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既然暂时也看不出来什么事,我们就全当它没事好了,等出了啥事再说嘛。”我好心地劝道。
“不行,我隐隐觉得这里有大问题。”罹飞雪皱眉摇头,说着她转头看向楼十九:“师傅,我想回楼山,也许在楼山上我能查到什么线索。”
楼十九沉吟了一下,点点头。
罹飞雪又道:“那师傅呢,师傅不一起回楼山吗?”
呕!又到了我不想参与的话题,我的心一抽一抽一抽地疼,想别过头,却不由紧张地看向楼十九。
楼十九不看罹飞雪,却笑着看我:“我暂时先不回去,小九她不想回去,我要陪她四处走走。”
我本该希望楼十九跟罹飞雪一起回楼山才对,这样我就不用天天面对他,也不用一步步往深渊里滑,还可以抽身出来去找杜重迦,可是心却不由为楼十九的话雀跃起来,我……我只能在心底里对自己一声叹息。
罹飞雪眉头又皱了皱:“可是师傅……”
楼十九摇摇头打断了罹飞雪:“你放心,我跟小九都不会有事的。”
罹飞雪不说话了,只是眉头全拧在了一起。
突然想起苏清觞来,他也是那么爱皱眉头,他们两个才是相配的一对,为什么楼十九又搅和进去?我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也不知道苏清觞和飞儿现在在哪里。
嗷!为毛啊为毛,我有这么多值得叹息的事!
话说罹飞雪说走就走,当下就回自己房间打包袱,我忍不住问楼十九:“其实你是想跟她一起回去的吧?”
楼十九坐下来摸摸我的头:“小九去哪儿,爹爹就去哪儿,小九不想回去,爹爹就不回去。”
把所有的选择权都放到我手上,你这不是变着法子逼我回去么!
“好,那你就永远都别回楼山了!”我怒了,坚决不松口,这可是你自己选的,那就别怪我心狠,让你们两地闹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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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罹飞雪走了已经三天,楼十九也整整陪了我三天,虽然我已经对楼十九发狠不许抱抱,不许亲嘴(嘴角),不许一起睡觉,但显然楼十九根本没听进去,想抱的时候就抱,想亲嘴的时候就亲嘴,困了的时候就自动爬到我床上睡觉。也就是我这几天屁股上的伤好的还没利索,否则我早连皮带骨吃了他,连毛也不剩一根。
话说,从小到大我就没这次这么窝囊过,趴在床上趴了几天只憋得我直想挠墙,真不知道楼十九是怎么坐得住的,每天除了睡觉和筹办吃喝,就坐在床边看着我,好象看多了我就能变得跟他一样妖孽似的——就像现在一样,一边摸着我的头发,一边笑眯眯地盯着。
呕!那叫一妖孽,那叫一诱惑!我被他盯得实在受不了了,开始胡闹:“楼十九,我要出去玩。”
“小九,等你伤好了爹爹就跟你出去玩。”楼十九像哄小孩一样哄我。
我当然不干,坚决抵制:“不要,我要现在就出去玩!”
想了想我又努力眨了眨眼睛,眨出一点眼泪花花出来:“楼十九,我都在这里趴了几天了,再趴下去我就僵成木头了……”
…… ……
事实证明,扮可怜果然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法子,只一会楼十九就在我的眼神下丢盔弃甲,举手投降,去叫了辆大车来,带我去山上看枫叶。
还没到山脚下,楼十九就把我抱趴在他腿上,撩起门帘来,让我向外看。
时值深秋,正是枫叶最好的时候,远远看去漫山红火,我突然想起自己那天YY的楼十九跟杜重迦的JQ就是发生在这样一片枫林里的,不由笑出声来。
楼十九也跟着笑盈盈的,他问道:“小九,你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么笑?”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楼十九,我正在想,你这把年纪了还不找结婚,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断袖分桃……”
憋到最后一个字,我终于忍不住,趴在楼十九腿上狂笑起来。
楼十九一边给我拍背,怕我呛到,一边困惑地问:“小九,什么叫断袖分桃?”
