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婉儿一脸笑意,十分恭敬地说:“有劳周伯伯。”
老者更是笑呵呵,说:“哪里,哪里。这江府郡园已经好多年没有热闹过了。瑾之能将自已的婚礼交江府郡园,这是荣幸。我必定重现当年江府郡园的风采。”
“那就有劳江伯。”叶瑾之依旧站在原地。苏婉儿已经四处张望,她对那些穿戴整齐,来来往往忙碌的年轻女子很感兴趣。
“这倒是没有所谓的。只不过,这一次婚礼从你告知江府郡园到婚礼举行,这才一个月。别的准备倒是无妨,昨天,我已经发出全部的邮件,召唤所有的江家门生回来准备这场婚礼。只不过,到时候的仪式繁琐,你可有告诉敏华?”周伯说。
苏婉儿虽在东张西望,却依旧是注意他们的谈话。看来这场婚礼仪式要比她想象中更繁琐。
“嗯,自然跟敏华说过了。”叶瑾之回答。
“那到时候,就请敏华提前一周到江府郡园入住,会由我亲自培训婚礼礼仪。前三天,也请瑾之一同过来,一并排练一遍,以便于直播,录制,灯光等的调试。不知道,是否可以?”周伯询问。
“嗯,这是自然的。”叶瑾之回答,却又假装公证地喊了一声:“敏华,可喜欢住在这里?”
说实话,这种园林住一住是没问题,可是这种古典建筑,都是阴气颇重的地方,何况这里园林颇多。如果,到时候这里人气也不旺,他叶瑾之也不住在这边,白天到没有什么,到晚上多少是有些怕人的。所以,她没说话,那眼神倒是怯生生地看他。
是的,对付这男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针锋相对,不然自已得被气死,被整死。
叶瑾之倒真是吃一套,神色语气都柔和,说:“别怕了,江府门生都回来,这院落里热闹得很,不会怕人的。何况,我一有空,就来这里了。”
“谁怕了。就你瞧不起人。”苏婉儿撇撇嘴。
周伯在一旁哈哈笑,说:“你们随便走走。我去准备晚饭,顺带将你们的房子收拾一下。”
“晚饭就不必了。我带她走走。一会儿还得给丈母娘送回去,完璧归赵的。”叶瑾之居然调皮起来。
哟,这男人也会说这种话了。苏婉儿斜睨他一眼,眨巴一下眼,表明像是发现新大陆了。周伯也是一愣,随即又心领神会地笑着走开。
周伯一走,叶瑾之便邀请苏婉儿一同走走。江府郡园因为靠了山,倒是有大片的山都属于江府郡园。每间屋子的装饰,在今天看来也是十分奢华。而那些木料都是极好的木质。
苏婉儿在回廊上仔细看那些花纹,连脚下踩的砖头都有细致的纹路。叶瑾之轻轻一笑,说:“行了,若是喜欢,以后常常来就是了。走吧,我带你去别处转转。”
苏婉儿点点头,就这样跟他一起转了转。廊子、里屋,阁楼,以及举行各种仪式的亭台院落,还有小型的广场。
一路上,果然遇见很多年轻男女,行色匆匆,都在忙碌,见到叶瑾之和陈敏华,皆是驻足点头行礼,然后继续忙碌。
后来,两人走累了。叶瑾之带她去他的住所看看,是古典的套间。大小厅,两间卧房,一间书房,带了大型的阳台,阳台上养了好些植物。
但走进这古典的套间,里面现代化设施是一件都不少。就连最新出的平板电脑都给安上了。不过,这里面的陈设倒是有不少的古典艺术品。
苏婉儿爱不释手地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的。叶瑾之倒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等她回过头去看,他唇角略略带笑。
“笑啥?”苏婉儿问,走过去坐下。这时,夕阳已经斜照在林间,光辉残弱。江府郡园内已经上灯。
“你跟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你陈家也有这样的园子,不过是在长安,跟这个相比,风格迥异了。”叶瑾之说。
苏婉儿眉毛一挑,说:“也又不是不知道我并非在陈家长大的。”
这话一出,彼此之间的气氛像是一僵。苏婉儿也觉得不太好,于是转了话题,问那些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女是不是江府郡园雇佣的佣人。
叶瑾之摇摇头,说:“他们都是江府门生。”
“啊?周伯刚说的江府门生?”苏婉儿万万没有想到周伯说的江府门生竟然就是这些来往忙碌的年轻男女。
