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十九跟我自然不是一个级别的,那些水球连触碰到太极都不能,立刻顺着太极的转动方向就四散开来,只刹那便成了太极的外围,这使得那个太极看上去不是个太极而是个八卦了。
那些水球交代了之后轮到了那双挥动水球的长袖,原本灵活无比的长袖从末断被纳入了太极的两个圆中,几个翻滚就被拧成了一根麻绳,女妖被麻绳带得不由自主也跟着翻滚起来。
听得“哧啦”一声,不知是女妖壮士断腕舍弃了那双长袖,还是长袖本身不够小强,它齐肩断裂开来,露出女妖裸洁的双臂。
这女妖见机也快,一个侧手翻,紧接着一个懒驴打滚,暂时脱离了太极的掌控。
楼十九轻轻挥动长袖,正准备又催动太极,那个女妖突然抱头大叫起来:“大王饶命!我不敢啦!我不敢啦!交枪不杀!交了枪就不能杀啦!”
突然对这女妖生出些好感来,这意想不到的结局让我觉得她有几分可爱。
楼十九从来也不是咄咄逼人,或者说得理不饶人的人,一挥衣袖,太极消失于无形,那些莹白的水球化为一层莹白的粉末,漂浮在头顶,在我们身上打下灯光效果。
“赶紧把人质还给我们,入画,昭言,还有……”我有些不情愿地加上三个字:“陆柒颜。”
还没跟他算体罚我的仇呢,若没有这个因,又哪来现在这个果!
在我的虎视耽耽下,女妖撅着嘴,无奈地先从自己的身体里拽出陆柒言来。
被拽出来的陆柒颜静静地躺在地上,好象在沉睡,又好象已经停止了呼吸,女妖大约看出了我的怀疑,没好气地说:“放心吧,没死,不过是刚出来,还在沉睡而已。”
我看向楼十九,楼十九给我一个安慰的笑。
“还有呢?”我挑挑眉,继续压榨,坚决地要压榨出她身体里每一个楼山成员。
非常不情愿的,女妖又拽出昭言,最后是入画。
每拽出一个人来她就模糊三分,等入画也拽出来之后她就只剩下一个透明的形体了,而且还是一个透明的不规则形体,根本不能称之为女妖,只能说她是那么个东西。
她不依地在地上滚来滚去:“表,额表,乃不由分说把额唤醒,又不给额一个形体,那不是逼额裸奔吗,这多有尚风化!”
我疑惑地看了看楼十九,她嗖地跳到了半空中,变成了一只手指着我:“乃,就素乃,表东张西望的,想推卸责任哈!”
呕,诬陷,红果果的诬陷!
“你哪只耳朵,什么时候听到我把你唤醒的?!”我质问。
“哇,乃居然还不承认……”她“BIAJI”贴到了我的脸上,一顿拳打脚踢——当然,前提是她有拳脚的话。
总之就是一团凉丝丝的东西糊到了我脸上扭来扭去,那滋味叫一毛骨悚然。
天幸还有楼十九,他把那团东西从我脸上摘了下来。
“哇……乃们父子合伙欺负人!”她闹得更凶了,在楼十九手里拼命的纽动
我连忙躲到楼十九身后,理直气壮地给自己开脱:“在我的记忆里的确没有这回事嘛,你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只在这里唧唧歪歪分明就是无理取闹!”
“哇……额本身不就素个证据么?!”
我想她有脖子的话,此时的肢体语言一定是一梗脖子,不过,我可不会因此就怕了她,我也一梗脖子:“你说你本身就是个证据,那你到底算人证啊,还是物证!”
楼十九突然轻轻地笑:“小九,只怕,她真的是你唤醒的呢。”
呕,你个楼十九,居然帮着外人来对付我!
第八章 初上楼山8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洗砚池水的水灵。”楼十九向那小东西道。
小东西在他手里抖了抖,貌似点头。
“可我又没呼唤过洗砚池的水,我明明记得我跌倒后只跟洗砚池的池沿做过深情交流嘛!”我申辩。
楼十九转向我,柔柔道:“小九,你记不记得爹爹曾经跟你说过,你五行缺水,千万不能在有水的地方布五行结界。”
我默,我……我还真不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么句话,我羞愧地低下了头。
“小九,爹爹估计,因为你那天……你在洗砚池上布下了五行结界。”楼十九突然闭口不谈前因,让我的心里有了片刻的小疑问,随即我安慰自己,也许他不过是不想我在回忆起他可怕的一幕罢了。
“可是你五行缺水,所以注定你在布结界的时候形成了水向空洞,偏偏这里又是水域,此消彼涨,水向生命吸收了结界内所有另外四行的灵力,于是就唤醒了洗砚池水一直沉睡的灵体,水灵。”楼九十九娓娓道来。
我耷拉着脑袋,半晌道:“那现在怎么办呢?”
