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淳突然从抓起边上的一个大礼盒,很殷殷然的跑到她面前,一脸期待着。
宁敏审视了一下:
“佟麒陪她小姑奶奶出去逛街了。没在家里。礼物你收回,佟家不缺这种东西!”
韩淳连忙叫道“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你们不要来打扰他的生活,就是你们能给予的最大的心意!”
这话令韩淳沉默,他狠狠捏着那个礼盒,神情说不出有多么的失落,强自笑了一个后,遂又道:
“我知道我不该见,但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了……你当真不能安排让我见上一见吗?阿婧,你别这么残忍好不好……”
这话,越听越不是味儿……
她皱起眉:
“韩淳,你觉得当真有这个必要吗?见了又如何?”
一字一顿的语气,令韩淳顿时脸色一僵,低头无话。
宁敏绕过他,离开。
走出去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韩淳为什么想要见佟麒,仅仅是一个舅舅想见外甥的心情吗?
赵萍芳和韩璐的眼神也有点奇怪?
啧,这里到底藏着怎样一个内幕?
她想了很
久,解答不出。
离去的宁敏并不知道,佟庭烽也来到了临波小筑,但他并没客厅,而是上了楼,在楼上监控室内,他开启监控摄像头,将他们的交谈一一尽纳于眼。
在这个过程里,佟庭烽一直在观察这个丫头。
她的随机应变,她的冷静睿智,叫他惊叹,并且打心里喜欢——
作为一个旁观者,在看到她如此和人激辩时,会觉得这是一种享受,只是,他纳闷,为什么她最后还是妥协答应了下来,那张字据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令她改变了想法?
当然,他也有听到韩淳的话,并有看到他的情绪变化。
摸着下巴,他一脸沉沉的想着:
也许,挑个时间,他是该和韩淳好好见个面了。
二
佟庭烽回到主屋三楼时,宁敏换了一身毛衣长裤,手上抓了一个包包,正急匆匆赶出来。
“去哪?”
他不动声色的问,想看她怎么应付自己。
“我要跟赵萍芳他们出去一趟。”
她站定说。
至于为什么,她没说。
她的思绪,全被那字据填的满满当当的了。
她要马上去确定一个事实,恨不能立刻飞去:
“佟庭烽,如果你不放心,大可以派人跟着我……我会回来的,你放心。”
佟庭烽的脸线很柔软,只为她说的那句话,她会回来。
这个人不是那种轻易许诺的人,一旦许下,一定执行。
“你就不怕有危险吗?脚还受着伤!”
他并不太赞成她出去。
“我会小心的!”
她执意。
“那好,我安排两个人跟着送你们过去,没着看着你的意思,只是想护好你。我不希望你再出事。还有,记得早点回家!”
他走过来,替她把围巾给围围好。
“回家”两字,令宁敏微微一怔,而他的亲呢举动,则令她小小别扭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行,你安排!”
“另外,把这个带上!”
佟庭烽忽然人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白色手机,机身上还苍兰花的磨砂花纹,塞进了她手里:
“号码是新的,电话薄里现在只存了一个号码。我的!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手机是国产特制机,大屏,很漂亮,宁敏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屏幕,突然,似笑非笑侧目而睇:
“有没有像我的耳钉一样,被动过手脚?”
佟庭烽一愣,回过神来时,用手指弹了她一下:
“小没良心的,怎么这么记仇?也不想想,当初你那身份不明不白的,要是不在你身上动手脚,我敢让你和我儿子走的那么近吗?再说,那次还亏得我动了的手脚,要不然,你这小命,早没了!放心,这手机,我没动手脚……拿着用去,省得我想要找你都没地方找!”
宁敏微微笑了一个,用手轻轻打掉了那只欺负她的手:
“所以他们会说无奸不商。你就一奸商。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
“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吧……”
“成成成,就当是我招惹的你好不好!手机拿着用了,看上去挺合我心意的……走了……”
她挥挥手离开,显得轻快,走的飞快。
佟庭烽目送她离开,若有所思,纳闷她这是急巴巴想要去见谁?
