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掌这种有违优雅的事,他是坚决不做的。
果然,叶瑾之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要。”
“这可是有好寓意的,夫君,啃一只嘛。”苏婉儿一边啃鸡翅膀,一边笑得灿烂。
阿碧似乎也来了兴致,在一旁要死不活地建议:“四少,那是好兆头,寓意比翼齐飞的。”
“是啊,比翼齐飞,好寓意的。”苏婉儿建议,满以为他会以刚才她说的“我不迷信”来反驳,结果,他想了想居然看了看苏婉儿,有点严肃地说:“那你夹给我。”
那话语很严肃,又有些许撒娇。苏婉儿一愣,心里咯噔一下,一不小心就咬了舌头,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她还是忍住,隔了片刻才笑了笑,将鸡翅膀夹到他碗里。
他蹙了眉,看她一眼,不声不响地啃鸡翅膀。于是,在所谓的洞房之中,穿着汉服的新郎新娘认真对付着鸡翅膀。
阿碧看到这里,立刻说:“现在算是礼成,洞房花烛,花烛不可熄灭。阿碧告退。”
然后,还没等苏婉儿与叶瑾之发话,阿碧就退出去,然后关上门。苏婉儿和叶瑾之两人因为一系列的仪式,早就饿得不行,于是阿碧一出去,两人就开吃。
窗外日光强盛,透了窗户纸。两人只对付食物,彼此静默无声。其实也是彼此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只得静默,周遭只有杯盘相碰的声音。
叶瑾之吃了一些菜,然后自斟一杯酒,一饮而尽。苏婉儿看看他,没说话,继续对付下一只鸡翅膀。叶瑾之则是轻叹一声,又喝了一杯。
苏婉儿这才觉得不对,这地方似乎不适合喝酒,若是这家伙借喝醉发疯做些啥,自己可是打不过他的。虽然他看起来也算斯文,还算是绅士。理论上不会做啥,但实际上,所有男人其实都有流氓潜质,必须要警惕。于是,她提醒:“那个,刚刚阿碧说了,这酒后劲很足的。你别喝了。”
他没理会苏婉儿,又喝了一口,低喊一声:“小乔,对不起。”
“没什么。反正我们是合作关系。倒是今天,为了一些目的,打了你,还疼么?”苏婉儿怕顺着这情势下去,自己便什么都做不了,立刻笑了笑,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将所有的暧昧挡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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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发怒的瑾之
叶瑾之手一凝,神色也一顿,便没有再沿着他要说的话说下去,只是很淡然地说:“没事,你力气本来不大。”
“那就好。”苏婉儿回答,心里腹诽:毛的不大,她自己什么力道,自己清楚得很。不过,人家当事人都说没事了,那就不要继续追究了。
“我吃好了。”叶瑾之放了碗,拿了红手帕擦了擦嘴,挪步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苏婉儿也赶快对付完鸡翅,说吃好了,然后就唤门外的人来收碗筷。阿碧却在门外回答:“按照习俗,明早之前是不能开门,所以,请四夫人见谅。”
苏婉儿当即就愣了,仔细想想那些古典的婚礼,洞房花烛也没说要关起来啊。
“阿碧,这残羹冷肴的,总是要收拾出去的。”苏婉儿企图说服阿碧。但自己也知道徒劳,也就那么一说。
“对不起,四夫人,恕阿碧不能。”阿碧回答。
苏婉儿也知道她不可能违背江府郡园的规矩。不过,洞房花烛什么的,将新郎新娘关在一起,这还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江府郡园真是古怪的存在,不过貌似古代洞房花烛,新郎是可以自由活动,似乎还要去给宾客敬酒。所以,苏婉儿回头扫叶瑾之一眼,问:“你是能出去的吧。”
叶瑾之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江府郡园有这个规矩,你知道我结婚也是第一次,以前老大、老二、老三结婚也没有来江府郡园。”
