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齐齐跟着他向车厢走,白他,“可不是要过年?”
陈远兴哑然,懊恼地捏她脸,“你就不能让我一回?”
“对了,车站不是没票买不到站台票的吗,你怎么进来的?”
“嘻嘻,不告诉你,我的本事大着呢,一会让你更吃惊的事还有呢。”
肖齐齐对他的自得和故作神秘向来不感冒,看车门:“哇,好多人。”大堆的人疯了似的往上挤,看着就糁得慌。
陈远兴看了看表,“别理他们,还有十多分钟呢,我们等他们都挤上去了再上也不迟。”
肖齐齐点头。陈远兴又说:“可惜买不到卧铺,这么多人肯定挤死了。”
肖齐齐拍他的手,“少啰嗦,我坐车又不是你。我坐车从来都是坐硬座的,哪里像你大少爷,哪里都图舒服!”
“嘻嘻,你坐车就是我坐车啊。”
肖齐齐焦急地看表,还有三分钟就开车了,拽了陈远兴肩上的包,“不行,得挤了,不然车开了我可就完了。”
陈远兴却不松手,“我送你上去。”
“不行啊,万一下不来怎么办?”
“下不来就一起去你家过年好了。”陈远兴嘻嘻而笑。
肖齐齐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去去,别捣乱,记得回家啊。”自己背了包最后一个挤上了车,回头对门口的陈远兴挥挥手,这才小心地往车厢中间挤。
几步远的距离花了几分钟,过道里到处都是人、行李,吵嚷声叫骂声小孩的哭闹声,真是热闹的不堪,肖齐齐气还没叹完,身后行李一轻,肖齐齐半张着嘴惊恐回头,不会抢劫吧?包后露出张熟悉带笑的脸,“媳妇儿,让让,我在前面带路。”
“你,你怎么上来了?”肖齐齐惊恐地看车窗外,站台上的数字已经慢慢向后退去,车子已经开动了。
陈远兴把手里的车票一挥,无辜地说:“有票就上来了。”
肖齐齐瞪大眼睛扯过他手里的车票,对比自己手上的票,连着的两个号,同一个终点站,“……陈远兴!”
陈远兴不理她,伸出长腿跨过她的身体,牵着她就往车厢中间挤,“走啦走啦,你要打要骂也要先找到座位吧?”
肖齐齐气得咬牙,身后又有人不断催促,也只得由陈远兴拉着艰难地向自己的座位挤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座位,委婉地劝走了两个先到者,还好位子是两个连在一起的,陈远兴站到座位上,把架子上的行李腾出一个空来,将肖齐齐的大包塞进去。车里的暖气开的十足,这一折腾下来,两人都是一头的汗,陈远兴脱了羽绒服靠到椅上喘气,肖齐齐也休息了一会,便侧身定定地看陈远兴,“说,你是不是早预谋好了的?”
陈远兴喘气,擦额头的汗,“齐齐,让我休息一会咱们再说话啊。”
“下个车站下车。”肖齐齐甩一句话,便不再理他。
一路上任由陈远兴说破了嘴皮子,耍尽了宝,肖齐齐除了一句话就是不理他,“下站下车!”
陈远兴无辜地靠在椅子上叹气,对面两个青年男女,似乎是一对夫妻,那男子一直跟那女的讲他们家乡的山水美景,肖齐齐听着听着便有些入神。陈远兴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地方不就是肖齐齐的老家嘛?于是便拉肖齐齐的手,“齐齐,他说的地方好美啊,是你们老家吗?你给我讲讲好不好?”
肖齐齐甩开他的手,恶声说:“一边去!准备下站下车吧!”
那鼻尖略有几颗细小麻点的女子恰好望过来,对上肖齐齐的眼睛,便笑了笑说:“你们下站就下了啊?”
“不是,我们跟你们一样去X县。”陈远兴赶紧回答,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十分的亲热:“老乡吧?”
肖齐齐暗暗拧了他一把,却看那圆脸中等个的男子,“请问你是不是XX村的?”
那男子似乎吃了一惊,圆乎乎的脸惊疑地打量肖齐齐:“咦,你怎么知道?”
肖齐齐手一拍,“我还知道你小名叫二牛。”
他妻子显然更惊讶,“呀,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小名呢。”
二牛,大名应该叫肖德新仔细地打量着肖齐齐,肖齐齐便笑眯眯地任由他打量,肖德新伸出手指指着肖齐齐抖了半天手指才激动地说:“齐齐?”
