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为什么乐意娶韩婧,这件事,自从六年前他和韩婧注册以来,无论是外界还是佟家人,都在揣测;可他从来不作解释,但今天,他不得不跟她说一说明白:
“我跟韩婧,是契约式婚姻。的确不存在幸不幸福一说……但是……”
宁敏心头一动,没让他把但是后面的话给说出来,马上截断道:
“既然如此,你凭什么控诉我破坏了你的家庭幸福?
“对于你们这种夫妻,这样一个家庭,就是一个天大的悲剧。
“佟庭烽,韩婧爱的人是谁,你心里明白,你用婚姻束缚了她,令她和深爱的男人分离,为你生养儿子,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你的异母弟弟,你倒是扪心自问一下,这种行为有没有违背道德和良知?是你堂堂佟大少应该做的吗?
“如果现在韩婧还活着的话,在她已经恢复神志的情况下,想要离婚的话,请问你该不该成全?
“我告诉你,完全应该,哪怕韩婧和你离婚之后,还想去跟崔赞,那也是她的自由。你们佟家害了她很多年,难道就不能大度的放任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佟庭烽,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你能,她也可以。”
语锋藏着厉色,她在替韩婧抱打不平,同时也是想引发他的罪恶感。
佟庭烽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因此而露出歉疚或是良心不安的神情,而是端着那小巧的紫砂闻香杯嗅了嗅,往自己面前的茶杯中倒下了半杯,吃了一口,才道:
“姑娘,你好像又把话题扯远了,我们现在在讨论的并不是我和韩婧的婚姻有没有违背道德,我的行为有没有泯灭良心这两件事。
“如果你对这两件事心怀好奇,对我的人格有所怀疑,以后,你有的时间可以好好的慢慢的琢磨我
。我也一定让我好好的研究个透彻。
“至于现在,不好意思,我们谈话的主题是:关于你的身份问题。所以,麻烦姑娘你别避重就轻,老实交代你的身份来历。这才是你必须面对的中心内容。”
他直接就话题拉了到来,哪会让她如愿的转移视线,最后还刻意威胁了一句:
“说真的,我并不太想把你送进警署。但如果有必要的话,也许我会这么做!”
宁敏语塞:“……”
就目前而言,她无法确定这个男人会不会将她公办——以她揣测,应该不会。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可能。
重要的是,在事情穿梆之后,给个解释,那也是必须的。
她皱了一下眉,想了好半天,才闷闷答了一句:
“我有我的苦衷!”
“什么苦衷?”
她沉默未答,默默的端起了那杯茶一口一口的啜饮起来。
茶汤很甘爽,心情很沉重。
她跟这个男人不熟,也没办法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种种倾吐而出,那些事,只能埋在她心里,烂在肚里。
良久后,放下杯子里,她轻轻叹了一声,抬头,看到这个男人在睇着她,一脸不想放过她的模样。
“想好了没有?我在等你回答。”
他果然表现的很有耐心。
“只能这么说,一场阴差阳错,你的妻子韩婧应该已经替代我死在了空难中,而我死里逃生,来到佟家。”她的眼里微微露出了几分歉意:“因为我的原故,害麒麒失去了母亲,对此,我深感抱歉!”
她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个躬。
“至于我会留下,那是因为某些很隐私的原因,我想借你太太的身份用一用,又不想留在佟家,所以,离婚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我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立足于这个城市。事情就是这样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你们佟家,并没有任何恶意,也并不想得到万世的股份。老爷子留给韩婧的股份,我已经在里这份资料中写了一张授权书,以及二十年后的转让约定。佟家的东西,我不会拿走半分。”
吐出这番话,人突然感到轻松了很多,戴着面具演戏,心里难免会有一种作贼似的心虚。捅破了这一层纸,压力会减轻很多。
佟庭烽绕开了纸袋上的线,果然看到里面有授权书以及转让协议,上面敲着韩婧的印鉴。
她对财富,果真没有怀贪婪之心,这份资料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
这世上真正能做到不见钱眼开的人,并不多。
小钱,谁都能做到不贪;大钱,那就不一定了!
