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夺舍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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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夺舍手札-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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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之诡异,手段之残忍,作风之狠辣,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和他一比,夙冰觉得,夏重霜无非就是性格阴沉一些,只要捋顺了毛,其实甚好相处。

就拿眼下来说吧,只要你一派天真无邪的望着他傻笑,不惊惧,不畏缩,便是动了些脾气,他也会渐渐消减下去,一派无奈的道:“今日是四伯父寿辰,我得去贺寿。”

话音还未落,一名男弟子在洞府外恭敬道:“重霜师叔,弟子是玄机洞冷明。”

听到这个名字,夙冰一愕,竟是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三表哥。

夏重霜拢了拢眉:“进来。”

冷明躬身推开洞府石门,缓步上前,垂首道:“玄机长老特命弟子前来相问,今晚寿宴,不知重霜师叔想要品何佳肴美酒……”

“不必了,我辟谷多年,闭关在即,沾不得俗物。”

夏重霜最是头疼这等麻烦事,不耐的打断他,侧目对夙冰道,“我去趟师傅洞府,你兄妹二人想必多时未见,一处说说话吧。”

语毕,习惯性的招手呼唤风声兽,眼角一斜,恰瞧见此货正缩在墙角流着哈喇啃骨头,立马嫌弃的掉过脸,祭出飞行法器。

才腾空数尺,终于忍不住道:“冷小扇,我寻思着你干脆改个名,叫冷团扇罢了。”

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夙冰瞬间石化,这、这是在变相说她胖吗?

“没想到重霜师叔如此幽默。”冷明噗嗤一笑,“不过两年未见,九妹确实圆润不少。”

夙冰抽抽嘴角,打量冷明一眼:“找我何事,说吧。”

不防她开门见山,冷明不由呆了一呆,与记忆中的小丫头,实在大相径庭,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两年来跟在重霜师叔身边,焉能不生出几分傲气来。

思忖一番,他苦道:“九妹,哥哥还真有事儿请你帮忙。”

夙冰眯了眯眸子,在识海内搜索下此人信息,得知他对冷小扇尚算不错,方才笑道:“都是自家兄妹,三哥有何难事,直说便是。”

见冷明环顾四周,又补充道,“洞府设有禁制,你大可放心。”

冷明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白皙的双颊浮上一抹嫣红:“九妹,我看重霜师叔待你很是不同,你能不能在他老人家面前美言几句,将我调去别处修行……哪里都可以……”

夙冰奇了:“在金丹长老洞府内修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差事,为何要调?”

冷明尴尬着躲开她的目光:“我、我得罪了一些人,所以……”

“三哥,重霜师叔的性子,你也该有所耳闻吧?”夙冰哼了一声,颇不满地道,“莫说妹妹能力不足,就算有,你这般遮遮掩掩,教妹妹如何暗中活动?

冷明愈加尴尬,踟蹰半响,一咬牙道:“实话同你说了吧,夏玄机那老东西是个龙阳断袖,专吸取二八年华美貌男子的元阳,用以修炼他那见不得人的功法,而我今年已满十五,再不离开,怕是这辈子都离不开了!”

夙冰明显惊了一惊,忽地想起韩旭和几名同时进山的美貌少年,似乎都被分派去了玄机洞,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外门弟子,并非是为夏重霜回归无极宗而储备。

不对啊,她狐疑地望着冷明:“俗世虽有娈童一说,但在修仙界,唯有异性方能成为彼此炉鼎,否则将与体内阴阳之息相互排斥,他要元阳何用?”

见夙冰不信,冷明有些慌不择言:“此贼手上有个灵犀炉,是夏氏家主赏赐下来的,据说,能在修炼之时将灵气转化,再进行吸纳!”

乍听“灵犀炉”三字,夙冰一对儿眸子隐隐亮了亮。

对于杂灵根而言,每次吸纳灵气,大部分都集中在最纯净的一条灵根上,久而久之,其他灵根便越来越废。依照那本《五行要术注释本》所说,若想将灵根凝为一体,必须将吸纳来的灵力,由丹田平均注入各灵根,虽然短时期内成长变低,但妙在海纳百川、循序稳固,正是典藏楼高人以书作喻的精髓。

她正犯愁如何平均灵力,线索就自己送上门。

咦,莫非她夙冰要时来运转了?