肖齐齐高兴地点头,“嘻嘻,二牛哥,你终于记起来了啊,我看你好半天了呢。”
肖德新拍额头,“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好多年没见你了,小丫头片子都这么大了啊。”
肖齐齐嘟嘴,“二牛哥,不应该叫德新哥,你都娶媳妇了,我能不大了嘛,这位是嫂子吗?”
肖德新这才想起来介绍,“这是你嫂子姜露,这位就是我曾经给你说那位骑牛满山跑害得我追了半个山头的肖齐齐,我们家跟她奶奶家隔壁的。”
姜露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哦,原来就是那个害得你……呵呵,齐齐妹妹好,我听德新提起过你呢,长得还真漂亮。”
肖齐齐便甜甜地喊嫂子,陈远兴见这三人叙老乡,似乎忘记了自己,便插嘴说:“齐齐,原来真的是老乡啊,我是陈远兴,齐齐的男朋友,德新哥和嫂子是吧?”站起来向肖德新伸出手。
肖德新也忙站起来伸出手,“你好你好。”
肖齐齐便气得用脚踢陈远兴,可又不能再像刚才一样生硬地呛他,只恨恨地想应该等这个瘟神下车了再跟德新哥相认的。
寒暄了几句,肖德新便问:“你们是一起回家过年的吧?”
肖齐齐赶紧回答:“不是,他去下一站有事,顺道一起坐车。”陈远兴却同时说:“是一起回家过年。”
那边肖德新见他们俩人回答怪异,还要问,姜露便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角,女人细心,姜露刚才虽然听着肖德新吹嘘家乡美景,却已经听见了陈远兴与肖齐齐的对话,隐约猜到几分内情。肖德新也是精明的人,便不再问。
几人便转开这个话题,陈远兴有些好奇小时候的肖齐齐是什么样子,便问:“德新哥,齐齐小时候是不是特淘气?”
肖齐齐伸手到他背后掐他的背,没什么多余的肉又掐不起来,只得放弃在他耳边低声嘀咕:“关你什么事?”
肖德新听问起肖齐齐小时候的事便勾起满腹牢骚,“别说淘气了,就那古怪脾气,我们全村的人都怕了。就说十岁那年骑牛吧,我说不能骑,她偏要骑,还是爬上我们家脾气最倔的大黄!大黄当时就急了,背着她便满山跑,害得我追了半个山,到底才追上,可她也被牛甩了下来,当时就大出血,我都吓坏了!还以为要出人命了呢!回家被我爸的皮带那一顿抽。”肖德新笑得哈哈的,伸出手:“齐齐你看我这腕上的疤都是那年我爸抽的,你可好,这顿我可一直记着呢!”
肖齐齐听肖德新提起旧事,十分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德新哥,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的,但后来两年我爸都没让我回村玩,后来你也去外地上学了,我后来也听奶奶说起三伯打过你,一直想跟你道歉的。”
肖德新也不过说说,小时候他可是最疼肖齐齐的,肖齐齐从小就长得可爱,父亲又是第一个走出他们村的文化人,回老家那可是倍受宠爱的小公主,听肖齐齐如此慎重地道歉,连忙笑着摇头。
陈远兴听着倒勾起了好奇,“齐齐,你那时摔的很重吧?有没有事?”
肖齐齐白了他一眼,“你看我现在像有事的样子嘛?不过是几个月不能走路罢了,嘻嘻,不过病了真是幸福,我爸天天背着我上学放学。”肖齐齐想起爸爸宽厚的背便觉得特幸福,嘴角的笑容也不觉深了起来。不过那时她妈可是够担心的,说什么女孩子的第一次被她这样一摔就摔没了,怕什么将来会吃亏遭人嫌弃什么的,不过这话当然不是对肖齐齐说的,而是被她偷偷听到的,当时并不懂是什么意思。可等她懂得了的时候,却是陷害和误会的开端,当然这个道理也跟小时候的事情一样,是肖齐齐多年后才明白的。
几人嘻嘻哈哈说笑着时间过的很快,车子很快到了下一站,肖齐齐便踢陈远兴的脚,对肖德新和姜露说:“德新哥和嫂子,陈远兴到站了,我去送送他啊。”说着便掐着陈远兴的手腕往起拽,陈远兴无辜地眨眼睛,肖齐齐便恶狠狠地瞪他。
陈远兴无法,磨蹭着起身,老实地跟着肖齐齐走了几步,刚避开肖德新和姜露,肖齐齐的本性就暴露,照陈远兴的脑门就是一巴掌,“你个坏蛋,干嘛跟着我回家啊?”