他深信,每个人都有自己抵制诱惑的能力,差别在于多少的问题。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砝码太低,女人无所谓忠贞,忠贞是因为受到的引诱还不够。
可面前的这个女人,她选择无视金钱,一心只想离婚得到自由,这,难能可贵。
“我相信你对我们佟家没有恶意。”
佟庭烽合上了那些资料,在这点给予了肯定。
宁敏为此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家伙还是很好沟通的。
“同时,我也相信,12月31日那几个劫匪,他们想对付的人其实并不是我们佟家,而是你。一个能把劫匪给反劫持的人,一个面对枪林弹雨眼都不眨一下的人,一个受了伤不叫一声疼的人,怎么可能有一个寻寻常常的背景。姑娘,我想,你在外头应该惹上一个天大的麻烦了是不是?”
才放下去的心,又因为这句话,又一惊,她的心跳又急乱起来。脸上则依旧保持着一种镇定
她倏地抬头睇望,再回头想想那日自己的表现,聪明如他,在知道她是冒牌太太的情况下,会有这样的联想,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既然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她是冒牌的,为什么那个晚上,他还那么拼命的来救她?
为此,还受了伤。
子弹是无眼的,这无法算计。
那一枪,如果射的再偏一些,也许现在这个时候,世上已经没有佟庭烽这
个人了。
一般来说,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选择报警才是最好的选择,一,可以把劫匪抓住,二,趁机把她这个冒牌太太扔送进警署,三,金贵的佟大少不必因此涉险。
可他没有这么做。
而选择了以身犯险。
为什么?
这个男人,实在令她迷惑。
“这么盯着我干什么?不想说?”
不,应该说是不能说。
那些事,烂在她肚子里最最安全的。
她紧紧的将唇抿紧,不说话。
“我知道你是一个做事小心谨慎的人,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信任的基石,想要让你向我倾吐出来,根本不可能。”
突然,他语气缓了一下,居然很好心的给她圆了一句场。
她见状,马上趁机插了一句进去:“对对对,这句话我听得进去,佟庭烽,每个人心头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有,我也有,如果你肯不追问到底,我会很感激。”
“不追问到也行,但是,你把小麒的妈妈给弄没了,你得赔他一个妈妈才行!”
他没有再逼问,在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终于把最最关键的那个重点再度给摆了出来。至于被追杀这件事,日后,他可以慢慢的去查清楚。不急在一时。
“不离婚,你继续以韩婧的身份留下,或是,我现在马上签字,然后,你用你的名义跟我注册领证,和我把这个家经营下去,你自己选择一个!以个人来说,我比较喜欢后者。”
佟庭烽静静的好心的建议着。
这话再度令宁敏惊懵。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他第二遍重申了,语气用的很重,很清楚的表述了这样一个让人不能忽略的现实:
他要用她以她自己的身份,重新嫁他。
靠!
这男人,还真的很能狮子大开口。
她皱眉望过去,正好发现这个男人正用一种清亮的有点奇怪的眼神在凝睇自己。
正是这种眼神,让她明白了一件事:他对她生了兴趣。
那是男人对女人的兴趣。
“你要和我经营婚姻?佟大少,我没听错吧……你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对我变相求婚?”
智商高的人,是不是都不按常理出牌?
这家伙在得知她是冒牌的以后,第一件事,不是研究她的身份来历,有没有心怀歹意,而是向她求婚?
“嗯,你可以这么认为。!”
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佟大少追女人,还真是别开生面,特别的厉害。
宁敏张了张嘴,怪怪道:
“你就不怕我留下,会给你们佟家招来天大的麻烦吗?”
“佟家不怕麻烦!”
这口气,是如此的狷狂!
