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充分说明军队的纪律性是强项。可是,要从事这么艺术性的工作,还是显得太死板。
你呀。别贫嘴了。活脱脱一女匪样,赶超夏可可了。并且比夏可可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家夏可可是明了来,你来阴的。陈昭华摇摇头,笑得十分开心。
我这是智慧不外露,性格问题。苏婉儿继续贫嘴。陈昭华一直在笑,十分开心。后来两人又愉快地谈话,涉及历史、地理、天文一直到鹅肝酱的制作。
终于,在谈话的某处片刻的安静后,陈昭华问:敏华,你真的好了么?毕竟那是第一次见血腥。
我差不多了。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了血腥与暴力。那一年初中,我见过有人一脚将人踹下楼梯,那人当场死亡。苏婉儿缓缓地说,也不知道怎么为何会向陈昭华说起当年那一段隐秘。
呀?那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陈昭华语气着急,像是恨不得当年就在她身边。
苏婉儿摇摇头,撒谎:他们没发现我。陈昭华松了一口气,苏婉儿嘿嘿笑,继续说:并且,我面对过死亡,我妈妈去世,哥哥将那败类打成重伤,这些时刻,我统统在场目睹。更何况,那些人,虽然也是宇宙间芸芸众生一员,但若是不除掉,可能会死掉更多的人。
这样想,我就没有多少心结与恐惧了。所以,四哥不要担心。倒是四哥你——
苏婉儿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着他惊讶的脸,一字一顿地问:我担心四哥会因为擅自调动自己的人而受到上级的处罚。
你知道?陈昭华眉头蹙起。
那天,我昏迷之前,听人说起陈队。然后,那种情况,军队怎么可能让尚林哥进到包围圈的内部核心地带?唯一的解释就是尚林哥也是军队的。那么,他口中的陈队,应该是你了。我就这样怀疑了。昨天,许仲霖和叶瑾之也证实了,你是隐藏的第十三路卫戍。苏婉儿将一切和盘托出,面对陈昭华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
那两个混蛋竟然告诉你这些?这不是将你牵扯进来么?不安好心的家伙。陈昭华忽然暴怒,咬牙切齿的神情让平素柔和的神情显得格外凶神恶煞。
苏婉儿清清嗓子说:我问,他们只是点头而已,没大事的。何况,我只是担心四哥而已。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隐藏的尖刀卫戍队长。我不过就是个挂名而已。至于尚林哥,你来陈家晚,不清楚。他原本是三哥的下属。三哥的事,一直是家里的禁忌。我也一直没跟你说。三哥其实是十分优秀的卫戍队长,后来执意要离开军队。
爷爷将他列为不肖子,从族谱上除名。他也真的改了名字在生活。
陈昭华说得有些急切。
三哥的事,我听叶瑾之说过一点。苏婉儿小声说。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这样大嘴巴了。
陈昭华愤然,接着说:我之所以入卫戍,是因为你三哥执意要走。而卫戍里没有陈家子弟,当时在军中的我就被丢进去充数什么的。不过是挂名而已。
苏婉儿只觉得震撼,以前她以为陈昭华定然是杀伐决断很厉害的人,是卫戍里隐藏的王牌,却不料只是挂名,可这挂什么名呢?
没想明白为何挂名吧?这是政治,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懂。陈昭华笑,脸上已有些许的悲凉。
苏婉儿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她只是缓缓地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挂名。只知道历朝历代。御林军、京畿司皆由各大边关将领家中公子担任。
你这个家伙,有事没事,学学穿衣打扮,插花,研究青瓷什么的。知道了么?陈昭华有些生气。
苏婉儿点点头,说:我一定谨记四哥教诲。
我只想人平平安安,简简单单地生活。无论你的丈夫是谁,是什么位置。陈昭华说,那神情那样认真,苏婉儿不知不觉热泪盈眶。
陈昭华半晌没说话。过一会儿看表说夜深,让苏婉儿好好休息。苏婉儿起身送他出去。在门口时,陈昭华忽然转过身来说:你大婚,先前爷爷不让请三哥。我还是通知三哥了。估计这一次婚礼,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第023章 算什么
第二天,日光和暖,一扫前几天的阴霾。仿若秋冬都倏然从指缝间流走,这已是来年春日。若不是光秃秃的树枝预示了季节,苏婉儿都要错觉春天来了。
用过早饭,心情颇好,苏婉儿无事可做。再度将笔记本电脑收拾一下,交给秦冰说:行了,今天真要搬去江府郡园,就不用再给我带回来了。
嗯。秦冰回答,接过笔记本放到车厢里,然后询问是否这会儿就去江府郡园。苏婉儿原本想早些到江府郡园,那边的景致不错又有很多古典的东西保留下来,也许以后青瓷的宣传,这些都可以成为灵感的触发点。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应该去看看叶瑾之。毕竟他还算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况且如今在病中。于是,苏婉儿便先去了宁园。
宁园静谧,下人在清理院落,董小葵在给猴子洗澡,龙飞虎翼两只哈士奇在一旁坐着,偶尔发出一两声不满。董小葵伸手抚一下两只狗狗,说:一会儿就轮到你们。要宽容,要爱护猴子,知道么?
