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十三少-双鱼星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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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十三少-双鱼星号-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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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禾的发型跟他是一样的,只是她的发更长一些。记得是上次他拍流行杂志封面,编辑特意请了城中名师给他理了个飞逊的发型以搭配那一期的服饰。但那名师在看到她之后竟执意也为她剪相同的发型。修剪完后,名师更赞叹地对那编辑说,这个发型她顶在头上帅过他。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一个女生,帅过他。之后他也执意要她跟自己剪相同的发型,他想知道,她究竟哪里帅过他。
  她的发质很软,他总是不自觉想摸她的头发,只是真的伸出手,往往变成了“拉”。
  “小周啊,明天拍外景。”导演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宣布收工。
  
  回家的路上,他才想起,自己竟忘记阻止那几个镜头的播放。他沮丧地用手捂住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广告可能不会在香港播放,那么他那班朋友也不会有机会来嘲笑他。
  地铁里人很少,家禾跟少爷并排坐着,他手中是第二杯芒果捞。
  家禾突然笑出声来。
  少爷斜眼看她。
  “不是……”家禾看着他的脸越笑越忍不住,“我只是……忽然想到你发情的样子……”
  他板起脸作势要拉她头发:“你找死。”
  她连忙按住自己肩下已不多的头发,却还是没能忍住笑。
  他脸又不自觉地红起来,恶声恶气地说:“你不想要薪水了。”
  她连忙收起笑脸,只是表情还是笑笑的。
  他看了她两眼,别过头去吃他的芒果捞。
  过了一会,她终于又忍不住用手肘抵他:“我想问个问题。”
  他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你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究竟想到什么?”
  他愣了下,转过头不理睬她。
  家禾也知他不会回答,所以自顾自看着窗外的风景,不一会儿,地铁进入了地下轨道,外面事漆黑一片,车厢内却是温暖的淡黄色灯光。她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还是笑了。
  
  第二天早晨拍外景,有个女孩子来作女主角。少爷见了以后很不满意:
  “有没有搞错,如果我女朋友是长的这样,我也情愿一个人去外国读书。”
  家禾用力拍了他一下,怕他的坏话传到别人耳朵里:“这个女孩子不错,很可爱,眼睛圆圆也算有神。”
  “哇,只是比你好看一点点,没有你说得那么可爱好不好。”
  家禾自嘲地抬了下眉,一个劲地催促他快去试装。
  过了一会少爷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加牛仔裤从更衣室出来,一脸无奈:“超土。”
