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为了爱情,就一定要将自尊道义友情统统抛弃,像个最卑贱的灰色影子一样躲在黑暗的地底,去做伤人伤己、令人不齿的事情?
紧紧咬住嘴唇,我暗暗苦笑,污秽和不堪是从心里长出来的,以爱之名的所有不得已和苦衷都不能代表什么……
下颚一阵剧痛,我愕然回神,就看见江佑容正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嘴,脸色铁青声色俱厉:“你干什么?”原来刚刚不小心咬到了嘴唇上两人缠绵时留下的小口子,无意识里用力咬着,居然流了一嘴的血。
难得见他这急火攻心的样子,我有些失神地望着他,心想喝酒还会令人性情大变吗?
他大概也是发现自己太过粗鲁,神色尴尬地轻咳一声,松开了手:“你冷不冷?”
这才猛然发现我的背心和文胸都被有些人推到胸口以上,现在这么坐着,那不算雄伟但也绝不平坦的两团正颤巍巍地立在那里……
我脸色难看地迅速拉好衣服,一抬头,却正对上他直勾勾丝毫没有回避的目光。
难堪地别过头,我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过毛衣开始往身上套:“你应该去追陈静姐的。”
“追去做什么?”表情严肃,神色淡然,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跟她解释。”
“跟她解释什么?”
“……”我张了张嘴,却没办法说出话来。
他笑了笑:“所以,没什么可说的,追去做什么。”
“但至少能表明你的态度。”
“什么态度?”他挑眉。
我咬牙:“你很在乎她,这个态度。”
“我,很在乎她?”
“对。”我坚决地点头,“你应该让她知道,你很在乎她,虽然……你不小心犯了错,但你不是故意的,你可以……向她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请求她的原谅。”
“你知道吗,我不喜欢欺骗女人。” 他仰头望着天护板,“我无法做出这样的保证。”
我默然。
“过来。”他微笑着朝我招手,穿着小裤衩坐在床上,光着膀子做这种动作,虽然姿态还算优雅,但还是很有些□。
所以我没挪窝。
于是,他自动自发地靠了过来,长臂一伸,将我的脸按在他□的胸前。
“不要这样……”我立刻想要推开他。
“不要怎样?”凉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就是抱抱而已,相比刚才……再说,也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
我浑身僵硬地靠在他怀里,他一只手半搂着我,一只手轻抚我的头发。卧室里已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我的耳边只听到他胸膛里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鼓得我脑袋一片空白。
“喜喜。”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低低地出声唤我。
“嗯。”
“你说,我跟陈静分手好不好?”
“不要!”
“……”
我听着他依旧平稳的心跳,深呼吸,缓缓地开口:“陈静姐很好,她很爱你,经历了五年的时光,她依旧决定爱你,你们……很相配。佩姨也想你快点结婚,你们……可以考虑结婚。”
“……可是,喜喜,我觉得,我可能爱你。”
什么叫我可能爱你?
“可是我不爱你。”虽然知道江佑容看不见,但我还是面不改色地说着这句话。
“……我知道。”
我沉默,虽然其实我很想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听听,你为什么不爱我?”
“我们是兄妹。”
“除了这个。”
我闭眼:“我在男女关系上有洁癖……你有过太多女人了,你还会有更多的女人。而且,我无法忍受一个白天和我谈笑风生,晚上却和别人睡在一起的男人……更何况很多时候,爱或者不爱,并没有那么多理由的,不会因为该爱就去爱,也不会因为不该爱,所以就不爱了。”所以明知不该,明知不能,也无法控制自己……
卧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想我去追陈静,去跟她解释?”
“是。”
“你想我跟她结婚?”
“你们很相配。”
“那你想我跟她结婚吗?”