她是我唤醒的,我总得对她负责吧。
楼十九拍拍我的肩:“小九,你可以收了她……”
“千万表——”还没等楼十九说完,水灵就恐怖地尖叫起来。
“也可以赋予她形体,让她变成你的召唤兽。”楼十九接着道。
召唤兽,唔,这似乎是个非常诱人的提议,我抬起头来,热切地看向楼十九:“那该怎么做才能把她变成我的召唤兽呢?”
“跟她分享你的血。”楼十九一笑,突然捧起我的右手,对着食指狠狠咬了下去。
“嗷!”我惨叫。
我铜皮铁骨没错,可是要知道十指连心哪,手指那是多脆弱的一个地方!
听到我惨叫,楼十九非但没有一句安慰,反而满意地笑笑,把我的手指移到水灵的上方挤出一滴血来,然后再把我的手指含到嘴里吮+吸。
呕,这还是那个柔情似水的楼十九吗?这分明是个噬血的楼十九啊!可是我为什么会突然感到心跳得厉害呢?难道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褪去了疼痛后,指尖传来的湿度和温度让我有点发傻。
“楼十九,我的手刚才跟洗砚池的池沿做过亲密接触哎……”我傻忽忽地说。
“小九,你看……”不只何时楼十九已经把我的手指还给我了,我有点小小的失落。
呸,我有什么好失落的!我甩甩头顺着楼十九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
我的那滴血在水灵的身体里慢慢洇开,颜色越来越淡,鲜红、淡红直到粉红。
“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确定她的形状。”楼十九再我耳边吹气道。
呕,这个妖孽,总是这么有意无意地勾引我!
我连忙抢过水灵,走开几步——再那样下去我不是心跳过速死翘翘,就是因为鼻血流的太多而死翘翘。
我的第一个召唤兽,到底该是怎么样一个形状才好呢?我努力无视楼十九的存在,开始费心地琢磨这件事。
想到兴奋处我坏心一笑,捧着水灵念念有词:“变成一只猪,粉红色的小小猪,变成一只猪,粉红色的小小猪……”
“嗷——额表!”水灵惨叫着抗议:“额表做猪!猪米有好看的衣服,猪米有漂亮的皮毛,猪还素要裸奔的!”
“嘿嘿嘿嘿……”我不说话,只是冷笑。
水灵在我无情的目光中瑟缩了下,开始慢慢变得滚圆,然后显出圆圆的脑袋,短短的四肢,小小的蹄子,还有一只翘来翘去的小尾巴。
恩恩,我满意地点点头,跟猪一样滚圆,但是半透明的,看上去也没猪那么讨厌,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那个,可不可以让我多一对翅膀……”水灵小声地讨价还价。
看着她小小的体形,我暗忖:以后总不能让我就这么捧着她说话吧,不然我就得给她鞠躬。有双翅膀就不同了,她可以飞到我眼睛这个高度跟我说话。
于是我点点头。
只见一双透明的蝶翼在她身后缓缓抽出,一只粉红的飞天小猪就这样定型了。
我捏住飞天小猪的翅根笑眯眯道:“既然你会飞,那么你就叫飞儿吧。记住,以后你就跟着本大王混了,本大王让你向东,你绝对不能向西,本大王让你做饭,你绝对不能添衣,本大王让你杀狗,你绝对不能撵鸡!总之你乖乖的哄本大王高兴了大王我就会叫你声飞儿,给你人权,否则本大王就叫你猪,你就等着被掐断翅膀,变成晚餐桌上的烤乳猪吧。”
“嗷——额表!”飞儿又是一声惨叫。
我得意地把她抛到半空中,嘿嘿,这可由不得她选择。
“啊,好可爱的飞猪。”专注了很久,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我才想起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可是说话的人似乎并不是刚刚在场的那几位啊。
我疑惑地循声望去,看到罹飞雪正袅袅婷婷地向我走过来。
顿时,之前看到那一幕又开始在脑袋里倒带,重放。
飞儿的存在提醒我,洗砚池的水像一块布一样飘起来,还妄想袭击陆柒颜这件事是客观存在过的事实,那么我在罹飞雪房间里看到的那个人是楼十九这件事也是客观存在过的事实,我无法再自欺欺人。
我努力告诉自己,就算我看到的那个人是楼十九又怎么样,她们男未婚,女未嫁,凭什么就不能一起滚床单了。
我一再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罹飞雪向我走一步我就退一步。
“小九……”我听到楼十九这么温温柔柔地唤我,心下一痛。他怎么可以总是这么温温柔柔地唤我,他难道不知道我从来也没承认过自己是他女儿吗?他难道不知道被我知道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这种呼唤已经变成了我心上的一把刀吗?