“佟庭烽……”
“你不必急着马上回答,可以好好想一想。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到时,我会来听你的答复!”
很奇异的,他的脸孔,在微微的发热,心头更是涌现了几分紧张,生怕她会毫不犹豫扔出一句话他不想听到的话,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似乎显得很从容自信,其实,他只是想表现自己对这件事的郑重。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用上心,不知道要如何讨好,也不晓得怎么得她欢心。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穷尽三十年所学的各种东西,在面对一个自己在乎的女人面前,成了一堆没用的废物。
他很想一步到位的将她就此签定为自己的女人,虽然用这样一个方法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貌似不怎么高明。
但,在现在这种她对他没有什么好的印象的情况下,他要如何去快速有效的争取到这个女人?
他不知道,爱情这东西,他从来没有碰过。
他也不想按部就班的来,因为这个女
人很狡猾,对他也没有那种非份之想。
直觉在告诉他:如果,他不能速战速决的搞定她,在她身上印上“佟庭烽”这三个字,她很有可能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溜走,一去不回头。
“哎,我说,佟庭烽……”
她想说话,却又被佟庭烽给掐断:
“佟麒需要一个母亲,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留下,最合适不过。只要你愿意,佟家可以成为你的保护伞,不管你以前遭遇过什么,我会护你周全。这对于你来说,利大于弊,是最明智的选择。你好好想想吧!”
喝掉了杯中最后一口茶,他走了出去,给她一个空间,以及时间来思考对于未来的选择。
而她再度张了张嘴,到底没有马上叫住他予以回绝。
她静静站的站了好一会儿,而后,坐到了刚刚佟庭烽坐过的位置,也玩起茶道,以求心头的宁静,可心,又怎么静得下来?
好好的一个离婚计划,全被那男人给打乱。
这岂是一个惨字可以概全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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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那章,宁敏会误闯地下楼,发现佟庭烽身上一个惊天秘密……
深藏于地下的故事,揭开了佟少身上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4…8…20 8:59:30 本章字数:11930
一
大雪纷飞又二天,直到第三天才雪霁初晴,2o12年这一场雪,把整个世界都封冻了,大地穿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白棉袄,显得笨拙而清新可人。
这几天,她有时卧榻,有时跑去爷爷的书房找书看,有时则和佟麒玩耍。那孩子只知道她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伤了腿,却不知道佟园曾经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劫持事件恍。
这几天,没有再见到崔赞,听说他母亲身体不好,他回了他母亲那边;至于佟庭烽,因为枪伤,一直在家休养刀。
这几天,他和她住一个套房,他睡主卧室,她养在小书房休息室。
同在一套房,她时常会听到他通电话的声音。他能说多国语言,各种不同国家的语言在他嘴里冒出来,都是那么的熟练而好听。整个集团,在他的遥控指挥中稳步的开展着年关收尾的工作。从他有条不紊的下达一条条指令中可以看出,他的能力的确非常的厉害。
吃饭时,他们会下楼去,和爷爷他们一起吃,饭桌上,他们不怎么说话。但他会给她夹菜。
第一次替她夹菜时,饭桌上集体冲她投来了注目礼。
事后佟蕾来替她换纱布时,很稀罕的瞅着她说:“我哥从来没跟女人献过殷勤。哎,韩婧,你跟我哥这是什么情况?自打哥哥救你回来后,他瞅你的眼光就有些奇怪!”
这里头的内幕,宁敏没法向外泄露,只无辜眨眼,佟蕾现在并不像以前那样让人觉得讨厌了。这种改变,挺好。
爷爷常常进他们房来,有时来看看她,更多的是找佟庭烽。
很多次了,她总能听到他们在客厅讨论大兴银行今后的发展事宜,以及宋明浩的刑期该不该改,还有废仓那边尸首成迷事件。
佟庭烽说:“庭威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她听着,很不安,等爷爷离开以后,去提醒他:
“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