“哟,你放心,我会成全你结第二次的。”苏婉儿立马展眉,兀自在床边的红木椅子上坐下来。
“小乔,叶家的男人不会结第二次婚的。”叶瑾之说。那语气十分严肃认真,似乎在表达什么。
苏婉儿心里慌乱,但还是笑嘻嘻地想岔开话题。说:“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我们先前就说好了,这只是合作。”
叶瑾之似乎怒了。一下子跨步过来,双手支撑在椅子上。将她圈在椅子中间,问:“如果只是合作,你为什么要在今天去走那一遭?你明知道我不会丢下你,让叶家、陈家面子蒙羞。我一定会处理好,来接你的。”
叶瑾之问得苏婉儿慌乱。她本能向后一缩,立马清清嗓子。竖起手掌挡在彼此之间,说:“别说得我跟你很熟,很了解你似的。我跟你一点都不熟,我只是担心你误了大事,让陈家、叶家丢脸。”
叶瑾之沉了一张脸,说:“是么?如果是合作关系,你应该巴不得我不来,那么,不仅仅是你,陈家也会因为愤怒而退婚。毕竟,之前就有陈锦华之死在那边。你那个四哥应该很乐意看到我不去的。那样,你就自由了,过你想要的生活去了。”
这人平时看起来还算绅士,温文尔雅。说起横话来却也像是刀子似的,一刀刀往心窝里扎。
苏婉儿怒了,沉了脸将他一推,立马反驳:“我是大度,为你着想。怕你不来,这丢陈家、叶家的脸是小,若是因此气得爷爷有个三长两短,你一不小心做个不孝子,那可是会抱憾终生的。”
“犯不着你好心。”叶瑾之一字一顿地说,脸上全是乌云密布。
苏婉儿从没见过他这样发怒,即便是当天在面对挟持自己的歹徒时,他也只有焦急,没有这样的愤怒。于是,她抿了抿唇,又将他一推,沉了一张脸,冷冷地说:“你放心,再不会有下一次了。而这次,我会如你所愿的。”
叶瑾之似乎一时没听懂,愣神一下,条件反射地问:“你说什么如我所愿?”
苏婉儿本想解释,却还没开口吐出一个字。叶瑾之恍然大悟一样,一把抓住她,警告的语气,说:“苏小乔,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你这辈子都得跟我绑在一起。你是我的。”
他说到后来,声音沙哑得吓人。苏婉儿觉得被他困在这椅子之间,很不好受,尤其是这家伙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但怎么可以认输示弱呢?什么叫她是他的?她在得知他去严清雅那里时,就已经觉得不能轻易将自己交给这个男人了。无论他多么优秀,无论他是不是爱自己。至少,现在还没有必定幸福的迹象。
所以,她用力将他推开,说:“你走开。”
叶瑾之倒是直起身,不在将她困于一方椅子之间,但依旧是不容反抗的语气:“苏小乔,想从我身边走,你想都别想了。”
“叶瑾之,你不能这样自私。因为你跟她要幸福,就拿我的幸福做踏脚石。”苏婉儿抗议,反正说混账话就大家一起说。
“我跟她,见鬼的幸福。你个猪脑袋。苏小乔,你不是自诩聪明么?”叶瑾之压低声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狠狠一拽,往里间拖。
里间是大红的雕花木床,大红的帷幕整整六层,那帷幕被挑起,越是看得见雕花木床上几床红锦被,红帷帐,还有垂泪的大红烛。
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洞房了。这周遭的红,红得那样刺目,苏婉儿瞬间就紧张心慌。洞房毕竟是太过暧昧的地方,而叶瑾之此时此刻的话语与举动,又似乎是所有香艳片段的开端。一时间,苏婉儿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计划在这里搁浅,害怕自己把自己遗失在这里。所以,她连忙用尽吃奶的力气与他对抗,说:“快把老娘放开,听到没有。”
“苏小乔,你就是个没心没肺,不用心的混蛋。”他还是不放,狠狠地指责她。径直将她一直拖到里间,扔到雕花的木床上,而他自己则在一旁站立。
呸,他凭什么骂她?他在婚礼这样日子去见相恋六年的恋人,宾客不知道,他的发小可都知道。她苏婉儿的面子往哪里放?