  “现在是叫你扮清纯不是演牛郎。”她帮他整理衣服,本来这些事情都由造型师做,但是上海拍一般的广告没有特别的造型师。
  “你意思是说我平时穿成那样都是在扮牛郎?”
  “不是。”家禾拖长音调,“只是有点风骚而已……”
  他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你最近很嚣张是不是。”
  她拉住他手:“很痛呀,放手。”
  突然旁边有个凉凉的声音:“以后在家里玩够了再出来,这里是工作的地方。”
  两人同时望去,吃了一惊。
  竟然是楼下那位“贞子小姐”。只是她的长发不见了,变成家禾一样的及肩发型,长长短短错落有致,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很多。
  她手里拿着一个化妆箱,肩上背个长方形的大手袋。
  看来她是个化妆师。
  “坐下。”她走到临时搭起的化妆台前。
  少爷看看家禾,显然对这个女人也有点感冒,不过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哇你平时吃些什么,怎么皮肤这么差?”贞子很专业地说。
  他被问得下不了台面:“我是男人,要细皮嫩肉干吗。”
  “做艺人呢,就不要把自己当人,更加不要说男人了。”她开始在他脸上涂些东西,然后再用化妆棉擦掉。
  他刚想反驳,却痛得叫出声来。
  家禾看到他脸上被贞子弄得红起一大片,也有点不满:“他这样脸红红等下怎么拍啊。”
  贞子却继续拿出新的化妆棉,一边铺在双手上一边说:“这样才能彻底清除他脸上的杂质啊。”
  说完她又用力擦他的脸。少爷虽然觉得痛但还是忍住没有说话,毕竟在女人面前喊痛是件丢脸的事情。
  清洁完后,她开始上面霜和粉底,手势专业,动作娴熟。
  十五分钟后少爷被化了一个几乎看不出的妆,只是面部轮廓和皮肤光亮度确实好了很多。
  “闭嘴。”贞子忽然说。
  少爷莫名其妙,他并没有要说话。
  “我的意思是把你两瓣猪唇并拢,我要上唇彩。”
  他怒发冲冠,除了曾家禾,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人。
  上完唇彩,终于大功告成,贞子便自顾自地开始整理东西。这时候导演来了,看看少爷,满意地点点头,说:“关小姐,谢谢你。”
  她笑得有些敷衍:“你付钱的嘛。女主角在哪里?请她快一点,我下午还要去另一个片场。”
  家禾看着少爷的猪唇,由衷地说:“现在你看起来没那么凶了。”
  “不要就这样爱上我。”他说玩笑话时也一样冷口冷面。
  家禾没好气地眨眨眼睛:“我会记得。”
  突然一张名片递到她面前,错愕地接下来,是贞子给的。
  原来她叫关山遥,是化妆师。
  “Michelle Kuan?”少爷只看英文。
  “是了,但不是那个创造冰上奇迹的Michelle Kuan。”
  家禾笑笑,心想她虽然没有创造冰上奇迹,却也“冰”得可以。
  “你是香港人?”家禾收起名片问。
  “係啊。”她用广东话回答。
  家禾忽然觉得,她虽然冷冰冰,但很直爽,顿时心中又生出些许好感。
  外景一个上午便完成了,导演很满意,约了几天后看片花。
  回去的路上,家禾又想起关山遥,觉得她是个很有趣的女人。她仿佛是当代香港女性的典型,专业冷静有思想。爱情来时便爱,爱情消失的时候便放手。跟张小娴笔下的人物很像;就连名字也很张小娴:“关山之遥,也阻隔不了我们对爱的寻觅和追求。”
  这样的女孩子,其实是被羡慕的,因为够坚强够果断。
  少爷忽然用手肘撞她:“到站了。”
  匆匆走出地铁站,外面的太阳实在耀眼,不过夏天来了。
  夏天总是让人有种闹烘烘的快乐,是她最爱的季节。
  