以至于心情变的这么好?
也许,他该跟过去一起瞅瞅。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跟过去,雍和公馆有客来访,他去会客了。
然后,在傍晚大约四点的时候,佟庭烽在公馆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保镖阿灿打来的,急声急色汇报了一句:
“先生,出事了,太太被车撞飞后让几个来历不明的人给劫走了…
…我们,我们把太太跟丢了……”
九月任务:抹煞了她对霍启航的爱情
更新时间:2014…8…20 8:59:32 本章字数:9023
在宁敏的人生当,有过一份铭心刻骨的爱情,这段爱情,曾经给过她一段平静温馨的美丽光阴,也带给了她六年后这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早知道认识霍启航,会造成如今这样一个结果,也许当日,她就不该去和那个男人有那样一场纠缠。如此,她的人生轨迹就不会改变弛。
至少她还能留在父母身边,在退役下来之后,做一份简简单单的工作,寻一个和自己志趣相投的男人,组织一个小小的家庭,就这样每日朝九晚五的生活,而不会经历如今种种的担惊受怕,以及因为死亡而带来的悲伤。
她曾深爱,可现实是那样的残忍,权位之上的人,容不得感情用事,当大我和小我,发生矛盾,必须舍其一时,往往是小我成全大我——因为尽忠报国,是每个国民的责任。
如果这底下没有阴谋,没有丑闻,即便真的尽忠,那倒也青史留名了嗄。
但如果,有人借着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头,实为借刀杀人,斩草除根,那样的死亡,谁能甘心?
前去陵园的路上,宁敏一直闭着眼,脑海里,一个个队员的音容笑容,无比清晰的在脑海里掠过,那些曾经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已经深深烙在一张名叫生命的白纸上。它生动的描绘着那些年少时的人生经历。
曾经,他们欢闹在一起,像亲密的一家人,一起训练,一起切磋,一起研究对策,一起分享喜怒哀乐。
曾经,他们并肩作战过,在一次次高危险的任务中,彼此照顾,彼此配合,以求出色的完成任务。
曾经,他们一身黑衣,手持白菊,一起追悼不幸离世的伙伴,送他们最后一程,只愿他们一路走好。
可悲的是,事到如今,除了她,他们都已不在,一个拯救任务,令他们一个个付出了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车轮在飞速的往前滚动着,宁敏靠在椅背上,在心里念着他们的名字:
展初一,男,三十一岁,擅长爆破,拆弹,身手灵活,为救组员,他被炸了一个粉身碎骨——亲眼目睹那场景的人,都会泪流满面,尸骨无存,那就是他可悲的归宿。
至今,她都没有勇气在清醒的时候回忆那满地碎尸的场面。因为,太让人痛断肠。
董成方,男,三十二岁,擅狙击,精于改装枪械,曾是散打能手,为救组员,他被活擒,为逼走组员逃离,他跳进了硫酸池,惨遭碳化。
至今,她都没办法想像,那活生生被腐蚀的滋味,那得有多可怕。
张家仪,男,三十五岁,组中最最年长的组员,才新婚没多久,正打算退役,听说她回来,他舍下新婚妻子归队,说要跟着她再合作一回。结果,为救组员,他被机枪射成了马蜂窝,死后还被他们分尸,东一块,西一块,惨绝人寰……
想到他家里还有娇妻,妻子腹中还有孩子,她就会忍不住簌簌落泪,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样被活生生被拆散了,这个责任该由谁承担?