“……是。”
温热的胸膛远去,江佑容手脚利索地下床穿衣,很快就衣冠楚楚地出现在我眼前,嘴角甚至还噙着惯常的温和笑意。
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着对我说:“很晚了,你睡吧,我出去了。”在我呆呆地躺下之后,他还细心地替我拉好了被角,表情温暖宠溺。
我却觉得熟悉又遥远,模糊地回忆起刚搬到他们家时,他就是这样温柔又细心地照顾我,像一个真正的大哥哥……
躺在床上发呆,我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很多杂书里经常出现的两个词,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到底哪个比较正版啊?
……
江佑容和陈静订婚了。
我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江佑容没有告诉我,没有人跟我说,佩姨没有,美珍也没有。而我会知道,是因为我和陈静又一次在学校的厕所相遇了……
我想我跟她应该算是绝交了,毕竟当年会认识也是因为江佑容,事实上从那晚之后我们也没再见过面。所以,当我和她一起站在厕所的洗手台前时,我觉得非常尴尬,或者说,无地自容。
出乎我的意料,她却很甜美地笑着跟我打招呼:“喜喜!”
“……陈静姐。”
“好久没见你了呢,喜喜,明天,你会来吧?”
“啊,什么?”我一头雾水,事实上,最近我的脑子一直处在慢三拍的情况下。
她笑得异常甜蜜:“明天我和阿佑的订婚宴啊,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嗯~要不要我叫美珍来接你?”
原来是要订婚了,美珍也不再只专属江佑容一个人了……
“我,不知道……那恭喜了,陈静姐!”
“谢谢!阿佑肯定是太忙所以忘记通知你了,他也真是的,虽然我们说要低调行事,只通知几个好朋友,可怎么能把你给忘了呢……”
我甩着手上的水,笑容干干的。
她洗完了手,亲戚热热地拉着我往外走:“明天我叫美珍来接你,”
“我,我,其实我明天有事……”
她抵笑着弯下腰,在我耳边低声道:“喜喜,说起来我还得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恬不知耻地勾引你哥哥,他也不会这么快向我求婚……虽然你是个贱人,但我还是会谢你的,我记得你说过会帮我……送佛送到西,明天你就来见证我和阿佑的百年之约吧!”
28订婚宴
为了参加江佑容和陈静的订婚宴;我跑去跟阿宁借衣服。
阿宁对此深深不齿:“我记得你那小坡公寓里明明藏着一柜子世界品牌啊,你说平时穿了太招摇所以不穿;要走乡村田园风,那也就随便你。可你现在明显就是舍近求远啊;世界大师的手笔你不要;偏偏要来穿我那些几百块的地摊货,你说你傻不傻?”
我摸鼻子:“那些衣服我都穿过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一件礼服被看到穿两次也挺失礼的。”在人家订婚宴上穿男主角买的衣服;我又不是去捣乱的。
阿宁哼哼:“你摆款姐范儿真是太假了,你要真这么想,怎么不去买件新的?”
“那得多贵啊~”我笑;“而且,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场合……”
她把衣柜里的衣服一堆一堆地往床上丢,漫不经心地接口:“哦,什么场合?”
“……订婚宴,江佑容和陈静的。”
手里的衣服“吧嗒”一声掉到了地板上,阿宁张着嘴,表情木讷地愣住了,老半天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哈,是吗,哈哈,那你是穿随便点就好了。”
我默默地坐在凌乱的床边,知道她一直在偷眼瞄我,不禁无奈地笑了笑,她那种眼神也太古怪了一点吧……
“其实他们两个结婚也挺好的,毕竟江佑容也到结婚的年纪了,陈静这样优秀的女人也不多见,应该好好把握的……”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去看床上的衣服。
阿宁立刻附和:“陈静那可是我们学校七仙女之首……长得美不过就是没脑子,你说她怎么就跟了那姓江的呢?姓江的有什么好,不就是长了张好皮,粉红票子又多了点……最多就再是身材不错、气质不错、社会地位也还行,脾气也不算差,咳咳……”发现表达的含义好像出现了偏差,又连忙干咳着补充,“不管他怎么好,跟这种男人结了婚,只要想想他那根家伙此进彼出,彼进此出,就觉得恶心得要死,还得担心会不会得艾滋……咱花一样的女青年,何至如此啊?”