但有线索又如何,想从金丹长老牙缝里抢东西,还是在宗门内,凭她小小一名练气弟子,简直是自寻死路。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抱着臂,她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冷明现虽不敢小觑她,但还是暗示道:“九妹,咱们同属一族,你也知道,家族的希望都在我一人身上,叔叔将你送来重霜师叔身边,目的就是……”

“我又没说不帮,你着什么急?”夙冰剜他一眼,“我只是再想,怎么帮。”

冷明大喜:“只要你在重霜师叔……”

夙冰扬手打断他:“绝非长久之计,整个玉屏峰都是夏家的,无论将你调往何处,夏玄机堂堂一名金丹长老,想动你都是易如反掌。”

冷明浑身一哆嗦,哀声道:“那、那怎么办?”

“你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除了龙阳之癖,可还发现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夙冰琢磨了下,低声询问,“比如,足以触犯宗门律法的?”

“这还不算?”冷明一怔。

“当然。”夙冰翻了个白眼。

吸纳几名男弟子的元阳,实在不算什么,想来夏家家主也是知道他的癖好,才送一灵犀炉给他,若是传了出去,挺多面子上挂不住而已。

冷明沉思片刻,疑惑地道:“那、他命关门弟子从周边城镇抓来数百名少年散修,关在府内地牢中,是不是也……不算?”

夙冰睁大双眼:“确有此事?”

冷明点点头:“已经好几年了,因为无极宗收徒编制严格,根本不够元阳供给,他便命人隔三差五的去抓一些散修少年回来。不过,押人的地牢具体在何处,我就不知道了。”

“三哥,你先回去吧,稍后我自会联系你。”夙冰咧开小嘴一笑。

“知道这些真的有用么?”冷明觉得莫名其妙,但看夙冰胸有成足的模样,原本忐忑的一颗心竟稍稍安稳了些,“那我先回去了。”

夙冰目送他离开后,再次抄着手,闷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一个周详计划在她心底逐渐构架完成,不过,她绝不能亲自动手。玄机长老毕竟是夏重霜的亲伯父,若是被夏重霜发现,自己铁定没命。他这个人,虽然不喜争名夺利,但家族荣誉感极强,亲缘就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死,没得商量。

既然如此,就得找杆枪使。

寻思了一阵儿,夏重霜慢悠悠的回来了,夙冰一瞧见他,立刻躬身上前行礼,恭敬道:“重霜师叔,今个儿实在太热了,您出行归来,热不热?”

夏重霜望一眼被挡在禁制外的鹅毛大雪,平静道:“还好。”

“那您累不累,要不要弟子为您捶背?”

“不必。”

夏重霜落地后,收了飞行法器,直直向房间走去,在夙冰一脸殷切的目光下,推门、进门、关门,从头到尾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夙冰真是无语到极点,她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他是个傻子么?

机不可失,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反手轻轻叩门:“师叔,您还在么?”

许久,里面飘来夏重霜凉凉的声音:“我想我应该还在,你有事儿么?”

“晚上您去赴宴,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夙冰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哎,您虽辟谷多年,弟子可是许久不曾吃过美味佳肴了。”

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师叔……”

房内还是一片死寂。

“师叔……”夙冰咬了咬牙,“您能不能,捎带弟子前去见识见识……”

越说越小声,就在夙冰觉得此路不通之际,房门被他从内拉开。

只见夏重霜换了一身崭新的湖蓝长袍,勾了勾唇角,恍然大悟地道:“闹了半天,原来你也想去,你早说呀,你不早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JJ抽的完全看不到留言,呜呜,还是压根没人留言撒花,好心酸……

☆、寿宴风波(下)

玄机长老的洞府,位于玉屏峰最为偏僻的西北峭壁之上,背靠素有鬼蜮之称的溟空海,因此距离目的地尚远,便能听见海浪敲击石壁的声响,与身下连绵数万里的天枢山,可说相得益彰。

若非知道那老东西的底牌,连夙冰都忍不住想要赞叹他的品味。

“待会儿,你吃你的便好,莫要惹事。”临近洞府,夏重霜放慢了些速度,转头嘱咐道。

“师叔您就放心吧,弟子只负责吃,不该说的话,半个字也不会说。”

夙冰有些不耐烦,不就一场生辰宴吗,竟然嘱咐了十几遍,活像自己是个闯祸精一样。

但一进入玄机长老府内,夙冰就明白夏重霜的顾忌不无道理了,五百岁的生日宴,在北麓修仙界似乎非常隆重,除了无极宗各峰代表,各大家族代表,竟然还有许多金丹期散修,略略望过去,足足得有好几百,无一不是身份显赫之人。