“是。这应该是一小部分,明后天大约就全部到齐布置我们的婚礼场地,一直会到我们婚礼结束,你回门过了,他们才会离开。”叶瑾之缓缓叙述。
苏婉儿在一旁惊讶,于是又询问了好几个问题。叶瑾之顿了顿,考虑了一会儿,才说:“你以后是叶家的媳扫了,这些事也该知道。”
苏婉儿十分狐疑,这才听叶瑾之说起。原来,所谓的江府门生,其实就是叶家以江府郡园名义资助收养的品学兼优的孤儿。这些孤儿很小就入住江府郡园,在这里长大,学足了江府郡园的各种规矩与礼仪。江府郡园为他们的成长与发展提供了最好的条件。这些孩子都是品学兼优者,平素里在学校上学、或国外深造,或在各行各业的工作岗位上。这些人有空会回来江府郡园帮忙打扫、修缮,看望周伯。但都是零星回来,这种齐聚除非是大过年,否则就是江府郡园有重大事情的时候。
苏婉儿听得咋舌。先前,她听大丫鬟制度已经让她觉得匪夷所思。如今,这江府郡园更让人觉得自已是来自火星的啊,怎么看都不觉自已像是在地球上生活过了。
“这就是江府门生。”叶瑾之说,语气很平静。
苏婉儿听完,略一思索,也终于知道叶瑾之为何在自已问到江府门生时,会思索一会儿才告诉自已。这些人是叶家培养的,却是以江府郡园的名义来做,如果这些佼佼者能掌控各行各业,不就等于叶家渗入了各行各业么?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若是放在古代,这种举动无异于有谋反嫌疑。上位者必定不容之。所以,叶家即便没有这样心,只是做做好慈善事业,这若是让有心人做文章,也是比较危险的。
所以,她想到后来,背脊发凉,不由得抬眉看叶瑾之。他却正看着自已,神色里有一种期待,像是在期待她做什么似的。
苏婉儿这会儿只是很笃定地一笑,说:“放心,这种事不足向外人道也。”
叶瑾之略略一笑,也不做评价,只是站起身,说:“华宝,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许叫华宝,不好听。”苏婉儿也站起身,严正抗议。
“嗯,我觉得很好听。走吧。”叶瑾之不理会苏婉儿抗议,自顾自地点点头,十分赞同自已。
这人真是直达得让人无语。她走在他身后,看他高大的背影,那天上还有一丝夕阳的余晖。苏婉儿一边走,一边想今天竟一整天都跟他呆在一起。这人似乎跟以往认识的都不一样。还有那句自已刻意忽略的话“如果可以,我宁愿不是现在遇见你,而是将来。这目前,什么都不对,时机也不对,真让人觉得艰难”到底什么意思。
第093章 这两人
苏婉儿终究还是没有按捺住,在叶瑾之送她回去的路上很正经地询问了严清雅的伤势。叶瑾之抿唇许久,才很吝啬地扫她一眼,问:“你看上我了?”
苏婉儿不屑,耸耸肩,说:“猪才看上你了。我是作为合作者,关心一下合作伙伴。”
“作为合作伙伴,有些事就不必要问。”叶瑾之用波澜不惊的语气回答。
“哦,事关合作,不得不问啊。若是你家这位不幸了什么的。我不得被困死这位置上?以后我要终止合同,有什么举动,得挂上我的不对了。你叶瑾之的无良,大家公认的,哼,到时候,你为了自已的名誉,必得袖手旁观。”苏婉儿原本是戏言,说到后来还越发觉得是这么回事:如果严清雅挂了,以后自已跟叶瑾之离婚什么的,就很艰难了。毕竟,那时候叶瑾之这演戏高手、伪君子,演个深情款款的什么情圣,自已还说离婚,就得是陈、叶两家的罪人。自已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精明的嘛。”叶瑾之提高声调,语气里全然是戏谑。
“那是。面对狡猾的对手,每个细胞都要随时醒着。”苏婉儿也是跟他斗嘴,毫不示弱。
叶瑾之没说话,转过脸去,似乎在认真开车。苏婉儿可看到他唇角绽放一朵笑容,很无良,很扎眼。这人也真奇怪,苏婉儿也不在心中瞎猜,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哟,四哥哎。你说说,你深爱的女子在住院,你还笑得出来。真让我觉得这不是地球,是火星哎。哎——”
苏婉儿像是经过今天的一系列事,与叶瑾之反而没那么生分,也似乎没那么防备他。这会儿倒是有点上房揭瓦的嫌疑。
叶瑾之听到她的话,也不动气,将车开下高速,这才扫漫不经心地说:“难道我要沮丧着脸?或者作出什么冲冠一怒的事才正常?”