苏婉儿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龙飞虎翼警觉地站起身,董小葵扭过头瞧她一眼,笑了说:早上,仲霖还在说你脾气倔,怎么就不肯留下来休息。免得今天又跑一趟。
啊?你们知道我今天要来?苏婉儿这下就惊讶了。
董小葵正好替猴子洗好,在一旁梳毛,猴子很温顺,偶尔发出一声“喵呜”不知是满足还是不舒服。
你是他未婚妻,于情于理都会来,不是么?董小葵漫不经心地说,笑耐靥如花一脸的调皮。
苏婉儿与她相视而笑,摇摇头说:是我犯傻了。这不得不来的,我还问原因。
也只有你的性子才觉得不得不来了。若换了别人就不一定是这个结果。董小葵说,将吹干毛的猴子放在沙发上。猴子是一只白毛,神情冷漠而慵懒。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苏婉儿呵呵笑。
哪里舍得损你?就你家叶瑾之也舍不得,早上疑惑你为何不愿在宁园,偏要回去。他立马就解释说你换了床就睡不着。他让你回去的。董小葵一边说,那眼角眉梢全都是打趣的笑。
我就知道你说话留后招,典型的坏人。苏婉儿娇嗔。目光却落在落地窗外那稀疏的林落之间,叶瑾之曾在那里向严清雅求婚。
那一次她多么想严清雅立刻答应,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跟叶云嘉一起。虽然脾气暴戾,但至少没有一个爱六年的女人横着。但是,世事无常,那一天,严清雅没有答应,于是之后就改变了三个人的人生轨迹吧。虽然,他们依然相爱,但难保不因为这一有名无实的婚姻而有所罅隙。
看什么呢,那样入神。董小葵那脆生生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拖回。
只觉得那一角的景致可以入画罢了。苏婉儿回答,胡乱诌了一个理由。
是吗?董小葵站起身,到她的角度来仔细看。过了一会儿,说:景致繁复一些,西洋画还行,中国画就缺乏了点意境不太简洁。
董小葵煞有介事,苏婉儿则是在一旁偷笑,又唯恐董小葵看出端倪来,立刻说:我去瞧瞧叶瑾之。不然这人一忽儿的又埋怨我不懂礼数,唧唧歪歪数落人比唐僧还烦。
啊?他比唐僧还烦?他可是出名的冷言少语,比仲霖还话少呢。董小葵十分惊讶,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仿若在怀疑苏婉儿说话的真假。
我骗你做啥?你根本就不知道,叶瑾之这人就是个阴谋家可以拿奥斯卡终身成就奖的家伙。在你们面前装酷,装深沉。一压迫我,什么狰狞面目都露出来了,那一句接一句,烦死人了。苏婉儿说得咬牙切齿。
董小葵却是一边抚摸虎翼的狗头,一边呵呵一笑,说:行了。别说,你是乐在其中的,我看出来。
董小葵,你也这样打趣我。苏婉儿被说得心里乱糟糟的,板了脸抗议。董小葵笑得越发花枝乱颤,对她挥挥手,说:去好好瞧瞧你的夫君吧。我可看他在小楼那边徘徊多次了。像是在瞧你来不来呢。这男人,其实挺可爱的。哈哈哈。
董小葵一说完,陡然闪身走开,往楼上闪,说:我去修改文案。
最近仲霖研发的游戏需要大动作。
好吧,苏婉儿这刻才感觉其实董不葵骨子里也很邪恶,丝毫不亚于夏可可。不过,还真是挺喜欢这女子的,感觉很对自己脾气。
董小葵上楼去,厅里就剩了她和两只狗、一只猴对视,并且其中那只叫龙飞狗居然还对她眈眈相向,看得她毛骨悚然。于是,她防备着走出大厅,亏得那狗并没有追出来的意思,倒是趴在毯上休息了。
穿过曲折的花圃小路,终于到那小楼前。苏婉儿想起董小葵先前说叶瑾之在这边徘徊几次,不由得去打量,自然是没看到的。实际上也看不到,这小楼只有两层。是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有些许的欧化,在这小楼周围都是树木掩映,即便是秋天落叶,这座小楼的情况若不是极其熟悉之人,仍旧不太看得清里面的情况。