楼十九,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呢?
毅然决然地,我扭过头去,飞快地跑开。
第九章 初会重迦1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这首小令无论从现实景象上讲,还是从心情意境上讲,都那么该死地符合着眼前的我,当然,要把第三句“古道西风瘦马”里的“瘦马”二字换成飞猪才行。
此刻的我衣衫褴褛,除了相依为命的召唤兽一只身无长物,又怎么会有马这么贵重的东西。
就算有马也一定立刻进了我的肚子,我揉了揉饿瘪了的肚皮贪婪地看向飞儿。
飞儿连忙警惕地飞离我一丈:“表打额的主意,虽然额无能,可素额已经乖乖的做到鸟百依百顺!非但如此,额还做到鸟八离八弃!”
唉,为什么你就这么乖呢!
我失望地一叹气:“那你唱首歌给本大王听听吧。”
没有物质粮食,来点精神食粮也好啊。
“额八会。”飞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
“那那天是谁在那里滴不尽相思的血泪抛红豆来着?”我奸笑着看向飞儿,似乎已经看到一只金灿灿的烤乳猪在向我招手。
“那是因为有入画她们在我的身体里,我有那方面的资料!”飞儿紧张地连她的火星文都忘了,尖叫着声明。
那么小资的歌原来来自于他们三个人其中的一个,没想到啊没想到。话说,一个LOLI,一个正太,一个严肃大叔,谁像是会这么一首歌的人呢?
难道陆柒颜陆大叔竟不是严肃型,而是闷骚型的?我开始思考起这个深奥的问题来。
可是我的饥饿并不会因为深度思考而消失,反而因为过度消耗而愈发严重起来。
“要不,大王,咱还是回吧。”飞儿吞吞吐吐道。
呕!她怎么可以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来动摇我的意志!我握紧拳头跑过去,“DENG!”的就在飞儿的脑袋上来了一记。
“嗷——”飞儿哀号了一声,这次躲开了两丈:“为毛打额,明明乃昨天忽忽的时候还叫鸟楼十九的名字的……”
楼十九这三个字让我的小心肝不由自主地就颤了一颤,我恶狠狠地跑过去,冲着飞儿的脑袋又是两记,“DENG!DENG!”
NN的,谁给你权利偷窥我隐私的!
“嗷嗷——”飞儿不说话,也不敢躲了,只泪汪汪地看着我。
那两只忽闪忽闪的小眼睛看得我实在于心不忍,于是我化力气为糨糊,化暴力为鼓励:“飞儿,身为一个风华绝代的女性,我们所要做到的不止是倾国倾城,还要能做到独立自主,别说离了楼十九,就是离了楼九十九我们也要风生水起地生活下去,而且不仅要做到独善其身,还要做到兼……”
我正说到慷慨激昂处,身后突然响起了凉凉的巴掌声。
NN的,是谁这么狗胆,居然敢打断本大王的演讲,我愤怒地回过头去,立刻我又很淡定地掉过头来,拽住飞儿的的一条小粗腿,撒腿就跑。
可苦命的是,迈向自由殿堂的脚步刚刚跨出,我就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我漠然地转过脸去,看向摇着折扇,正笑得阳光灿烂的苏清觞:“大哥,您谁啊,我不认识您啊,您这么拎着我干什么,?您把我放下吧,您看,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俩大男人这样拉拉扯扯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