  少爷拍的咖喱饭广告很快就播了,令他在上海的广告圈内有了些知名度,所以陆续也有一些杂志请他拍照。只是少爷一向天上地下惟我独尊,从不参加广告商的酒会,因此也错失一些机会。
  不过他们竟和楼下的关山遥莫名其妙地成了牌友。事关某天家禾跟少爷酒足饭饱从楼下走上来,关山遥突然开门,看到他们两个,辟头就问:“会打麻将吗?”
  两人本能地点点头。在香港的时候,他们也会结伴去打麻将。
  于是她将他们拉进房间,在小小的房间里,靠窗放着一个麻将桌,已经有一个成熟耀眼的女子坐在桌前优雅地数着筹码。
  这时关山遥径自坐到那女子对面的位置上,示意他们坐下:“这是我的朋友Adele。”
  于是他们便这样杀到天昏地暗。
  之后关山遥就经常找他们打牌,直到有一天Adele的位子上换了个人。她解释说:“Adele的失恋期过了,所以她暂时不来了。”
  家禾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点头:“没错,她来是为了忘记寂寞。”
  少爷扔出个五条,说:“给你吃。”
  
  整个八月,日子就在指缝中流过。月底的时候,蔡总忽然来找家禾,说一家世界知名的运动品牌想请少爷去拍平面广告。家禾求之不得,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于是经过几天的谈判,就把合同签了,拍摄的日期也定在九月一号。
  然而九月一号这天早晨,少爷却奇迹般地病了。
  他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家禾担心地摸上他的额头,烧得厉害。
  “你一年只生一次病,但今年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家禾苦着脸,倒了杯开水,拿出退烧药,帮他吃下去。
  “我还是去吧。”他无力地说。
  她有点心疼地看着他,不去的话这样好的机会就错过了,也许以后也不再有。如果去,她又担心他的身体。
  少爷一年只病一次,然而每次都病得很严重。去年圣诞的时候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天。
  “你可以吗。”
  “不可以也要去。”他声音沙哑。
  来到片场,他已出了一身虚汗。换上运动衣坐在化妆台前,耀眼的灯光照得他头晕目眩。
  “喝点水吧。”家禾担心地看着他。
  他接过瓶子灌下去,没几口就呛住了,咳得厉害。
  她皱紧眉头,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脱口而出:“不如我去跟导演说;我们去医院。”
  他却摆摆手:“我挨得过。”
  只拍了四十五分钟,他已经汗如雨下,背后的衣衫也早已湿透。然而因为是运动品牌广告,导演对这个效果反而很满意,最后还要求少爷拍摄一些在水中的照片。
  家禾无奈连忙上前跟导演解释:“他今天发高烧,真的不适合浸水。”
  导演愣了下:“怪不得他这么会出汗。”
  “没关系,我挨得住。”少爷气息微弱,嘴唇发白。
  她扶住他,觉得心痛:“你不要逞强!”
  他咳了几声,抓住她的手臂:“我说可以就可以。”
  她望着他,却说不出话来。他难得这样认真,她感觉到他是认真在完成工作。
  导演反复询问了他几声是否可以,在得到肯定答案后才吩咐工作人员准备充气泳池。
  于是少爷被安排去换新的衣衫。
  更衣室里,家禾把空调的温度改成30,工作人员帮少爷把湿透的上衣换下,然后再去找新衫。
  家禾快步上前用早就准备好的干毛巾一边包住他,一边帮他擦干身体。
  他从镜中反望着她黯然的面容,突然笑着说:“我吃过起司蛋糕就会好了。”
  家禾也从镜中望着他,却无论如何都挤不出笑容:“你叫我去哪里找那种牌子的起司蛋糕。”
  “你……做个给我好了……我会假装就是那个牌子的。”
  家禾没好气地用力擦着他的后背:“自说自话要去拍水戏,你以为自己是剑鱼王子。”
  “得啦,”少爷突然用广东话说,“唔駛驚,我挨得住架。”
  家禾帮他穿上T恤扣上扣子:“我懒得理你!”
  他笑笑看着她,她被看得有点毛,问:“干吗。”
  他低头:“裤子也顺便帮我换下吧。”
  她无奈地抽搐了下眼角:“内裤也要顺便换一下吗。”
  他愣在当场,看着她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说不出话来。
  
  拍完水中的照片已是下午一点,少爷从临时泳池出来,呼吸明显困难起来。
  他去更衣室冲凉换衣服,二十分钟后才慢慢出来,神情憔悴。
  出了片场,家禾就请的士司机直奔医院。他已开始不断咳嗽,气息更紊乱。
  “叫你不要拍的。”她探他额头,滚烫。
  他将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好似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你这时候……逞什么强。”她将准备好的冰袋敷上他额头。
  “我知道你为了这个工作争取了很久。”少爷的表情难得认真。
  她惊讶,原来对于她的努力,他也并不是无动于衷。
  她曾经问过自己,这么努力工作,最后很多事情又被他搞砸,究竟做着这样的工作有没有意义。然而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只要付出了,就不要计较究竟是否值得,若真要计较,不若算计之后再做。
  
  经过两天的高烧,少爷最终被确诊为病毒性感冒。
  “可惜上海没有你喜欢那种蛋糕。”家禾陪着他在医院里吊盐水。
  他面色灰暗,微微睁开眼睛,声音低沉而沙哑,说话的口气却似撒娇:“那你去香港买给我。”
  有一个愿意倾听他的人陪在身旁,即使没有蛋糕,也令他满足。
  “我们再回去时,我一定买给你。”家禾静静地开始用削皮器削着苹果。削完之后,递到他面前。
  “这么大一个怎么咬。”他不满。
  “你要就吃,不吃我自己吃。”
  他无奈地撇撇嘴:“我是病人……”
  一口咬住了苹果,他生怕被她抢了。
  她好笑地望住他,三年相处,她好象已经习惯了他,也渐渐明白他的跋扈嚣张、不近人情只是因为被宠坏了,心地却善良,勇敢朴实。所以她愿意帮助他,特别是在这个相对陌生的城市,他们两个,相依为命。
  九月的雨下得爽快而毫不造作,就好象少爷。他要来时,容不得拒绝。
  八
  少爷带病坚持拍摄的广告令厂商很满意,邀请他参加产品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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