她慢腾腾上楼,尽量无声,一直到叶瑾之的房门,推门而入。他却是在看书,神情专注。苏婉儿站了片刻,他抬头看到她,脸上绽出笑,只一句:你来了。
嗯,来看看你。苏婉儿回答。感觉这对话这样没营养,却这样不对劲儿。
我没多大的事。不过就是一块淤血。他轻描淡写地说。
这颅内淤血随时可能下沉压迫神经,或者衍生出奇怪的肿瘤,再或者可能会稍有不慎就导致新的出血,他居然可以这样轻松地说。苏婉儿抿了唇,只觉得这句话让她无名火噌就往上冒,正待发作。叶瑾之却轻松一笑,忽然说:我知道,你关心我。
他说得那样笃定,说完之后,很孩子气地笑,笑得很开心。于是,苏婉儿一腔怒火硬生生化作一句:懒得理你。自以为是。
行了。既然来了,就陪我说说话。他将手中的书放下,苏婉儿懒得理会,只在一旁坐下,简单询问一下他的伤势以及医生准备如何做。叶瑾之只道是苏婉儿关心他,十分开心地一一回答。
苏婉儿听这边处理妥当,她就不想在这里跟这位相处了。因为跟这男人相处太难受,仿若他微小的动作眼神都可以扰乱自己。于是,她以还要去江府郡园接受培训为理由,起身告辞。谁知道刚说出来,叶瑾之脸色骤变,神情蔚然成冰。
第024章 相得益彰
怎么了?
苏婉儿问,语气波澜不惊。经过一阵子的相处,她已经懒得跟这男人动怒。
现在时间还早。他语气与神色一并缓和。
时间是最不经用的。这边去江府郡园也要一个多小时,若是遇见堵车,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了。苏婉儿假装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这样平静地回答。还波澜不惊的神情瞧他。
叶瑾之脸色略一沉,说:总之能到就是了,你管什么时候到。
那不行。我听秦冰说江府郡园那边规矩森严,周伯也是个严肃的人。我可还没进门就坏了规矩。苏婉儿振振有词,她就是不想跟这个男人多呆一刻。他是别人的男人,他有深爱的女人,而那个女人不是自己。
你真是怕坏了规矩的人么?叶瑾之语气有些嘲讽。
苏婉儿假装没听出嘲讽来,只是平常语气,说:即便不为我将来进入叶家的日子,我总得为我陈家的教养。
叶瑾之不说话,又板了一张脸,半靠在沙发上生闷气。那脸色不太好,眉头时而拧起,像是极其痛苦的。也就在这时,苏婉儿才想起,这男人是病人,昨天才从昏迷中醒来,如今颅内还有血块。想到这些,她的心就软软的,有些许疼痛,又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就这样不懂事,不懂得消停一下,他身体还没好。
这样一想,她想立马走掉的念头就倏然打消了,于是便问:哪里不舒服了?
她声音本就清澈,略微柔和,便有一种格外的淡雅。他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问:那你不走了 么?
苏婉儿抿了唇,犹豫一下说:我晚些过去。
叶瑾之“哦”一声,脸上没那么阴沉眉头却还是时而纠结。办婉儿不由得上前,急切地问:是不是头疼了?
嗯,有些疼。叶瑾之回答,语气像撒娇的孩子。
我让医生来瞧瞧。苏婉儿扭身去按铃。他却从背后将她一下搂住。这样猝不及防的拥抱让苏婉儿身子一怔,头脑也瞬间短路,按铃的手也悬空在那里。待瞬间醒悟过来,这才挣扎,语无伦次地说:放开。
叶瑾之倒是听话就真的放开了,还找了个牵强的理由悻悻地说:我看你那样扭身像是要摔倒。
是你小看人了。苏婉儿回答,语气虽然已平静,一颗心还怦怦跳,手也是摁了几次才摁到铃。房间里气氛微妙,窗外秋阳金灿灿的,晃得人睁不开眼。
哦。叶瑾之回答,语气很轻,就那样靠在沙发上像是极度疲累。
苏婉儿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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