“呜呜……”陈远兴委屈地摸被打疼的脑门,“打傻了,你负责啊?”
肖齐齐不再理他,拽着就走,陈远兴却耍赖般反手搂住肖齐齐,让她无法动弹,趴在她耳边说:“我又不是要去你家过年,回头你给我找间宾馆住着就好了,我等你一起回来。”
肖齐齐黑线,去了老家,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住宾馆呢?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现在赶走他,“不行!”
“那你看车票这么难买,我下车要买不到回程的车票怎么办?”
“我给你钱,大不了你在这里多住几天。”
“齐齐……”陈远兴还要解释,前面却冲来一堆的人,吵嚷着涌了过来,原来车厢门已经开了,无数的人背着行李,拖儿带女大包小包吵嚷着挤了上来,车里已经是蚂蚁似的挤过来,站台还有一堆乌鸦鸦的人群蜂拥着吵嚷着涌在车门左右。
肖齐齐顿时傻眼,现在根本就下不去了,陈远兴却得意地笑,抱着肖齐齐的腰就往回拽,“你看,下不去了啊,不是我不下的。”
肖齐齐发狠:“你跳窗!”
陈远兴无辜地眨眼,“哦,这是空调车,车窗那么小你看我能挤下去么?再说就算我能挤进去,他们能开吗?”
肖齐齐看时果然车窗外有人拿着扁担在敲,车里的人慌张地锁好了窗户,生怕有人跳窗而入,肖齐齐只觉得晕。前面已经有人挤到了面前,跟多的人跟过来,吵嚷着要他们让一让过道,肖齐齐无法只得顺着陈远兴又回到了座位。
那边肖德新已经听姜露讲起猜测,见两人回来,忍不住打趣:“齐齐,你不会害怕带男朋友回家过年吧?”
陈远兴没心没肺地笑,按着肖齐齐坐下,便讨好地给她剥花生吃,嘴里却说:“不是啦,德新哥,我听你们说X县风景那么好,临时想去看看,反正我要办的事也不着急。是不是,齐齐?”说着拿花生塞进肖齐齐嘴里,肖齐齐嘴一张差点就咬了他的手指,幸亏他缩回去的快,才没被咬着。
肖齐齐见事已至此,根本没法赶走陈远兴,只得脑子飞快地衡量着回家该怎么跟父母解释突然出现的“朋友”事件。虽然上次妈妈被江一蓝误导的以为她有了男朋友,可后来也被她花言巧语给化解开了去,可如今过年突然多了一个人回家,又该怎么解释?想了几百种方法都似行不通,肖齐齐便更气陈远兴了,一路上没少踢他,不过人家皮糙肉厚的,似乎一点知觉都没有,一直兴致勃勃地听肖德新讲她小时候的糗事。
后来四个人吃了盒饭后,便开始打牌,姜露不会玩,他们三人便打斗地主,肖齐齐自诩打牌技术不错,肖德新跟她也差不多,但就数陈远兴最精,看似嘻嘻哈哈没什么正经似的,却每一张牌都在他的算计中,手气又好,不一会就他一个人赢。肖德新当然没什么,只发誓下一局一定赢回来。但肖齐齐便不干了,丢了牌便张牙舞爪地掐陈远兴的脸说他耍赖,陈远兴便得意地向她抛媚眼,很自然地抱着她的腰,任由她又闹又掐的。肖齐齐看眼前男人日渐成熟的脸,还有眼底深沉的温柔朦胧的情意,便有些忡怔,其实也好,这样的男子能陪自己走过这些年轻的岁月,她又何必计较呢?至于未来至于心结至于结果,又有什么重要呢?只要他们一起开心,不就是现在的幸福吗?
夜深了的时候,车厢便寂静起来,肖齐齐窝在陈远兴的怀里,悄悄伸出手握住陈远兴的手,看对面肖德新和姜露依偎着似乎睡着,便对陈远兴轻声说:“去我家后不许乱说话,不许刻意讨好我爸妈,不许说是我男朋友,不许……”
陈远兴低头吻住她的嘴,不过很快离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压低声音浅笑:“一切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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