我惊讶地抬头看楼十九,那一刻他的眼神比昭言小正太还要纯真,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刚出生的娃娃,他就是最纯洁的人了。
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这点最基本的BL常识都没有,本着悔人不倦的精神,我源源本本地把董贤和弥子暇的故事讲述给他听——最好的保护最纯洁的人的方式就是污染他,这样他就不会受伤害了。
孰料楼十九听完故事后,非但没有跟我产生一点共鸣,还认真地告诉我:“小九,也许我真的有断袖分桃的潜质,但是至少目前为止我不结婚的原因不是这个。”
楼十九的话不但认真,似乎还有一点伤感,只听得我心酸酸的,我嚷嚷:“楼十九,你毛病啊,你!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
“是你把我的话当真了。”楼十九多云转晴:“小九,看来爹爹得给你换个文化课的先生了,他都给你教了些什么啊……”
车子突然一停,我差点从楼十九的怀里扑出去,赶车的师傅连连道歉,又为自己解释道:“两位爷,不是小的故意这样做,只是车前突然拦了辆车,您看,那两位……是不是两位爷的朋友?”
闻言我跟楼十九一起看向车外,楼十九一僵,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后悔。话说,今天的皇历上难道写的是“不宜出行”,怎么就偏偏碰上了他们两个呢?
来的人是杜重迦和紫潆衣,正是楼十九的对头,此刻他们站在那辆我坐过的马车前,似乎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们了,又似乎只是从斜刺了穿插过来。
不过楼十九也只僵了一下,随即他小心把我从他腿上挪开,在我耳边轻声叮咛:“小心些,有什么不对你立刻就走。”
屁股上的伤早已结疤,正在慢慢地长新肉,如果真的要逃跑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我怎么可能放下他独自逃生。
当然,我是不会把这些话告诉楼十九的,我只对他笑了笑,让他放心。
楼十九这才下了马车,两股强大的气场顿时铺张开来。
杜重迦负袖看天,突然漫不经心地一笑:“不知道你今天有几分把握杀了我。”
楼十九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慢慢地回答:“没有,一分把握也没有。”
我急得差点没跳起来,这个大傻子,怎么能这么老实地跟敌人交底儿!随即我又一想,也许这是他的诱敌之计呢,先麻痹敌人,然后突然出击……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杜重迦是可以听到别人画外音的,我的这些画外音被他听去不就糟糕了?!而且,就算没听到我的,他也可以听楼十九的,处境一样的糟糕!
接着我又想,我只在车里没露面,杜重迦可能根本不屑来听我的画外音;而楼十九功力那么深厚,可能不那么容易被他听去画外音,所以,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可是万一……我不敢再想。
“那天我说过,下次被打败的只有你,你错失了那个机会,注定只能黯然收场。”杜重迦悠悠道,似乎胜券在握。
“没有打过之前,谁也不能断定。”楼十九道,声音冷肃坚毅。
杜重迦不说话,只伸手捧出一个血色的球体,血球在杜重迦手里滴溜溜打转,好象随时都会非出来,给楼十九致命一击。
“等等。”楼十九突然喝道。
血球的转速慢了些,杜重迦似在等楼十九说话。
“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于你也没厉害关系。”楼十九道。
杜重迦不并答话,手里的血球突然飞向楼十九。
第十九章 风云初起6
偷袭,红果果的偷袭,我在心里咬牙切齿,瞬间给杜重迦的形象分减了十分。
只是,血球并不会因为我给杜重迦降分就会飞回去,它仍旧那么呼啸着直向前,越滚越大。
我看不到楼十九的动作,只听得一个“去”字,一面太极图飞出去拦住了血球,一时血球虽没有被太极化解掉,却也不能再想前半步,两者拉锯战一般顶在的场中央。
“一开始就是这么硬碰硬的打法,对你来说很不划算。”杜重迦晒然一笑:“这几天你只怕已经枯竭得差不多了,若走巧着,或还可抵挡几回合,这样便如同送死一般。”
我听不懂什么枯竭,但总能听出眼下楼十九的情况很不乐观,心里暗暗着急却无计可施。我身上唯一的法宝就是楼十九送我的铃铛,而那个铃铛顶多收一些中低等的妖怪,拿这种大神级别的人根本就没办法。
正着急着,杜重迦又伸出另一只手来催动血球。