“冲冠一怒,这个可以有。但没必要。不过,这种情况再不济,你也应该是愁眉不展,神情担忧的。可是——”苏婉儿说到这里,还凑过去仔细瞧瞧。
“可是什么?”叶瑾之居然将车停到路旁。苏婉儿没想到他会忽然停车,一下子将脸凑过来。她猛然就愣住,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脏像是停顿了几秒,这才有了知觉,有些慌神地往后一靠,看了看周遭,说:“可是——你的神色。”
她还说完,叶瑾之干脆扔了安全带再凑过来,很悠闲的语气。说:“慢慢看,看清楚。最好看看,你的未婚夫是不是帅得逆天。”
“有毛病。”苏婉儿嘟囔一声,只觉得心里怦怦乱跳。
“嫁给哥,你就偷着乐吧。”叶瑾之十分厚颜无耻地说出这一句话。
“呔。”苏婉儿满脸鄙夷,假装不屑将脸转向车窗那边,看到车窗影里自已的脸,有一种陌生的紧张。
“真无趣,说个实话,又不会死人的。”叶瑾之也嘟囔,继续绑好安全带去发动车子。
车子在公路上开出好一段,周遭都是树影,偶尔有车迎面过来,车灯明亮,如同豹子机警的眼眸。天上有稀疏的星星在山头挂着,车窗没有落下,风中有植物香气,带着秋天特有的凉寒。
两人一言不发,苏婉儿许久才平静下来。不对,自已是在问他关于严清雅的伤势,想从中探听他对叶云嘉的态度的。怎么就跑题十万八千里了?
呸,这人——,居然一直在引着自已跑题。真是个无良的人。苏婉儿这时刻终于平静,找回自已,也再度明确自已的目的。于是,又不死心地问:“说真的,不跟你开玩笑。严清雅的伤势如何?”
叶瑾之也没讽刺,戏谑,但也没回答,而是问:“小七跟你怎么说的?”
“是我在问你。”苏婉儿不悦抗议。
“伤势颇重,一刀刺进腹部。说实话啊,你跟小七到底什么关系?他那样冷的一个人肯为你,做这种事。”叶瑾之问,将车在陈云华的门口停住。
苏婉儿也不等他开车门,自已下了车,拢了拢衣衫,说:“能有啥关系?不过就是我曾经是他相亲的对象,他没来,觉得对不起我。然后,看到你这么欺压我。出于正义感,所以,为我鸣不平。”
苏婉儿这话说得连自已都不信服。若叶云嘉是那种人,当天怎么可能不来相亲。自然,叶瑾之也是靠在车上鄙夷苏婉儿的说辞,说:“你能说点靠谱的理由么?小七的为人我最清楚。他为人天生冷漠,就是家族里的人或者事,他也袖手旁观。就是他爹妈有啥,他也懒得波动情绪,唯一能让他有点点情感的怕就是奶奶和爷爷。他可能因为没来相亲,造成你被人看笑话而内疚?再说了,那一次的事很保密,没几个人知道,你也没什么可能被人笑话。”
叶瑾之毫不留情戳穿。苏婉儿打个哈哈,说:“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我又不认识他。再说了,你就相信小七会做这种事?”
“他暴戾,易怒。说不准。”叶瑾之回答,竟然在一旁玩火柴,一支一支在火柴盒上腾起一蹙小火苗,很快又被山风熄灭。
苏婉儿也听闻叶云嘉为人冷漠,性格暴戾,打起架来就是亡命的发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叶云嘉的说法。或许,是自已潜意识里就跟严清雅站在对立面了。
“但他能执掌你们叶家的商业,未必没有克制与可取之处。你是他四哥,应该了解他。”苏婉儿说,企图这样旁敲侧击地提醒叶瑾之。毕竟,她不希望因为自已的原因,让叶云嘉与叶瑾之有这样的罅隙。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俗语,你没听过?”叶瑾之像是打定主意跟她对着干,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