这都不是重要的,即便退一万步,他是喜欢自己的。那如今这局面,也不足以有什么鬼幸福可言。
“笑话。我凭什么对我不感兴趣的人用心?”苏婉儿看这家伙没有要做什么的举动,心放下,这嘴上也不示弱。
叶瑾之蹙了眉。很认真地看她,那眼神里似乎有哀伤。苏婉儿起先还凌厉眼神与他对峙,可看到他眼里的哀伤。心里竟是莫名不自在,于是躲避他的视线。
“苏小乔。或者陈敏华,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么?”叶瑾之问。那语气听起来颇像是小学五年级,隔壁班的那个长得白净的男生来表白,语气充满不安,不自信。
这还是叶瑾之么?他向来冷漠、沉静,对任何人都保持了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对任何事都是成竹在胸,拿捏得当。即便是当时。面对穷凶极恶的匪徒,他也不曾有半分的不自信。
苏婉儿一愣,不由得想多了点。叶瑾之却又问了一次:“苏小乔,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叶瑾之。”
他的语气哀伤到了极致。苏婉儿不敢看他,只是低头,抿唇,违心地说:“没有。”
“为什么。”他跨步上前,坐在她身边追问。
苏婉儿将头埋得更低,慌乱拉了一个理由说:“我三观正常,我对别人的男人不感兴趣。”
“苏小乔。”叶瑾之低喊。那声音有一种难以言诉的柔和与缠绵。
苏婉儿吓了一跳,抬眉看他。他英俊的脸上有一种迷醉的神情,那眼神也迷离。
“你,你怎么了?”苏婉儿问。不由得挪了挪,跟他拉开距离。
“我不是别人的男人。这辈子,只会是苏小乔的男人了。”他说,那语气更是懒懒的,带了一种魅惑人心的缠绵。
他说只会是苏小乔的男人。苏婉儿光是一听一想,心就狂跳不已,浑身不由得一颤,竟然紧张得手心冒汗,脸也滚烫得很。她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苏婉儿总觉得这气氛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来不及多想,她不能容许叶瑾之继续说下去。她心里有禁忌,有一道坎,如果过不去,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她清晰地记得,每一次想到叶瑾之的好,她都无一例外地想到他是别人的男人,想到他有一个相恋六年的女友严清雅。而现在,一想到他,她还会在加上自己在成婚这天等待他的那种空乱的心情。
所以,她立刻阻止,说:“叶瑾之,你真别说这些,不要让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甚至连彼此认识这个事实也想抹去。”
她看到叶瑾之脸色一凝,然后整个人就坐在床边。她觉得有些不安,垂了眸,说:“锣齐鼓不齐,缘有了,无分罢了。人与人总是要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的。在错的时间,错的形势遇见对的人,也便是错了。叶瑾之,你我都是明白的人,对吧。”
叶瑾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垂眸思索,良久不语。
苏婉儿继续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从开始到至今。”
“叶家男人不容许离婚。”叶瑾之答非所问,风马牛不相及地说。
“我们的结婚证不也是假的么?即便分开,也不算离婚。”苏婉儿提醒他。
叶瑾之抬眉看她一眼,神色十分平静地说:“小乔,其实那个结婚证是真的。”
“啥?”苏婉儿怀疑自己听错了,蹙眉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恶作剧的蛛丝马迹,但他依旧是十分认真的表情,说:“我们的结婚证是真的。对不起,当初,我骗了你。其实,你想想也应该知道,凭我们的爷爷,如果作假是不可能瞒过他的。”
“所以,你都不跟我商量一声,就自作主张?”苏婉儿话语很轻,满腔都是愤怒。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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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宣言
对峙,在红烛垂泪的洞房,周遭是大红的布置,床上被褥下照例洒满了花生、红枣之类的。窗外落日血红,透了窗户纸也染了血色。
苏婉儿瞪得眼睛发疼,这才抿抿唇,深呼一口气,压住心里满满的怒火。将语气调整得平静,问: “为什么这样做?”
“第一,我想将我的一生跟苏小乔绑在一起。第二,不这样做,爷爷根本不会相信。”叶瑾之话语神色都平静,但越是这样的平静,配上这话语,真让人想冲上去抽死他。不过,苏婉儿还是竭力压住怒火,说,“好。就算你在为爷爷着想,但你至少应该告知我一声。”
“实话说了,我并不在乎爷爷会怎样,因为很显然,他生病一半是装的。我的目的就是要你跟我绑在一起。”叶瑾之话语一如既往的平静,将一切都说得很直白。这样无赖的嘴脸终于让苏婉儿压不住怒火,满脸的鄙视,咬牙切齿地骂流氓,土匪。
“我倒巴不得我是土匪、流氓的,那样可以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