我面皮抽搐地点头:“对,她真是傻透了。”
阿宁给我选了一条粉色的短旗袍:“就它吧,这件比较符合你青春的欲女形象。”
我冷汗:“不要吧,这是订婚宴,陈静肯定穿红色的,我怎么好也穿红色……”
“那加条白色坎肩。”
“可这样比较像礼仪小姐吧……”
“那这件白色裙子,够普通,绝不会碍着别人的眼了。”
“订婚宴……白色太丧气了。”
“人家婚纱还都是白色的呢……看来你黑色的也不会要了,那蓝色怎么样,这件衣服我很喜欢呢,这蓝色超有格调的。”
我摇头:“不,我穿蓝色太好看,还是不要了。”
“……”阿宁无语了。
最后,我挑了一条银灰色的长裙,胸口还有一大朵玫瑰花……衣服一穿上人立刻就老了十岁,阿宁在旁边直瞪眼:“天哪,怎么会这么土!”
我很淡定:“我本来就很土的嘛!”
……
陈静以超乎寻常的热情邀请我参加他们的订婚宴,再三要求我在家等着美珍来接。
美珍看见我的时候愣了愣,我拉拉身上的裙子,冲她浅笑:“麻烦你了,美珍。”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半晌摇摇头:“走吧。”
车内一如既往地沉默,美珍对我一向是惜字如金的,但经历了那件事儿,再怎么我还是觉得有些怪。
犹豫了一会,我打破了沉默:“美珍……”
她没看我,只专注地开着车,语气平静:“喜喜小姐,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我摸摸鼻子:“我就是想问一下,这个订婚宴,要不要送个礼什么的?”
“……应该是要的,这次清的都是平时关系好的朋友,他们订婚,大家是会送礼物的。”
“喔,”我点点头,“那我还是送个红包吧。”说着从包里拿出钱包,包了个八百八十八块的红封,规规矩矩地在后头写了朱喜喜三个大字,顺便感慨,没有了江佑容的副卡做保障,我的红包也只能这么薄了,不过所谓礼轻情意重……
美珍沉默着扭头看了我一眼,良久,长叹一声:“江总结婚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毕竟,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这样反而干脆利落……你也该寻找真正能属于你的幸福。”
……
我以为堂堂华江集团总经理的订婚宴至少也该是在某个高级会所里,鲜花红酒、灯光旖旎,烟花气球蛋糕音乐舞蹈一样也不能少,高朋要满座,贺礼要成山,雍容华贵又不失浪漫甜蜜,最好还有几个记者来个现场采访,明天报纸头版头条江总订婚了……
然而事实上,他们的订婚非常低调,相当低调,没有通知记者,没有生意场上的朋友,只是几个平时的好友在酒店订了个包间,开了卓席面,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低调得让我都觉得怪异。
果然,陈静说:“因为很快就要结婚,我们其实没打算搞订婚宴,今天大家吃个饭,想请各位好朋友做个见证。”
陈静今天真的非常巧合地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礼服,我不禁在心底大呼还好还好庆幸庆幸。江佑容则是剪裁合体的西装,因为打着领结更显几分庄重优雅,两人站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
我看了眼堆在旁边包装得十分精美的一堆礼盒,咽了咽口水,拿出红包递过去:“陈静姐,佑容哥,祝你们百年好合。”
陈静笑吟吟地接过来:“谢谢!”
江佑容的目光在那薄薄的红封上扫了一圈,笑得浅淡:“现在就说了百年好合,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要说什么?”
陈静眉眼弯弯地望着我。
我傻气地咧咧嘴:“早生贵子。”
江佑容似笑非笑:“喜喜,你成语说的还真好。”
陈静呵呵地笑:“喜喜,你来给我当伴娘吧,”她冲我眨眼,“到时我把花束丢给你。”
看了眼站在一边浅笑盈盈的男人,我也粲然一笑:“好。”
……
出乎我的意料,许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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