血球变得更大了,个头盖过了太极图,慢慢向楼十九这边推移过来。
咬咬牙,我就在马车上盘腿做好,合掌默念咒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去时,飞光逝影。”
如同那个铃铛的咒语,这是楼十九教我的为数不多的法术之一,学名空间转移法术,似乎也有人叫他乾坤大挪移。
语毕,只见一个白亮的球体从我掌心挤出,瞬时白光四溢,马车的前半部分,包括赶马车的人和楼十九都被吞噬在白光里,我再轻喝一声“去!”,白光便立刻消失了。
如果成功的话,楼十九他们应该已经被我转移到我们楼山脚下的家里了吧,我疲惫至极,抹了抹头上的汗,就看那血球失去了太极的阻挡后,旋转着向我袭来,我险些没被它带起来的狂风刮跑。
吾命休矣——我闭上眼睛等死。
狂风却突然偃旗息鼓般消失无踪,血球堪堪地擦着我的鼻尖停了下来,我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红光一闪即逝,我看到杜重迦伸手把血球纳回体内,他亮晶晶地看入我的眼睛:“小九,别来无恙。”
看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这里里,说不定那天他也知道我在场——如果不是因为听了我的画外音,他怎么会突然笑得那么波澜壮阔呢?
不管怎么说,紧张状态是解除了,我这才发现我的屁股不是一般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坐起来的时候把伤口挣破了,总之再也坐不成。我先“BIAJI”扑倒,然后才抬起头来问杜重迦:“杜重迦,你跟楼十九究竟有什么仇?他从来也不是作奸犯科的人,你一代表正义的大神为什么非要至他于死地呢?”
“也许只是他要至我于死地呢。”杜重迦云淡风清地笑,实在让我琢磨不透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话说楼十九从来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他怎么会那么处心积虑地非要杀死一个人呢。
“你看,我刚刚不是让你放走他了吗。”杜重迦又笑:“如果我想,我完全可以阻止你的空间转移法术。”
这也是,我挠挠头,却更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了。
杜重迦俯身把我抱了起来,动作熟练地仿佛做了十几年一样,我觉得异常怪异,长这么大,我从来还没在清醒状态下被楼十九以外的男人抱起过。
可是我现在真走不了!
我僵硬地躺在杜重迦怀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半晌我才找到理智,向杜重迦道:“杜重迦,你刚刚还没回答我你跟楼十九到底有什么仇呢。”
问完之后我又有点忐忑,这算不算交浅言深,万一杜重迦他不愿意告诉我呢,万一他因此发火了呢?我脆弱的小心肝可经不住他的忽冷忽热。
杜重迦正抱着我往前走,他突然笑了笑:“没有仇恨,从来就没有。也许只是上天注定,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句话,似乎说得意味深长,我忍不住开始乱想,难道是杜重迦在暗示我什么?就算是,他到底又在暗示我什么呢?
唉,也许只是我多想了,我摇摇头把这个问题甩开,继续问杜重迦:“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拼死拼活的啊,难道大家就不能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吗?”
杜重迦笑笑,没说话。
我算看出来了,他是拒绝再讨论这个话题。
我纠结,他跟楼十九到底有什么问题存在呢?
“小九,你不用管这些。”杜重迦把我抱到马车里坐好:“我想,楼十九也不希望你管这些,这是我们的事情,你置身事外就好。”
说得容易,如果是阿猫阿狗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去管,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嘘,小九,你先别想这些,你困了……”杜重迦对我说。
我困才有鬼,这几天除了跟楼十九大眼对小眼,就剩下睡觉了!
“哈——”虽然这么想,我还是打了个呵欠,倦倦地闭上了眼睛。难道是这几天睡惯了的缘故?那么照这个趋势我会不会变成猪?
今天总算是死里逃生,睡着了还在梦里后怕,万一杜重迦不及时停手,那我不就再也见不到楼十九了吗?
血球在触及鼻尖那刹那停住的镜头一