周物,男,三十岁,精通多种语言,别看他个头小,枪法之精准,腿上功夫之强悍,绝对叫人惊叹。曾经,他是队里的开心果,可从今往后,她再也听不到他爽朗的大笑。九月任何,他被活活吊死,死的时候,还面带微笑,那个乐观豁达的大男生啊,如今已经消逝再不能重现。
衡薇,女,三十岁,并不是医生,却精于各种伤口的急救和处理,平时沉寂如水,不爱说话,最喜找个角落将自己深藏。为救周物,她的男人,被擒,而后,被人从十楼之上扔下,摔成了肉泥……
曾经,周物说过,衡薇的笑容很迷人,里面透着某种忧郁,浑身散发着一种罂栗般的惑人气息,可她不爱笑,而周物闲来没事就喜欢逗她。他们是情人搭档。可如今,那样一份美丽,就此成为了记忆中一抹永远的伤。
和平,男,三十二岁,精于狙击,擅于博击,自幼习武,是全队中身手最了得的一个,脑袋瓜子很好使,曾是她的最佳搭档。
六年前,她离开时,和平接手成为猎风行动组组长,她归队,他让出组长之位,甘愿成为她的副手,却在这次行动中,为了救她,被死神夺走了的生命。
整个行动组,原本有十四名组员,七年前,在营救第一少时,折损了四员,余下还有十名,之后她离队,另有三名6续转队退役,今年,倒是新进了六名,但由于那次任务不能大规模行动,在实施时,上级觉得新队员和老队员之间默契还不够,所以,新队员一个都没
tang挑中入这次行动。
或是因为,他们曾经成功救下第一少,所以,上头认为这一次他们也一定可以顺利完成任务——何况还有另一支小组配合一起行动。
但,谁能想到,最终的结果,竟是全军覆没。
不是他们不够出色,不够勇猛,而是有人用了一招里应外合,将他们送去了地狱,那边有个恶魔,想夺走他们所有人的命。
而在生死边缘,是霍启航的一个决定,令他们成了弃卒。
之后,组员们在逃亡求生的过程中,一一惨死,没有一人可以入土为安,他们都死在了异国他乡,魂不得归兮。
宁敏已无法回忆当时那种惨烈,以及来自心头把握不住命运的迷茫,当所有人都离她而去,身处于那一片陌生的世界,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曾经一度,她想用子弹结束自己。可想到和平死前的话,她活了下来。
活的很辛苦。
没有人会知道她究竟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能摆脱那些死亡的画面所带来的对人生的绝望。
也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心,受的伤,有多重。
现在的她,表面看,似乎已经恢复心态,可事实上,她依旧生着病,对,她的心,病了,只是她伪装的很好,但为了能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继续生活。可惜,那些阴魂不散的,还在一步一步逼迫她。
“太太,陵园到了!”
思续不知漂游到了何处,脸色沉寂一如无波的死井,心情,却在波涛汹涌。
她睁开眼,看到车已经停下,司机阿灿转头轻轻报告。
宁敏的目光投向车窗外,雪已停,天地依旧一片银妆硕果,公路上的雪,都被铲雪车铲走,这样冷的天,陵园之地,少有人来拜祭,显得异常冷清。
她下了车。
佟家一共派出了两辆车,一辆载着韩家母子三人,一辆单单坐了她。两名司机,皆是保镖。
他们出于保镖的本能,一下车,就开始四下张望查看,双双站到了宁敏身后。
“婧婧,他们也要跟进去吗?”
赵萍芳走近后低声问。
“佟先生吩咐过,我们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太太的安全!”
阿灿面无表情的传达了佟大少的原话。
一阵寒风吹过,宁敏觉得有点冷,拢了拢外套,步履微瘸的沿着大道往里去,在阿灿想要跟上去的时候,一个声音飘了过来:
“远远跟着就行。真要是有狙击枪在暗中对准了我,你们离我再近也没有用。”
声音很平静,却有一股无宇伦比的力量,令人不得不听命。
阿灿忍不住冲她瞅了又瞅,想着那夜这女人手扛机枪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
那种语气,似乎也曾惯于号发司令。
可人家仅仅是一个幽居多年的人儿呀,怎么会给人这样一种感觉?
他们到底没有跟上去。
韩淳走在最后,眯着眼瞅了瞅阿灿,默默走了上去。
韩冲死后骨灰就葬经巴城,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落叶归根,佟家就把韩冲的家小全都接来了巴城,给了一套在四环上的公寓,让他们有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没一会儿,他们来到了韩冲的墓前,赵萍芳拿出了祭品摆放好,点香,分给了他们每一个人三支。
在看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