有关系。”
王香歪斜着脑袋,更是想不通,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会跟她的良子哥扯上关系?“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了吧。”
苏鹏无赖般的笑脸再次映在王香的眼眸里,“王大美人,要我说,那再来一壶酒才行。”
王香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立马叫小二再上一壶酒,“现在可以说了吧?”
“王大美人,我苏鹏还没那么傻,你得先把酒钱付了才行。”苏鹏说完,咕噜一声喝下一杯酒。
王香气得咬牙切齿,忍气吞声付了酒钱,“再不说,我就跟你没完。”
苏鹏挠了挠耳旁,“王大美人,正好我也不想跟你有完。”他笑对王香,只见她握紧双拳,“行了,我说就是啦。”
苏鹏正襟危坐,“阿荷那臭丫头肯定是发现自己有孕在身了。”
王香一听,懵了,“怎么可能?当时她昏迷不醒,梁大夫给她把脉都未曾发觉。”
“按你所说,阿荷被撞击得昏迷不醒,当时她的脉搏肯定是很微弱的,连梁大夫可能都无法预料她何时才能醒过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夫如何能正确把出其中的喜脉?”
王香听苏鹏这么一说,想想也挺有道理的,只是心狠狠地往下沉,很痛,“那她又如何知道她有孕在身?”
苏鹏边喝酒边说出他自己的猜测,“她从沈家出来后,自觉身子不适,实在难忍腹痛,才无奈去了梁大夫的药铺。后来查出有了身孕,又刚巧被沈良这畜生赶出家门。一个弃妇,又不想丢下腹中胎儿,无路可走,只能寄于荒宅。”
苏鹏的话语里让王香觉得天要塌了,她无力地问道,“可是阿荷和良子哥也才几日的夫妻罢了,这怎么可能?请告诉我,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王大美人,你不会是喜欢姓沈的那畜生吧?”苏鹏有些不能接受,“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偏偏爱上没良心的沈良。那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
苏鹏在说些什么,王香都没听进,她只是自顾自地念叨,“我要去问问梁大夫,我要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说完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出酒楼,连最初说要买酒的事儿都给忘了。
“王大美人,你不是要买酒回去吗?”苏鹏好心提醒,只是王香不曾理会他。
王香走得有些急,眼睛漂浮着,有些无力,即便她撞上过往的人她也不觉得疼。
“梁大夫,您现在忙吗?”王香努力克制内心的小宇宙,“我有件事儿想向您打听打听。”
梁大夫正准备离铺去行医,“姑娘,你要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只要老夫能帮上忙。”
“梁大夫,村子里的沈良你肯定是认识的,他娘的病都是您一直照看着的。他先前的媳妇你应该也有过交道,想必你也认识。我今儿来就是想跟您打听打听,她有来您这儿看过病吗?”
梁大夫耐心寻找着王香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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