夏重霜才落地,随着门徒一声吆喝,在场众修士齐齐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夙冰躬身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大气都不敢出,尽量减少存在感,却仍然感觉近百修士饱含揣测的目光凝在自己身上。

也不知是谁暗暗说了句“炉鼎”,众修士才各具神色的将目光移开。

夏重霜走去寿星面前,深鞠一礼:“侄儿恭祝伯父大道得成,早日结婴。”

玄机长老摸着山羊胡,笑眯眯地道:“好好,没想到霜儿闭关苦修中,竟还记得伯父寿辰,伯父甚感欣慰,来,快见过几位前辈……”

随着他所指的方向,夏重霜一一鞠过礼。

“三少九岁筑基,素有北麓第一灵才之名,今日一见,果真前途无量。”几名与他交好的金丹散修,纷纷赞叹道。

“前辈客气了,重霜但凭侥幸,修行之路迷障重重,往后还望诸位前辈指点一二。”

夏重霜一派谦逊,多少令夙冰有些意外,一窝修士们整整寒暄半个多时辰,直到蓝少卿和蓝蝶衣代表云舒峰前来贺寿,众修士才放过了夏重霜。

入了座,夙冰垂首立在他身后,眼尾斜挑,暗暗打量玄机长老。

此人金丹中期修为,瞧上去如俗世老人六七十岁的模样,虽然精神尚算矍铄,但明显元气不足,能在有生之年迈进元婴大道,以他所剩寿元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那真奇怪,冷明说他广集炉鼎,可夙冰横看竖看,此人完全没有采补元阳的痕迹,难道冷明另有原由,编个谎话诓骗自己?

心头疑惑丛生,夙冰还是将阿呆偷偷放出,凭它哧溜融入地下。

修士众多的缘故,府内灵息混杂,想来没人会特别注意一只灵宠,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因为一道狐疑目光几乎同时向她投来,似乎对她的行为颇为不解。

夙冰一悚,循着视线望去,竟是拓跋隐。

拓跋隐眸中的狐疑转瞬消逝,莞尔一笑,便将目光投向他处。

对于此人,夙冰只见过两面,总觉得他人如其名,将自己隐藏的极深。但两人的生活并无交集,更没有利益冲突,她从不曾在意过。尤其那日在乾坤万象中看到拓跋战的未来,夙冰更将他们复姓拓跋的列为洪水猛兽,绝对敬而远之。

此时,一个身影再次令她惊了一悚,只见拓跋战不知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头顶一簇花环,扑去拓跋隐怀里,凑在他耳边嘻嘻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夙冰连忙将脑袋垂进衣领里,不自觉的朝夏重霜背后躲了躲。

真是冤家路窄,枉她千算万算,竟算露了拓跋战。

身为拓跋家族留在无极宗的人质,为表尊重,拓跋战年龄再小也得来。果不其然,那些个金丹散修很快发现了他。

“咦,此子便是拓跋世族那雷灵根孩子?”一名金丹散修惊奇道。

“老朽瞧他不过六七岁,怎么,竟已修至练气十一层?”又一名金丹散修奇中带诧,略略望了夏重霜一眼,不知是心直口快还是别有用心地叹道,“依着这般神速,怕是要将重霜贤侄九岁筑基的记录比下去了吧?”

此一言出,席上原本喧闹的气氛霎那有些诡异。

拓跋隐神色微动,偏拓跋战少不更事,不屑一顾地道:“九岁筑基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超过他,那是早晚的事儿!”

说着,挑衅的剜了夏重霜一眼。

夏重霜不甚在意的一笑了之,端起面前一盘灵果,随手递给身后的夙冰。

夙冰千躲万躲,没想到居然被夏重霜一个动作给卖干卖净,大伙儿的视线,再次顺着那盘灵果转移到她身上,其中包括慕容靖怨毒的目光,蓝蝶衣探究的目光,以及……

拓跋战先是一楞,再是暴跳如雷,最后竟然没有反应。

夙冰讶异的紧,以这小霸王的脾气,难道不该大骂一声“臭娘们,老子终于逮着你了!”,然后祭出雷音轰神锏,完全当席上一众金丹长老为空气,飞身冲上来一锏打爆她的头吗?

奇怪,难道因为拓跋隐在场?

横竖瞧他也不是心有忌惮的主吧?

心思全在此事上,夙冰木讷着伸手接过那碟灵果,连道谢都给忘了。

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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